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未眠 第23章 暴雪夜 成人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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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夜
成人課題?
眼見著舒懷瑾即將觸碰到程煜口中含著的那塊餅乾,
所有人的心都不約而同提到了嗓子眼。
畢竟剩下的餅乾快實在太短了,誰也無法保證兩人的唇不會觸碰到對方。
儘管賀問洲冇有任何要製止的動作,直覺卻提醒著程煜,
絕非像表麵那樣簡單。
大家心思各異,
舒懷瑾反而成了最冷靜的人。千鈞一髮之際,碰撞聲驟響,
玻璃酒瓶碎裂滿地,
眾人陡然被驚嚇,
懲罰遊戲被迫停止,
視線不由得落向身後碰翻了一桌酒水飲料的賀問洲。
他似乎早有預料,
仍端坐在原地,把玩著一枚小巧雅緻的中古銀器酒杯。
道歉的話語聽起來冇什麼誠意,“抱歉,
擾了你們的興致。”
包廂裡的一地狼藉清掃乾淨後,
除了需要賠償的費用外,
他從錢夾裡掏出一疊麵值為50的英鎊作為額外的小費。舒懷瑾大概瞟了一眼,
估摸著有十來張。
比他們今晚的消費還高出許多倍,難怪侍應生麵帶笑容。
小插曲過後,
在包廂裡來來往往的處理地毯、慰問的人變多,
自然找不到再繼續懲罰的氛圍,大家就此作罷。程煜看向站在旁側一臉從容淡然的賀問洲,
不禁懷疑剛纔他是不是故意掀翻的。
眾人商量著新一輪的玩法,
憋了一晚的程煜將舒懷瑾拉到走廊外。
“你在利用我刺激賀問洲,
想讓他吃醋?”
“不錯啊。”舒懷瑾毫不吝嗇誇讚,
拍了拍程煜的肩,“居然能猜到,看來宋公子給你做的情商培訓效果還不錯。”
程煜被她誇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測試的結果你也看到了,賀問洲這種老狐貍,不管做什麼事都讓人猜不出心思。小瑾,你玩不過他的。”
“老謀深算的狐貍怎麼會毛手毛腳地碰翻桌上的酒瓶?”舒懷瑾跟他的想法不同,“明顯是故意的,要麼就是心口不一,要麼就是連自己都冇意識到。不過沒關係,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透過現象看本質,她和賀問洲的感情絕不是一廂情願的單箭頭。
舒懷瑾和程煜回到包廂後,jessica道:“賀先生說想要加入我們。”
準備的槍支道具足夠,再多加一個人不成問題。
“賀大佬,你真的打算和我們一起?”舒懷瑾手中正好捏了一張騎士女王的卡牌,壓低了腔調,“我們玩遊戲可不興尊老愛幼那一套,對誰都不會手下留情,輸了就得接受懲罰。”
賀問洲垂眼,繞有興致地睨向她的眼睛,“還冇開始,怎麼就預設了我一定會輸的前提?”
好囂張的言論。舒懷瑾不甘示弱,莞爾說:“畢竟賀大佬年紀大了,總要考慮思維理解能力跟不上年輕人的情況咯。”
麵對舒懷瑾的故意刁難,賀問洲循序漸進地問:“既然我加入了,是不是該換個懲罰?”
巴掌大小的餅乾塊,四個人傳遞都夠嗆,再加入一個人勢必會增大難度。
明目張膽的曖昧年輕人之間玩玩倒是可以,陡然加入個氣場強大的賀問洲,大家反倒放不開。
jessica提議:“要不把懲罰改成用眼線筆在對方臉上隨意亂畫,然後拍照發itter、朋友圈或者tiktok,你們覺得怎麼樣?”
“ok!”
舒懷瑾率先同意,難得碰上這麼好的機會,她一定要在賀問洲臉上畫兩個大王八。光是想想就覺得好有趣。
見大家冇什麼意見,舒懷瑾負責給賀問洲講解遊戲規則。
賀問洲:“不用,剛纔給你當軍師的時候,我已經學會了。”
軍師兩個字刻意咬重,像是在強調她的欺騙。從坑哥變成了坑賀問洲。
反正一家人都是要被坑的。
冇什麼區彆。
舒懷瑾今晚心情不錯,冇有過多計較。誰承想賀問洲玩遊戲這塊的實力也不容小覷,開局瘋狂帶節奏,一下子就將局麵攪亂了,好在程煜自刀極力保她,她才得以勉強茍活到了和賀問洲的決賽局。
“賀大佬,你要不要放放水?”眼見即將失敗,舒懷瑾軟著腔調企圖讓他心軟。
賀問洲如今手上隻剩三張底牌,舒懷瑾需要從其中抽出一張,而這三張中隻有一張符合她的陣容。也就是說,她隻有1/3的機率贏。
如何從三張牌中抽取自己要的那一張,需要考驗雙方的演技和對彼此的瞭解程度。
舒懷瑾的手放在了最左邊的那張牌上,試探地喚他:“賀大佬,賀叔叔,問洲哥哥……”
她的聲音越來越嗲,旁邊的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跟著神助攻:“賀先生,要不您讓讓舒小姐?女孩子大多都愛美,要是釋出的醜照正巧被暗戀的人看見,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賀問洲纔不信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惡魔會在意一張醜照。
他默不作聲地抽出其中一張牌遞給舒懷瑾,退讓了半步,“如果舒小姐輸了,可以不發朋友圈。”
“但前提是隻能抽這張牌。”
考驗信任度的時候到了。
賀問洲眉眼清俊溫和,姿態依舊從容不迫,“選嗎?”
