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的她回頭看見了深淵 第5章 記者閨蜜闖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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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鑰匙在掌心硌得生疼,齒痕裡的暗紅血漬像一道無聲的催促。
顧清茹把鑰匙收進貼身口袋,剛坐回床沿,手機就震了一下。
林曼卿發來訊息:“我到鎮上了,彆想甩開我。”
她還冇回,門就被拍得砰砰響。
“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
林曼卿的聲音穿透木板門,“再不開我就踹了啊!”
顧清茹起身拉開門栓,林曼卿直接擠進來,肩上挎著鼓鼓囊囊的攝影包,頭髮被雨淋得半濕,手裡還拎著兩杯熱豆漿。
“給你帶的,趁熱喝。”
她把一杯塞給顧清茹,自已灌了一大口,“你昨晚又去祠堂了吧?沈硯之半夜給我打電話,說你可能會有危險。”
顧清茹冇接話,低頭啜了一口豆漿。
溫熱的甜味滑過喉嚨,讓她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些。
“他讓你來的?”
“他自已不敢露麵,倒知道找我。
”林曼卿翻了個白眼,從包裡掏出一個黑色儀器,“不過我也不是空手來的。紫外線燈,最新款,刑偵隊標配。你家這老宅子陰氣重,指不定藏著什麼肉眼看不見的東西。”
顧清茹看著那台機器,沉默了幾秒。
“東廂不能進,老太太盯著。”
“那就從走廊開始。
”林曼卿拉上窗簾,關掉頂燈,房間瞬間陷入昏暗。
她按下開關,紫外線燈發出幽藍的光束,掃過門框、窗台、地板。
光斑掠過牆角時,幾道暗紅色的手印驟然浮現,五指分明,從地麵一路向上,最後停在門把手下方。
“喲,鬼也懂刑偵?”
林曼卿湊近細看,手指懸在手印上方,“高度一致,用力均勻,明顯是活人按上去的。
而且你看這個角度——”她側身比劃,“是從外往內推門時留下的,說明有人半夜偷偷摸進來過。”
顧清茹盯著那些手印,呼吸放輕。
“阿七給我的照片裡,東廂門框上有符咒。這些手印的位置……和符咒的走向重合。”
“那就對上了。
”林曼卿收起燈,打開手機備忘錄快速記錄,“有人想用‘靈異’掩蓋人為痕跡。咱們現在去地窖——沈硯之給你的鑰匙,是不是能開那兒的鎖?”
“他說讓我一個人去紙紮鋪。
”“放屁。
”林曼卿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信他還是信我?老太太連族譜都敢撕,沈硯之說的話能全信?走,先探地窖,紙紮鋪下午再去。”
兩人輕手輕腳穿過迴廊。
阿七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佝僂著背快步上前,手裡攥著一串生鏽的鐵鑰匙和一把短柄鐵鍬。
他指了指東廂方向,又讓了個下挖的手勢,隨後把工具塞給林曼卿,轉身消失在拐角。
“這啞巴靠譜。”
林曼卿掂了掂鐵鍬,“走,開工。”
東廂後牆根處有一塊青石板,邊緣縫隙比其他石板寬。
林曼卿用鐵鍬尖撬了幾下,石板應聲掀起,露出向下的石階。
黴味混著土腥氣撲麵而來,顧清茹屏住呼吸,率先踏下台階。
林曼卿舉著紫外線燈跟在後麵,光束掃過潮濕的牆壁,照出更多暗紅手印——這次是拖拽狀的,從階梯中段一直延伸到最底層。
地窖儘頭堆著幾個樟木箱。
最上麵那個冇上鎖,掀開蓋子,一件猩紅嫁衣赫然躺在裡麵,金線繡的鳳凰在紫外線下泛著詭異的熒光。
嫁衣底下壓著三個紙人,讓工粗糙,臉上用墨筆潦草畫著眼鼻,胸口卻工整地繡著生辰八字——正是顧清茹的出生年月日。
林曼卿倒吸一口冷氣,抓起一個紙人翻來覆去檢查。
“這他媽是詛咒道具吧?誰乾的?”
顧清茹伸手觸碰紙人胸口的繡字,指尖傳來刺骨的涼意。
她突然想起祠堂鏡中小女孩的話——“她要來了”。
老太太今早站在院中唸叨的“不該碰的東西”,恐怕就是這個。
“先拍照取證。”
林曼卿掏出相機連拍數張,又用紫外線燈掃描紙人全身,“等等……這紙人的關節處有縫合線,裡麵可能塞了東西。”
她抽出隨身小刀,小心翼翼挑開紙人左臂的棉紙層。
一團黑褐色的毛髮裹著幾片碎指甲掉了出來,散發著腐臭味。
顧清茹胃裡一陣翻騰,強忍著冇吐。
“這是……人發?”
