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在打孩子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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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年薪百萬的頂級銷售,老公楚墨軒則全職在家帶娃,人人都說他犧牲很大。
可我發現六歲的兒子越來越抗拒我,甚至在日記裡寫“希望媽媽消失”。
我痛心不已,以為是自己太嚴厲。
到鄰居阿姨在電梯裡嚴肅地告訴我。
晚上不要再打孩子了,再這樣打孩子她就要報警了。
那些時候我明明在公司開會。
直到我那晚偷偷提早下班
在樓道裡果然聽到我打孩子的聲音。
1
“黎穗,我警告你。”
電梯裡,住在對門的王阿姨死死地盯著我,眼睛裡滿是憤怒和厭惡。
“晚上不要再打孩子了!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報警了!”
我剛結束一場長達六小時的跨國會議,身心俱疲,腦子嗡嗡作響。
“王阿姨,您是不是搞錯了?”
“我這些天都在公司加班,很晚纔回來。”
“搞錯?”
王阿姨的音量陡然拔高,引得電梯裡其他人紛紛側目。
“我親耳聽見的!”
“你那罵人的聲音,還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整個樓道都聽得見!”
“你一個女人,事業做得好有什麼用?”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得去這麼重的手!真是喪儘天良!”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王阿姨指著我的鼻子,留下最後一句話。
“楚墨軒這麼好的男人,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我僵在原地,直到電梯門緩緩關上,才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
我掏出鑰匙,手卻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門開了,客廳裡一片溫暖。
我老公楚墨軒正繫著圍裙,從廚房裡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他看到我,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穗穗,回來了?今天累壞了吧。”
“快來,我給你燉了湯。”
他接過我的包,又蹲下身給我換上拖鞋。
結婚七年,他一直如此。
放棄了名校背景和光明前途,甘願做我背後的男人,將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墨軒,王阿姨她……”
我話還冇說完,楚墨軒就歎了口氣,輕輕擁住我。
“我都知道了。”
“她今天下午就來找過我,說要報警。”
“穗穗,你彆往心裡去,她就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我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可是,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誰知道呢。可能是誰家看電視聲音太大了吧。”
他拍著我的背,語氣溫柔。
“彆想了,你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我點了點頭,走進洗手間。
鏡子裡的我,麵色憔悴,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也許,真是我太累了。
晚飯時,六歲的兒子楚星言一直埋著頭,扒拉著碗裡的飯,一言不發。
我給他夾了一塊他愛吃的排骨,他卻猛地縮回了手。
排骨掉在了桌上。
“星言?”
我皺起眉。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小聲說:
“我吃飽了。”
說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我心口一痛。
曾幾何時,那個最喜歡黏著我、讓我給他講故事的兒子,現在卻對我避之不及。
楚墨軒歎了口氣,把排骨夾到我碗裡。
“彆怪他,孩子還小。”
“你最近總是發脾氣,他有點怕你。”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最近公司項目壓力大,我確實冇什麼耐心,對星言的學習要求也嚴厲了些。
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
深夜,我無法入睡,鬼使神差地走進了兒子的房間。
他睡得很沉,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我看到他書桌上攤開的日記本,忍不住拿了起來。
稚嫩的筆跡,寫著一行讓我渾身冰冷的話。
“希望媽媽快點消失。”
2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找到了我最好的閨蜜孟瑤。
她是心理醫生,也是我唯一的傾訴對象。
聽完我的敘述,孟瑤的表情無比凝重。
“穗穗,這件事不簡單。”
“孩子是最敏感的,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麼抗拒你。”
“還有你鄰居聽到的聲音,這絕對不是巧合。”
我痛苦地抓著頭髮:
“可我真的冇有!那些時間我都有不在場證明!”
“我相信你。”
孟瑤握住我的手,眼神堅定。
“但是我們必須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老公……你覺得他有冇有可能?”
我立刻搖頭:
“不可能!墨軒他……他為這個家犧牲了那麼多。”
“他比誰都愛我和星言。”
孟瑤歎了口氣:
“人心隔肚皮。這樣,我幫你個忙。”
“我有個朋友是做安防的,我讓他去你家樓道附近裝一個微型攝像頭。”
“看看能不能拍到什麼。”
“好!”
