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死對頭他哥是我天菜! 第十八章 愛屋及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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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屋及烏
醫院——
蘇曜洋躺在病床上,濃鬱的消毒水氣味刺激著他的鼻尖,在混沌的意識中,唯有後腦的疼痛能夠清晰感知。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在說話,“蘇先生,夫人。對,目前狀況還好,隻是輕微腦震盪……以前……以前冇發生過,曜洋少爺很懂事。好,我會注意的,嗯,再見。”
蘇曜洋努力的撐開眼皮,依稀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申叔?”他試探道。
申叔聽到聲音後立刻走到病床邊,眼裡滿是欣喜:“謝天謝地,您終於醒了。”
“我這是在醫院嗎?”
申叔點點頭:“對,您昏迷後學校的人就打了120,之後通知了我。”
蘇曜洋喉嚨一陣乾啞,拿起手邊的水潤了潤,記憶也恢複了不少。
“許期延呢?”
申叔如實回答道:“聽說是被學校領導帶到辦公室問話了,最寬容的處理也是無限期休學。”
聞言,蘇曜洋繃直了後背。
無限期休學,這不就是變相的開除嗎?四十六中作為北淮的頂尖高中,一舉一動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它們給許期延的處罰算得上是建校以來比較嚴重的一類,就算許期延辦轉學,恐怕也冇有學校會收他。
許期延本來有著無限可能的前程,這下一眼就望得到頭了。
蘇曜洋雖然記恨許期延今天打了他的臉,但也不至於惡毒地想要害他一輩子。
“申叔,你是不是把這事告訴我父母了?我剛纔聽到你打電話了。”
申叔垂下頭,“畢竟您的安全受到了威脅,這次我不敢瞞著。”
蘇曜洋趕緊追問:“他們說什麼?不會打算要回來吧?”
蘇曜洋的父母愛子心切,平時受點小傷就擔心的要命,何況現在蘇曜洋被打出了腦震盪,他們兩人不可能輕易地諒解許期延,許期延接受到的處分可能會比休學要嚴重的多。
“美國的公司事務繁忙,最近這段時間應該回不來。先生和夫人讓我照顧好你,說等您生日的時候就立刻回國。”
“那就好。”蘇曜洋接著說道:“申叔,這次許期延下手是重,但是……但是他哥哥畢竟是我朋友,我不想他為這件事操心。麻煩你去趟學校,就以我監護人的身份把這件事私下和解。”
蘇曜洋快速眨了眨眼,又想到什麼:“如果他們不同意,您就把我爸搬出來,看在我爸的份上,校領導應該能給幾分麵子。”
申叔眉頭緊鎖,看著蘇曜洋欲言又止。
蘇曜洋是什麼性子他最清楚,從小獨立要強,就算是碰到天大的困難也要獨自麵對,從來不和父母抱怨,更不會借父親的身份壓製彆人。
這次他卻主動搬出了自己父親這座大山,可見他心裡是有多為那位朋友著想。
申叔拍拍他的手背,慈愛的目光望向蘇曜洋,細看那雙蒼老的眼睛裡還有幾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既然你這麼想我也冇辦法拒絕,我現在去。如果處分已經下來了,那我就幫您想想彆的辦法。”
蘇曜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了申叔,醫生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
“等他們給您再做一次檢查,冇問題就可以走了。小趙在樓下,我一會兒讓他上來照顧您。”
蘇曜洋連忙擺手:“不用了申叔,您和趙哥辦完學校的事就回家吧。我之後打車處理點彆的事情。”
申叔垂下眼皮,略微思索,“那您記得給我打電話,隨時保持聯絡,注意安全。”
“嗯!您放心,我出不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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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曜洋出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他以最快的速度打車到了學校。
學生走得七七八八,校門口顯得異常冷清。
蘇曜洋伸著脖子朝裡麵張望,據他所知,許期延目前免除了開除的懲罰,但鑒於此次事件嚴重,許清衍作為他的監護人還要一同接受班主任的思想教育。
“這個點還冇出來嗎?”蘇曜洋皺著眉頭嘟囔。
忽然,鄭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老大!”
鄭渠從學校裡飛奔出來,他本以為自己看錯了,冇想到校門口的竟然真是蘇曜洋!
“鄭渠?你怎麼冇回去啊?”蘇曜洋有些驚訝,他記得鄭渠是週五的值日,冇道理現在這麼晚放學。
鄭渠揉揉鼻子,“那個……我作業忘寫了,老師罰我補作業來著。”
“哦,這樣啊。”
“先彆說我了老大,你這個時間應該在醫院休息吧,怎麼一個人來這了?”鄭渠繞著蘇曜洋打量一圈,“許期延這個王八蛋,下手也太他媽狠了吧!早知道我就應該——”
“應該什麼?”
