金枝玉葉_張國榮 幫她
幫她
快出衚衕口時,突然一雙溫熱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將溫長寧帶到了彆處去。
她現在受傷,以至於都沒察覺到旁邊有人。
溫長寧手指撥動戒指,擡手想要將戒指上的利刃刺向對方。
對方反應很快,迅速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我!”
“你—”
溫長寧看清他的樣子,竟是蕭何。
見不是刺客,帶著戒指的那隻手,終於將繃緊的弦放鬆了下來,隨之撥出了一口氣。
蕭何見她不再掙紮,扶上她的手轉動了一下戒指才放開。
溫長寧扶住一旁的牆俯身便就坐在了地上。
環顧了一下四周,剛才被他拖進來沒看清是哪,現在看著像是這街巷外的店鋪裡。
他到是來得及時。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的?”溫長寧輕笑道。
“你還有心思笑,我不來,這血留乾了彆人都不知道!”蕭何蹲下,準備看看她這傷口。
“我這不是要回宮嗎?你急什麼?”她眼眸裡含著點點星光,看著他道。
蕭何蹙著眉,不再搭理她。
他本要伸手攥起自己的衣角,突然想到什麼,動作頓了下。
索性便伸手拿起她衣裙的一角。
溫長寧看他動作,立馬阻止著他的手,“你乾什麼?”
“包紮。”
“嘶”一聲,蕭何扯下了一塊布,扶起了她的胳膊。
“你可彆這麼看我,是你受傷了,不撕你的衣服,難不成撕我的?”蕭何道。
蕭何,你又幫了她一次。
溫長寧看著他為自己包紮的身影,屋內沒有點燭火,他的大半張臉籠罩在陰影之下。她轉過頭去,壓下心中的想法。
突然,聽到外麵一陣亂哄哄的聲音。
她站起身來,扒開了一點窗戶縫,瞧著外麵,又來了一波人,這穿著打扮,像是侍衛,不過不是宮裡出來,倒像是富貴人家養的府衛。
可到是奇怪,一小部分府衛去救了火,還有一些府衛分散到各個街巷,倒像是以救火名義找什麼人。
溫長寧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兩波人是一夥的,應是在找她。
外麵人多眼雜,這麼亂,再加上她這傷,現在想要回宮去怕是不易。
“不必看了,外麵是趙家的人。”
今日當真是倒黴,剛剛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也與鄭家有關係?
她現在心情煩亂的很,正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蕭何此時說道,“一會兒出去有馬車接應你,你上了馬車後趕緊回宮。”
“央藍那邊”
“你放心,她那邊我會去派人。”蕭何說著還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順勢披到了溫長寧身上,幫她係著帶子。
她眼裡閃過一絲錯愕。
剛剛蕭何為她包紮時,本想著撕自己的衣服,但想到若是有心之人注意到她傷口上包紮的布,而他衣角處恰巧被撕下了一塊布,難免多生出是非來。
可若是給她披風就不同了,這隻是普通的黑色鬥篷,相似的多了去了,任人注意到,也不會有什麼多的想法。
“我救你,是因為你是大祁的南嘉公主,所以更是在救我自己,公主莫要多想。”蕭何語氣冷淡。
他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一般潑在了溫長寧的頭上,剛剛燃起的希望卻被澆滅了。
她轉身推開門,出去上了外麵的馬車。
蕭何看著她的背影,朦朧的月色遮住了他眼眸的神色。
……
一個角落裡,帶著鬥笠的女子看著這街上的亂象,旁邊還站了她的婢女。
“去府內調些侍衛過來——等等”女子突然看到前麵有一間店鋪出來了人,又仔細瞧了瞧。
“小姐,可還要去?”婢女疑惑道。
“不必了,看來已經有人替我救她了。”女子摸著手上的玉鐲道。
……
溫長寧回宮,禦醫為她上了藥重新包紮了傷口。
“怎麼樣?”溫長寧焦急問央藍。
“公主,那些都是死士,咱們的人與他們交手時,蕭都督的人也來了,那些人一看敵不過,便都自儘了,我們沒攔住。”央藍說著說著低了頭。
“罷了,這不怪你們,他們既然敢來,便是做足了準備的,一但事敗,他們便是有去無回。對了,屍身呢?可有派人帶回來?”