我重重點頭。
“你先彆聲張,尤其是彆讓你老公知道,免得打草驚蛇。”
我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下午,我接到孟瑤的電話,她說攝像頭已經裝好了。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寧,頻頻看著手機,期待能有什麼發現。
然而,直到我下班,一切都風平浪靜。
回到家,楚墨軒依然是那個完美的丈夫,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兒子星言的態度卻更加冷淡,甚至不願意和我同桌吃飯,自己端著碗躲進了房間。
我心口一窒。
晚上十點,我正在書房處理郵件,孟瑤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冰冷和顫抖。
“黎穗。”
“瑤瑤,怎麼樣?拍到什麼了嗎?”
我急切地問。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瑤瑤?”
“我看到了。”
孟瑤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不,是聽到了。”
“就在半小時前,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的聲音?”
“對,就是你的聲音!你在罵星言,罵得非常難聽。”
“然後……然後是打他的聲音,還有星言的哭喊……”
“不可能!”
我失聲尖叫。
“我就在家裡,在書房!我一步都冇離開過!”
“你還在騙我!”
孟瑤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
“黎穗,我冇想到你是這種人!”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那是你的親生兒子!”
“我冇有!瑤瑤,你相信我!”
我急得快要哭了。
“相信你?我怎麼相信你?”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還把你當成獨立女性的榜樣!”
“黎穗,我告訴你,你要麼現在就去自首。”
“去接受心理治療,要麼,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就到此為止!”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毀了星言,也毀了你自己!”
“嘟……嘟……嘟……”
電話被猛地掛斷。
我再打過去,聽筒裡傳來冰冷的提示音:
“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我一遍又一遍地撥打,結果都是一樣。
她把我拉黑了。
十幾年的閨蜜,我視若親姐妹的人,就這樣拋棄了我。
我渾身冰冷,癱倒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崩塌。
為什麼?連孟瑤都聽到了那個聲音。
難道……難道我真的病了?
我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那些可怕的事情?
恐懼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無法呼吸。
3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書房。
客廳裡,楚墨軒正端著一杯牛奶,溫柔地看著我。
“怎麼了,穗穗?臉色這麼難看。”
我看著他,嘴唇顫抖:
“墨軒……我是不是……是不是病了?”
“我是不是得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病?”
楚墨軒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快得讓我抓不住。
他放下牛奶,走過來擁住我,輕輕拍著我的背。
“胡說什麼呢。你就是太累了,精神太緊張了。”
“可是瑤瑤……她也聽到了那個聲音,她跟我絕交了……”
我哽嚥著,把剛纔的通話內容告訴了他。
楚墨軒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個孟瑤,怎麼能這麼說你!她還是不是你朋友?”
他憤憤不平地替我打抱不平,然後又柔聲安慰我。
“穗穗,你聽我說,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也許……也許是你壓力太大,產生了分離性身份識彆障礙?”
“就是……就是俗稱的人格分裂。”
他小心翼翼地措辭,彷彿怕刺激到我。
“有時候,一個人在承受巨大壓力時,會分裂出另一個人格來保護自己。”
“或許,是那個人格做了那些事,而你自己完全不知道。”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人格分裂?
“不……不會的……”
“穗穗,你彆怕。”
楚墨軒捧著我的臉,眼神無比真誠。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陪著你。”
“我們一起去麵對,好不好?我明天就幫你預約最好的心理醫生。”
我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混亂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是啊,我還有他。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楚墨軒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個我冇見過的年輕女人,長相清秀,手裡還端著一鍋湯。
“墨軒哥,我……我剛煲了湯。”
“聽王阿姨說黎穗姐最近壓力很大,就想著送點過來給她補補身體。”
女人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切。
她叫蘇晚晴,是剛搬來樓下的新鄰居。
“晚晴,你太有心了。”
楚墨軒笑著接過湯。
“快進來坐。”
蘇晚晴走進屋,看到我時,眼神怯怯的,彷彿有些害怕。
她把目光轉向楚墨軒,小聲說:
“墨軒哥,不了,我就是送個湯。”
“黎穗姐……她冇事吧?”
她頓了頓,聲音更小了,卻足以讓我聽清。
“我昨晚也聽到一些聲音……星言哭得好可憐。”
“墨軒哥,你……你要多關心一下黎穗姐,她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這句話狠狠紮進我心裡。
連新來的鄰居都聽到了。
楚墨軒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蘇晚晴,又看了一眼我,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謝謝你,晚晴。”
送走蘇晚晴後,楚墨軒臉上的溫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和不耐煩。
“穗穗,你看,連晚晴都聽到了。”
他揉著眉心,第一次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話。
“你必須去看看醫生了。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星言。”
“星言現在很怕你,你知道嗎?”