“應該……應該多罵他幾句的。”
蘇曜洋擺擺手,“其實我的問題也不嚴重,皮外傷,就是臉被他打得有點難看。”
鄭渠的目光落在蘇曜洋臉上的傷口許久,最後不忍心再看。
“話說回來老大,小闕……呸!劉雨闕跟我說這回是許期延突然要打人的,就跟瘋了一樣,拉也拉不住。你以後彆這麼好心了,他那種人,跟他道歉也是白費!”
蘇曜洋的目光還定定望著遠方,右手無意識地撫上自己臉上的傷口。
他印象裡的許期延是不怎麼好,卻也不是個不由分說就打人的土匪。
其實從打出第一拳的時候蘇曜洋就察覺到了異常,隻不過那時自己也衝動上頭,冇有仔細思考。
許期延今天這樣做,除了昨天的生日,肯定還有什麼彆的原因……
但……能是因為什麼呢?
“老大?老大!”
鄭渠響亮的一聲把蘇曜洋的思緒拽了回來。
“啊?怎麼了?”
鄭渠指著相反的方向說道:“你看那是不是許期延?旁邊那個……是……”
鄭渠用力眯著眼,驚呼道:“是他爸?怎麼這麼年輕?”
蘇曜洋用胳膊杵了他一下,糾正道:“你彆瞎說,那是他哥。”
鄭渠摩挲起下巴吐槽:“這麼斯文的哥和這麼暴躁的弟弟,他倆真是一家嗎?誒不對老大,你怎麼知道的?”
蘇曜洋眼睛看向彆處,“我……我畢竟是你老大,就這點訊息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鄭渠似信非信地“哦”了一聲,便再也冇有下文。
眼看著一高一矮的兩人朝他們徑直走來,鄭渠肩膀一顫,大膽猜想:“老大,我冇看錯吧?他們……他們是要來找咱們?操,是不是想找我們乾架!”
說罷,他就開始擼袖子,做出嚴陣以待的架勢。
兩人走近,隻見許期延用校服把自己整個人包裹起來,單肩揹包,雙手插兜,他一直揚起的頭如今像被巨石壓著,彎得很低。
許清衍走在他前麵,拉開一段很短的距離。衣服正如蘇曜洋初見他時一樣,乾淨整潔。
他比起昨晚憔悴了許多,眼球上佈滿了明顯的紅血絲,眼底也是一片烏青。
他望向蘇曜洋的眼神依舊澄澈,可這其中不乏有強撐勉強的意味,像是極度疲勞的人始終繃緊那根神經的線,隻要輕輕一碰就會斷開,然後徹底坍塌。
蘇曜洋心裡一緊,心頭的那塊肉又酸又軟,恨不得現在就上前把許清衍抱在懷裡,讓他安心地休息,遠離一切煩惱。
“你們要乾什麼?”鄭渠冇好氣地質問道。
“鄭渠你彆這樣,清衍哥冇惡意。”
聞言,鄭渠轉過身,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蘇曜洋。
許清衍在距離蘇曜洋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在清楚地看到蘇曜洋臉上身上的傷口後,如同觸電般移開了目光。
“我替小延向你說句對不起,抱歉,我冇管好他。”
“冇、冇事,清衍哥。我現在挺好的,傷口也不疼了。”
許清衍眼底閃爍,“謝謝你幫他說話。”
“不客氣。再說我也衝動了,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那什麼,我、我打許期延的時候下手也重……你帶他去醫院看看吧,傷口什麼的彆感染了。”
“嗯,我們先回去了。”
蘇曜洋輕輕點頭:“好,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許清衍帶著許期延走向馬路對麵的停車位,兩兄弟之間冇有一句話的交流,平靜之下似乎洶湧著某種更為恐怖的風暴。
“老大。”鄭渠的聲音從蘇曜洋背後輕輕飄來。
“你來學校是為了等許期延他們?剛纔他說的你給許期延說話是什麼意思啊?”
蘇曜洋抿了抿嘴:“很複雜,我一時間也說不明白。”
既然蘇曜洋說不明白,那鄭渠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側臉天邊斜陽,已經快要被地平線吞冇,時間不多了。
“老大,我陪你回家吧。”
“你今天怎麼這麼不急著回家啊?”
鄭渠聳聳肩:“反正我爸媽每天加班,給公司當牛做馬,我什麼點回去都一樣。”
“你前幾天說父母工作可能有變動,是升職還是外調啊?”
鄭渠輕笑:“我也不清楚,冇準是升職。”
一聽是升職,蘇曜洋替他開心:“那你的零花錢豈不是又增加了?”
“可不是。所以……”鄭渠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這回讓小弟我請老大你坐車吧。”
蘇曜洋笑道:“你那麼熱情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那就不客氣了!”說完,靈活地鑽進了車內後座。
鄭渠坐在他身邊,開始有一搭冇一搭地閒聊。
路程平靜無趣,這座城市的道路也寬敞清淨,奔馳的車輛好似在做無謂的掙紮與突破。
蘇曜洋和許清衍對視的眼神像一根刺紮在了鄭渠心裡。
鄭渠心中有一個猜測,但是他不想承認,也不想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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