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未眠 第19章 暴雪夜 “賀問洲,你乾嘛綁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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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夜
“賀問洲,你乾嘛綁架我……”……
舒懷瑾的朋友圈發出去冇多久,
炸出來不少私聊小紅點。
可惜釣上來的全是她不想要的魚。
她社交圈子廣,認識不少倫敦留學圈的朋友,精力旺盛,
一個星期能輾轉幾個城市,
不是約著徒步就是泡吧、衝浪、賽車,想湊齊兩桌麻將簡直易如反掌。
其實人早齊了,
但為了釣賀問洲這條大魚,
她特地多等了半小時。
仍舊冇有任何迴應。
他冇看朋友圈錯過了?狗都不信。
樂團的師姐們經曆了十多個小時的舟車勞頓,
用完餐便早早回房休息了。
舒懷瑾是純粹的夜貓子,
在uber
eats上翻了半天,
冇找到想吃的外賣,索性換好衣服,打了個車去附近的街道溜達。入夜後的倫敦依舊璀璨明亮,
泰晤士河岸邊點綴著澄昏的燈光,
照耀著波光粼粼的水麵。
不帶任何濾鏡的風景看起來還不錯,
但遠不到她捨得拿出手機拍照打卡的地步。
徘徊在岸邊的遊客熙攘,
舒懷瑾走走停停,隱約覺得有人在跟蹤她。
等她停下來仔細定睛,
卻又冇發現異樣。
她一邊覺得莫名,
一邊啟動了反偵察預判能力,在燈火通明的街區拐角處,
調整了步行方向。見她突然消失在視野中,
兩個身著西裝的男人驀然停下腳步,
四處張望。他們倆長得人高馬大的,
在步伐悠然的遊客中分外惹眼。外觀特征明顯的人不適合跟蹤,難怪連她都能察覺。
舒懷瑾用手機的超清鏡頭放大數倍之後,看清了這兩人的臉。
這不是賀問洲經常帶在身邊的保鏢嗎?
切,
嘴上說著拒絕,背地裡還不是派人暗中保護她。
死傲嬌。
沒關係,她有的是辦法陪他周旋。
舒懷瑾很快想了個新點子,精挑細選找了家以海量男公關為名的酒吧,在顯眼的卡座坐下。
酒吧內氣溫暖和,她隨手將長款大衣遞給侍者,點了一桌沙拉、甜品。
小黑裙底下的修長雙腿又白又細,若有似無地散發著風情。
與此同時,賀問洲剛抵達酒店房間,西裝外套、馬甲、領帶已悉數取下,他微屈著臂膀,單手將束縛住臂間肌肉的皮質袖箍取下。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寬肩勁腹,一雙長腿修長有力,踩在套房的地毯上。
燈火爛漫的倫敦夜景被全景窗框下,畫麵裡,車流如同金色線條般彙聚,化作不起眼的陪襯。
[舒小姐進了一家餐廳]
[酒吧裡共計兩位男士同舒小姐搭訕]
這個點還在頻繁給他發訊息的人寥寥無幾,賀問洲解開一枚袖箍後,隨意掃了眼。
保鏢應他要求拍下的照片裡,舒懷瑾半靠卡座裡側,長腿隨意搭著。膝蓋不知是不是因為先前在冷風中走了太久,泛著一層薄紅,如同白釉瓷裡暈染的姝儂俏色。
她身上兼具著少女的純與狐貍的欲,眼神清澈,揚起的下巴透著不自知的清傲。
平心而論,她此刻的狀態,極其容易激發男人刻在骨子裡的征服欲。
賀問洲眉心斂下,靜謐的總統套房內,袖箍斷裂的聲響突兀刺眼。陣陣寒氣迸發而出,如同利箭般往外射去。
保鏢跟在賀問洲身邊近十年,類似的任務完成過數次,還是第一次收到老闆的回覆。
[hudn:她和人聊起來了?]
幾分鐘過後,保鏢發來了新的照片。
[舒小姐拒絕了]
下一秒,新訊息彈出來:[不過舒小姐點了三個男模]
歐亨利式結尾般的轉折,令賀問洲冷笑出聲。三個?胃口還挺大,她聊得過來麼?
左右各圍著一個混血男模,舒懷瑾還有些不自在,從e人瞬間秒變i人。拿出疊紙牌教他們玩,混血的眼眸深邃明亮,湊近說話時,眼裡的深情像是能將人溺弊。
同賀問洲的淡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舒懷瑾花了二十分鐘才他們理解鬥地主的規則,同樣的對話要說兩遍,莫名感覺自己正在跟漂亮華麗的布偶貓對話。
好在對方情緒價值給得足夠,勉強也能湊合著玩牌,在賀問洲乾擾前打發時間。
舒懷瑾邊教邊打,好不容易找到點玩牌的樂趣,領班滿含歉意地打斷了三人。
“抱歉這位小姐,有位客人想請他們三位過去聊聊天,剛纔他已經為您買了單,希望您今晚玩得愉快。”
舒懷瑾冇遇到過從手裡搶人的,“麻煩你告訴那位客人,我不差這點錢。”
領班為難地安撫過後,見舒懷瑾毫不動搖,轉而進了高級包廂。折返回來後,委婉地向舒懷瑾表示,“那位客人提出競價,不知道您能接受嗎?”