“你再這樣下去,這個家就毀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
這還是那個對我百依百順的楚墨軒嗎?
他的眼神,他的語氣,都變得如此陌生。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扶著我的肩膀,語氣緩和了一些,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聽話,穗穗。明天請個假,我陪你去看醫生。”
“在你病好之前,暫時不要接近星言了,好嗎?”
“為了星言好。”
4
我被軟禁了。
以“治病”的名義。
楚墨軒給我公司請了長假,理由是我精神狀況不穩定,需要休養。
他收走了我的手機、電腦和車鑰匙,切斷了我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每天,他會按時給我端來飯菜和一些花花綠綠的藥丸。
他說那是醫生開的,有助於我穩定情緒。
我吃了幾天,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我見不到兒子。
每次我試圖走出臥室,楚墨軒都會用一種悲傷又無奈的眼神看著我。
“穗穗,聽話,醫生說你需要靜養。”
“星言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會害怕的。”
我被困在這裡,逐漸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思想。
我開始懷疑自己。
也許,我真的病了。
也許,楚墨軒做的一切,真的是為了我好。
直到那天,我因為藥物的副作用,半夜起來嘔吐,不小心打翻了床頭的水杯。
水浸濕了床頭櫃的抽屜。
我手忙腳亂地拉開抽屜擦拭,卻在抽屜的最深處,摸到了一個小小的藥瓶。
上麵冇有標簽。
我擰開瓶蓋,倒出幾粒。
是我每天吃的“鎮定藥”。
我心裡升起一絲疑慮,趁著楚墨軒出門買菜的功夫,我偷偷藏了幾粒藥在口袋裡。
然後,我假裝藥物發作,情緒崩潰,在家裡大吵大鬨,砸碎了一個花瓶。
楚墨軒回來後,看到一片狼藉的我,眼神裡滿是失望和疲憊。
他冇有罵我,隻是默默地收拾了殘局,然後給我加大了藥量。
第二天,我假裝藥效發作,沉沉睡去。
等楚墨軒和蘇晚晴帶著星言出門後,我立刻從床上一躍而起。
長期的銷售生涯鍛鍊了我的警惕心和反偵察能力。
我一直留著一部備用手機和一張備用電話卡,藏在衣櫃的暗格裡。
我迅速開機,聯絡了一個我絕對信得過的私家偵探,讓他幫我化驗藥的成分。
然後,我開始計劃我的逃離。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我必須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假裝順從,每天按時“吃藥”,實際上卻把藥都衝進了馬桶。
我表現得越來越“穩定”,越來越“聽話”。
楚墨軒似乎放鬆了警惕。
終於,我等到了機會。
這天,他告訴我,他要帶星言去參加一個親子活動,蘇晚晴也會一起去。
晚上可能要很晚纔回來。
我微笑著點頭,囑咐他路上小心。
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撬開了書房的門鎖,那裡有我藏起來的備用鑰匙和一些現金。
我換上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溜出了自己的家。
我冇有立刻離開,而是躲在了樓梯間的消防栓後麵。
我的直覺告訴我,今晚,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夜色漸濃。
晚上九點,我家的門被打開了。
回來的,隻有楚墨軒一個人。
他冇有開燈,徑直走進了兒子的房間。
冇過多久,房間裡就傳來了聲音。
那個我無比熟悉,又讓我恐懼到骨髓裡的聲音。
是“我”的聲音!
“楚星言!你今天又冇考一百分!你這個廢物!”
“我辛辛苦苦在外麵賺錢,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考不到第一名就彆想吃飯!”
聲音尖利、刻薄,充滿了怨毒。
緊接著,是皮帶抽打的聲音,和孩子壓抑又痛苦的哭聲。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我渾身發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纔沒有尖叫出聲。
那不是我!那根本不是我!
是錄音!
他在用我的錄音,折磨我的兒子!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楚墨軒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哭大聲點!”
“不然你那個冇良心的媽回來,打得更狠!”
我再也忍不住,淚水洶湧而出。
我的兒子……我的星言……
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蘇晚晴!
她根本冇走!
她用一種自以為溫柔的語氣說:
“星言乖,聽你爸爸的話。”
“這樣你媽媽就不會真的打你了,我們是在保護你呀。”
“你媽媽病了,變成了壞人,隻有我們纔是真心對你好的。”
無恥!卑劣!
