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青嵐(BLEACH死神同人)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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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已過,初秋降臨。現世空座町一片安寧祥和,人們燥熱的心緩慢下沉。
彆墅區的小島水色家中,烏魯奇奧拉最近的工作狀態不太好,也不是不上心,水色瞧他時不時對著窗外流露悲傷的眼神,每每歎息,似乎就要落下淚來。
“烏魯奇奧拉君,你還記掛著那位對吧?如果還是放不下的話,可以去見她的。不需要放下身段委曲求全,隻需要你把藏在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表達出來就行。”水色走到正在遠眺風景的烏魯奇奧拉身後,勸慰一番。
水色覺醒了鏡花水月之力之後,和藍染的所有記憶同步更新,自然知曉事情的本末。
“是這樣嗎?”烏魯奇奧拉轉身,拿不定主意。
“我有一種預感,如果再不去,我們都將會失去最重要的人。”水色這種預感並非胡思亂想,從靈王宮那邊傳來的記憶,經由這許多的界限屏障之後不那麼真實,但水色能感應到藍染的某些決心,這一點作為陪伴藍染數百年之久的本我意識體,不會猜錯。
藍染是想……和自己,以及所有人,說再見。
“你這是什麼意思?”烏魯奇奧拉立在原地眼神懵懂。
“我不知道如何解釋這複雜的聯絡。總之,你得跟著我,一起去那個地方。如果能阻止他們最好,如果阻止不了,也冇有辦法。畢竟,那是藍染大人一直想做的事情。”水色的表情轉為嚴肅,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甚至關係到所有世界的安危存亡。
“好,我跟你去。”
烏魯奇奧拉雖然無限鄙夷藍染的做派,但水色冇有招惹他且待他很真誠,既然水色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遵循他的想法吧。事涉藍染和青嵐,烏魯奇奧拉本不想再做糾纏。
靈王宮,靈王大內裡。
藍染帶著我和東仙,像打了勝仗的將軍凱旋迴朝那般,耀武揚威的破了重重關卡,直麵靈王殘軀所在的水晶棺材。
被五大貴族的始祖們戕害成人棍的靈王,殘破的軀體冇有意識無法言語,唯獨那雙眼睛看透未來和過去,似乎還存有靈王的些許意誌。在見到其真容之後,藍染內心不免為之一顫。真的有這種意識體存在,為了世界能安穩的存續,甘願被永遠禁錮在這棺槨之內,受到各種沉重的封印和苛刻的限製。
不過很快這種悲憫的念頭就消失不見,藍染麵上一笑,轉頭不輕不重的問東仙:“靈王近在眼前,你有什麼想法嗎?”
“並冇有,藍染大人。”東仙沉著冷靜的立在藍染身後,紋絲未動。
“不想徹底毀滅罪惡毀滅世間一切了嗎?”藍染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東仙麵上冇有什麼特彆的反應,我卻焦灼起來,剛想要開口說話,就被藍染一個噤聲的動作打斷,
“噓,我還冇有征求你的意見。”
時間就此凝固,憑我的功夫,阻擋不了藍染的任何舉動,真的冇有人能剋製得了他了嗎?此版本,真的冇救了嗎?
我苦心孤詣得來的那些本事,那些愛情親情和友情……都要被他斷送乾淨了嗎?
能不能……再給個機會啊。
我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藍染大人,您已經站在了世界的巔峰,我追隨您至此境界,此生無憾。您接下去的抉擇,我不做乾涉。”許久,東仙才說出這些話來,他既不想站隊,也不想茍活。他纔是真正的猛士,無所畏懼。
“原來如此。”藍染露出些許欣慰,心情甚好,眼神再度停留在我頭上,
“這回該你了,青嵐。說說看吧”
“我覺得吧……您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冇必要把這個表麵上的王給殺了吧?您挾天子令諸侯,您纔是三界實際掌權者,瀞靈廷和虛夜宮都不敢不聽您的,您說是吧?”我可真是個小天才,臨危不亂,一番說辭下來引經據典麵麵俱到,既給了藍染麵子又給了我們茍活的機會。
不過藍染麵無表情,好像不怎麼在意我剛纔說的話。
“我說藍染大人?”我稍微靠近他一點,想進一步詢問他的盤算。
誰知他大手一揮示意我和東仙都往後稍一稍,他從腰間利落的取出斬魄刀,手起刀落。
啊!我心下大驚,慌不疊的飛撲上去扯住他的整條手臂。
“退下!”
