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裡塵煙歸途劫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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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渺渺”賀蘇言剛開口就哽住了。

沈渺的眼神讓他感到本能的恐懼。

“賀蘇言。”她聲音很輕，卻讓空氣都為之一震，“你知道什麼纔是最殘忍的懲罰嗎？”

不等回答，她突然抬手結印。

賀蘇言頓時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提至半空，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轉身，麵向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江雯雯。

“渺渺，我是被江雯雯這個賤人封印記憶，纔會作出那些事，渺渺你冇事真是太好了。”

無論賀蘇言怎麼解釋，他還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推著向前。

隻有江雯雯在聽見這些話時徹底崩潰。

恨意猶如實質般刺向向她靠攏的賀蘇言。

沈渺充耳不聞，指尖金光微閃隻是瞬間便在兩人間形成一道繁複的詛咒。

比目纏魂咒。

中咒術者將形成靈魂上的捆綁。

賀蘇言見身上的壓製解除立馬準備離江雯雯八丈遠。

可在詛咒的影響下，兩人距離超過一米，便要承受靈魂撕

裂的疼痛。

沈渺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喜歡嗎？從今以後你們將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賀蘇言渾身發抖。

更可怕的是，他發現江雯雯的情緒正不受控製地流入自己腦海——那些惡毒的念頭、扭曲的欲

望，像汙水般沖刷著他的意識。

讓他人格割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賀蘇言突然撲到沈渺腳邊，卻不敢觸碰她的衣角，“渺渺殺了我”

“殺你？”沈渺俯身，髮梢垂落在他微揚的臉上，“那太便宜你們了。”

她直起身，笑的惡劣，“我要你們活著，日日相對，年年相怨，直到”

她突然頓住，因為袖中的破損的羅盤正在輕顫——那是裴之留下的本命法器。

沈渺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紋，但很快又恢複冰冷。

“直到我願意放過你們為止。”

沈渺轉身離開，玄色衣襬掃過賀蘇言的臉，留下一道血痕。

回到玄門，沈渺拿出破碎的羅盤。

在羅盤的裂縫中發現一絲微弱的光。

那光芒弱得像是風中的燭火，卻帶著她熟悉的氣息——是裴之的殘魂。

沈渺定定的看著那縷彷彿隨時都會隨風消散的，半晌後將其小心的攏進衣袖。

三年閉關，沈渺參透了《玄天寶籙》最後一卷。

出關那日，三十六道派門主齊聚玄門山腳，眼睜睜看著九霄雷劫被沈渺一袖拂散。

她踏雲而下時，白髮如雪，眸若寒星，從此道界尊稱一聲“渺天尊”。

玄門徹底成為道界第一門。

沈渺卻懶的同眾人虛與委蛇。

玄門藏書閣最頂層，沈渺麵前攤開著從各處尋來的古籍。

十年來她翻遍三山五嶽，集齊了重塑肉身所需的天地靈物：崑崙冰晶、東海鮫珠、北涯夕霧，南山不老鬆的精華最後一樣施術者半身精血。

“明日是你生辰。”夜深人靜時，沈渺對著半空輕語。

卻無人迴應。

翌日寅時，沈渺在觀星檯布下大陣。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她劃開手腕，鮮血順著銀鈴滴入陣眼。

所有靈物開始融化，在空中凝聚成

人形輪廓。

隨著羅盤融入陣法。

沈渺結印的指尖在發抖。

當光芒散去，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蜷縮在陣中央。

“裴之”她下意識伸手，卻在即將觸碰到他髮梢時猛地停住。

少年睜開了眼。

那是一雙乾淨得不可思議的眼睛，像初雪後的晴空，不染一絲塵埃。

他困惑地環顧四周，最後看向白髮如霜的沈渺，恭敬地行了一個弟子禮，“這位前輩，是您救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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