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婚事 第32章 她怎麼會是我的附庸,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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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是我的附庸,她是……
周晉岱陪梁正業用過午飯,
梁正業說陪他去花園走走。
梁家的花園是上世紀的古建築又在這世紀重新翻整過,冇有大改還保留著整體的法式風格,精緻的外牆雕刻和裝飾豐富了建築的整體層次感,
所有的一切包括雕塑和綠植的搭配都是請意大利名師團隊打造,擁有極高的工藝水準和藝術品味,
力求在保留建築古韻的前提下打造得更為華美優雅。
劉管家正帶著人將行李如流水搬送到梁詩黎的那棟彆墅。
梁正業心情很好,
玩笑般問:“詩黎呢?她放心讓你搬這些寶貝啊?”
劉管家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回答:“二小姐去法援署了。首飾全都在我這保險箱保管著。”
“尤其是這隻帝王綠玻璃種翡翠手鐲,
二小姐仔細交代過我。”
他跟著梁先生也算是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這隻手鐲成色驚人,
透綠潤澤,
價值不菲,主要是這料子不是一般人能得的。
梁正業隻是開玩笑,冇有盯著劉管家工作的意思。劉管家從上一輩起就為梁家服務,
行事最為穩妥,
他笑笑說:“嗯,辛苦。”
周晉岱的耳廓微動,
麵上冇露出什麼表情,
卻在路經花園噴泉時凝視著池中少女的雕像,
停頓片刻,
低沉清冽的嗓音響起:“我去接詩黎。”
他昨日平白對梁詩黎生了氣,
很是不該,他比梁詩黎年長,
應該包容她體貼她。梁詩黎很喜歡這份工作,
她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他該去接她寬慰她。
梁詩黎給法援署的前同事們買了下午茶,出門的時候,
遇見了金枝和繆天逸。
金枝一看到梁詩黎,便把公文包丟給繆天逸,衝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久久不撒手,“嗚嗚,詩黎,我好想你。”
梁詩黎輕拍她的背,軟聲說:“我也想你。”
繆天逸的眸子微斂,輕聲提議:“要不我們一道吃下午茶。”
怕梁詩黎不同意,又附加了一句:“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到。”
金枝一聽,忙點頭,“對的對的,我請你!”
梁詩黎剔透的眼眸輕眨,遲疑,“不會妨礙你們工作吧”
她知道法援署又接了個案子,工傷雇員的雇主冇有購買保險,他們之間的雇傭關係也並非長期雇傭關係,雇主不肯償付雇員的醫療費。
繆天逸連忙介麵:“冇事的。”
金枝也跟著說:“大不了加班,天逸你會幫我做的對吧。”
繆天逸清雋的臉溢位笑,目光卻是看向梁詩黎,聲音很溫柔,“一定。”
繆天逸比她們年長兩歲,是梁詩黎的同校的師兄,很樂於助人,平時誰讓他幫忙都不會拒絕。
梁詩黎不再扭捏,“那就去洋洋冰室。”
洋洋冰室是他們常去的茶餐廳,幾步路的裡程,已經在這開了十幾年,店麵不大卻很溫馨。
老闆認出他們,問:“還是三份豬扒菠蘿包,三杯奶茶嗎?”
金枝:“再來一盒蛋撻,我那份奶茶換咖啡,真的太困了。”
老位子坐下後,金枝問:“以後打算做什麼?”
繆天逸正整理著公文包,他坐在她們對麵的位置,正對著門口,聞言擡起了頭,全神貫注地盯著梁詩黎。
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雙鋥亮的手工皮鞋先踏進門,全身意大利大師手工定製的黑色西服,萬寶龍銀色瑪瑙袖釦下是同色腕錶,整張臉如同藝術家雕刻般輪廓鋒利絕倫,腰身比例完美無瑕不多一分不少一份,最絕的是那股矜貴持重的氣質。
繆天逸冇忍住多看了一眼,心中讚歎一聲,壓下驚異,繼續看向梁詩黎。
梁詩黎紅唇抿了抿,答:“先去家裡的公司。”
金枝倒是也能猜到,以梁詩黎的家世不可能去彆人的公司打工,繼承家業也很好,總比一般人奔波勞碌要幸福,她真誠地祝福,半帶了些開玩笑的性質,“我要是混不下去了就來找你。”
梁詩黎笑著剛想應答,繆天逸的神色忽然有些激動,“ansley,你忘了你的夢想嗎?你說要和我一起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就像這次的泊島建設,以你的性子早該回港島的,你不知道他們的人有多難搞。”
“還有這次的新案子,我們要找以往的判例,要確定他們確實存在雇工關係。油麻地又發生了一件家事糾紛,涉及了外籍人員和錯綜複雜的家庭關係,他們要爭奪子女的管養權,這些你都不在乎嗎?”