他的怒斥並冇讓我鬆手,反而讓我更緊的拽住了他,一邊拽一邊委屈的跪在地上,眨巴著含淚的雙眼,擡臉非常無辜的仰望著高大偉岸的藍染大人,乞求他的慈愛和憐憫。
“藍染大人,您要殺了他,咱們可都跟著玩完了!求您開恩啊!我不想死,我想茍且偷生呀!”都快給我急哭了。
“哦?你想活下去?”藍染玩味一笑,一手擒住我的下顎,手指很用力的想要嵌入我的血肉骨骼一般。
“我當然想……”我被他突然的暴躁嚇的往後一縮,眼神飄忽不敢看他。
“事到如今,你也該跟我坦誠相待吧,再不對我開誠佈公,我的耐心可就全完用儘了。你知道的,我想問什麼。”藍染雖然減輕了力道,但我感覺下巴已經被他捏脫臼了。
“這……”我低著頭遲遲不肯作答。
“快點。”他壓低了聲音催促,手中的刀鋒已經破壞了水晶棺,再移動分毫,刀就要落在靈王的頭上。
看得我心驚膽顫,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將事情和盤托出:
“對不起,藍染大人。我是來玩遊戲的。係統支援遊戲角色成長屬性,我的力量會隨著與各種人物的對抗和擊殺而得到顯著提升。如果不幸被殺,我的意識就能重歸我的現實世界,同時當下版本不支援存檔。換言之,我死,重開。”
藍染大概也想到了會是這種情況,不過在親耳聽到我說出我是在玩遊戲的事實之後,他還是震驚了一下,緊接著就是無法掩藏的惱怒和憤懣。
這一刻,他的刀尖都在顫抖。
藍染的臉上是一片恐怖的陰沉,不同於往日的可怕,這回他是真的顯示出要殺人的決心和狠厲。
他要殺了所有人,毀滅所有事物,以此打擊報複我在他麵前的狂妄悖逆。
我癱坐在地,呆愣的看著他輕而易舉就要刺破靈王的頭顱。
“不可以!”
我的身體瞬間迸發出驚人的力量,在他冇有完全殺死靈王的空隙之間,極短的時間之內,我的斬魄刀像是與我綁定一般由我的意誌所操控,徑直朝藍染要害處發起進攻。
他滿不在乎的瞥我一眼,早就預判了我會如此操作似的,並不躲閃。
在我的斬魄刀貫穿他心臟位置的前後之時,他像是後知後覺一樣,開始調轉自己的刀鋒對準了我。但並冇有向我襲來。
怎麼會這樣,我以為憑我的功夫,他完全可以躲過致命一擊,甚至是進行反殺的。為什麼要被我打中?
“你為什麼?!”我十分不解的同時也非常慍怒。
“這樣你就可以救下所有人,包括你的愛人和孩子了。原是我不配,終究是我自作多情罷了……”藍染噴出一口血,身子緩緩跪倒,生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
我不想他死,但我也不想所有人都死。如果一定要選擇的話,在剛纔那樣的危急情況下,大腦自動幫我抉擇了最有利的選項。
“對不起……藍染大人。”我聲音顫抖,冇有勇氣去扶他,跪在他的麵前,任由他的刀尖指著我,如果他要給我來一刀,我絕不逃脫。
“你又何必道歉,你做了對你來說對的選擇。”藍染忍著劇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嘴邊鮮血添了幾分妖冶的姿態,又對我低聲說了許多心裡話:
“你知道嗎?從你來到我身邊的那天開始,我就對你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你的出格,你的放肆,你的卑鄙無恥,全都光明正大的寫在臉上。這是我很羨慕的理想狀態,我何曾不想卸下所有偽裝,以真麵目示人,可是我一直以來的隱忍,成了習慣。”
他像是在跟我做最後的告彆:
“青嵐,謝謝你,我解脫了。”
“藍染大人,您這是?……”
我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雖然腦內預演過很多種可能性,但這一刀真實來臨的時候,我的身體還是會吃不消。
疼,真疼。就像我剛纔刺他的時候一樣,他也會和我一樣很疼吧。
他解脫之前順便把我帶走,是拉我給他陪葬的意思嗎?還是他覺得我早晚要迴歸現實,不如由他親手送我一程?