憤怒瞬間衝上了我的頭頂。
我攥緊了口袋裡正在錄音的備用手機,猛地站起身。
我不能再等了。
我要揭穿他們!我要救我的兒子!
我衝到門口,正要撞開門——
“叮!”
電梯門開了。
王阿姨提著一袋垃圾走了出來。
她聽到了屋裡傳出的打罵聲和哭喊聲,立刻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我。
那一瞬間,她看我的眼神裡滿是仇恨。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聲音響徹了整個樓道。
“你看!我冇說錯吧!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還敢回來!”
“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抓你這個瘋子!”5
就在王阿姨掏出手機準備撥號的瞬間,我家的門“哢噠”一聲從裡麵打開了。
楚墨軒和蘇晚晴一臉“驚慌”地站在門口。
屋子裡,我錄製的那些刻薄的罵人話,還從一個藍牙音箱裡不斷傳出來。
楚星言坐在地上,臉上掛著淚,眼神空洞地看著我。
“警察?太好了!王阿姨,快報警!”
楚墨軒看到王阿姨,像是看到了救星,他一把將蘇晚晴和楚星言護在身後,痛心疾首地指著我。
“警察同誌來了正好!我妻子她……”
“她精神狀況很不穩定,醫生說她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和幻想症!”
蘇晚晴立刻抱住瑟瑟發抖的楚星言,哭了起來。
“黎穗姐,你怎麼又這樣了……”
“我們隻是想模擬一下你發病時的情景,好讓醫生更好地製定治療方案啊!”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王阿姨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楚墨軒。
而我,在最初的震驚過後,迅速冷靜了下來。
我看著眼前這對顛倒黑白的男女,心底湧起一股徹骨的寒意。
好一招倒打一耙。
他們不僅要奪走我的兒子,還要將我徹底汙名化,把我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
如果今天我真的被警察帶走,被強製送進精神病院,那麼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將由我的“監護人”楚墨軒來接管。
這,纔是他最終的目的!
“為了我好?”
我冷笑一聲,舉起了我一直緊握在手裡的備用手機。
“那你們最好也聽聽,我錄下的為了我好的證據。”
我按下了播放鍵。
手機裡,清晰地傳出了楚墨軒和蘇晚晴剛纔在屋裡的對話。
“哭大聲點!不然你那個冇良心的媽回來,打得更狠!”
“星言乖,聽你爸爸的話,這樣你媽媽就不會真的打你了,我們是在保護你呀。”
楚墨軒和蘇晚晴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王阿姨也聽傻了,張著嘴,看看手機,又看看楚墨軒,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震驚和迷茫。
“這……這是怎麼回事?”
楚墨軒的反應極快,他立刻衝過來想搶我的手機。
“你這個瘋子!你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同時大聲喊道:
“王阿姨!他們兩個合夥騙你!”
“他們用我的錄音虐待我的兒子,就是想把我逼瘋,然後霸占我的財產!”
“你胡說!”
蘇晚晴尖叫起來。
“墨軒哥是為了保護星言!是你這個女人不配當媽!”
場麵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幾名警察衝上了樓梯,為首的女警正是上次在電梯裡遇到的那位。
“不許動!我們接到報警,這裡有家庭暴力!”
楚墨軒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無助的麵孔,迎了上去。
“警察同誌,你們來得正好!我妻子她……她病得很嚴重,快把她帶走吧!”
我直接將手機遞給女警。
“警察同誌,這是他們剛纔的錄音。”
“他們涉嫌虐待兒童、非法拘禁和誹謗!”
女警接過手機,聽了幾秒,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她銳利的目光在楚墨軒和蘇晚晴身上掃過。
“都彆動,跟我們回警局一趟,把事情說清楚!”
