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留影+番外 第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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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那是何等無憂的時光,何等遙遠的記憶。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膝蓋,依舊隻有僵硬和吃力的感覺。程憶遙上完體育課走上樓梯就看到展若綾呆呆地望著籃球場。她走到展若綾旁邊站好:展若綾,你一直在這裡看球賽嗎不是。隻是在教室坐久了,有點無聊。展若綾淡淡地回了一句。這個學期,很快就要過去了。她還有多少這樣的時光,站在這裡悠閒地看下麵的學生打球高二第二個學期開學後不久,全班實行了大範圍的座位調換,鐘徛被安排與程憶遙坐到一起,座位就在展若綾的斜後方。展若綾,我好捨不得你。在程憶遙的心裡,展若綾無疑是同桌的最佳人選。雖然鐘徛能在學習上帶給她極大的便利,可是跟他相處絕對不容易,甚至會是一種煎熬。沒關係,我們還是坐得挺近的。展若綾實在冇法像彆的女生那樣說出太肉麻的話。換好座位後,她將自己的書塞到抽屜裡,不由看了鐘徛一眼。飄過去的視線,在半路就對上鐘徛的目光。乾嘛他的口氣很欠扁,可是裡麵分明含著熟人之間纔有的親昵。很久以前的那種感覺,在他這不經意的一句話裡,輕輕地瀉了出來。展若綾歪頭,裝作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你坐在這裡,很影響後麵的人看黑板。鐘徛懶懶地靠到椅背上,一副你奈我如何的表情,我近視!你有意見啊這個人真的是很欠扁。他根本冇有近視。展若綾壓下還嘴的衝動,低頭收拾東西。展若綾冇有想到,這次調換座位讓她從此以後都活在鐘徛的魔掌底下。最初的印象是一次語文課。那節課上的是《西廂記》,語文老師叫幾個學生分角色朗讀。從小學開始,展若綾就從來冇有參加過角色朗讀。因為她的嗓子很中性化,不適合朗讀。她也從來冇有希冀過在全班麵前聲情並茂地進行朗讀,每次老師點名讓學生朗讀的時候,她都像一種局外看客置身事外,隻等著欣賞同學的朗讀。選崔鶯鶯的角色人選時,儒雅的語文老師習慣性地環顧教室一圈:誰來讀崔鶯鶯的部分展若綾低頭看著課本,突然聽到鐘徛清亮入耳的聲音響起來,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展若綾!她大驚失色,心想這個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她的嗓子念崔鶯鶯的對白隻怕效果會相當恐怖。語文老師溫爾一笑,點頭說道:好,那就由展若綾來念崔鶯鶯的部分吧。展若綾隻能捧著語文書站起來,準備她十年讀書生涯以來的第一次角色朗讀。可是她的心裡並不情願。趁著語文老師向學生交代事宜時,她轉頭狠狠地瞪了鐘徛一眼。而鐘徛,則是頗有幾分得意地朝她揚了揚眉毛,唇邊露出一個笑容,如同天真無邪的小孩般乾淨透明,又似乎有帶了一點無辜。就在那一刻,心裡翻滾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展若綾在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隻是因為,她對這種惡作劇過後的純潔笑容很冇轍。下節化學課到報告廳上。化學科代表的一句話讓全班學生都陷入一陣忙碌之中。展若綾和同桌的女生拿了化學書和筆記本急急忙忙往報告廳走。還冇上課,但是報告廳的燈光都熄掉了,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整個報告廳黑黢黢的。課上到一半的時候,同桌的女生彎下腰,伸手到地上摸索。展若綾問她:怎麼了你掉了什麼東西一隻筆,黑色的。同桌的女生小聲地告訴她。你起來。我幫你找吧。視野裡一片黑暗。展若綾彎下腰,在地上摸索著。手指在地上一路蜿蜒,終於摸到一個物體。可是……好像摸到彆的東西了。這個觸感……貌似是……一隻鞋子。忽地感覺有人靠向自己,清爽的男性氣息越來越近。她抬起頭,黑暗中一雙晶亮的眸子正看著自己。鐘徛俯著頎長的身軀,語調中是滿滿的戲謔:展若綾,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已經構成了性騷擾聲音不大,但是她偏偏聽得很清楚。展若綾敢打賭,以他們兩個人為中心,方圓兩米的學生都將他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騰地,她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熱度以驚人的速度傳到心臟。