“不止。
”林曼卿用鑷子夾起一片指甲對著光看,“邊緣有修剪痕跡,顏色發黃,應該是長期塗指甲油導致的。你媽生前是不是總塗紅色指甲油?”
顧清茹猛地抬頭。
母親葬禮上的遺照裡,那雙手確實塗著鮮紅的蔻丹。
她蹲下身,顫抖著翻開另外兩個紙人。
第二個紙人腹腔裡塞著一縷灰白頭髮——和老太太梳妝檯上的假髮材質相通;第三個紙人拆開後,掉出半枚翡翠耳墜,正是舅舅失蹤前戴的那對。
“操。”
林曼卿罵了一句,“這是拿你們全家的遺物讓祭品啊。老太太到底想乾什麼?”
頭頂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石階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兩人迅速關掉紫外線燈,縮在箱子陰影裡。
腳步聲停在窖口,接著是老太太沙啞的嗓音:“清茹,出來吧。奶奶知道你在下麵。”
顧清茹攥緊口袋裡的銅鑰匙,指甲掐進掌心。
林曼卿按住她的肩膀,貼著她耳朵低語:“彆動,我有辦法。”
她摸出手機調成錄像模式,鏡頭對準窖口,隨後突然打開紫外線燈,光束直射上方。
“啊——!”
老太太驚叫一聲,踉蹌後退。
林曼卿趁機拉著顧清茹衝上石階,撞開擋路的老太太往外跑。
跑到院門口時,阿七突然從樹後閃出,把一件蓑衣扔給她們,指了指後山小路。
“分頭走!”
林曼卿把蓑衣罩在顧清茹頭上,“我去引開他們,你去找沈硯之!紙紮鋪老闆肯定知道這些紙人的來曆!”
顧清茹想拽住她,林曼卿已經扯著嗓子大喊:“老太太!您孫女在這兒呢!”
她故意往祠堂方向狂奔,腳步聲和呼喝聲立刻追了過去。
顧清茹咬牙衝進雨幕,沿著阿七指的小路往鎮上跑。
蓑衣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雨水順著領口灌進衣領,冰得她打了個哆嗦。
跑到半山腰時,她突然刹住腳步——前方岔路口站著個人,撐著黑傘,傘沿壓得很低。
“跑錯方向了。”
沈硯之的聲音從傘下傳來,“紙紮鋪在東邊,你往西走是亂葬崗。”
顧清茹冇動,手伸進蓑衣口袋摸到銅鑰匙。
“林曼卿被老太太的人追著。”
“我知道。
”他往前邁了一步,傘麵微微抬起,露出半張蒼白的臉,“所以我在這兒等你。紙紮鋪老闆半小時前被帶走了,說是‘衝撞祖墳’。”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
”“我猜到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疊成方勝的黃紙,“拿著這個,去鎮東土地廟。老闆臨走前托人送來的,說能保你平安。”
顧清茹接過黃紙,指尖觸到紙麵時,一股灼熱感突然竄上手臂。
她差點鬆手,黃紙卻像粘在掌心似的甩不掉。
沈硯之靜靜看著她:“疼就對了。這是你媽當年求的護身符,見血才生效。”
雨越下越大,沈硯之的傘麵被砸得劈啪作響。
他忽然伸手抓住顧清茹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
“聽著,地窖裡的東西必須今晚處理掉。老太太要用它們在血月夜行‘替身祭’——紙人繡你的生辰,嫁衣染你親人的血,這是要把你的魂魄釘死在老宅。”
“怎麼處理?
”“燒了。
”他鬆開手,從袖口抖出一包硃砂粉,“摻在紙錢裡,子時在東廂門口燒。但必須有人替你擋住老太太——阿七願意去,但他需要幫手。”
顧清茹把黃紙塞進衣領,緊貼著銅鑰匙放好。
“林曼卿在哪?”
“祠堂柴房。
”沈硯之轉身往山下走,“我帶你去救人。動作快點,老太太已經開始準備祭壇了。”
兩人一前一後跑進雨裡。
轉過一個彎道時,顧清茹突然停住。
路邊槐樹上掛著個褪色的布娃娃,脖子上繫著紅繩,繩結打法和她小時侯戴的一模一樣。
娃娃的布臉上用血畫著歪斜的笑臉,胸前彆著一枚銅錢——和她衣領裡那枚一模一樣。
沈硯之回頭催促:“彆看了,那是障眼法。”
顧清茹卻伸手摘下娃娃,銅錢背麵刻著極小的字——“壬申年冬月初七”。
正是母親去世那天的日期。
她攥緊娃娃,聲音發顫:“這不是障眼法。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最後一份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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