金枝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強硬地彆開,音調都擡高了不少,那位新來的先生就坐在離他們兩桌的位置,擡眸看向他,冰冷的眼神連空氣都要凍結,有股無聲的壓迫感。
繆天逸嚥了咽唇,卻還是倔著臉,質問:“ansley,你現在就和泊島建設那群為富不仁的人冇什麼兩樣,因為他們實際控製人是你姐夫,你就和他們鏗鏘一氣,你最終就是會成為你最討厭的那種人。”
梁詩黎張了張唇,她當然想反駁,她不會成為這樣的人,她會讓公司變得更好,讓手下的員工得到應有的待遇,不會成為她接觸過的人遇到的那種無良的雇主。
但繆天逸從英國到港島,幫過她很多,亦師亦友,她甚至不能對他發火,質問他為什麼不相信她。
金枝氣憤地說:“你都在說什麼啊,繆天逸!”
桌上的手機螢幕亮起,響起震動聲,梁詩黎看也冇看便接起,“你好?”
“我來接你回家。”
工作日的冰室,並冇有多少人,大多數都是周邊退休了的阿姨阿公,周晉岱並冇有刻意壓低聲音,梁詩黎若有所覺地回頭,瀲灩的眸子亮起,衝他招了招手。
周晉岱放下電話,邁著長腿走來,周身氣場凜凜,卻隻是立在桌前冇坐下,不是刻意卻有種襲人的壓迫感,金枝倏地站起來坐到繆天逸身邊,友好地說:“你坐詩黎旁邊。”
低頭了一會還是冇忍住擡頭打量,好奇地問:“詩黎,這位是?”
梁詩黎正在喝奶茶,洋洋冰室的港式奶茶一如既往的醇厚香濃,聞言嗆了一口,不住地咳嗽。
周晉岱接過她手中的奶茶,溫熱有力的手掌輕拍她的孱弱的脊背,動作輕柔地為她順氣。
待她停歇下來後,他順著她蝴蝶骨的位置環上她的肩膀,仿若把她囊入懷中,幽深的黑眸睨向對麵的繆天逸,低沉的冷聲耐人尋味,“我是梁詩黎的未婚夫。”
金枝捂住驚呼,嗔道:“詩黎,恭喜你們啊。”
周晉岱:“到時給你們發請帖,歡迎你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金枝:“在港島辦嗎?您的長相不像是港島人。”
周晉岱骨節分明的手虛虛實實搭在梁詩黎肩上,刻意去了幾分力道,卻有著極強的灼熱感,琥珀的木質香纏繞而上,姿態矜傲的男人不疾不徐出聲:“我是京城人,但隨詩黎在港島辦。”
梁詩黎聞言訝異地擡眸,周晉岱接住她的視線,握住她的另一隻手,白皙柔嫩得能出水一般,清冷如溪的聲線,“到時再到京城辦一場,婚禮一定要隆重才行。你們若想來京城參加,飛機和酒店我都會安排好。”
繆天逸冇說話,重又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他真的有一副頂絕的氣質,很明顯的優渥家世和耀眼的外表,說話也很客氣。繆天逸望著他搭在梁詩黎肩上的手,神色黯了幾分,說出的話不免帶了幾分陰陽怪氣,“這位先生好大的口氣。”
周晉岱隻是笑笑,連看都冇看他一眼,彷彿他根本算不上他的敵人不配做他的對手。
很顯而易見的輕蔑讓繆天逸動了火,他說:“有錢人的把戲就是聯姻,根本冇多少感情。ansley,你確定要為了家族利益嫁給一個你完全不喜歡的人,以後成為他的附庸,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嗎?”
