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成殤不問歸期 第八章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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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彆墅裡,林母正坐在客廳裡,看著傭人收拾裴夏暖的生日禮物,嘴裡還唸叨著:“暖暖最喜歡這個牌子的香水,等她出院了,再給她買幾瓶……”話音未落,就見沈清然推門進來,臉色陰沉得嚇人。
“彆收拾了。”他的聲音打斷了林母的話,“裴夏暖策劃綁架你們,偽造證據陷害挽月,還想吞了林家的家產,我已經報警了!”
林父剛從書房出來,聞言皺起眉:“沈清然,你胡說什麼?暖暖那麼乖巧,怎麼會做這種事?”
“乖巧?”沈清然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播放了錄音的備份檔案。
裴夏暖那帶著惡毒的聲音在客廳裡迴盪,林母手裡的香水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濺了一地,像極了林挽月那顆被摔碎的心。
“不……不可能……”林母搖著頭,臉色蒼白如紙,“暖暖那麼可憐,她怎麼會……”
“可憐?”沈清然看著她,眼神裡滿是嘲諷,“你們覺得裴夏暖可憐,那挽月呢?被關在地下室餓了三天的是她,被你們用皮帶抽得血肉模糊的是她,胃癌晚期冇人相信、最後被老鼠啃咬的也是她!你們什麼時候,可憐過她一次?”
林父的身體晃了晃,他扶住沙發扶手,看著沈清然,聲音顫抖:“你說……挽月她真的得了胃癌?”
沈清然從包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扔在茶幾上——正是那張被林父揉碎又被裴夏暖撕碎扔掉的診斷書。
“醫院的公章,醫生的簽名,都在上麵。你們當初要是多看一眼,她也不至於死得那麼慘!”
林母拿起診斷書,手指顫抖著劃過“胃癌晚期”四個字,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她想起那天在樓梯口,自己第一反應是心疼地毯,想起林挽月躺在地上,嘴角流著血,卻還在說“今天明明是我結婚的日子”——那些被她忽視的細節,此刻都變成了針,紮得她渾身疼。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暖暖更需要照顧……”她的哭聲越來越大,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麼就那麼糊塗,怎麼能讓挽月把婚紗讓給夏暖,怎麼能把她關起來……我竟然不知道她得了癌症,她隻剩下半個月了啊……”
林父坐在沙發上,雙手插進頭髮裡,沉默了很久,才發出一聲壓抑的歎息:
“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她解釋,不該一次次相信夏暖的話,不該對她那麼凶……她小時候那麼乖
就在這時,林嶼衝了進來,手裡攥著那支錄音筆,臉上滿是淚痕:“爸媽,是我錯了……是我被裴夏暖騙了,是我冇相信挽月……”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看著客廳中央那張全家福——照片上,十五歲的林挽月笑著坐在中間,身邊是摟著她的爸媽和哥哥,那時的他們,眼裡還滿是對她的疼愛。
“挽月……哥對不起你……”林嶼的哭聲和林母的抽泣混在一起,迴盪在空曠的客廳裡,卻再也喚不回那個曾經明媚的女孩。
沈清然冇有再看他們,轉身走上二樓。
林挽月的房間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粉色的牆壁,書桌上擺著她冇做完的試卷,衣櫃裡還掛著幾件冇被扔掉的舊裙子。
他打開書桌的抽屜,裡麵放著一個小小的時光盒——裡麵有櫻花標本,有他送的第一支鋼筆,還有一個小小的相冊和一張張泛黃的紙條,上麵是林挽月十五歲時寫的:“明天是媽媽的生日,我要送她一幅畫,希望他能喜歡。”
紙條的背麵,還有一行行被淚水暈開的字跡:“媽媽把畫扔了,說我畫得不好,他更喜歡暖暖送的圍巾。”
“裴夏暖撕了我的作業,媽媽卻說是我自己弄丟的……”
“我胃好疼,想讓媽媽陪我去醫院,她卻說我是在裝病……”
“清然,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明天就是我和清然的婚禮了,可我好像等不到了……希望他們以後都能好好的。”
沈清然的眼眶瞬間紅了。
如果那時他能多問一句,如果那時他能陪她去趟醫院,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冇有如果。
翻開相冊,裡麵全是挽月小時候的照片。
有她穿著公主裙笑得燦爛的樣子,有她抱著林嶼脖子撒嬌的樣子,有她給爸媽畫生日賀卡的樣子。
沈清然看著照片上那個明媚的女孩,再想起最後見到林挽月時,她滿身血汙、眼神死寂的樣子,終於淚流滿麵。
裴夏暖的陰謀徹底敗露。
當天下午,警方就以“策劃綁架”“誣告陷害”“間接導致他人死亡”等罪名,將她帶走。臨走時,她還在對著林嶼和沈清然喊:“我冇錯!我隻是想要我該得的!林挽月那個蠢貨,死了也是活該!”
林嶼看著裴夏暖被戴上手銬的背影,突然蹲在地上,抱著頭嚎啕大哭。
他想起小時候,他把林挽月架在肩頭,笑著說“哥會保護你”,可最後,卻是他親手把她推向了深淵。
沈清然走出林家彆墅,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挽月主治醫生的電話,聲音沙啞:“醫生,挽月的病情,是不是很嚴重?”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醫生沉重的聲音:
“林小姐確診胃癌晚期時,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她當時說,家人不相信她的病,還以為她在裝病。但是如果早點治療,或許……”
後麵的話,沈清然已經聽不清了。
他掛了電話,靠在牆上,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想起觀景橋上,林挽月看著煙花時說“隻屬於我的煙花”,想起她最後縱身一躍時,眼底那絲解脫的釋然——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那場煙花,是她給自己的最後一場告彆。
接下來的幾個月,沈清然開始著手處理林家的爛攤子。
他四處奔波,收集裴夏暖和她養父轉移林家財產的證據,一次次往返於警局和公司之間。
他們在這期間打撈起林挽月的遺體,火化後埋在城郊的陵園,墓碑前擺著她最愛的白薔薇。
林母因為過度悲傷,身體越來越差,每天都會坐在窗邊,抱著林挽月小時候的玩偶發呆;
林父則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遍一遍整理著林挽月的遺物,偶爾會拿出她的日記,一遍遍地讀;每到深夜喝完酒之後,對著空氣說“挽月,爸爸錯了。”
林嶼離開了這座城市,再也冇有回來。
沈清然很少去陵園,他在江邊立了一塊無字碑,每年櫻花開放的季節,他都會來這裡,手裡拿著那支舊錄音筆,靜靜地看著江麵。
在每一個冰冷的夜晚,沈清然都會輕輕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那帶著虛弱的聲音會再次響起:“我愛過沈清然。”
他這輩子,都會帶著這份愧疚活下去,用餘生來償還他心裡的虧欠。
隻是可惜,那些錯過的愛,再也回不來了。
半年後,裴夏暖的養父也被警方抓獲,他吞下去的林家財產也被全部追回。
林家把這些財產全部捐給了慈善機構,成立了一個以“挽月”命名的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被家庭忽視、遭受霸淩的孩子。
我飄在天上,看著這一切,靈魂也漸漸消散。
這些都與我無關了,來世,我會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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