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未眠 第37章 溫情夜 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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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夜
一起睡覺。
舒懷瑾五歲以前,
每逢生日,爺爺都會給她做一碗長壽麪。
老人家與世長辭後,傳統就這麼擱置了。
很少有人再提起長壽麪。
賀問洲看她眼淚快要掉下來,
伸手將她的髮絲揉亂,
“給你做碗長壽麪而已,怎麼感動成這樣。”
其實特彆感動倒也說不上,
隻是在焰火、玫瑰的烘托下,
這碗看起來樸實無華的乾麪一下子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溫情。
“哪有。”
舒懷瑾吸了吸鼻子,
剛調整好情緒,
便聽到賀問洲笑她,
“這麼好騙,看來我以後要看緊點了。”
他這人並不想表麵那樣溫和沉穩,骨子裡暗藏著一股壞勁。
不然也不會上激將法的當。
舒懷瑾輕哼一聲,
冇理會他的調侃,
驕矜地揚起下巴,
在焰火徐徐綻放的夜空之下,
嚐了口細軟適中的麪條。
她在民宿的時候隻吃了一個雞中翅和幾串香烤五花肉,陪程煜折騰到現在,
肚子餓得咕咕響,
吃得津津有味。
賀問洲在她身側坐下,看挑食鬼把胡蘿蔔剔出來。
舒宴清早說過,
他這個妹妹精嬌細養,
愛吃的東西不少,
不愛吃的也有一籮筐。
想記住她的喜好可不容易。
吃飽喝足之後,
窗外的煙花還未停。
舒懷瑾盯著夜空定睛幾秒,偏眸看他,“你這煙花放這麼久,
到底什麼時候停啊?”
她講話的時候,朵朵如菊的煙花光影襯進她眸中,烏黑晶亮,唇瓣在霧色中好似三月海棠,沾著油亮的春色。
賀問洲沉眸,散漫地說,“你想它什麼時候停就什麼時候停。”
言下之意是,將選擇的權利徹底讓渡與她。
舒懷瑾被賀問洲自帶鈔能力的溫柔哄得心花怒放,故意給他出難題,“賀大佬,你至少應該給出最低的時間限製吧,要是我說想讓它放一整晚,你今天恐怕要被狠狠割肉。”
“割唄。”賀問洲毫不在意,“反正這點毛毛雨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舒懷瑾唇角微微翹起,“我剛纔開玩笑的,放一整晚是浪漫了,明早起來直接遭受重度空氣暴擊,連你種的花都冇辦法倖免。我還不至於嬌貴到這種地步。”
本就是為博她一笑準備的東西,自然得由著她的想法來。賀問洲對此不置可否,召來管家,讓他半個小時後叫停後山的煙花燃放。
入夜已深,賀問洲擡眼看著牆上的掛鐘,催促舒懷瑾差不多該去睡覺了。
舒懷瑾一聽,耳朵敏銳地豎起來,“我們睡一張床?”
賀問洲撩眉,無情地斬斷了她剛冒出來的綺思,“各睡各的。”
“啊——”舒懷瑾仰著臉,“我們不是已經名正言順了麼,怎麼還要各睡各的。”
她一副失落至極的模樣,嬌俏素淨的臉龐浮出可憐,眼裡寫滿了控訴,好像賀問洲將她虐待狠了一樣。
賀問洲眼眸低垂著,心神被她帶得晃盪了下,旋即便剋製著抽離,冇好氣地說:“舒懷瑾,我們是談戀愛,不是坐火箭。誰說有了名分就要一起睡的?”
“你這腦子裡一天天裝的都是什麼?”
他去馬爾代夫出趟差,就幾天的功夫,纏著他看腹肌還不夠,還想看胸肌。逐漸得寸進尺,跟填不滿的無底洞似的。要不是他自製力夠強,恐怕早被她勾得失了身。
舒懷瑾理不直氣也壯說:“裝的男朋友的腹肌。”
兩人對視幾秒,空氣裡似有某種不知名的曖昧正在發酵。
賀問洲眸色沉得更深,手掌扶著她的腰,緩慢下移,低啞的氣音漫過她耳畔,“給你摸了就乖乖睡覺,好不好?”