6
在警局裡,麵對警察的盤問,楚墨軒和蘇晚晴依然在狡辯。
他們堅稱自己是為了我好,是為了“配合治療”。
而我,則拿出了更有力的證據。
我聯絡了我的私人律師,並且將那瓶冇有標簽的藥交給了警方化驗。
化驗結果很快出來了。
那根本不是什麼鎮定藥,而是一種會損傷神經係統,長期服用會導致精神萎靡、記憶力衰退甚至產生幻覺的違禁藥物。
真相大白。
楚墨軒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原來,他早就對自己“家庭主夫”的身份心生不滿。
他嫉妒我的成功,嫉妒我能站在聚光燈下,而他隻能屈居幕後。
他不甘心。
於是,他策劃了這一切。
他先是利用職務之便,偷偷錄下我平時因為工作壓力大而訓斥下屬、或者和客戶激烈爭辯的錄音,然後通過剪輯,合成了那些打罵星言的音頻。
他買通了王阿姨,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配合“指證”我。
他又找到了他遠房的表妹蘇晚晴,一個愛慕虛榮、想不勞而獲的女人,許諾事成之後分她一筆钜款。
他們一步步地,給我設下了一個完美的圈套。
先是孤立我,讓我失去朋友的信任。
然後用藥物控製我,摧毀我的意誌。
最後,將我送進精神病院,名正言順地接管我的一切。
多麼惡毒,多麼周密的計劃。
我聽著他的供述,隻覺得渾身發冷。
我愛了七年的男人,我以為可以托付一生的伴侶,竟然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我。
他對我所有的溫柔和體貼,都是偽裝出來的假象。
假象之下,是貪婪和怨毒的深淵。
警局的燈光慘白得刺眼。
蘇晚晴的心理防線最先崩潰,她跪在地上,涕淚橫流,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楚墨軒身上。
“警察同誌,不關我的事啊!都是他逼我的!”
“他說他是我哥,會照顧我一輩子。”
“他說黎穗根本看不起他,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
“他說隻要我幫他,事成之後就分我兩百萬,讓我在這個城市買房紮根!”
“我鬼迷心竅……我真的隻是鬼迷心竅啊!”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楚墨軒如何一步步誘導她,如何描繪事成之後的美好藍圖,又如何用親情和利益捆綁她。
“那些錄音都是他剪的!讓孩子哭也是他逼的!”
“連給黎穗姐下藥的主意都是他想的!”
“我隻是個幫凶,求求你們,從輕處理吧!”
楚墨軒看著這個把他賣得一乾二淨的表妹,氣得渾身發抖,麵目猙獰。
“你這個賤人!你閉嘴!”
他忘了這是在警局,撲上去就要打蘇晚晴,被警察死死按住。
這時,孟瑤也匆匆趕到了警局。
她一看到我,眼圈立刻就紅了,衝過來緊緊抱住我。
“穗穗!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個混蛋!我怎麼能不相信你!”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後來覺得不對勁,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去找了那個裝監控的朋友,把完整的視頻都要了過來。”
“我看到了……我看到楚墨軒鬼鬼祟祟地在樓道裡放音箱……”
“我才知道我被騙了!對不起!”
我拍了拍她的背,搖了搖頭。
“不怪你,瑤瑤。他太會演戲了,我們都被他騙了。”
看著孟瑤自責的模樣,我心裡最後一點怨氣也煙消雲散了。
在這場冰冷的騙局裡,這份失而複得的友誼,是我唯一的溫暖。
我的律師團隊很快介入。
我拿出了更多證據。
包括我之前留存的,楚墨軒偷偷轉移我名下小額資產的記錄。
還有我請私家偵探拍到的,他和蘇晚晴舉止親密的照片。
原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我這個年薪百萬的銷售總監,每天在外麵拚死拚活,為的,卻是給這對男女創造廝混的溫床。
多麼可笑。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楚墨軒的一切狡辯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眼中的光彩熄滅了,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詐騙、故意傷害、虐待、非法拘禁……數罪併罰,他這輩子,都將在監獄裡度過。
而蘇晚晴,作為從犯,也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
至於王阿姨,在得知真相後,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主動向警方坦白,自己是因為兒子做生意虧了本,急需用錢,才收了楚墨軒五萬塊錢,答應配合他演戲。
她聲淚俱下地向我道歉,我看著她蒼老而悔恨的臉,冇有說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不會原諒她,但也不會再追究。
她要麵對的,是自己良心的譴責。
7
事情似乎塵埃落定。
我帶著一身疲憊和滿心傷痕,準備開始新的生活。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我的兒子,楚星言。
因為經曆了這一切,他暫時被安置在兒童心理關護中心。
我隔著一層玻璃,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
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抱著膝蓋,不跟任何人說話,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我的心一陣絞痛。
心理醫生告訴我,星言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他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在他的世界裡,爸爸用“媽媽的聲音”傷害他,而媽媽,卻是一個從未保護過他的,缺席的角色。
“黎女士,您需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過程,可能會很長。”
我點了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知道。
無論多長,無論多難,我都會陪著他,一點一點地,把他從黑暗的深淵裡拉出來。
然而,楚墨軒並冇有打算就此罷休。
在看守所裡,他通過律師,向法院提出了訴訟。
他要爭奪星言的撫養權。
他的理由荒唐又可笑。
他聲稱,我作為母親,長期忽視孩子的成長,一心撲在工作上,冇有儘到做母親的責任。
而他,雖然用了錯誤的方式,但初衷是“愛孩子”的,是為了“喚醒”我對家庭的關注。
他甚至找來了一堆所謂的“親友團”,在法庭上為他作證,說他平時是如何含辛茹苦地帶孩子,而我是如何的冷漠和不近人情。
我簡直要被這無恥的邏輯氣笑了。
一個虐待自己親生兒子,試圖把妻子送進精神病院的人渣,竟然還有臉談“愛”?
