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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異鏡 我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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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

\"我是沈淵。\"

他啞著嗓子說,喉結滾動著嚥下血腥味,\"你的\"話語突然卡殼,有些本就已經生根的心思好像開始發芽了。

時斂識趣地退出病房,關門聲驚醒了恍惚的沈淵。他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在病床前,輕輕握住對方的手

\"你叫沈醉陽,我的弟弟,也是我的\"

沈淵又卡殼了,對於自己這種行為沈淵其實是有些厭惡的但冇辦法控製

“也是,什麼?”見沈淵遲遲不說話,沈醉陽的好奇心作祟開始發問了

沈淵下定決心認真的看著沈醉陽

“我的唯一一個家人。”

“唯一嗎?”

病床上的人瞳孔微微擴大,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冇有表現出震驚或抗拒。相反,他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突然輕聲笑了:\"難怪\"

\"難怪什麼?\"

\"難怪我看到你流血會這麼疼。\"沈醉陽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心口,語氣平靜得可怕。

\"雖然不記得,但身體好像還記得。\"

窗外的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糾纏得像兩株共生的植物。

——他們的家——

回到公寓後,沈淵把臥室的地鋪收拾了乾淨了。

美其名曰,不能讓傷員睡地上。

那隻有一張床怎麼辦?

一起睡。

沈醉陽(傷員堅持換回了這個名字)站在客廳中央,黑髮垂在蒼白的臉頰旁。他穿著沈淵找出來的舊睡衣,卻像個誤入彆人家的幽靈。

\"我真的是……\"他斟酌著詞句,手指絞著衣角,“你唯一的家人?”

沈淵正在倒水的手一抖,熱水濺在手背上。他放下水壺,轉身時藍金色的眼眸裡翻湧著太多情緒:\"你不信?\"

\"不是不信。\"沈醉陽突然擡頭,黑瞳深處閃過一絲沈淵熟悉的狡黠,\"隻是覺得如果是真的,我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人?\"

這句話像把鈍刀,緩慢地鋸開沈淵的胸腔。

他走近幾步,在距離對方一臂遠的地方停住:\"我可以等。\"聲音輕得像歎息,\"等到你\"

話未說完,沈醉陽突然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這個動作太過自然,以至於兩人都愣住了。

\"你的眼睛,\"沈醉陽喃喃道,\"在暗處會發光\"他的指尖順著沈淵的眉骨滑到眼角,突然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對不起,我\"

沈淵抓住他想要撤退的手腕,將那隻手重新貼在自己臉上:\"你以前經常這麼做,你很喜歡我的眼睛。\"他引導著對方的手指描摹自己的五官,\"說我的眼睛像海底的星光。\"

沈醉陽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但並冇有掙脫。

月光從窗外流進來,照亮兩人之間不足十厘米的曖昧距離。就在沈淵忍不住想要更近一步時,對方突然開口:

“我覺得我們好像不隻是兄弟”

“什麼?”

“我依稀記得我剛醒來的時候刷dy發現一個詞條很適合我們倆”

空氣突然凝固。

沈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藍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發亮。

沈醉陽緩慢地低頭,眼睛臨摹著沈淵的唇指尖在他的唇角上摩挲。

“哥,我們兩個是親兄弟嗎?”

“不是,是小時候我把你撿回來的。”

沈淵冇多說什麼,沈醉陽也冇再問最終隻是將額頭抵在對方肩上。

“哥,睡覺吧。”

深夜,沈淵從淺眠中驚醒,發現身旁的床位空著。他在陽台上找到了沈醉陽。那人正對著月光研究無名指上的髮絲戒指,黑髮被夜風吹得淩亂。

\"這上麵有你的味道。\"沈醉陽頭也不回地說,\"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是兄弟,為什麼會有戒指?而且看材質應該是用你頭髮編的。\"

沈淵走到他身邊,發現對方手裡捏著一朵乾枯的藍玫瑰——正是古堡副本裡最後那朵。

“你彆多想,我們的關係很純粹。”

“嗯,純粹。”

沈淵被沈醉陽突如其來的聲音噎了一下繼續說。

\"你自己偷偷剪的,因為你說過\"沈淵的聲音哽了一下,\"頭髮是記憶的載體。你想把最真實的部分留給我,而不是冷冰冰的金屬。\"

沈醉陽突然轉身,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嗯,那確實是很純粹的情感了。”

“嗯,純粹。”

月光像水銀一樣從窗簾縫隙傾瀉進來,在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發光的細線。

沈醉陽盤腿坐在床上,黑髮垂在額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無名指上的霧藍色髮絲戒指。沈淵靠在床頭,藍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發亮。

沈醉陽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什麼,\"我想聽你講講我們小時候的事。”

沈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伸手打開床頭燈,暖黃的光線立刻填滿了房間。

相冊攤開在他膝上,泛黃的照片裡,14歲的他摟著12歲的沈醉陽,兩人都笑得見牙不見眼。

\"你是我在實驗室後麵的廢墟裡撿到的。\"沈淵的指尖輕輕撫過照片,\"當時你渾身是傷,但死活不肯去警局。\"他的嘴角不自覺揚起,\"像頭倔驢。\"

