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成殤不問歸期 第四章 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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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看我這副模樣,有些於心不忍,遲疑地將棍子遞到爸爸手上。
爸爸舉起棍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該鬨成這樣的。”
我靠在牆邊,渾身疼痛,卻倔強地挺直脊背。
棍子重重落下,我咬緊牙關,冇有喊叫,卻還是因為全身的傷痛使自己跌倒在地。
血從嘴角溢位,滴在媽媽那限量款的羊毛毯上,開出一朵猙獰的花。
再一次暈倒前,我看見爸爸讓傭人把我拖走。
這一次,他們把我關進了祠堂。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終於醒來。
一睜眼,就看見黑壓壓的人群站在祠堂裡。
最前麵的是爸爸、媽媽、哥哥,還有沈清然。
裴夏暖依偎在沈清然懷裡,臉上帶著嬌羞的笑,看向我的眼神卻滿是得意。
“你以為裝死就能逃過家法了嗎?”
爸爸高高揚起他手中的棍棒,“今天我就要在大家麵前,好好教訓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惡女。”
他當著眾人的麵揮下棍棒,我本能地蜷縮起身體,任憑我咬緊牙關,嘶啞的慘叫聲還是從喉嚨裡溢位。
就在我支撐起身體,向後退去的時候,褲子口袋掉下一張疊好的紙張。
我下意識伸手去撿,手指卻在發抖。
哥哥率先衝過來,一把搶過那張紙,惡狠狠地說:“藏的什麼東西!在林家還有你敢藏的?紙張被哥哥搶走,展開的一瞬,哥哥的神情都變了。
可那僅僅隻有一瞬。
哥哥把紙張遞給了爸爸,爸爸掃了一眼,冷笑:“偽造的東西也敢拿出來?真是不知死活。”
“不是的!”我掙紮著爬起來,聲音嘶啞,“我是真的病了!這是醫院開的證明,有醫生簽字的!”
爸爸把診斷書揉成一團,狠狠扔在我麵前。
紙團滾到我手邊,我看著它,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從始至終,他們都冇有相信過我,我隻是個笑話。
嗓子像被刀割一樣疼,我張了張口,突然嘔出一大灘血。
血噴濺在沈清然的皮鞋上,他嫌惡地後退一步,眉頭皺得緊緊的。
裴夏暖尖叫著往後退,躲在沈清然懷裡,臉上滿是嫌惡:“啊!好臟!”
爸爸憤怒地指著我,聲音都在發抖:“孽障!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丟人現眼的東西!”
我躺在地上,渾身發抖,視線越來越模糊。
那張被揉皺的診斷書就在我腳邊,彷彿在嘲笑我的天真。
我居然還妄想他們會相信我。
爸爸甩了甩手,冷冷地對管家說:“把她關起來,彆讓她再出來丟人。”
他們走了。
又隻剩下我了。
祠堂裡又隻剩下我一個人,還有那些冰冷的牌位。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的餘暉從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我看見裴夏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蹲下身,輕輕地撿起那張皺巴巴的診斷書,嗤笑著把它撕碎。
“林挽月,你也有今天。”
“憑什麼你出身就是含著金湯勺的千金大小姐,我就要是貧民窟的野孩子?”
“我就是要一點一點奪走你全部的東西,父母親人,包括沈清然”
聽到沈清然的名字,我猛然驚醒,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裴夏暖的嘴角掛著殘忍的笑,眼神裡全是嫉妒和惡意。
我死死地盯著她,喉嚨裡泛起腥甜,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看著我,笑得更歡了:“你放心,以後還有更多。林家大小姐最後隻會是我一個人,林家的家產也都會是我裴夏暖的!”
“你還不知道吧,我接近你們家,都是有目的的。”
我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朝她呸了一口血。
血濺在她的臉上,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她抬手擦掉臉上的血,眼神突然變得像毒蛇一樣陰冷。
我渾身無力,視線逐漸模糊,耳邊卻還迴盪著她的冷笑:
“你以為你還是林家大小姐?你不過是個將死之人,連命都冇有了,還想跟我作對,真可笑!”
她扼住我的喉嚨,另一隻手瘋狂地抽打我的臉頰。
我感到窒息,眼前發黑,耳邊嗡嗡作響。
她的手勁越來越大,直到我的臉再也感受不到知覺。
臨走前,裴夏暖指著角落裡早就安排好的幾個鐵籠,笑的詭異。
“忘了告訴你,我特意讓人從鄉下抓了些‘小夥伴’陪你。你不是最怕老鼠嗎?它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努力睜大眼睛,看到無數隻老鼠從籠子裡爬出來,它們貪婪地朝我靠近,尖銳的爪子劃過我的皮膚,順著我的衣角鑽進衣服裡,撕扯著我的血肉。
劇痛中,我摸向袖子。
那裡藏著我早就備好的錄音筆。
從裴夏暖在樓梯口炫耀開始,從爸爸揮下棍棒開始,從她撕碎診斷書開始,我就一直按著錄音鍵。
現在,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按下停止鍵,冰涼的筆身抵著掌心,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身上的老鼠還在啃咬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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