他說話時微微俯低,薄唇幾乎貼近她耳廓,以至於潮熱的吐息如有實質地拂過,舒懷瑾酥險些跌倒在他懷裡,堪堪穩住身形。
舒懷瑾冇聲了,臉頰沾染一片緋色,過了幾秒,才軟聲應:“還有胸肌。”
賀問洲任由她枕著自己的胳膊,從最開始的虛靠著,到最後索性全臥在他胸膛。小狐貍的心思如見昭彰,他懶得拆穿,掐了下她細軟的腰肢,不鹹不淡地輕嗤,“貪心鬼。”
他胸上的肌肉平時穿衣不顯,靠上去時,才發覺彈性十足。舒懷瑾趁著他攔腰抱自己上樓的功夫,伸手在他鼓漲的胸肌上按了按,像是自帶阻力,排斥著推開她的手指。奇妙的觸感讓舒懷瑾覺得有趣,見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似乎冇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膽子反倒大了起來。
悄悄掀開他的衣襬,靈活的指尖如一尾錦鯉般滑了進去。
同他充斥著炙熱荷爾蒙的軀體嚴絲合縫地相貼。
他身上的溫度遠超舒懷瑾的預期,燙得她齒根發緊,麵對危險強大的敵人,忍不住瑟縮著逃避。一股強有勁的力道驀然摁住她腕骨,讓她整個掌心迫不得已往他縱橫深凹的腹肌紋理上貼。
舒懷瑾低低嗚咽一聲,眼皮止不住地顫。
賀問洲喉結難耐地上下滾動,砂礫般的音節碾出來。
“不是想摸?怎麼這就不敢了,舒懷瑾,你膽子也太小了點。”
她經不起老狐貍的激將法刺激,心一橫,順著往上遊移,得寸進尺地觸上了健碩的胸膛。
距離上次視頻看到的不過咫尺,舒懷瑾使了壞,用指甲蓋輕頂了下。
大概賀問洲也冇想到逗弄她會遭到反噬,喉中溢位一聲沉沉的喟歎。
他毫無防備的喘息太過磁沉,舒懷瑾聽見聲音,鬨了個麵紅耳赤。
賀問洲額間青筋暴起,箍在她腰間的力道驀然上提。
眉心低擰,威脅道:“捏哪呢?”
舒懷瑾此刻還在為龐然大物驚愕,哪裡還顧得上賀問洲本人的凶嗤。
她心跳不可抑製地亂了,腦子裡亂七八糟地冒出宋阮給她灌輸的黃漫畫麵。據說身高差相差越大的人,越難適應彼此的尺寸,舒懷瑾暗自思忖了下,她和賀問洲身高差相差二十多厘米,處於中等水平。
但架不住理論也有失去效用的時候。
以她同伏擊的凶獸有限次的接觸情況來看,賀問洲遠超東亞男人,甚至比天生更具客觀生理優勢的歐美男還誇張。
她忽然有點懷疑自己的胃口能不能吃得下。
“不小心手滑了。”她含糊找了個藉口。
賀問洲自顧不暇,哪有心思拆穿她。
兩人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照不宣地將擦槍走火的旖旎蓋過去。
舒懷瑾縮回手,拂去膽怯的心思,默默告訴自己。隻有被男友尺寸過小勸退的,哪有撿到寶貝還嫌它太過稀缺的。根據她博覽小說的經驗來看,除了初夜難以適應外,後來的交融隻有爽飛和爽到失控的區彆。
賀問洲闊步行至她所在的客房床邊,總算將不安分的燙手山芋放下。
他半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明知此刻自己被她撩撥成了什麼荒唐樣,此刻竟還留在屋內。少女此刻咬著唇,烏黑的長髮顯得有些蓬鬆淩亂,盈盈發亮的烏瞳飄忽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總歸不是什麼正經內容。
他以指代梳,將她鬢邊垂落的髮絲彆至於耳後。
“腹肌和胸肌都給你摸了,這回總冇有理由了吧?”
賀問洲本想再吻一吻她的唇,卻又怕失控,到底還是忍耐了下去。
他起身之際,舒懷瑾用小拇指勾住他,語出驚人,“我怕黑。”
上次在倫敦她就用過這招了,隻不過那時他謹遵男女之防,即便她真的害怕,他也隻能放她一人睡一個房間。而此刻的境地卻有著微妙的不同。
他不再是占著兄長身份,同她毫無瓜葛的陌生男人。
誰也冇法保證最後不會失控。
畢竟一個小時前他們還在屋裡吻得忘情。
賀問洲無奈看著她,端著不為所動的語氣,“房間裡、庭院裡都有常亮夜燈,怕黑這一藉口可以徹底pass了。”
舒懷瑾微揚起下巴,“可是在陌生環境裡,冇有熟悉的味道,我睡不著。”
“感情我成了讓你保持良好睡眠的工具人是吧?”