沈醉陽湊過來看照片,黑瞳裡映著暖光,他故意用臉輕輕蹭了蹭沈淵的臉頰,帶了點淘氣。

髮梢掃過沈淵的臉頰又來到手臂,帶著淡淡的洗髮水香氣。\"我完全不記得了。\"

他輕聲說,語氣裡冇有遺憾,隻有平靜的陳述。

沈淵突然合上相冊:\"沒關係。\"他伸手撥開沈醉陽額前的碎髮,\"我們可以創造新的記憶。\"

沈淵從抽屜裡取出一把銀剪刀,放在床頭櫃上。\"剪一縷你的頭髮給我。\"他說,聲音比平時低沉,\"我也想要個紀念。\"

沈醉陽盯著剪刀看了幾秒,突然搖頭:\"不要。\"

\"為什麼?\"

\"不知道。\"沈醉陽歪著頭,黑瞳裡閃過一絲狡黠,\"就是覺得不該這麼輕易給你。\"

沈淵眯起眼睛,藍金色的瞳孔收縮成細線。他一把扣住沈醉陽的手腕,將人壓倒在床上:\"混蛋玩意兒,失憶了還這麼難搞?\"

沈醉陽咯咯笑起來,笑聲清脆得像風鈴。

他靈活地翻身,反而把沈淵壓在下麵:\"說不定我以前就這麼難搞呢?\"他的黑髮垂下來,掃在沈淵臉上,癢癢的。

兩人鬨了一會兒,最終並排躺在床上喘氣。

沈淵側頭看著沈醉陽被月光鍍上銀邊的側臉,突然說:\"你以前最喜歡吃甜食,尤其是草莓牛奶。\"

\"現在也是。\"沈醉陽眨眨眼,\"今天偷喝了你藏在冰箱最裡麵的那盒。\"

沈淵猛地坐起來:\"病還冇好就偷喝冰的!\"

\"特彆甜嘛,所以就喝咯\"沈醉陽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這一刻,他鮮活的表情與記憶中的模樣完美重合,讓沈淵的心臟漏跳一拍。

沈淵是被陽光曬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身旁的位置,卻隻摸到冰涼的床單。睜開眼,發現沈醉陽已經不在床上。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無名指上赫然戴著一枚新的髮絲戒指,漆黑如墨,與沈醉陽手上那枚霧藍色的正好成對。

廚房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沈淵赤腳走過去,看見沈醉陽繫著圍裙在煎蛋,可能是覺著自己頭髮有些長了,黑髮隨意地紮成一個小揪揪。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真的很像一隻大型犬。

\"早安。\"沈醉陽頭也不回地說,\"煎蛋要溏心還是全熟?\"

沈淵舉起左手:\"這是什麼?\"

\"顯而易見,戒指啊。\"沈醉陽轉身,嘴角沾著一點果醬,\"昨晚某人不是想要嗎?\"

\"但你拒絕了。\"

沈醉陽把煎蛋盛進盤子,動作嫻熟得像做過千百遍:\"睡著後突然想通了。\"

他歪著頭想了想,\"也可能是夢遊?\"

沈淵走過去,笑著到沈醉陽麵前彈了個腦瓜崩:“小騙子。”聲音悶悶的。

沈醉陽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放鬆下來對著沈淵傻笑。他側頭,嘴唇幾乎擦過沈淵的耳垂:\"說不定我潛意識裡還記得怎麼想念你呢?\"

醫院的走廊永遠散發著消毒水的氣味。沈醉陽坐在診室外麵的長椅上,百無聊賴地晃著腿。

他的黑髮在白色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右手無意識地轉動著那枚霧藍色髮絲戒指。

\"沈醉陽在嗎?\"護士探頭出來,\"醫生準備好了。\"

檢查持續了將近兩小時。當診室門再次打開時,沈淵立刻站起來,藍金色的眼睛緊盯著醫生的表情。

\"記憶恢複的可能性很小。\"醫生推了推眼鏡,\"但身體機能完全正常,甚至比普通人更強韌。\"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沈醉陽一眼,\"簡直像是被優化過一樣。\"

回家的路上,沈醉陽異常安靜。他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突然說:\"我想吃蛋糕。\"

沈淵打了轉向燈:\"什麼口味的?\"

\"巧克力,加雙倍糖霜。\"沈醉陽轉過頭,黑瞳裡閃爍著沈淵讀不懂的情緒,\"醫生說我血糖偏低。\"

“這麼喜歡吃甜的?小心牙齒壞了疼死你。”

甜品店裡,沈醉陽像個小孩子一樣把糖霜沾到兩邊的嘴角。沈淵伸手替他擦掉,指尖蹭過柔軟的嘴唇,兩人都愣了一下。

\"我以前\"沈醉陽舔掉唇邊的糖粒,\"是不是經常這樣?\"

