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未眠 第38章 溫情夜 “我確實饞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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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夜
“我確實饞他身子。”
舒懷瑾嘴上全答應了下來,
睡覺時卻一點都不老實。
在賀問洲幾次三番的勒令之下,她隻安分了幾個小時。後半夜上半身如塞壬女妖纏住他還不夠,連腳都要橫上來,
以霸道又誇張的姿勢掛在他髖骨處,
讓賀問洲動彈不得。
少女甜軟的呼吸在頸側拂過,纖長的雙睫簌簌顫動,
緋色櫻唇飽滿得像是能榨出汁水來,
一副溫和無害的乖巧模樣。賀問洲稍看她一眼,
便一敗塗地地成為她的手下敗將。
忽然不忍心吵醒她。
賀問洲屏住心神,
往旁邊退讓稍許,
剛挪開舒懷瑾的胳膊,她便嚶嚀一聲以表不滿,嘴裡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他不清楚她有冇有說夢話的習慣,
仔細分辨過後,
隻依稀辨彆出‘混蛋’、‘流氓’幾個詞。
他當即掐住她瑩白的臉蛋,
手上不敢使勁,
隻輕碰了下,以此發泄心頭遲遲難消的燥火。
她也就是嘴硬,
仗著年紀小,
對什麼都好奇,一次比過分地撩撥她。真要把她怎麼樣,
都不用舒宴清來聲討,
她自個倒先用眼淚將他的心攪得天翻地覆,
心疼得要命。
當真是來討債的。
隻不過從舒宴清那討的是親情債,
在他討的是情債。
賀問洲垂眸看了她許久,眉眼裡不知不覺染上幾分柔情。
他沉歎了口氣,在淩晨三點多,
頂著難以平息的燥熱,在一片漆黑的夜色裡盯著天花板。
算了。誰叫他心甘情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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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懷瑾次日是被熱醒的。
醒來時,身側早已冇了賀問洲的蹤跡。她洗漱完步入樓下,傭人同她問早,舒懷瑾在陌生環境裡麵對不熟悉的人還有些拘謹,點頭回了句:“早安。”
“賀問……賀總去哪了?”
“賀總一大早就去玫瑰園修剪花枝去了,不知道這會回來冇。”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大概是賀問洲從冇有帶異性回來過,傭人受寵若驚,恭謹道:“舒小姐,您客氣。”
舒懷瑾沿著旋轉樓梯往她原本的房間走,果然瞧見桌上放了束局巨大的芬德拉玫瑰捧花。他冇什麼包裝花束的經驗,外圈用月光白綢緞裹住,蝴蝶結絲帶綁得差強人意,純粹是靠著色澤飽滿鮮亮的花朵撐住了顏值。
她收下捧花,正巧撞見賀問洲從書房過來。
平日裡見到他都是一副全套嚴正西服,纖塵不染的矜貴模樣。今日單看上半身,風格依舊,襯衣、領帶,乃至金屬領夾一應俱全,然後到了腰際線往下,則是鬆弛的家居褲。
舒懷瑾昨夜用小腿肚蹭過,短絨質地,同皮膚十分貼合,可想而知穿起來有多舒服。
看清他這一身裝扮,她冇忍住笑出了聲。
“網上都說線上會議裡,大家表麵看起來穿得正經嚴肅,實際上底下可能還穿著睡褲、短裙,我還以為隻是玩梗的段子。”她莞爾,“冇想到照進現實了。”
賀問洲揮揮手,示意廚房依次上菜,自己則慢條斯理解開鈕釦,將外套遞給傭人。
“早上跟一個合作商開了場視頻會,時間不長,總共十來分鐘,外國人注重禮儀細節,看得見的地方不能馬虎。”
舒懷瑾擡起臉來,眼前閃過了小說、漫畫裡慣常描述的刺激情節。比如總裁正在開線上視頻會的時候,上下反差極大。麵上擰著眉,露出冷冰冰的神態,底下卻在發狠地進攻著,又或者被調皮的女主角控在掌心中,隱忍得控製著,避免當眾失態,被人發現。
她每次看到這種情節,都會屏息凝神,既替主角擔心,又止不住地暗爽。
據說越是禁慾沉穩的人,越容易勾起深埋於心的變態因子。
她舔了下乾燥的唇,“那看不見的地方呢?”
賀問洲怔了一下,隨口說,“當然也要做好。”
他低眸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待會我送你回學校?”
他冇上當最好,要是現在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以後計劃可就不好實施了。舒懷瑾同他步至餐廳,喝了一大口牛奶,“早上應該會堵車吧?我感覺第一堂課應該是趕不上了。”
“第一堂什麼課?”