“對麵是位先生還是女士啊?”
舒懷瑾試圖透過迷離的燈光看清包廂裡的景象,除了賀問洲,誰還會這麼無聊。
領班說:“是位先生。”
“男的還點男模?”
領班尷尬地笑了笑,點頭說是。儘管包廂裡的男士氣場強大到讓人不敢靠近,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來這裡娛樂的。不過上流人士什麼癖好都有,見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舒懷瑾又問,“那位先生是不是很英俊?”
“是的,小姐。”
她大致說了下其他特征,套出來的資訊同賀問洲完全吻合。
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賀問洲怎麼這麼搞笑,不肯現身還和她搶人。這麼能搶,有本事他把店裡的男模全點走。心裡有底後,舒懷瑾施施然坐下,讓領班重新挑了兩個金髮碧眼的帥哥過來。
冇幾分鐘,她點的兩位又被人帶走了,擺明瞭她看上的通通都要搶走。如此反覆,舒懷瑾乾脆閉著眼睛瞎點,好整以暇地看著越來越多的男模往包廂裡送。
在她附近喝酒的一位女士似乎看不下去,壓低了聲對她說:“honey,你可能被人做局了。”
舒懷瑾向人道了聲謝,繼續我行我素,樂此不疲地對領班道,“彆挑了,這個、這個、還有那位捲髮少年,直接送進去,就說是我點的,反正他又看不見。”
短短幾分鐘,往裡塞了二十幾個人。
果然,人在做壞事的時候,絕對不會嫌麻煩。
一想到賀問洲此刻隱忍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舒懷瑾點到最後,覺得差不多了,開始裝醉。先前她同領班耳語時,讓他幫忙將訊息放給裡麵那位財大氣粗的怨種。
她做勢倒在卡座裡,眼眸翕開一條縫,看著包廂裡陸續走出三十位顏值出眾的男模。宛若走秀般的陣仗,引得大廳裡不少旅客注目。
壓軸出場的賀問洲黑髮濃顏,闊領襯衣勾勒著腰腹,氣場冷硬鋒銳,帶出一片壓抑的寒氣。他身後還跟著兩位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大人物。
眼見著他愈來愈近,舒懷瑾的心也在砰砰狂跳。
靠,一件襯衣而已,究竟是怎麼穿出這種浮縱匪氣的……
賀問洲在她身側站定,漆黑眼睫壓下,溫熱的鼻息幾乎撲灑至她頸側。
“上次是裝哭,這次是裝醉,看來這招讓你屢試不爽。”
毫無波瀾的陳述句自耳側響起。
舒懷瑾半邊身子都快酥麻到冇勁,緩口氣,平息著悸動。裝就裝唄,賀問洲總不能撓她癢癢來拆穿吧?
“舒懷瑾。”賀問洲靜了幾秒,“你明天還有演出。”
酒吧裡不知何時被清了場,鼎沸聲歸於寂靜,時間彷彿按下了慢速鍵。賀問洲不愧是有著極致耐心的獵人,舒懷瑾裝了多久,他就在她麵前站了多久。直到舒懷瑾裝不下去,猶豫著要不要睜開一隻眼時,先前跟蹤她的保鏢道:“賀總,舒小姐先前喝了一整杯白蘭地,應該是真的醉了。”
那麼烈的酒,她在魚龍混雜的市中心都敢喝一整杯。
賀問洲虛眯了下眸,“長本事了。”
長本事的舒懷瑾得意洋洋,酒早被她換過了,她剛纔一飲而儘的是啤酒。
就在她以為賀問洲會派人將她丟回酒店的時候,冷淡的烏木香氣席來,她措不及防跌入男人寬闊的環抱。臉頰貼上他的襯衣,冰絲涼意凍得她下意識蜷了下指尖,而後便是透過單薄的布料傳來的灼熱溫度。
充滿壓迫感的男性身軀將她包裹著,舒懷瑾後知後覺般發現,剛纔那一瞬的戰栗不過是錯覺,他的懷抱好似火爐,滾燙炙熱,幾乎快將她燙得腦子發暈。
得益於經年累月的鍛鍊,他的胸膛、手臂全是緊實的肌肉,腦袋靠在上麵非但不會覺得硌,反倒有種軟彈的奇妙觸感,枕起來相當舒服。
隻可惜她暴露在視野中的一雙長腿,被他不解風情地用西裝纏住。
還用袖子在她腰上綁了個結。
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西服會不會因此勒出褶痕。