舒懷瑾嘴上應下好,卻在即將抽取卡牌的時,陡然換了位置,選取了他右手邊的最後一張。
寶劍國王。
宣告著她的失敗。
舒懷瑾一臉懊悔,不死心地從賀問洲手中抽出另外兩張牌,喃喃:“你居然真的冇騙我!”
程煜在一旁幸災樂禍,“看來賀先生在小瑾這裡的信任度為零。”
賀問洲冇理會程煜的冷嘲熱諷,輕斥舒懷瑾,“你這傢夥怎麼還倒打一耙,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在騙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舒懷瑾認栽地從包裡掏出眼線筆,遞給賀問洲時,兩人指腹不經意間相觸,異樣的電流沿著靜脈一路竄進心口,撩起陣陣酥麻的癢意。
舒懷瑾小鹿砰砰亂跳,忍不住擡眸去瞧賀問洲。然而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什麼異樣。
jessica和chris兩個率先出局的人已經開始互相忍著笑創作了。
程煜隨手拿了一支馬克筆,閉上眼睛,讓舒懷瑾手下留情。舒懷瑾當然不會仁慈,拿著筆在少年俊秀的眉毛上麵了兩個小烏龜,將冇能在賀問洲臉上實現的規劃儘數展現。
程煜哀嚎著去衛生間照鏡子時,舒懷瑾挪到了賀問洲身邊。
他垂在半空中的手指修長好看,中指與無名指指腹間夾著一枚細狹的眼線筆,另一隻手掌心朝上,示意她再過來點。得益於這張得天獨厚的臉,以至於他做這種動作時非但不會讓人覺得被輕視,反倒蘇的要命。
舒懷瑾乖乖挪過去,將下巴擱在他的掌心,一雙清淩如麋鹿般的眸子望著他。
少女下頷處的肌膚柔軟細膩如綢緞一般,同他掌心的薄繭細細摩擦著。賀問洲不禁懷疑他掌心的繭是不是稍不注意便能磨傷她,本想抽回手,可是少女貼在他掌心的乖軟模樣,像極了一隻聰明機靈的小狐貍,讓他不由得生出幾分不捨,哪怕這種乖不過是偽裝的假象。
舒懷瑾這性子,誰要是讓她吃了虧,扭頭就能伸出爪子朝你狠狠撓出血痕來。
冰涼潮濕的筆觸落至臉頰時,舒懷瑾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半寸。身為捕食者,麵對獵物逃脫的本能反應讓他下意識將手掌前移,虎口輕掐住舒懷瑾的下頷與脖頸交界處。
吹彈可破的肌膚同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掌毫無阻礙地相貼。
突如其來的輕窒感讓舒懷瑾眼瞳微微張大,從賀問洲充斥侵略性的眼神對視的刹那,她的耳根旋即泛起絲絲縷縷的緋紅色。
靠,這個男人的性張力為什麼這麼強。
賀問洲隻覺那一瞬腦中的脹痛稍緩許多,然而下一秒便被難忍的躁意與不可言說的衝動覆蓋。再開口時,聲線帶上了些啞意,指骨在舒懷瑾耳根背後輕蜷扣緊,“彆亂動。”
“畫了這麼久,你到底要畫多複雜的圖案呀,就不能手下留情嘛……”
“願賭服輸。”賀問洲拿她之前說過的話來堵她的嘴,專心描磨著少女眉骨上方,“怎麼,跟他們玩就是誠實守信的好孩子,跟我玩就可以隨時反悔?”
舒懷瑾不說話了。
長睫止不住地顫,撥出的熱氣撲灑在賀問洲冷硬的麵龐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以至於她能夠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像是這個男人冷冰冰外表下難得的柔軟。
她愈發好奇地盯著他的薄唇看,忍不住想,是不是真的像想象中一樣好親。
要是先前的懲罰規則冇變的話,她大概早就如願以償親到他了。
舒懷瑾在這裡小鹿亂撞,程煜興師問罪的指責聲響徹包廂:“舒懷瑾,你在我臉上畫的豬頭和王八也太醜了吧?!”
他不說話還好,一出現眾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jessica看見這張滑稽的臉忍不住爆笑,紛紛掏出手機拍照記錄。
剛纔還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舒懷瑾眼神飄忽遊離,賀問洲心頭莫名不爽,以指尖輕點她臉頰,“好了。”
jessica看到舒懷瑾的臉,發出哇的誇張驚呼:“og!you
are
adorable!(啊啊啊好可愛!!)”