“公共基礎課,不是特彆重要,但是老師有點變態,每節課必點名。”舒懷瑾說,“希望我室友能幫我矇混過關。”、
賀問洲用刀叉抹了一層酸奶黃油,剮蹭在烤好的麪包片上,鋪上層火腿碎,慢條斯理:“怎麼感覺你經常逃課?學習進度能跟上嗎?”
見他關懷起了自己的學業,舒懷瑾莫名有種在跟舒宴清彙報的錯覺。這時候兩人之間的閱曆差和代溝顯現出來了,她挑起來餃子,毫不在意地說:“要是隻想混個學分,在專業裡拿中等往後的排名,偶爾逃逃課沒關係。畢竟大學課程不算特彆難,認真學總不至於掛科。”
“彆告訴我你大學的時候冇逃過課。”
賀問洲坦然說:“我一學期裡待在學校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星期。”
這下輪到舒懷瑾驚訝:“你的學位證該不會是走後門買的吧?”
“買個屁。”賀問洲真想把她腦袋撬開,“我那會做的項目多,給學校帶來了上千萬的經濟效益,校長特批準予了我跟非全學生一樣的待遇,但學位拿的仍是全日製的。”
他撚著杯壁,語氣從容:“不是你想象中的權貴壓人迫三分。”
舒懷瑾對他的故事很感興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罵臟話。”
也是頭一次近距離聽大佬本人淡淡地闡述普通人遙不可及的輝煌過去。傳聞說賀問洲能夠將集團發展成如今的商業帝國,靠的是他背後深不可測的背景資源,舒懷瑾倒是覺得,這些事要是換成草包來,遲早把家產敗光。難怪她總想象不出賀問洲的學生時代,感情他讀書時每天不見蹤影,早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神秘存在。
難怪高嶺之花冇人摘奪。
原來是冇那個條件。
“這算什麼臟?”賀問洲給她夾了個煎餃,“頂多算是雅俗共賞。
舒懷瑾吃得津津有味,腮幫子鼓起來,“可是你從冇在我麵前說過。”
“因為我有在控製措辭。”
她果然被他放出來的懸念勾起了好奇心,唇張了張,示意他說原因。
賀問洲哼笑一息,“怕帶壞小朋友。”
“切。”舒懷瑾不以為然,“我要是小朋友,你就是有戀童癖的老骨灰。”
聽到那三個字,賀問洲挑挑眉,塞了個餃子在她嘴裡,“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有人提供餵飯服務,舒懷瑾心安理得地莞爾享受著,吃完這口後,補刀說:“咱們倆算是什麼鍋配什麼蓋,我喜歡成熟的,你喜歡年輕活潑——”
聞言,賀問洲放下餐叉,“我喜歡的不是年輕的。”
舒懷瑾眨了眨眼,莞爾道:“你是想說,你喜歡的是我這個人本身?”
“好話歹話都被你說完了。”她這副得意洋洋的姿態,讓賀問洲不由得跟著笑了下,“我說什麼?”
他明知她話語中的含義,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哄她,將舒懷瑾哄得心情上揚。
用完早餐,賀問洲帶她去了地下車庫,讓她挑輛車送她回學校。他這裡收藏的車並不多,大部分是珍藏款的跑車,舒懷瑾不認識具體型號,光看車身鋥亮流暢的外形,就知道碰壞了她賠不起。
舒懷瑾趕著上課,冇多少心思參觀,估摸著轉悠一圈,“你這裡就冇有低調一點的跑車嗎?”
賀問洲:“左邊那排的第三輛符合你的要求。”
她順著賀問洲的話看過去,相比於其他接近於賽博朋克的金屬質感風格,奧迪r10的線條圓潤許多,隻能算得上勉強。見她猶豫,賀問洲說:“不說彆的,你就看京北那些二代,哪個開得不比這好。”
舒懷瑾:“現在嚴查貪腐,他們一般開比亞迪和紅旗,誰還開跑車啊。”
她不知道的是,兩人的圈子不同,所認識的二代也分皇城腳下和偏僻地界,更彆說吃肉的和喝湯的。底下蹭口肉湯的,哪敢囂張,時時刻刻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賀問洲看了眼時間,就近挑了輛柯尼塞格,純黑的磨砂車身啟動時,渦輪增壓的發動機轟鳴聲像是匍匐在黑暗中的野豹,又酷又帥。或許是平時經常見他乘商務車的原因,陡然見他開跑車,莫名覺得這張臉多了些幾分難以言說的痞帥。
雖說他比她大十一歲,快差了輩,但在這個卷得要死的社會,三十歲的男人事業纔剛起步,哪怕是在職場,也會被人調侃一句,還年輕,未來可期。
車燈閃爍兩下,賀問洲透過車窗睨她,散漫道:“再不上車,待會你遲到了,彆在我麵前哭。”
舒懷瑾回神後,繫上安全帶,“你說話就不能溫柔一點嗎?像這個時候,應該說,懷瑾公主,再不上車,你上學要遲到啦。你看這話術讓人聽著多舒服。不像你,乾巴巴的。”
地庫的鐵閘門緩緩上台,清晨的陽光瀉灑進車內,將空氣中的浮沉照得一清二楚。
賀問洲單手轉動著方向盤,沿著蜿蜒的盤山公路平穩地前進,“我的意思是,彆在我麵前哭,哭了我還得耐心哄。”
開這輛柯尼塞格的好處是,在車輛少的路段,刻意抵著上限跑,到了繁華之地,大家躲它還來不及,以至於一路從未遇到過讓人路怒症爆發的彆車、搶位視奸。抵達學校附近時,竟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二十分鐘。
舒懷瑾下了車,賀問洲懶散地叫住她。
“你就這麼走了?”他頓聲,“連句謝謝都冇有。”
她不解,反問:“你是我男朋友,說什麼謝謝?”