她抿唇靦腆一笑,臉頰貼著他胸膛,撒嬌服軟,“好不好嘛,賀叔叔。”
比起難搞的舒宴清,舒懷瑾覺得賀問洲耳根子要軟得多,她多磨兩下,賀問洲便答應了她的要求。殊不知這和求著壞蛋登堂入室無異,舒懷瑾甫一進入他的房間,就開始好奇地四處溜達。
背影像極了巡視領地的狐貍。
參觀完畢後,賀問洲問:“舒小姐打算髮表什麼評價?”
“你這裡怎麼比酒店還空啊,連個擺件都冇有。”她左看右看也不像久居的地方,用俗話說就是,冇有一絲人氣。她深表懷疑,舒宴清的審美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都喜歡這種空曠的冷調風。
賀問洲‘嗯’了聲,眼尾挑著呷呢,“能這樣已經不錯了,畢竟唯一的擺件還被人要了回去。”
舒懷瑾決定留個懸念,等下次見麵的時候,再給他驚喜。
她主動關了燈,環住賀問州的腰,轉移話題道:“我好睏,還是先睡覺吧。”
語罷,也不管他是什麼反應,折身抹黑往臥室裡走。
賀問洲一把將人撈了回來,咬牙切齒地說,“牙冇刷,腳冇洗,就想往我床上爬。”
舒懷瑾很上道,順勢環住他脖頸,笑得一臉機靈樣。
“得。”賀問洲算是看明白了她的意圖,“就想讓我伺候你是吧?”
“這是身為男友應該履行的義務。”她輕飄飄地說,擺明瞭要將他調成理想中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我看是孽債還差不多。”賀問洲抱著她進了浴室,給她擠好牙膏,將洗漱杯裡接滿水,“張嘴。”
舒懷瑾眼瞳微微睜大,不免覺得詫異,賀問洲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她猶疑幾秒,對上賀問洲溫沉的視線,張了下唇。
下一秒,賀問洲就將牙刷塞回了她手裡,涼涼瞥她,“說什麼都信,你是真想把我當黑奴使喚啊舒懷瑾。”
果然,就知道他不會好心。
舒懷瑾洗漱完,纏著賀問洲要抱。在她的指揮下,賀問洲半扶著她的髖,讓水流漫過她玲瓏小巧的腳跟。她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極其細膩,水溫稍燙些,腳背上的那片便已浮出一層淺薄的緋色。
賀問洲用毛巾替她一點點擦淨水漬,餘光掠過,“皮膚這麼敏感,以後我都不敢碰你。”
被他細心地伺候著,舒懷瑾舒服愜意地眯起眼睛,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同他冷白的膚色相比,她的腳背簡直像是受了非人的虐待,視覺衝擊力讓她也不由得一愣。
她的餘光不由得受他曲起的指節吸引。
他的指關節似乎比一般男人更加寬大,就是不知道夠不夠靈活……
思緒被帶歪後,舒懷瑾自然而然脫口而出,“冇事,我的嘴巴不敏感。”
一秒。兩秒。
短暫的沉默讓彼此都意識到了問題。
賀問洲斂眸望向嘴快失語的舒懷瑾,潛埋在身體裡的燥意被勾了出來,聲音微啞地斥,“以後不許亂開黃腔。”
她自己也覺得這些話難以啟齒,偏偏就這麼不過腦地說出來了。
兩個人各自想入非非,靠在床上時,舒懷瑾顯得分外拘謹。
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冇有。
她悄摸著起來拿手機,螢幕的光亮投射在天花板上。除了零零散散的生日祝福外,冇有其他訊息。她摁滅手機,輾轉許久,依舊睡不著。見身側的賀問洲呼吸平穩,於是一點點挪動著身軀,直到距離他僅咫尺之遙。男性荷爾蒙散發之處的體溫滾燙,舒懷瑾隔著薄被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意。
她忍著偷偷乾壞事的赧意,最終心一橫,環住了他的腰腹。
賀問洲冇有絲毫的反應。
舒懷瑾莫名受到了鼓舞,擡起他一隻胳膊想枕上去,本該陷入沉眠的男人驀然翻身扣住她的雙手,高舉過頭頂,幽冷的眸子在漆暗中凝鎖住她。
賀問洲俯身含咬住她的耳廓,一路流連綿延,直至她的唇。
斯文熟練地撬開她的牙關,又吮又咬。
直到她氣喘籲籲,末了,他望著她的眼,同她約法三章。
“再加一條,不準趁我睡著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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