“好像一隻小貓。”jessica眼裡滿是欣賞和羨慕。這是懲罰嗎?分明就是獎勵!
亞裔女孩的表達大部分比較浮誇,眾人本以為是捧殺類的話,就連舒懷瑾也將信將疑的拿出鏡子。隻見自己的眉毛上方畫了兩個尖尖的貓耳朵,鼻子上點了一個圓點,嘴巴兩側各畫了三條貓咪鬍鬚,她隻要需要稍稍鼓起嘴巴,鬍鬚就會隨之而動作。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萌係麵妝。
先前賀問洲簡單提過他是舒懷瑾的兄長,因此大家這會放開了打趣,調侃賀問洲寵舒懷瑾寵到冇邊。兩位當事人一個冇什麼波瀾,另一個則驕傲如布偶貓般擡起下巴,聽到這句誇讚時的反應不一,卻出奇地冇有否定。
舒懷瑾回去後,趁著卸妝前,特意挑角度發了一張自拍照。
朋友圈很快集齊了一堆點讚。
發小們秒評論:[下午程煜發朋友圈的時候你了,我還以為你贏了呢。不是這種中式卡牌遊戲,你們兩個輸給外國人丟不丟臉?]
[誰畫的呀?這麼可愛(眼冒愛心)]
[畫小貓圖案的人居心叵測,該不會是暗戀你吧?小瑾你要小心了喲(斜眼笑)]
舒宴清毫不意外地在她的朋友圈底下巡邏:[彆在外麵待太久,早點回酒店休息]
舒懷瑾回覆完朋友們的調侃,切回聊天框,隨手拍了張照,發給她哥報備:[放心吧,早就安全到酒店啦,門已鎖好,你妹妹要美美地敷個麵膜睡美容覺了,勿擾]
她在窗台邊坐了一會兒,給賀問洲打了個視頻電話。
他冇接。
半個小時之後,舒懷瑾洗完澡又打了一個電話,仍舊冇有接。事不過三,她索性開啟飛行模式,專注起了自己的事。餘光落向自己的小提琴,想起今日表演後,所受到的那位小提琴大師的指點,不禁開始斟酌,到底要不要將這份天賦深入挖掘下去呢……
她現在屬於重心不一,什麼事情都想嘗試的狀態,這樣度過大學四年也不是不行,隻是冇有清晰的規劃,會給將來的人生增添許多不確定性。每個行業都隻有中上層的人才能賺到錢,像她這種各方麵都不精通的六邊形混子,註定無法單靠自己支撐將來想要的生活。
舒懷瑾早在幾年前便確定自己對經商一點興趣都冇有,現在倒是能隨時隨地坑她哥,將來舒宴清要是一見鐘情了誰,給她找了位嫂子,彆說需要顧及嫂子的心情,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啃親哥。
想到這裡,她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感慨怎麼剛成年就要思考這種宏大的人生課題。
要不說深夜是最佳的eo時間呢,舒懷瑾熟練地勾選分組,發了條僅關係好的朋友可見的朋友圈。
[大家的嘴真嚴啊,怎麼冇人談成人課題!!!好難!!]
大部分情況下情緒穩定,偶爾發瘋是大學生的常態,大家見怪不怪,甚至還有跟在評論區一起吐槽論文和實驗的。
舒懷瑾重新整理了一下手機,收到了賀問洲彈出來的問號。
往上翻是兩個未接來電。
她不明所以,也回了一個:[?]
緊接著一張截圖甩了過來。
[hudn:成人課題?]
對麵顯示了好長一段的正在輸入中,像是刪刪減減最後隻發出了這麼一句:[你年紀還小,最好不要嘗偷嚐禁果,等心智成熟後,遇到更多更優秀的人,再考慮這件事比較好]
舒懷瑾腦補了一下賀問洲在螢幕對麵欲言又止的複雜表情,愈發覺得有趣,乾脆將錯就錯,就勢和他展開話題。
[我覺得我的心智很成熟啊,隻是想要找一個身體各方麵契合的實驗對象比較難]
——想找一把心儀的小提琴確實很難。
她一邊敲字一邊補充:[賀大佬,其實冇有人比你更合適,要是你不介意的話,能教我嗎?]
——萬物皆可教。
訊息發出去後,她完全能夠想象此刻賀問洲太陽xue隱隱跳動的場景,忍不住激動地在床上打滾,有一種成功調戲了他的刺激感。在床上翻了幾個身後,舒懷瑾冷靜了不少。
他不會拉黑她吧?
這種類似於性騷擾的話,任誰看到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於是她給了一個折衷的過渡藉口,以退為進。
[喂喂喂,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幫我參謀參謀嘛,比如覺得誰是合適的人選,我們正好一起討論一下]
她將他放在了類比於閨蜜、兄長的可信任範疇裡,正好彌補消除了玩遊戲時和他產生的嫌隙。
舒懷瑾忍不住為自己的這套連招拍案叫絕。
幾分鐘後,她等來了賀問洲的迴應。
[hudn:首先排除程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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