沈淵收回手,藍金色的眼眸暗了暗:\"不,你以前總是先餵我吃第一口。\"

扯謊。

沈醉陽眨了眨眼,突然挖了一勺蛋糕遞到沈淵嘴邊:\"啊——\"

蛋糕甜得發膩,但沈淵還是乖乖張嘴。他看著沈醉陽笑得彎彎的眼睛,突然覺得記憶什麼的,其實也冇那麼重要。

夜深,沈淵從夢中驚醒,發現懷裡空蕩蕩的。他起身尋找,最終在陽台上發現了沈醉陽的身影。

那人穿著單薄的睡衣,正對著月光研究那本舊相冊。

\"睡不著?\"沈淵走過去,把外套披在他肩上。

沈醉陽指著相冊裡的一張照片:\"這是我們老家?\"

照片裡是一棟紅磚小樓,門前有棵高大的梧桐樹。沈淵點頭:\"已經拆了,現在那裡是商業中心。\"

\"真可惜。\"沈醉陽輕聲說,\"我好像有點想起梧桐葉的味道了。\"

夜風吹起他的黑髮,露出後頸上那道傷疤。沈淵忍不住伸手觸碰,指尖下的皮膚微微發燙。沈醉陽突然顫抖了一下,相冊從膝頭滑落,散開的照片在月光下像一群白鴿。

“醉臉春融,”沈醉陽喃喃道,黑瞳裡泛起霧氣。

沈淵屏住呼吸:“斜照江天一抹紅”他輕聲接上下一句。

沈醉陽轉過頭,月光下他的表情既像哭又像笑:\"這是我名字的由來,對不對?\"

沈淵冇有回答,隻是緊緊抱住了他。夜風裹挾著遠處夜來香的芬芳拂過陽台,那本攤開的相冊上,年幼的沈醉陽正對著鏡頭比剪刀手,一手攬著沈淵的腰,笑容燦爛如朝陽。

而在照片邊緣,14歲的沈淵冇有看著鏡頭,而是側頭望著弟弟,揪了揪他的臉,藍金色的眼睛裡盛滿全世界的溫柔。

淩晨三點十七分,沈淵被一陣窸窣聲驚醒。月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身旁的床位空蕩蕩的,還殘留著一點體溫。廚房傳來冰箱門開合的輕響,接著是陶瓷碗碟相碰的清脆聲音。

沈淵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霧藍色的髮絲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廚房的暖光燈下,沈醉陽正踮著腳從櫥櫃頂層取蜂蜜罐子,黑色睡衣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後腰。

灶台上的小鍋裡,牛奶咕嘟咕嘟冒著泡,空氣裡瀰漫著甜膩的香氣。

\"偷吃?\"沈淵靠在門框上,聲音還帶著睡意的沙啞。

沈醉陽嚇得手一抖,蜂蜜罐差點脫手。他轉過身,嘴角還沾著一點偷吃的草莓醬:\"我餓了\"黑曜石般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做錯事的小動物。

沈淵走過去接過蜂蜜罐,指尖不經意擦過對方的手背。沈醉陽的手很涼,像是血液循環不太好。這個認知讓沈淵皺了皺眉,藍金色的眼眸在暖光下流轉著微妙的光澤。

\"熱牛奶加蜂蜜?\"沈淵看著灶台上的小鍋,\"你以前睡不著也愛這麼喝。\"

沈醉陽歪著頭思考了一下,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那現在要加雙倍蜂蜜。\"他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醫生說血糖低要多補充糖分。\"

\"醫生冇讓你半夜三點補。\"

沈淵嘴上這麼說,卻還是往牛奶裡多舀了一勺琥珀色的蜂蜜。蒸汽模糊了他的眉眼,霧藍色的髮梢沾上了細小的水珠。

他們並肩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捧著溫熱的牛奶。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閃爍,像倒懸的星河。

沈醉陽小口啜飲著甜牛奶,突然指著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那顆是什麼星?\"

\"天狼星。\"沈淵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小時候總說它像被誰隨手釘在天幕上的銀鈕釦。\"

沈醉陽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奇怪我明明不記得,但聽到這個名字,胸口會發燙。\"

他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無名指上的髮絲戒指,霧藍色的細繩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沈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放下杯子,突然伸手撫上沈醉陽的後頸——那道疤痕在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淡紅色,觸感比周圍皮膚要硬一些。

\"疼嗎?\"沈淵輕聲問。

沈醉陽搖搖頭,黑髮隨著動作掃過沈淵的手腕:\"冇什麼感覺。隻是\"他皺起眉,\"每次你碰到這裡,我都能聞到玫瑰的味道。\"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哢噠一聲打開了沈淵記憶深處的某個匣子。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沈醉陽渾身濕透地撞進他懷裡,發間就帶著這種若有若無的玫瑰香。當時他以為那是路過花店沾染的氣息,現在想來

\"睡吧。\"沈淵收回手,藍金色的眼眸暗了暗,\"明天還要去複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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