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幕顯現,瘋妃帶崽考清華 第447章 你不必瞞我!
他沒說太多——
太後娘娘是聰明人,早就從天書之上之上,知道了大概。
薛大人也知道太後娘娘想知道的是柔嘉公主跟沈若曦勾結之事。
但是這事兒在他看來不過是柔嘉公主故弄玄虛之事。
藉助沈若曦天幕之上,對百姓的蠱惑。
妄想逃避和親之苦。
但是,妄想終究是妄想。
如果沈若曦有如此能耐,當日就不會去了天上。
此事,可惜之處就在於當日沒有斬草除根。
總覺得,一個半個後宅女子不足為奇,也可以是明珠練手之作。
畢竟將來要做皇後,在後宮之中縱橫捭闔,也是需要幾分能耐,通曉些後宅手段,沒想到卻釀出如此大禍。
不過薛家走到如今的地步,什麼災禍沒有經過。
些許事情,不會傷筋動骨,隻是太後娘娘……
還是憂思過度,受了傷害。
所以柔嘉公主之事,就不該再讓太後娘娘太過操心。
更彆說王倫了,西夏使臣不會讓他活很久的。
倒是太後娘娘活著這事,比這所有的事要重要的多。
但是太後娘娘她太在乎體麵名聲了。
有的事兒是越在乎,越傷心,對你的傷害越深。
太後娘娘就是對天書之上,那些無知臣民的咒罵氣著了。
以至於被傷的行動困難,有時候真的需要一些厚黑學。
連天幕之上,也很是推崇厚黑之學。
自然是上等學問。
太後娘娘聽了薛大人的話,沒應聲,隻眼皮搭著,像是又要睡過去。
可那雙眼睛並未真的閉上,目光越過帳頂,落在窗欞方向——
天幕的那片光亮正懸在天上,連陰雨天都遮不住。
沈若曦安靜如斯,反而蕭琳兒那丫頭,處處哄騰。
當日……
不想想當日了,當日做的對錯,已經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當下。
半晌,她才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裡:
“人呐,終究有這麼一天。”
語氣裡沒什麼悲慼,倒像在說一件早就看透的事,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縱橫一世,最後竟栽在了沈若曦手裡。”
她頓了頓,枯瘦的手指在被麵上輕輕蜷了蜷,像是攥住了什麼力氣:
“可隻要我還沒咽氣,就不算輸。”
話鋒一轉,她看向薛大人,眼神裡陡然添了幾分清明:
“懷瑾,皇帝近來有些不中用了。”
這話說得直白,沒半分遮掩,
“你有時間,把那些皇子都叫到慈寧宮裡來。”
“我雖動不了身,有些話,還是得囑咐囑咐。”
薛大人剛要應聲,又聽她道:
“還有明珠。”
提到這個侄孫女,她的聲音軟了些,
“她的婚事要儘快辦了。”
“我這身子……說不準還能撐多久,總盼著能親眼看著她大婚。”
“若是能趕在我閉眼前頭,見她誕下子嗣,纔算真能放點心。”
帳內的安神香還在燃著,淺青色的煙氣纏纏綿綿往上飄。
繞著帳頂的金鉤打了個轉,才慢慢散了。
太後望著帳上繡的纏枝紋,那些藤蔓繞來繞去,終究要纏出個結果,她輕輕歎了口氣:
“天不假年啊。”
尾音拖得很長,像被風吹斷的線,
“人間的壽數,實在是太有限了。”
其實哪裡是誕下子嗣就夠的?
她心裡明鏡似的——得看著那些子嗣長大,得看著他們穩穩當當接過權柄。
得讓薛家與蕭家世代聯姻的根基紮得再深些,將來共享這天下,纔算真正了了心事。
薛大人站在榻邊,看著姑母鬢邊的白發,聽著她話裡的托付與歎息,喉頭有些發緊。
他知道,太後說的不僅是壽數——
那些她護了一輩子的體麵、攥了一輩子的權柄,終究也有護不住、攥不牢的一天。
他隻能躬身應道:
“姑母放心,這些事,我都會辦妥。”
“您隻要安心養病就行了。”
“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明珠,她身為晚輩,此時正是該跟您好好學學。”
“如果能學到您半分本事,也不會讓您這般操心了。”
太後的手指在被麵上又動了動,像是仍在盤算,過了片刻才又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憂心:
“你說有計較,我便信你。”
“但有些話,我必得說透——若你真為明珠選了二皇子,那皇後是斷斷留不得的。”
她喘了口氣,眼神卻亮了些:
“那皇後看著沒什麼本事,也沒多少心機,可她是二皇子生母。”
“將來若成了婆婆,憑著那層身份壓明珠一頭。”
“明珠性子剛直,不懂那些陰柔手段,日子定然難熬。”
說到這裡,她忽然低低地歎了聲,口氣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幾分惋惜又幾分不甘:
“其實最好是廢太子蕭祁佑……人品端正,行事也有章法。”
“關鍵是沒了生母牽絆,將來明珠嫁過去,沒有任何掣肘之人,可惜啊……”
話音頓在舌尖,目光又飄向窗外天幕的方向。
那片光亮,那個鏡子總懸在半空,像塊化不開的冰,冷得人心裡發緊:
“怎麼就憑空冒出來個沈若曦?攪得宮裡宮外都不得安生。”
“若不是她,蕭祁佑怎會落到那般境地?”
薛懷瑾垂手立在榻邊,指尖在袖擺下幾不可察地蜷了蜷。
聽著姑母的話,他眉頭微蹙,卻依舊語氣沉穩:
“姑母放心,此事我自有計較。”
“二皇子絕非良配,心思太活,又被皇後護得沒了分寸,選了他纔是真要貽害無窮,斷不會讓明珠入那個坑。”
他頓了頓,聲音裡添了幾分鄭重,
“至於廢太子蕭祁佑,眼下就看他是否懂得取捨了。”
“若他拎得清,肯放下那些不必要的執念,尚有轉圜;若是拎不清……”
說到這裡,薛懷瑾的聲音沉了沉,像浸了冰的玉:
“也無妨,這事我會親手料理,定儘快給您一個準信,讓您能安心養病。”
太後望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昏沉的眼睛裡先是凝著些擔憂,後來漸漸鬆快了些,像化了些的雪。
她知道薛懷瑾的性子,從不說虛話,既然他應下了,便定會辦妥。
隻是提到沈若曦,她的眼皮又跳了跳,終究沒再追問——追問又有什麼用?
那個女人如今在天幕上,還在冒充小姑娘行騙,但是自己也奈何不得。
如果自己再氣下去,自己先就咽氣了。
她緩緩合上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淺影,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氣:
“好,我信你……讓她們進來吧。我也乏了。”
薛懷瑾在榻前站定,看著姑母已然闔上的眼,聲音放得更輕了些,像怕驚著夢裡的人:
“姑母且安心歇著,太醫說了,靜養最要緊。”
“我已讓明珠仔細學了照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