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碾作塵埃 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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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地方法院秋季開庭日,天陰得像要塌下來。
這場審理不僅牽扯科研數據偽造,還涉及故意傷害、名譽誣陷、係統入侵等多項罪名。
主角正是蘇芷蘭。
當她穿著囚服、戴著手銬,被押上被告席時,記者們蜂擁而至,鏡頭快門聲此起彼伏。
有人高聲喊道。
“蘇小姐,你是否承認向係統植入數據木馬?”
“您在明知大學事件中是否構陷簡寧教授?”
“是否為傅硯舟設局?”
她被鐵欄隔著,眼神卻極度冷靜,一如她曾經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的樣子。
“我冇做錯。”
她聲音清晰,“是她一直擋在我和硯舟之間。”
她眼中帶著哀怨,臉色蒼白。
“我隻是愛得更勇敢。所有人都在譴責我,可你們不知道,她纔是逼我走到今天的人。”
“是她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人生。”
法庭裡一陣嘩然。
旁聽席上,有熟悉她的人搖頭歎息,也有學術界代表在低聲議論。
當庭出示的證據清楚無誤,蘇芷蘭通過副係統篡改青年科研金章子項目稽覈數據,擅自替換署名順序。
她偽造身份試圖對簡寧的論文申請進行誹謗性舉報。
她還私自使用過敏染髮劑後,故意在走廊昏倒製造簡寧投毒假象,並擅入講堂控製設備播放斷章演講。
她所說的愛情,不過是被戳穿後的偏執自白。
法官宣讀判決書時,她站著,背脊依舊挺直。
“被告人蘇芷蘭,因構陷他人、數據欺詐、公共資源侵害等行為,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立即執行。”
次日,慈語基金官網首頁刊出一條簡短而冷峻的聲明:
本機構與蘇芷蘭女士無任何持續雇傭與合作關係,其違法行為與基金會學術倫理立場背道而馳,特此澄清。
這條通告下,不到半小時,傅母個人社交賬號也釋出了一則公開聲明:
“我從未認過蘇芷蘭為兒媳,更不曾默許其任何非道德行為。對其利用我家庭關係謀取私利之行為,我深感遺憾並徹底斷絕往來。”
那是傅母第一次以如此公開、決絕的語氣,與蘇芷蘭劃清界限。
學界隨即響應,多個合作機構宣佈取消與蘇芷蘭相關合作案。
多家期刊發出退稿函,清除其署名記錄。
這位曾被譽為天之驕女的才女,一夕之間,名譽掃地。
訊息傳到瑞克城時,沈予庭正在為新書撰稿。
簡寧坐在他身邊,翻看手機新聞。
她看了半晌,將手機合上,遞給他。
“你猜傅母會不會後悔當初那句彆擋我兒子前程?”
沈予庭挑眉。
“她也不過是個在權力裡掙紮的母親罷了。”
簡寧冇有再評價。
她現在已無需在意這些。
那晚,傅硯舟的病房窗外下雪。
他依舊無法說話,偶爾能看清人影,醫生稱之為短暫意識迴流。
他母親坐在床邊,一字一句地讀完調查報告,語氣極輕,卻每一個字都清晰到骨髓。
“我以為她隻是野心大,冇想到你會被她一步步帶著往深淵走。”
傅母眼神恍惚。
“我真的想過讓你和她試試。可你知道嗎?她恨不得把你踩在腳下,說那樣你纔不會回頭找簡寧。”
傅硯舟睜著眼,眼神發直,喉嚨發出細微的嗯音。
傅母低頭看著他,哽咽道。
“我知道你聽見了。可你已經冇資格說後悔。”
她站起身,披上外套。
“我不會替你再說情,你欠的債,你得自己扛。”
走出病房那一刻,她在走廊坐了很久。
那個從不在意感情,隻看成敗利弊的傅母,也終於明白了。
這個局,最早就輸了。
輸在看不清誰真心,輸在太遲纔看懂那個最溫柔的人,早已離場。
簡寧後來收到一封郵件,是法院資料組轉發過來的。
內容是她當年被指控誣陷事件中留檔的視頻監控、原始證據及撤銷公函。
她看了一眼,冇點開附件,隻回覆了一行字:
“我不需要任何清白,因為我從未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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