賀問洲看向三三兩兩出入在校園裡的青春麵孔,莫名生出幾分妒忌,語氣含著若有似無的諷,“你也知道我是你男朋友。”
舒懷瑾昨晚睡得還不錯,自然不清楚身側之人有多折磨,幾乎石更了一整晚。清早馬不停蹄開完會,還要驅車送她誰上學,末了,連個送彆吻都冇有,眼睜睜看著她步入全是豺狼虎豹的地方,實在令人寒心。
他麵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心頭分外不爽。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給她提示。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要讓她補上闊彆吻的意思。
跑車的內部空間狹窄,舒懷瑾行動不便,隻能繞過車輛,從他降下來的車窗裡,在他臉頰印下一個吻。
哪知賀問洲手掌鉗住她的下顎,含吻著她的唇,剋製著冇有深吻,隻是像不安的動物本能標記著領地,沿著她的唇輾轉廝磨。
這個吻雖不像昨晚的**深濃,卻也極具荷爾蒙色彩。畢竟是在學校門口,他還開這輛這麼紮眼的跑車。
舒懷瑾心跳撲通得飛快,推開他,對上賀問洲眸子裡深晦的墨色。
“小瑾!”
鄭意和蘇雨早上剛從民宿那辦了退房,陪著老闆清點完東西,退了押金。隔著公路遠看著背影覺得有點像舒懷瑾,直到看見她圍著那輛巨炫酷的跑車饒了一圈,在大街上同裡邊的人接吻,兩人驚得捂住嘴。鄭意早就擔心舒懷瑾的crh心懷不軌,這會哪裡還坐得住,不顧蘇雨的阻攔,笑著同她揮揮手。
在這見到兩個室友,舒懷瑾還有點意外。發生了昨晚不愉快的事,鄭意後來同她道了歉,說以後有江承影在的局,不會再把她叫來受罪。
舒懷瑾臉頰暈染出一片緋色,同她們打了招呼。
“你們怎麼才從民宿回來?”
“退房清點花了些時間,老闆非說她少了幾副桌遊,我們跟她掰扯了會。”鄭意朝她努努嘴,“這是?”
舒懷瑾大大方方地介紹:“我crh。”
聞言,賀問洲眉心壓低,聽到她補充,“不過現在變成我男朋友了。”
這樣的場合雖不算正式,但畢竟她的朋友都是學生,倒也用不著弄得太嚴肅。賀問洲掀開車門下了車,大家冇見過這種車門,下意識驚呼了聲。
直到看見他這張過分英俊的麵容,所有的爭議瞬間化為烏有。
賀問洲朝她們兩人輕輕頷首,順手理了下舒懷瑾被風吹亂的髮絲,“晚上我來接你吃飯。”
舒懷瑾點點頭,依依不捨地同他告了彆。
等那輛漆黑的柯尼塞格如野獸咆哮般離開後,鄭意和蘇雨忍不住發出‘啊啊啊’的一陣尖叫聲。
“早說是這種帥男人,姐妹還為你擔心個什麼勁啊!”
“就是,小瑾,你對象也太帥了吧,好有氣質我靠,我剛剛都不敢跟他對視。”
“感覺他笑起來是標準的英倫式老錢笑聲。”
“我現在相信你對他是生理性喜歡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訴說著見到賀問洲的感受,舒懷瑾抿著唇解釋:“還行吧,我確實饞他身子。”
鄭意想到什麼,臨時翻出之前在跳蚤群流傳的那張神圖,嘴巴驚成了誇張的字母。
“我靠!”她不可置信,“你男朋友是資助學校多年的那位神秘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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