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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玉葉_張國榮 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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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識破

溫長寧殿內的桌案上時常放著些竹簡,這熏香也是經常燃著,故而這竹簡上也漸漸染上些熏香的氣味。

她的宮內用的是沉香,而這個賬冊竹簡上的應是蘇合香。

魏尚書說這賬冊是他從庫房裡找出來的,可庫房又不會時常點著熏香,那這竹簡上哪來的熏香味?

哼,到底是有貓膩啊。

溫長寧命央藍去查了查魏尚書和朝中哪些官員暗地裡有什麼私交,巧的是,竟還真查出來了些她意想不到的。

翌日,央藍急匆匆的進了嵐亦宮。

“什麼!”

“啪”的一聲,溫長寧聽到此訊息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她臉色沉了下來。

在查魏尚書時,央藍發現他名下開的一所酒樓,名義上是他的,可背後真正的少東家竟是蕭何,而且那日,湊巧她看到了蕭何去了那家酒樓。

“這大都督府和刑部原是一家親,本宮如今才知曉。”溫長寧氣得冷笑了一聲,“哼,怪不得。”

蕭何曾還在她麵前提過這蘇合香,這賬冊怕是之前一直都放在他那裡。既是這樣,許益私鑄錢幣一案他早就知曉。

知道了竟還默許此事,這涉事的官員裡是不是也應添上他的名字啊,好啊,她在這其中,倒成了被戲耍之人了。

夜色漸漸轉黑,樹影婆娑。

下了早朝,溫長寧讓蕭何、督察院、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留了下來。

“這案子審理的到是快,辛苦魏尚書了。”溫長寧不疾不徐地翻閱著手中的竹簡。

“公主言重了,此為刑部分內之事,臣自是不敢怠慢。”魏尚書應聲說道。

“私鑄錢幣乃是大罪,這涉事官員如此之多,也是個大案子,蕭都督你才華廣益,在塞北時,本宮便聽說,京城出了位新貴,說是你很有治兵之道,又有謀略,那你說本宮該如何懲處他們?”溫長寧麵上帶著笑意,擡眼盯著蕭何,眼中的涼薄確是遮不住了。

這溫長寧今日的樣子,儼然有一副笑麵虎的架勢。

蕭何是個聰明人,他多多少少也會有察覺,昨日央藍在酒館暗中查他們時,他是知道的。

沒想到,溫長寧這麼快就能發現了。

塞北七年的磨練,她變了不少。

“公主也說了,臣懂得是治兵之道,這如何懲處罪犯一事,自然是大理寺來定奪的。”他眉目深俊,漆黑的眸子裡還蕩著一層薄霧。

聽他答話,她撇了撇嘴道,“這剩下之事便都交由大理寺處理吧!”

大理寺少卿一聽這話顯然是有些受寵若驚,這案子刑部辦的好好的,怎麼又突然扔給了他們大理寺。

他連忙應聲說是,心裡還在暗暗嘀咕這又是鬨的哪一齣,自先帝上位後,許多事都是交給刑部,大理寺這些年的地位也是逐漸被架空,長公主難道是想扶持大理寺。

“本宮還有些事想找蕭都督,你二人退下吧!”

魏尚書和大理寺少卿躬身退了出去。

“這竹簡上的蘇合香倒是好聞的緊,蕭都督的府內是不是常用這蘇合香啊。”溫長寧拿著竹簡又在鼻尖處聞了聞,右手食指指節微曲,緩緩地敲著桌子。

蕭何的眉骨輪廓分明,微微揚了一下,顯然是有點驚訝。

溫長寧發現,是因為這個。不過蕭何覺得沒關係,她早晚會知道,本也沒想過多瞞她。

“長公主若是喜歡,我派人從府內拿些上好的蘇合香給公主。”他眼裡擒著淡淡的笑意,順著她說道。

溫長寧的胸膛起伏著,她眼裡升起了幾分慍色。

好啊,這便是直接承認了,連掩飾一下都不掩了。

“嗒”的一聲,她放下竹簡立馬向蕭何走了過去。

二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直到他們並立,她在他的身側,他們麵向著不同的方向,溫長寧向後,而他向前。

溫長寧看著前方的殿門口,努出了一抹冷笑來,撇過頭看向蕭何的側臉,“扮豬吃老虎。”

彼時,話完,她已離開,大殿內一片安靜。

秋夜,趙府裡,一個年輕婦人正在房內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看一眼門外。等了好久,依舊沒有訊息,婦人深歎了口氣。

正當她舉起茶杯要喝水時,門突然響了,她未來得及喝,便走向外屋。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地進來了,跪倒了她的麵前。

“怎麼樣了?”婦人略顯焦急之色。

那婢女眼裡擒著淚水,說話也結結巴巴的,“夫人顧尚宮她”

“怎麼了?你說啊?”