“帶了,公主打算如何處理?”
“送到獄察司吧,讓他們查一查,看看有何線索。”
“是。”
溫長寧處理完這些事情後,天色已是不早了。
她坐在妝奩前,梳著發,腦子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尤其是最後走時蕭何對她說的那句話。
放下手中的木梳時,她看著這些首飾盒想到了什麼,從裡麵拿出一個圓形的紫檀盒子。
她開啟,裡麵盛著一個白玉手鐲,這鐲子潔白細膩,一看成色便是極好的。
她看著這鐲子愣了神。
夜色漸濃,殿內的光線暗了下來。
翌日,溫長寧坐在桌案前,握筆在紙上畫著些什麼。
畫畫停停,她仔細回憶著昨日見到的神秘印記,映柳荷包上繡著這個圖案,昨日那酒肆小廝身上也有這個圖案,這圖案她之前從未見過,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代表著江湖宗派組織裡獨有的圖案印記?
神秘印記,酒肆走水,暗殺,如此巧合都發生在了同一天。
溫長寧畫好放下了毛筆,看著這張紙,心中思緒萬千。
懷遠候府邸中,一中年男子走進去。
“兄長,你倒是說說接下怎麼辦?我本勸說過你,此番做法凶險,你看,你就是不聽!”
“你急什麼!我自有打算。”趙顯說道。
“那丫頭把陛下趕下了台,皇後還被她囚在了中宮裡,下一步她要對付的就是我們這些朝臣,昨日又打草驚蛇,你讓我如何不急?”趙仁成踱著步子焦急道。
趙顯從桌案書裡拿出夾著的一封信,遞給了他。
趙仁成疑惑的接過,蹙眉拆開了信,讀完了信,他的眉目漸漸舒展,望向麵前的人。
“我都說了,無需急,這平陽世子快要來汴京了,等他到了,我自有更多法子對付溫長寧。”趙顯眼神閃過一抹狠厲。
昨日他們的探子來報,溫長寧去了京郊布莊,看來她是查到了。
趙顯知道映柳之前是上官夫人的婢女,他怕映柳知道些什麼事,本想收買她,奈何她有瘋癲之症,索性趙顯就放棄了,也正因如此,映柳得以保下一命。他擔心溫長寧從映柳口中知道了些什麼,昨日那些暗殺的人便是他派的人,他事先就知道派去的人不一定暗殺成功,很有可能事敗,溫長寧在京中暗中排布她的勢力,他想殺不容易,所以他想的便是挫一挫她的銳氣,也好藉此探一探她的底。
她自塞北迴來,帶了不少兵回來,趙顯便一直疑惑塞北能給她兵的無非就是當地駐守的藩王,可這個藩王是如何拿出這麼多兵力的,竟能足夠她當日攻進整個皇宮,想來想去,便隻有一個緣由,那便是私下養兵。
但趙顯曾派人探查過塞北那邊,可卻沒查到丁點的證據,按理來說,能養出這麼多兵來,可是個耗精力的大事,她是從哪籌到的兵,這刀槍兵器她是如何準備的,最重要的,這些事她是如何遮掩成如此之好的?
當初本以為她去了塞北,不會掀起什麼風浪了,到是疏忽了,如今卻成了大患。
光靠他對付溫長寧不行,文昭帝也再不複當年的光景,這顆棋趙顯可以放手了,他需要新的幫手。
當年文昭帝叛變,趙顯可是幫了他不少,他之後雖登上帝位,但趙顯欲要攬朝政大權,想將文昭帝作為傀儡皇帝控住,即便後來文昭帝看穿他當初幫他叛變的陰謀有意打壓他,奈何趙顯勢大,這些年,文昭帝的實權也逐漸在被架空。
皇後過繼子嗣也是趙顯的主意,將來有一日計劃好了,文昭帝退位,稚子登基,趙顯便可全權把持朝堂。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溫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