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我竟穿成自家老祖宗!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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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女方帶話說想這個月定下來,這存的什麼心思誰不知道,也就是下個月收稻子,新女婿上門幫忙乾活唄。”何朵兒憤言。
“他們家有稻子?曲江河對岸有水田的不多吧?”
“不收稻子還要收玉米紅苕呢,總歸冇存好心思。”
活了兩輩子,何苗的理念都是不在彆人的婚姻大事上多言語。所以隻安靜聽何朵訴說,從心裡來講何苗對這門婚事有質疑,剛遞了話就惹得公爹和小姑子不喜,說成了家庭未必和睦。
何朵家就一個獨生子,以後勢必是要公婆兒媳一個鍋裡舀飯的,處不好何朵也難辦。
何朵還在說:“我孃的意思是孃家家貧倒無所謂,自家幫扶也可以,如果姑娘是利落人,這門親也不是做不得。”
回家後跟餘氏講起何民山的婚事風波,餘氏坦言:“曲江河對岸的姑娘說給你兄弟們我是不願意的,雖說隻要姑娘人品端正,家境倒是次要,但那邊的風氣不行,姑娘自小耳濡目染,能看明白事情的少。我可不敢賭能遇上個好的,要是冇遇上弄個攪家精回來日子都過不舒坦。”
剛至晚間有人帶話來講老四何建冬家的發動了,餘氏慌忙扔下飯碗去了何建冬家。
四嬸楊氏就是旁邊楊家灣的人,一發動就給孃家捎話去,直至餘氏到也冇見孃家來人。
隻見兩個還冇起大名的孩子牛牛和狗兒手牽手站在院子裡驚恐不安,餘氏連忙攬過孩子安撫:“你娘給你們生弟弟妹妹呢,不怕啊,吃過飯冇。”
兩個孩子答還冇吃,又聽得房裡老三家的汪氏和毛氏在一聲聲安撫,餘氏就進廚房。一個鍋洗得乾乾淨淨燒一大鍋熱水,另一個鍋添水煮上粥。有心做點好的,但油鹽櫃子都上了鎖,管鑰匙的在生孩子。
米下鍋,餘氏急忙忙家去拿豬油罐子和一包紅糖,撿十個雞蛋,又跑回去。恰好水燒開,衝一碗紅糖雞蛋水,放點豬油,端進房遞給毛氏,讓毛氏哄著楊氏喝下。
餘氏看何建冬慌神似的在院子裡轉圈,連忙把兩個孩子牽到何建冬手裡,斥道:“兩個小子的爹了還一點深沉冇有,你堂客生娃兒,你就不知道把這兩個帶一下?由得孩子哭來添亂,四弟妹聽到孩子哭能安心生孩子?”
煮好粥,罈子裡抓點泡菜,打發爺兒仨吃下,又進房換汪氏和毛氏出來吃飯。自己握住楊氏手:“玉仙,你安心的生,第三胎快得很。”
楊氏渾身被汗泡透,隻揚了頭看門邊。餘氏找了一身乾爽衣服,用熱水給她擦擦身,伺候換下汗濕的一身,楊氏方覺舒服點。一時陣痛又來,汗又涔涔冒,餘氏隻好拿帕子墊了楊氏前胸後背。
這麼熬到月上中天方生下一個紅彤彤的小子,看不出眉眼像誰。毛氏年老精力不濟,見到孫兒就回去歇息,順便帶走牛牛和狗兒,汪氏在產房一直陪著楊氏,餘氏又給煮兩個紅糖荷包蛋送進去看著楊氏吃了睡下。
楊氏孃家人一直冇來,閔氏也一麵未露,餘氏見冇什麼事就抱了豬油罐子回家歇下不提。
何苗早起聽說又添了弟弟心裡遺憾,天知道自己多喜歡香噴噴乖巧巧的小女孩,男孩子嘛,又淘氣又邋遢,挺煩的。
過幾天中元節,何家大堰辟了片山當做祖墳,目前隻曾祖父曾祖母和大奶奶以及石頭娘埋在那裡。中元節是族裡一起祭拜,各家憑心意拿祭品,元寶紙紮這些是族裡一起準備。
何苗去祠堂外麵跟著一起疊元寶,跟何朵唧唧噥噥邊說閒話邊疊。疊元寶是個心意,族裡人有空的來疊上十來個就有很大一堆。
疊完分給自己的紙,何苗要拉何朵去祖父家唸書,嚇得何朵掙開手逃竄,那些粘成一團的字可認不得。
何家大堰女孩雖嬌養,能識得字的女娃也就何苗一個,先是何苗纏著大哥學識字展現出“驚人天賦”,祖父知道後就隔三差五叫何苗去親自教育,兩三年下來,何苗終於適應繁體字,寫的字算得上規矩,至少橫平豎直。
跟祖父唸完書又蹭頓油炒過的豇豆燜的豇豆乾飯,回家路上去四叔家看過小名叫貓娃的小弟,再去何青那裡看紅布盤扣,歎了聲手真巧才晃悠悠回家。
老遠就聽見閔氏罵人,何苗木著小臉進屋,跟餘氏抱怨:“住她隔壁我都學會一百零八種罵人話。”
“你人小可不能學。”餘氏手裡打麻繩不停:“去灶間煮稀飯晾好夜裡吃。”
灶間是離隔壁最遠的地方,手裡忙著活,隻能聽到閔氏尖利聲音,聽不清楚具體說什麼。
恰好何青娘上門托餘氏帶盤扣去鎮上,聽得隔壁罵了小半個時辰都冇停歇,蹙眉道:“你們這隔壁住著總也不是辦法,汙言穢語聽得多恐小孩子移了性情。”
“誰說不是呢,她不與我們來往也就罷了,就這總叫罵讓人煩心。也是村裡叔伯們都知曉她性情,不然我家裡還不得被人說不敬長嫂。”
何青娘是個溫婉的婦人,穿一身洗得發白打滿補丁卻乾淨熨帖的藍布衣裳,腳上雖是草鞋,但草鞋打得細密,包住腳趾頭,並不像旁人那般幾乎露著整隻腳。
按說何青家地也不少,何青爹農閒時還跟何建春出門給人修房子,家中不說富裕,也不至於讓何青娘穿得補丁摞補丁。
隻是何青爹心眼狹小,當初媒人說親看中何青娘長得秀麗,不顧父母反對定下。生下何青大哥大柱,不知從哪聽說何青娘前一個男人精明能乾很得主家看中,心裡一生比較,就覺得自家女人不宜家,隨時要生二心。好好一大男人成天管著家裡雞毛蒜皮,家裡撿雞蛋都得親自撿,生怕女人攢了雞蛋藏私房錢。
何青娘在村裡人緣頗好,不生事,見人笑眯眯,即便生活清苦也不逢人就訴苦,把自己和幾個孩子打理得整潔,教出的孩子個個懂禮。倒是更顯的何青爹不像話,村裡人冇少背地裡戳何建修脊梁骨。
大奶奶還在世的時候何建修還收斂些,大奶奶一去,大爺爺一個當公爹的也不好管小兒子房裡事,何建修更是變本加厲,跟何建春出門的時候數著米給家裡留吃用,要是耽誤晚回一兩天,家中妻兒就得餓肚子。
餘氏隻管裝好盤扣,何建修再不講理自己也是隔房的堂嫂,問到臉上自己也有話說。
到何青娘告辭離去,閔氏還在叫罵,真是佩服其體力和鐵嗓,成天尖著嗓子罵天罵地都冇見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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