“顧尚宮沒了”

婦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如遭雷擊一般,向後退了幾步。婢女見狀,立馬起身扶著她,免得她跌倒在地。

“沒了母親”婦人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婦人是顧尚宮的女兒,許婉雲,七年前被懷遠候的兒子趙公子擡進了府內做妾室,趙公子對她又極是寵愛,之後就把她扶了正,做了正房妻室。

這幾日,顧蓉和她斷了聯係,她便隱隱覺得不對,就派人去探了訊息,果然不出她所料。

“是誰乾的?是溫長寧是不是?”許婉雲拽住婢女的手。

婢女低了頭,“奴婢奴婢也不知啊,買通的宮人隻是說顧尚宮突然沒了,是誰做的,她也不知,應是被人封了訊息。”

許婉雲聽此話自嘲了一聲,“一定是她,溫長寧,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溫長寧必然是懷疑到母親的事,才會下此毒手。

那婢女顫顫巍巍問:“夫人,我們怎麼辦啊?我們會不會——”

“你慌什麼!”

許婉雲心中暗暗發誓,她不好過,溫長寧也彆想好過。

她穩住了聲線:“夫君呢,可在府裡?”

“公子在書房。”

許婉雲站直了身子,剛才那幅難過的神情儼然被她收了回去。她扶了扶頭上歪了的發釵,去書房找了趙公子。

她剛走到書房外,深吸一口氣想好了說辭,便聽到房內一陣細碎的聲音,她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推開了門。

房內的男女被推門聲打斷,看向了門外。見來人是許婉雲,那女子臉上顯然有些震驚,看了看趙公子的臉色便自覺的推開了他的手臂,伏身行了個禮,“夫人。”

“你們在乾什麼?你們是瘋了不成,趙易之!你便是這麼對我的?”許婉雲上前便要抓那女子的頭發。“你一個青樓女子,爬床爬到趙府來了。”

“行了!”趙易之將那女子護到身後攔下了她,大聲嗬斥道。

青樓女子嬌聲說道:“姐姐,你也該知趣,公子給了你這麼多,還擡你做了夫人,你總該體諒體諒公子啊。”

“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

被她這麼一吼,那女子又向後退了幾分,不敢再說話。

趙易之不耐煩地開口:“沒事你就走吧,我這幾日煩得很。”

他是懷遠候的庶子,本是不受寵的,當初因為許婉雲和她娘幫他做事,纔在趙顯那搏得了幾分看重,可近幾年,他自己卻不長進,嫡出的兄長又處處壓他一頭,越來越頹廢。

“好啊,好。你日日窩在這趙府裡,從不長進,若非是我當初幫你,你又能有現在?”許婉雲笑了起來,她算是看清了,枉她當初為他做了這麼多,想指望他,怕是沒可能了。她鬆開了攥緊的拳頭,推倒案幾上所有的東西,茶杯,書簡全部掉在了地上。

“你——”

沒等他說話,許婉雲便轉身離去。

深夜,嵐亦宮。

“公主,這熏香沒了,可要屬下再去拿一個來?”央藍問道。

“好,去吧。”

溫長寧這時正滅了燭火,準備睡了。

屋內很是安靜,隻聽到女子平穩的呼吸聲。

屋外一道身影似是要打破這夜的寧靜。

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偷偷從窗戶翻進了溫長寧的房內,男子動作矯健,看得出是習武之人,他腳步很是輕。

溫長寧隻是閉眼昧著,並未睡著,手指時不時地磨砂著戒指。

素白色的帷幔被輕風吹過,飄拂到了溫長寧搭在床邊的手上,她陡然睜開了寐著的眼睛。

睡前窗戶已經關了的,哪來的風。

那男子向雕花檀木的屏風走來。

聽這腳步聲,武功雖深厚,但是個沒腦子的。

溫長寧輕輕起身下床,轉了轉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那戒指上有個機關,輕輕一轉,便有個鋒利的刃出來。

她越過屏風後,右手上的利刃向那人揮了過去,二人身影飄忽,動作迅疾地過起了招。

來人麵上覆了麵具,身著玄衣,又有鬥篷遮著,看身形是個男子。

殘影間,溫長寧覺得這男子有些熟悉。

看清麵具,是他,深更半夜的,他怎會來此。

她停手,二人互相抵住了胳膊。

“是你!”溫長寧眉眼陰沉,一下抽出了被他鉗製住的胳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蕭何勾唇低笑了聲。

“蕭都督這個時候闖入我的房內,你說,本宮是不是應該喊人來捉你。”溫長寧星眸微震氣憤道。

“臣有事找公主,臣想要青冥草,公主可有?”蕭何收起那不規矩的低笑,轉而一本正經道。

這青冥草隻生長在塞北,也是是塞北常見的草藥,它平日裡可作補藥,但又有解毒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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