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春雪覆舊年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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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律回耳邊嗡嗡作響，隻覺得所以聲音都消失了。

他手裡的木盒很小很輕，卻壓得他手腕幾乎要折斷。

“不可能，她又在騙我！”

“溫以柔人呢，讓她自己來見我，她又在玩什麼把戲！”

他的聲音卻在打開骨灰盒時戛然而止。

宋律回抬頭看向阿彩姐，眼裡的戾氣蕩然無存，隻剩下近乎卑微的乞求。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溫以柔真的死了嗎？”

阿彩姐看著他這副樣子，眼淚流得更凶了。

她擦了把臉，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

溫以柔被賣進大山後，老光棍侵犯她時卻意外發現她已經懷孕。

她動不動就被毒打，身上冇有一塊好肉。

可她幾次三番想逃跑，有次被抓回來差點被打斷腿。

阿彩姐哽咽道：“以柔在山裡就總是喊胃疼，疼狠了隻能喝涼水壓一壓。”

“後來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她為了省錢給星星做康複，自己捨不得去買藥。”

“醫生說她這病是長期捱餓又一直拖著不治，耽誤成晚期的。”

宋律回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阿彩姐的每一句話都在反覆淩遲著他的心。

他無法想象著溫以柔捱打時的無助，胃疼時的煎熬。

而他卻恨她報複她，甚至親手把她往死裡逼。

他聲音嘶啞，“她是怎麼被賣進大山的？”

阿彩姐歎了口氣，顫聲說：“是一個叫什麼木子的……”

宋律回沖回家，徑直跑進臥室。

李木子穿著真絲睡衣，臉上還帶著新婚的慵懶。

看到宋律回進來，她笑著迎上去：“律回哥，你昨晚折騰的我腿好酸，”

話冇說完，宋律回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說，是不是你把溫以柔賣給山裡老光棍的！”

宋律回目眥欲裂，手上青筋暴起。

李木子被掐得呼吸困難，驚恐地瞪大眼睛，拚命掙紮。

死亡的恐懼讓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尖聲叫道：“溫以柔那個孤兒配不上你，她隻毀了你前程！”

“我把她處理乾淨，你坐牢的過去才能被抹滅，我是為了你好！”

宋律回手上的力道一鬆，李木子癱軟在地。

她捂著脖子劇烈咳嗽，哭得梨花帶雨，“律回，我都是因為太愛你了。”

宋律回眼神裡冇有一絲溫度，

“李木子，我們的賬以後慢慢算。”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他作嘔的家。

他神色恍惚地把車開到郊區。

曾經種滿玫瑰的田地，如今變成酸臭的垃圾廠。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口，隻覺得無比諷刺。

守場子的老頭認出了他，惴惴不安地湊過來，

“宋先生，你是來找那個鐵盒子嗎？”

宋律回身子一僵，顫聲道：“什麼盒子？”

老頭拿出一個密封嚴實的防水鐵盒，“前些日子，一個挺漂亮的女人埋在地下的。”

“我以為是值錢玩意，就挖了出來。”

宋律回撲過去，顫抖著手打開鐵盒。

裡麵整整齊齊放著他年少時寫給溫以柔的信件和紙條，還有他們的合照。

照片上的少年少女笑得燦爛，眼裡隻有彼此。

最上麵是一張泛黃的紙條。

【律回，我從小就不是幸運的人，但你是我貧瘠青春裡唯一的光。】

宋律回雙膝一軟，直挺挺地跪在了滿是汙穢的地上。

他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他恨溫以柔的背叛和拋棄，他用儘手段羞辱折磨她。

可他所有的恨意和報複，原來從一開始，就建立在她的犧牲之上！

他纔是那個最蠢最該死的人！

宋律回把自己反鎖在溫以柔生前租住的破舊出租屋裡。

這裡又小又暗，牆壁斑駁。

可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香氣。

他緊緊抱著溫以柔留下的舊外套，將臉深深埋進去。

肩膀控製不住地劇烈抖動。

手機在地板上瘋狂震動，他卻像冇看見一樣。

直到手機自動掛斷，又再次響起，他才麻木地接通。

電話那頭，秘書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宋總，溫星小姐情緒很不穩定，不肯讓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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