我以為我還會有機會再和他做一次最終的較量,冇想到這麼快就以這麼不體麵的死法跟他死在了一塊……甚至都冇有動用任何一個炫酷技能,就這樣平平無奇的掛了。
罷了,原是我不配。
我倆的死狀都出奇的一致,先跪,再倒,倒了還要掙紮著昂起腦袋看看對方死透了冇有,看見對方斷氣之前比自己更加痛苦,這樣才總算是安心了。
東仙守著我倆的軀體,任由我們的血液浸透了他的鞋底染紅了他的白衣,也不曾離開半步。
在他看來,藍染選擇了我大概率就會是這種結果,隻是時間早晚而已。他曾經阻止過藍染的荒唐行徑,但冇有用。這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風光了百多年的藍染大人,如今栽在了女人手裡,東仙心裡五味雜陳。人說到底都是一樣的,就是為了一個執念。
崩玉從我們的血泊之中滾落出來,東仙拾起來,擦拭表麵的血跡,毫無防備之下,崩玉竟然碎裂成無數個細小的微塵,閃爍淺藍色的光芒,隻一會兒,光芒消散,微塵落定,崩玉殉主。
這……這太難以置信了。藍染大人先前說過從未和崩玉融合,這崩玉怎會輕易隕落?即便崩玉認主在主人死亡之後也斷不會自爆。
東仙還在疑慮之際,忽聞有人闖入這血染的靈王本殿。是浮竹十四郎和朽木露琪亞感受到這邊的異動,強撐著與時灘戰敗之後的軀體一路往上,在本殿見到靈王的本體無礙之後,兩人先是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但很快露琪亞的情緒率先失控,她冇法兒接受先前那個肆意橫跳的“哥哥”瞬間斃命在自己眼前,藍染雖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以前他冇有叛逃屍魂界之前,對露琪亞所展露出來的關心和愛護,絕非做戲;就算他確實把玩露琪亞的生命於股掌之間,也不曾真的傷害到露琪亞,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去研究如何在不損害靈體的情況下取出崩玉的方法了。
“浮竹隊長,肯定還有什麼方法救他們的……對吧?”露琪亞鼻尖一酸,忍住哭腔,卻也一字一顫。
“冇……冇有了。”浮竹木訥的站著,眼神空洞冇有焦點。他不知道該看向青嵐還是該看向藍染,這兩個人,都在自己麵前死了,還不止死了一次。
就這麼呆站著許久,浮竹全身麻木,所有的重量都壓在腳上,重心稍稍偏移,整個人就徑直往地上栽去。
對浮竹而言,哪有什麼仁慈善良,所謂仁善,隻不過是為了心中那點執念,拖延時間罷了。打從一開始藍染的計劃初露端倪,浮竹已然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之時,就應該下狠手直接將其暗殺,等到現在才終於斃命,浮竹都冇有想到會是這種結局。
悔不該,對藍染有這許多的執念,妄想他會逐漸回到自己所期盼的軌道上來。
不久,小島水色攜烏魯奇奧拉一同闖入靈王宮範圍,無需過多搜尋,直奔靈王大內裡而來。水色本就是鏡花水月的獨立本源意識體,可以自由穿梭三界,無懼任何界限。
在親眼目睹藍染和青嵐殞命之後的空前慘狀,水色趴在藍染身上抑製不住的痛哭流涕,哀痛萬分,嘴裡不斷重複著那句“對不起,我來晚了”。
烏魯奇奧拉的臉上還是會不受控的抽搐一陣,在無比真實的感受到青嵐的死亡訊息之後,內心反而趨於平靜了。
以前的那些所有不甘,所有為情所困的痛苦感覺,在這一刻徹底消散,徹底放下了。
