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掠夢 第 6 章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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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修
柯勒的神色如常,彷彿冇意識到剛纔的話給其他三人帶來的影響,“不,是你去找席景頤,跟席景頤聯姻。”
“哇塞!”閆澤都想把蘋果丟到柯勒的臉上,“你丫是什麼天才,這不還是跳火坑嗎!”
梁彌也不讚同地皺著眉看他。
席家家大業大,除去大房二房還有不少旁支,什麼舅舅,叔叔都想來分一杯羹,而且就單論事業版圖擴大,對家是隻多不少的,難免會有幾個非常極端的,還可能會綁架。
提前打開的香檳被柯勒緩緩倒入高腳杯中,隻倒了一杯,推到薑姮麵前,“你和他聯姻,冇有感情隻有利益,這樣看來還能賺到不少。”
“可是,阿姮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閆澤坐到薑姮身邊,挑眉拷問他。
“什麼要求都能提,秦初上次到小滿喝酒,我們倆聊過。”柯勒雙手抱胸站在三人對麵,“泰康近期要公佈繼承人,席老太太說誰先成家誰就能先進集團做總經理,做集團項目。”
“席景明和席景頤,這兩個人還有比的必要啊?”
席景頤的實力是世界企業家有目共睹的存在,單是三年內將子公司做到國際知名度前十的品牌就已經完虐席景明瞭。三年,席景明估計還在找媽媽告狀吧。
柯勒皺眉,“這點秦初冇細說,但這幾年明顯是席景頤的實力更強,估計是想堵住二房的嘴吧。”
“你和他結婚,他就可以優先拿到進集團的權利,對他來說隻有利冇有弊,再加上席老太太本來就更偏心你。”
梁彌一拍大腿,“說得對,不然席景明不可能到這地步還不肯放棄你。”
薑姮看向三人,那她需要什麼呢?
她想要還清債務、想要擺脫席景明、擺脫薑家,更重要的是她想要重拾自己的事業。但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比起他能得到的而言,確實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那,試試?”
“試試。”
薑姮前腳剛揍了堂弟,後腳又要去和堂哥談交易,還是那個t0級。在休息室裡冥思苦想一下午,連帶其他三人都冇去遊泳池玩,陪著她一直等到擬定好措辭,天邊的太陽都已經挪到西邊的天空。
“走吧。”梁彌給她的妝造做最後的調整,“好好吃完這頓飯,一會兒阿勒給你要來電話,你就發條訊息約他出來。”
柯勒也湊上來站在鏡子邊,“記住,他能得到的遠比你想要的多,大膽提要求,我猜就算你想要幀界的股份,他也願意給。”
閆澤:“我冇啥好說的,你吃蘋果嗎?”
“不了吧。”
晚餐照常在三樓舉行,找到姓名牌的那一刻,柯勒覺得秦初還算是朋友的。
四人一桌是秦初給柯勒的臉麵。
就算換了桌,四個人還是擠在一起,坐在外緣。那個視角正好對著席景頤的座位,柯勒還是冇吃多少,心裡藏著事兒,蓄勢待發。
看到席景頤放下餐巾的那一刻,他抓起薑姮的手機,“二維碼給我打開!”
“能彆這麼中二嗎哥?”閆澤冇心冇肺地拖著羊排啃得津津有味,“不就要個微信嗎,他也不會吃人吧。”
梁彌照著他後腦勺來了一下,“吃你的飯,怎麼跟那地主家傻兒子似的。”
精神高度緊繃的兩人冇去理會他們,柯勒深吸一口氣,坐到了秦初和席景頤的中間。
柯勒跟秦初碰了兩杯酒,又看向席景頤。
“怎麼了柯先生?”
“我朋友薑姮有個關於酒店運營方麵的相關問題想向您請教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加個微信?”
席景頤看向遞過來的手機,“是嗎?”
“是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柯勒也有點發虛,薑家主營醫藥,跟子公司倒是能搭上點關係,但酒店運營可就半毛錢關係都冇有了。
席景頤擡眼看向柯勒,那部銀白色手機就這麼舉在空中許久。柯勒冇察覺到多少惡意或是不屑,反倒是探究更多一些。
場麵尷尬,秦初有意替好友解圍,笑著想按下他的手,“那個阿勒,席景頤他不加陌生人微信”
嘀——
“我該備註哪兩個字?”
“老薑的薑,姮娥的姮。”
秦初看著柯勒抱著手機明顯鬆了口氣走回座位的背影有點無語,“你在裝什麼?非要我朋友把手舉這麼久嗎?”
關馳習以為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天天端著個公主脾氣。”
穆林糾正,“公主可未必有他這樣的脾氣,我看他這是少爺癮上來了。”
席景頤仿若未聞,手機鎖屏揣進兜裡,“一會兒打牌我不去了,十七樓今晚征用。”
“你就這麼自信薑姮今晚找你?”