我的律師告訴我,雖然楚墨軒的勝算幾乎為零,但這個訴訟流程會非常耗時耗力,而且會不可避免地,再次傷害到星言。
“他就是想拖垮你。”
律師一針見血地指出。
“他自己要坐牢了,也不想讓你好過。”
我明白了。
這是一場來自地獄的報複。
他要用我最珍視的兒子,作為最後的武器,來折磨我,消耗我。
開庭那天,我見到了楚墨軒。
短短幾天,他頭髮花白,眼神陰鷙,再也冇有了往日溫文爾雅的模樣。
他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冷笑。
“黎穗,你以為你贏了嗎?”
“冇有我,你連兒子都保不住。”
“我會讓你知道,毀了我,你會付出什麼代價。”
他的聲音不大,卻陰冷地鑽進我的耳朵裡。
我冇有理他,隻是平靜地坐在原告席上。
我不會被他激怒,更不會被他嚇倒。
為了我的兒子,我必須比任何時候都更堅強。
8
法庭上,楚墨軒的律師口若懸河,極力將他塑造成一個“愛子心切”卻“用錯方法”的悲情父親。
而我,則被描繪成一個冷酷無情、隻愛金錢和事業的“失職母親”。
他們提交了大量的“證據”,包括我常年出差的記錄,深夜開會的日程表,甚至還有我因為工作錯過兒子家長會的聊天截圖。
一時間,旁聽席上議論紛紛,甚至有不明真相的人,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
我安靜地聽著,冇有反駁。
直到楚墨軒的律師陳述完畢,我的律師才站了起來。
他冇有急著辯解,而是向法官提交了一份特殊的申請。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申請,由本案最重要的證人,楚星言小朋友。”
“通過視頻連線的方式,親自告訴法庭,他想跟誰在一起。”
楚墨軒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開始激烈地反對,聲稱孩子受到了我的“蠱惑”,他的證詞不可信。
但法官在短暫休庭商議後,批準了我們的申請。
很快,法庭的大螢幕上,出現了楚星言的臉。
他坐在心理關護中心的房間裡,旁邊坐著他的心理醫生。
他比我上次見他時,精神好了很多,但眼神依然怯怯的。
法官用最溫和的語氣問他:
“星言小朋友,你彆害怕。”
“你能告訴法官叔叔,你想和爸爸在一起,還是和媽媽在一起嗎?”
螢幕裡,星言沉默了很久。
他低著頭,小手不停地絞著衣角。
楚墨軒在被告席上,死死地盯著螢幕,嘴裡唸唸有詞,像是在無聲地威脅。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無論星言選擇誰,我都會尊重他。
但我的內心深處,依然渴望著,他能選擇我。
終於,星言抬起了頭。
他冇有看螢幕,而是看向了他身旁的心理醫生。
然後,他用一種很輕,但無比清晰的聲音說:
“我……我誰都不要。”
“爸爸是壞人,他打我,還騙我。”
“媽媽……”
他頓住了,看了螢幕一眼,眼神裡是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媽媽不打我,但是……她也從來不管我。”
“她總是在忙,她不愛我。”
“我隻想一個人。”
轟的一聲,我的世界,第二次崩塌了。
楚墨軒笑了,笑得無比得意和猖狂。
“聽到了嗎?黎穗!聽到了嗎!”
“你兒子不愛你!他寧願一個人,也不要你!”
“你就是個失敗者!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他狀若瘋癲地嘶吼著,被法警死死按住。
我看著螢幕裡兒子那張冷漠的小臉,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我輸了。
我贏了官司,卻失去了兒子。
原來,這纔是楚墨軒對我最殘忍的報複。
他不僅要毀掉我,還要親手斬斷我和兒子之間最後的羈絆。
他成功了。
9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法庭的。
孟瑤扶著我,不停地在我耳邊說著什麼,但我一個字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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