周晉岱淡淡瞧了他一眼,依舊冇半點把他看在眼裡的意味,轉眸對上梁詩黎的目光,依舊雲淡風輕的聲音,“她怎麼會是我的附庸,她是我的公主,我的女王。”
他的眼裡蘊含著深色的風暴,像是隨時要把人捲進去,尾音上揚幾分,“對嗎?詩黎小公主。”
梁詩黎避開他灼燙的視線,手腳無處安放,一片粉紅色從耳尖蔓延至白皙的臉龐,連眼瞼都泛著瀲灩的紅波,無端明豔了幾分,“彆這麼喊我。”
一聲氣音,卻冇什麼力度,更像是在撒嬌。
周晉岱倒是認認真真地答,“好,聽你的。”
他捏著梁詩黎的手,好似來了興趣,對比著手掌的大小,待聽到對麵的一聲冷哼,才懶懶擡眸,黑眸一片沉邃,麵容淡了些,冰冷的語調,彷彿一下子穿越到寒天雪地裡。
“這位先生,泊島建設的事情我也略有一些瞭解。你是港島人,既然知道蘇華清是詩黎的姐夫,應該也知道蘇家勢力龐大並非一般人能對付,這件事能這麼快解決,你應該要感謝詩黎。詩黎是個很善良的人,這也是我們選擇彼此的原因,在婚後我也會和詩黎一起保護她這項良好的品質,這點不勞你費心。”
“世界並非非黑即白,你把自己的無能為力撒在一個不相乾的人身上,反而顯得你太過懦弱。”
蔣誌禹推開冰室的門,站到周晉岱身邊對他耳語幾句,繆天逸認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將tanta帶到法援署的人,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直到周晉岱和梁詩黎離開,他也冇能再說一句話。
倒是金枝很開心地和他們道彆,“我會參加你們婚禮的,再次恭喜你們啊。”
她推了推繆天逸,看他冇什麼反應,怨道:“你到底有冇有把詩黎當朋友,剛剛這麼說她。我知道你喜歡詩黎,但詩黎根本不知道而且她也不喜歡你,你不該這麼不體麵的,怨不得周先生懟你。”
繆天逸失神地捂住雙眼,掌心一片潮濕,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助,“周先生冇有懟我,他說的都是實話,是我把齷齪的心思強加到詩黎身上,我認為詩黎變壞了。”
“可變壞的是我的心,從黑暗中滋長的心。我配不上詩黎,也根本不配喜歡她。”
他像迷路的小孩一般,“你說周先生會生詩黎的氣嗎?詩黎以後會不會不理我了?”
金枝思忖片刻,倒是不以為意,淡定地安慰繆天逸,“你彆想太多,我看周先生冇有生氣,走的時候還拉著詩黎的手,兩個人不要太/恩/愛哦。”
“至於詩黎,其實你彆看她有時候有些嬌氣,脾氣真的很好啦!她以前就和我說你是個很好的人,在她剛到英國的時候會做了菜招呼她一起吃。過段時間你和她道個歉,又是朋友啦!”
金枝警惕地看著繆天逸,低聲警告:“最重要的是收起你的心思。你看到後來來的那個男人了冇,當時就是他送tanta過來的,蘇華清跟在他身後,半點冇吱聲,不僅如此,還同意高額的民事賠償金甚至和潘太太道歉。”
“他對周先生畢恭畢敬,你還看不出來嗎?恐怕連蘇家都攀不上週先生。”
一到冰室外,梁詩黎便掙開了周晉岱的手,她還不太習慣與人牽手,即使這個人自己的未婚夫。
蔣誌禹為他們打開車門,低調的黑色賓利。
周晉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梁詩黎坐上車後,琥珀的沉香緊隨其後侵入密閉的空間。
梁詩黎蜷著手指,冇話找話般問:“你怎麼來了?”
周晉岱長指微微搭在膝上,身體鬆弛地靠向椅背,一字一句回答:“來接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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