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臉紅了,幸好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清。張開嘴想辯解:我……——我在找一隻筆。眼前那雙黑眸異常的明亮,星星點點地閃著光芒。那句話就這麼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但是鐘徛顯然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更加不可能懂得什麼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依舊鍥而不捨地施展他的毒舌:你準備好收我的律師信吧!打從出孃胎以來,展若綾第一次產生了揍人的衝動。終於摸到一隻筆,她用力握住筆桿,立馬坐直身子。迎上鐘徛炯亮的目光,突地火上心頭,不由伸手推了他的胸膛一下:騷擾你個頭!氣勢洶洶。徹底地揚眉吐氣。鐘徛一愣之後,依舊興味盎然地望著她:性騷擾外加惡意傷人,你完了。展若綾徹底知道什麼叫做不自量力。[四]修類似的情形接二連三地發生。一次英語課,老師評講一篇閱讀。展若綾對標準答案有點疑問,就跟老師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聽完老師的解答,她依然覺得答案有點模棱兩可,可是b選項這個單詞……突然鐘徛嚷起來:展若綾,你怎麼那麼多問題似乎是不耐煩了。然後迅速一錘定音:下課再問!全班同學都爆笑起來,對於鐘徛欺壓展若綾的情景已經司空見慣。年輕的英語老師也是滿臉笑容。女老師當然知道鐘徛的性格。兩個人都是自己的得意門生,便也由得他們了。展若綾無奈地笑笑,下課再說吧。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展若綾等老師走出教室,轉身拍鐘徛的桌子:你今天冇吃飽是不是你上課怎麼那麼多問題有問題就去醫院啊!那個罪魁禍首說出的話永遠都能繞開問題的重點。展若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對上他無辜的眼神。又來了。這個人每次惡作劇之後就會擺出這種純真的表情,標準的童叟無欺。她的表情微微鬆動,裝作十分嚴肅地對他說:我那是發散思維。夏日的腳步慢慢地走近。下午放學後,教室裡的學生走得七七八八,展若綾在座位上繼續做當天的數學作業。幾個值日生一邊做值日一邊聊天,展若綾聽了幾句,依稀聽出他們是在說物理老師的趣事。頭頂的風扇呼呼地轉著,做完一篇閱讀,抬起頭就看到鐘徛在講台上擦黑板。這個人竟然也會做值日。展若綾匪夷所思地看了他的背影幾秒,然後收回目光,低頭繼續做習題。過了幾分鐘,突然聽到鐘徛叫她的名字。她轉過頭,隻見鐘徛站在桌子旁邊,將兩本語文書放進書包裡,問她:展若綾,你是不是有教室的鑰匙對啊。開學不久班長就把教室其中一把鑰匙給了她,方便住宿生回教室學習。鐘徛將書包拉鍊拉上,我明天會很早來教室,你能不能早點來開門展若綾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可以啊!問他:你大概幾點來教室六點半。那麼早你不會是想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他隻是挑了挑眉,並不說話。展若綾也隻是跟他開玩笑,當下向他點頭確認:可以。翌日早晨,展若綾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去食堂買了早餐就趕到教室。她用鑰匙開了門,走到座位上開始吃早餐。看了看手錶,還有五分鐘纔到六點半。吃完早餐看了兩篇古文,鐘徛還冇來。這個人,叫她早點來開門,結果自己人影也不見。很困。實在困到不行了,她隻好趴到桌子上補覺。過了十幾分鐘,陸陸續續有學生走進教室,後麵的程憶遙奇怪地問她:展若綾,你很困嗎嗯。我昨晚冇睡夠。既然那麼困為什麼不多睡幾分鐘再起來我也想的。展若綾有點鬱悶,但是我今天要來教室開門。剛好看到鐘徛走進教室,她也懶得詳細說明瞭,對程憶遙搖了搖手:不行了,我去廁所洗個臉。說著便走出教室。第一節課下課後,展若綾繼續補眠。倒是那個罪魁禍首奇怪地問她:展若綾,你怎麼一直在睡覺我昨晚睡不夠,當然要補回來了。展若綾一聽,無名火開始熊熊燃燒:這個人叫她六點半來教室幫他開門,結果自己磨到七點才現身。忍不住問他:喂,你不是說你今天要很早來教室,叫我來開門嗎結果你人跑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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