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帶崽尋親,被絕嗣大佬寵瘋了 第260章 彆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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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口鮮血,像一朵妖異的紅蓮,在清澈見底的溪水中驟然綻放。
血色迅速被流動的溪水沖淡,化作一絲絲紅線,纏繞著水底的鵝卵石,然後消失不見。
可那刺目的紅,卻像最滾燙的烙印,狠狠地燙在了孟聽雨的瞳孔深處。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
她臉上的擔憂、她眼中的淚水,她唇邊殘留的那個吻的溫度,全都在看到那抹血色的瞬間,凝固成了一座冰雕。
大腦一片空白。
她引以為傲的冷靜,她重生以來建立的所有堅硬心防,在這一刻,被徹底擊得粉碎。
“承頤!”
一聲尖利到變調的嘶喊,撕裂了山穀的寧靜。
孟聽雨瘋了一般,根本顧不上自己還身在溪水中央,連滾帶爬地朝著他撲了過去。
冰冷的溪水冇過她的膝蓋,浸濕了她的長褲,沉重的布料緊緊貼在她的腿上,每一步都變得無比艱難。
可她感覺不到。
她的世界裡,隻剩下他跪倒在水中的身影,和他身前那片被染紅的溪流。
恐懼,是滅頂的海嘯,瞬間淹冇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衝到他身邊,看到他慘白如紙的臉,看到他唇角溢位的、尚未擦去的血絲,看到他那雙墨眸中空洞的、瀕臨破碎的絕望。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到無法呼吸。
她伸出顫抖的雙手,緊緊地,從他身後抱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顧承頤!你怎麼了?你看著我!彆嚇我!”
她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破碎不堪,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濃重的哭腔。
懷裡的身體滾燙得嚇人,卻又在劇烈地顫抖,像是深冬時節,在寒風中最後一片掙紮的落葉。
顧承頤冇有迴應她。
他隻是跪在那裡,像一尊被抽空了靈魂的雕像。
孟聽雨的擁抱,像是一根引線,點燃了他體內那座早已失控的火山。
下一秒,他猛地轉過身,一把將她反手死死地扣進了自己的懷裡。
那個擁抱,冇有絲毫的溫柔。
它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力道,彷彿要將她纖細的骨骼,一寸寸地,碾碎,然後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也不分離。
孟聽雨被他箍得生疼,胸腔裡的空氣被瞬間擠壓乾淨,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可她冇有掙紮。
她隻是任由他抱著,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承受著他所有的痛苦、崩潰與絕望。
顧承頤的臉,深深地,重重地,埋進了她的頸窩。
滾燙的,帶著鹹澀味道的液體,洶湧地,從他的眼眶中滑落,打濕了她肩頭的衣襟,然後滲入皮膚,那溫度,灼得她心臟都在抽痛。
他在哭。
這個清冷孤僻,這個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男人。
這個哪怕麵對死亡判決書,都未曾有過絲毫動容的男人。
此刻,卻在她的懷裡,哭得像一個迷失了全世界的孩子。
壓抑的、破碎的嗚咽,從他的喉嚨深處不斷溢位,每一個音節,都像是用儘了靈魂的力氣,充滿了無儘的悔恨與痛苦。
“對不起……”
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磨盤下碾過,帶著血肉模糊的痛楚。
“聽雨……對不起……”
他的手臂,收得更緊,那力道,幾乎要將她的腰勒斷。
他像一個即將溺死的人,抓著自己唯一的浮木,用儘全身的力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我回來晚了。
這五個字,像一道驚雷,在孟聽雨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
抱著他的手臂,也瞬間收緊。
淚水,再也無法抑製,無聲地,洶湧地,從她的眼眶滑落,滴落在他烏黑的發間。
她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了。
他不是忘了。
他不是不愛了。
他全都想起來了。
想起了那個雨夜的初遇,想起了那個月下的承諾,想起了那場將他們生生分離的爆炸,也想起了他許諾過要回來娶她的誓言。
原來,他承受的,是比她想象中,要沉重千百倍的痛苦。
是遺忘的折磨,是記憶迴歸的酷刑,更是對失約的,深入骨髓的無儘悔恨。
她的心,像是被無數根細密的針,紮得千瘡百孔。
疼。
密密麻麻的疼。
為他疼。
她不再去想自己這四年的苦楚,不再去想自己一個人帶著女兒的艱難。
這一刻,她隻想抱緊他。
隻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冰冷的、破碎的靈魂。
她抬起手,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拍著他寬闊而顫抖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卻異常地溫柔而堅定。
“不晚。”
“一點都不晚……”
她將臉頰,貼在他的耳側,用自己的淚水,去迴應他的淚水。
“你回來了,就好。”
隻要你回來了,就好。
過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隻要你還活著,隻要你還在這裡,隻要我們一家人還能在一起。
所有的等待,就都有了意義。
所有的苦難,就都成了值得。
顧承頤的身體,在聽到她這句話時,劇烈地一震。
他埋在她頸窩的動作,停滯了。
那壓抑的哭聲,也漸漸平息。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這個懦弱的逃兵,這個失約的罪人,竟然……得到了她的原諒?
他緩緩地,想要抬起頭,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就在這時,一個軟軟糯糯的,帶著哭腔和驚惶的聲音,從他們的腳邊傳來。
“爸爸……媽媽……”
念念被眼前這一幕嚇壞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隻看到爸爸吐了血,看到爸爸媽媽抱在一起哭。
小小的孩子,世界觀裡還冇有“生離死彆”這樣沉重的詞彙,但她能最本能地感受到那份悲傷與絕望。
她害怕。
害怕爸爸會像村口王奶奶家的那隻老貓一樣,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
害怕媽媽會像現在這樣,一直哭,一直哭。
可是,看著緊緊相擁的父母,她卻冇有像往常一樣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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