賀問洲將人抱回了車上,情急之下抱人已是越界,後排位置寬敞,要是還抱著就太不合規矩了。少女眼眸輕闔著,纖長的睫毛卷而翹,在眼瞼下綴著層暗影。她性子活潑,那雙眼瞳裡總藏著各種狡黠的心思,稍一轉動,就知道準冇好點子。
睡著後倒是難得地乖巧,小巧挺翹的鼻尖弧度尤為可愛。
塗著一層晶亮唇釉的嘴巴微抿著,讓人不免想到暖春時節剛紅的櫻桃,香甜多汁。
他不動聲色移開視線,喉結莫名發緊。
“回酒店。”
前排的兩個保鏢探頭,本想繼續問是舒小姐所在的酒店,還是老闆的套房,見老闆正閉目養著神,周身寫滿了不虞,默默將白癡問題咽回了肚子裡。
舒懷瑾在心底把賀問洲綁的死結罵了一通,不安地扭動著小腿,企圖在他淺眠之際掙脫。
她一點點挪動著,力道有些難控,纏在腿間的西服順著光滑如脂玉般的肌膚往下滑。
正想伸手去撈,身側的賀問洲目光垂下。
少女身上氤氳著淺淡的酒氣,不耐地蹙著眉梢。就連睡著了也這麼不安分,一雙瑩白的長腿交疊,似乎嫌他的車睡得不舒服,嘴裡溢位幾聲嚶嚀般的抱怨。
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賀問洲俯身彎腰,將掉落在地的西裝撿起來,隨手給她披上。
“睡著了還在罵我?”
她冇吭聲,頗有被他冷沉聲線鎮住的乖慫。
隻可惜,乖是假的,慫也假的。
他嚴重懷疑,再相處一段時間,她能踩在他頭頂上作威作福。
他劃開手機,揉著脹痛的太陽xue,可有可無地翻看著檔案轉移注意力。旁邊的人安分不足半分鐘,搭在腿上的西裝再度滑落,在她腳邊堆疊,剛好遮住纖細的腳踝。
將麻煩精捎了回來,賀問洲想擺脫也冇辦法。漆黑的眼風掠過去,從容地給她搭上。
然而小姑娘像是鐵了心跟他作對,毫無顧忌地往旁邊倒去,幾乎快占據了大半部分座位。
眼見著穿著矮跟小皮鞋的腳就要往他腿上踩,賀問洲想退避也來不及,就這麼看著西褲被她印下一個紋理清晰的鞋印。
他輕嗤一聲,壓在喉嚨裡的嗓音愈發低沉。
深邃黑眸裡溢位些許深色,“舒懷瑾,腳放下去。”
命令般的語氣,即便是麵對睡夢中的人,也有幾分威懾力。
舒懷瑾似是覺得委屈,不情不願地挪走,裙襬卻在扭動著牽至腿根。
不堪盈盈一握的雙腿白得像是在發光。
賀問洲骨掌生得寬大,從前在格鬥場遇見的人幾乎全是生猛怪物,從未見過誰的大腿像她這樣纖細。恐怕他掌心稍加用力,便能輕易罩住折斷。
今日大概是受她所擾,素來禁慾的身體屢次發燥,怎麼也壓不下去。
此刻迫切需要尼古丁和焦油來遏製。
他屈指抵揉著太陽xue,撈起地上的西裝,重新綁住這雙比鮫人初獲新生還能折騰的腿。不同於前幾次地隨意捆綁,先前大致用目光估量了她的腿圍,不怕傷到她,綁得更緊。
舒懷瑾一點也不配合,勾著腳尖往外逃,兩人較勁間,賀問洲乾燥粗糲的掌心觸到了一片細膩如綢緞般的溫軟。
他動作一滯,眉心突突地跳動著。
正玩得不亦樂乎的舒懷瑾也愣了神,被他觸碰的地方激起了一小蹙電流顫栗,不由得紅了耳廓。
他掌心的灼熱比懷中更甚,關節微突,視覺上已極具性張力。
單掃一眼都讓人浮想聯翩。
舒懷瑾更不敢想象,情到深處之際,被他鬆泛握住腿根時,會是怎樣的場景。
逼仄的車內後排,她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粗重幾分的呼吸,心緒頓時被這聲性感至極的喘勾得七葷八素。
她莫名覺得有些渴,舔了舔唇瓣,清甜的香氣沾染唇舌。
舒懷瑾忐忑睜眼時,對上一雙幽暗的探究深眸。
賀問洲的目光彷彿具有洞穿人心的力量,她用來偽裝的把戲在他麵前頃刻蕩然無存。
隻是這一次,各自藏著不為人知的心猿意馬。
唯有泰晤士河岸的晚風知曉,今夜無人心思清白。
在那雙充斥著審視意味的黑眸注視下,舒瑾嘴角一癟,眼裡擠出幾滴我見猶憐的霧珠。
怕他察覺出這是場陷阱,她惡人先告狀,委屈巴巴道:“賀問洲,你乾嘛綁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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