席景頤在休息室門口聽到的話誰都冇告訴,隻是輕蔑地瞟了眼秦初,“我就是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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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勒把手機往桌上一丟,“大功告成,今晚一定要約他出來,不然下次再見他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席景頤手底下的子公司遍佈全球,曾經還有過前腳剛落地邁阿密談旅遊開發項目,後腳就去了裡約熱內盧看球賽。行蹤不定,連同他身邊的助理都未必能時時聯絡得到。
晚餐結束,眾人都領了一張麵具,被邀請至一樓參加蒙麵舞會。
一樓的大廳燈光變暗,360度環繞的杜比音效讓人身臨其境。抒情的倫巴,激昂的探戈,還有唯美的雙人華爾茲,都是薑姮的盲區。
主持人也蒙著麵,聽聲音也冇猜出是誰,“今晚是我們宴會的第一晚,賓客裡有相互認識的,也有相互不熟悉的,那我們就以舞會友,祝願大家都可以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主持人脫帽鞠躬,大廳角落裡的燈球開始滾動,舞曲開始播放。各自都帶著麵具,燈光昏暗,就算衣服冇換也不太能認得出來誰是誰。
薑姮對於跳舞不怎麼擅長,剛跟著律動簡單動彈兩下舞曲就換成了華爾茲,周圍人蜂擁而上,她被擠到一邊。隨著旋轉的動作,纔好不容易有些空餘供她走動。
小步挪到空調邊吹了會兒涼風才緩過神來,看著人群半晌,直到舞曲變換,薑姮拿出手機。
席景頤的微信號靜靜躺在列表裡,頭像是一隻趴在灰色毯子上的貍花貓,看著倒也是個挺溫順的人。
對話框裡的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後怪給音樂太嘈雜,獨自一人走到了露台。
「賺錢真的不容易:席先生,晚上方便出來聊聊嗎?」
這話如果過分解讀,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曖昧了。薑姮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九點還約異性出來談心,確實有點古怪。
幾分鐘後,對麵還是冇回訊息。薑姮看著幾個字,越看越奇怪。
咻——
「十七樓,刷房卡上來。」
……
薑姮攥住手機,走回大廳在角落裡拿起她的手包,又給舞池裡正玩得儘興的三人留了言,才轉身離開。酒店的樓層本來是不用按的,房卡裡的晶片會自動識彆對應樓層,也是為了防止賓客去到不該去的樓層。
酒店很貼心地為賓客設計了不同的電梯,靠裡的是普通電梯,四周封閉的轎廂,而靠外側的是全透明轎廂的觀光梯,供賓客欣賞山間美景。
薑姮離開的地方離觀光梯最近,也正好藉著景色屢屢頭緒。夜幕降臨,夏日山間的蟬鳴愈發響亮,比薑姮以往在城市中聽到的還響。
一樓主廳的門再次被打開,幾人帶著激烈的鼓點走出,近處電線杆上的鳥雀也會被驚起飛遠。
透過玻璃門的反光,薑姮看到那個高個子男生摘下麵具甩甩頭,“席大還真會裝模作樣。”
“他又怎麼了?”
“你冇聽說啊,他給席老太太在蘇城建了個崑曲博物館,據說裡頭的物件都是他親自去參加拍賣得來的。”
穿藍裙子的披髮女生輕笑,“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難的是那套燒銀藍的頭麵,據說他跟那戶人家磨了三個月纔拿下的。”
“這回席大算是下血本了,我爸上次還透露幀界最近有個崑曲競演綜藝剛立項,現在已經在走審批了。”
幾人距離她越來越近,恰好電梯的提示音也響起。
叮——
薑姮邁步走了進去,擡手先按住了關門鍵。
“誒,薑小姐留門!”那個高個子男生手長腿長,看到電梯門打開竟然就跑了起來。
這人她不認識,衝那男生微微一笑,手指都快摁紅了。
不喜歡和陌生人呆在一個空間裡,那會讓她更不自在。
觀光梯為了讓賓客有欣賞風景的時間,上行速度特地放緩,也給了薑姮更多的搜尋時間。
剛纔那女生的話提醒了她,席老太太偏心她是因為愛屋及烏。江澗青從骨子裡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華國人,算起來她出生時恰逢改革開放,洋文化、流行樂正是興起的時候。
身為高門大戶家的小姐隨著父親出港遠赴國外求學鑽研,歸來時四十歲對戲園仍有不可磨滅的熱情,據說當時還有個忘年交叫肖婉。
財經雜誌上對江澗青的采訪還有很多,再多往下劃一劃還能看到江澗青和肖婉的合照。
肖婉,是薑姮十年前病逝的母親。
有個唱曲的母親,就不可避免地會去學習唱曲。原主冇有這方麵的天賦,但薑姮有。梅花獎評語裡那句“天賦異稟”在薑姮身上也從不是擺設。
在崑曲勢微的時代,上綜藝是最好的出頭辦法。薑姮瞭解過,京劇、越劇的當紅新人絕大部分都是從參加綜藝開始的。
隻是前路會比自己原來還要艱苦些。
叮——
電子播報聲響起,“十七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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