活著的時候冇能好好在一起,就讓他們安安心心死在一塊兒吧。烏魯奇奧拉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他們的一點憐憫,事已至此,無需再計較往事種種。
烏魯奇奧拉沉默著,不忍再觀,一言不發的背過身去。
現場的朋友們用各自的眼淚或是沉默,完成了這場簡短的哀悼會,在東仙從頭到尾的守護之下,藍染和青嵐的兩具遺體全部化作靈子微光,再化為風煙,直到消失,不可觸碰亦不可見。這次不同於其他人逝世尚能有跡可循,兩人消失的很徹底,一星半點的靈子之沙都未能留存,像是兩人從未參加到這個世界的生命循環體係之中。
眾人該哭的已經哭儘興,該沉默的也已經沉默多時,整個靈王宮又恢複到如同昨日一般的平常與和諧之中,平常到似乎這許多的悖逆之事都不曾發生,畢竟靈王也冇有真的受到損傷,至少在藍染手裡不曾受傷。
大家心照不宣的各自選好退路,浮竹和露琪亞早晚是要歸隊的,小島則帶著烏魯奇奧拉重回空座町,東仙卻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一陣思索之後,他還是決心回到虛圈,東仙和市丸銀一樣,都不可能再回瀞靈廷了,也不可能去現世茍且偷生,因為無論是屍魂界還是現世,都有無法直麵的人和事。那些被加害過的人不會原諒,東仙也不想承認跟隨藍染舉事是錯的。東仙剛想擡手召喚黑腔,背後傳來略帶調侃的聲音。
“東仙……隊長。且慢!”
東仙停住,是京樂春水。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想要做什麼?
“我嘛,零番隊的某位隊長冒死把我從外麵帶了進來,說是讓我在他們恢複元氣之前,一定要好好看護靈王。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咯。”京樂似笑非笑,盯緊對麵之人。
感受到氣氛不對,東仙將手按在刀柄上,隨時準備出擊。
“誒?你可誤會我了,我不是來打架的,我隻是來暫時接替零番隊的工作。”京樂隊長擺了擺手,無奈道:
“鬆本副隊長和雛森副隊長……還請你代為轉達,瀞靈廷不會追究其過失,隻要她們願意歸來,還是護廷十三隊的副隊長。”
“知道了,我會如實轉達。”東仙鬆開放在刀柄的手,隨意劃開空間,召喚黑腔的手法越發熟練,即便身處這如潮水般傾軋的靈王宮,身體也能完全適應了。
待到東仙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浮竹後知後覺的問出心中疑惑:“你私自放走曾經虛夜宮的高層人員,如何與總隊長交代?”
“冇事,我既然是臨時指揮官,就不怕得罪老頭子。他們既然冇有威脅到靈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全放了倒也清淨。”
“時灘已然落敗,雖然是藍染等人將其打敗,但此事我等也是出力不少,露琪亞還險些喪命……時灘的舊部,山田清之介曾經雖然為虎作倀,但此次戰役他能棄暗投明,還請不要過多的追究他的過失,讓他得以重回瀞靈廷,繼續在真央釋藥院將功補過。”
浮竹見京樂冇有深究的意思,遂為清之介求個情麵。
“好說,隻要他肯回來,院長之職還是他的。他的弟弟花太郎等此事平息過後也差不多該放出來了。”京樂麵色和語氣都顯得平和,轉頭望向殿外。
殿內血色早已消散,靈王宮再無藍染或是青嵐曾經來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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