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九時墟 > 第72章 他做事尚算周全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九時墟 第72章 他做事尚算周全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一切像是被定格。

喬如意愣住,跟著大腦嗡地一聲響。行臨也沒好到哪去,向來表情管理相當不錯的男人也有了錯愕神態,整個人僵在原地。

不過說定格也不準確,該說這倆人形同被點了穴,因為隔壁帳篷裡鼾聲正濃,帳篷外的那頭野熊還在翻找東西。

還是行臨先反應過來,他忙低臉,“對不……”

忘了,她還仰著臉呢。

原本她的唇隻是貼在他唇角上,他這一低臉倒好,薄唇就貼上了紅唇。角度就那麼剛剛好,不偏不倚。

梅開二度。

狗血橋段還讓她趕上了。

喬如意在上一波還都沒緩過來呢,眼下又覺腦袋愈發沉沉,整個人像是踩在雲端似的飄飄然。

一顆心呢,第一次是狂跳,第二次,她已經感覺不到了,像是竄到了身體的各個角落,太陽穴、喉嚨以及血液。

唯一的念頭是:果然好看的唇型也很好吻。

行臨這次沒愣太久,抬起臉時,他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

向來篤定的眼神此時此刻有了絲慌亂和不自然,他忙道歉加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想占你便宜。”

喬如意這時也把跑遠的意識給拉了回來,這場麵的確是叫人尷尬,可矯揉造作也不是她的擅長項。

“是,你不是想占我便宜,你是想打擊報複。”

她沒推開他,也沒羞惱成怒。那頭野熊還在外麵翻騰,她這邊不宜出動靜。

行臨聞言一愣,“啊?”

喬如意再開口時,非但沒避嫌,反倒又微微仰臉,形成主動對峙狀態,美眸似藏狡黠。

“你覺得第一下是我主動親的,第二下你就故意報複。行臨,你心眼可真小。”

她這番蠻不講理的話將原本挺尷尬的場麵徹底擊碎,說她是故意吧,口吻還有幾分認真;說她是認真的,口吻還有幾分調侃。

但不管怎樣,她都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很聰明的女孩子。

行臨看著她,眼裡泛笑,“是,我就是故意報複。”

喬如意嗬笑,“不要臉。”

她便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回頭盯著帳篷外的野熊。

行臨沒看外麵,視線落在她的側臉上,剛剛微揚的嘴角緩鬆下來,眸光深邃也專注。

不是故意的嗎?

隻有他心裡清楚,剛剛那一刻相貼時的熱切,他眷戀不已。

-

野熊成了有驚無險的插曲。

最終那頭熊也沒能在帳篷外找到東西吃,隔著篝火,又死盯著帳篷好久,最後憤憤離去。

哪怕換個環境,喬如意都能將帳篷裡還剩著的牛肉乾扔給它吃。可身處這荒涼之地,隨時隨地處在食物鏈底端的他們,一個自以為是的善舉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也好在其他人都沒被外麵的動靜給驚醒,這一晚也算是平安度過了。

喬如意這一晚睡得不錯。

剛入睡那會兒不習慣,因為行臨不再是像前一晚那樣平躺著了,側身而眠,臉朝著她的方向。

這便是等野熊走了後,兩人再次拉扯的局麵。喬如意跟他說,“其實你也可以試著換姿勢睡,昨晚平躺不也挺好?”

行臨又成了病秧子,“不好,昨晚我都沒敢翻身,早上起來後背都疼。”

冷靜持重的男人一旦有了痞態,就總有一種很不要臉但又讓人無計可施的感覺。

喬如意或平躺,或背對他睡,後來迷迷糊糊間她來了一個大翻身,好像舒服了。

就這樣,一覺到天亮。

喬如意睡得昏天暗地的有點懵,好像挺久沒睡過這麼踏實的覺了。帳篷外傳來周彆的聲音,“邪門了,燃料我臨睡前摞得挺整齊,怎麼散一地了?”

又聽魚人有小心翼翼的口吻,“什麼邪門?是又發現什麼怪東西了嗎?”

這人徹底是被嚇壞了。

喬如意這才意識到自己睡過頭了,但很快又發現,睡過頭的不止她一個。

行臨也沒醒。

還是保持著側身躺的姿勢,麵朝著她。

真就是麵朝她,因為當她抬臉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一直靠他懷裡睡的,臉就埋他胸口。

這……

說不過去了吧。

喬如意想破了腦袋也無法估算自己窩他懷裡窩了多久,除了沒有相擁,就這睡姿跟情侶無異。

她的視線從他凹陷的頸窩到凸起的喉結,從弧線鋒利的下巴到高挺的鼻梁,合上的雙眼眼尾微揚,濃眉舒展。這一路看上去謝天謝地,長得帥,她也沒算吃虧。

就是,一旦四目相對總歸是尷尬。

喬如意胳膊肘撐著睡袋,一點點起身。然而剛剛才移動了下身體,胳膊突如其來的竄麻襲來,她一下沒使上勁,重心一個不穩撲他懷裡。

這一下壓得實啊,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

就聽行臨悶哼一聲。

睜眼了。

喬如意:……

果然四目相對的瞬間,大型的社死現場。

行臨的視線在傷口的位置上落了一下,繼而看想近在咫尺的女人臉,低歎,“如意啊,你不想讓我的傷口好可以明說,我配合你,又何必下此毒手啊?”

剛醒來的男人嗓音還很含糊沙啞,這番話有調侃之意,聽上去就平添了慵懶性感。

喬如意百口莫辯,完全是因為胳膊麻沒撐住。

“哎,我怎麼睡你懷裡了?”她另辟蹊徑,被動化主動。

行臨眼尾微微意挑起趣味,“你睡著沒多久就拱過來了,我也嚇一跳。”

喬如意眯眼,“可真是委屈你了呢,那你怎麼不推開我?”

行臨歎氣,“推了,沒推開。傷了肩膀,胳膊就使不上勁。”

喬如意瞧出他眼裡的存心故意,動了動竄麻得胳膊,好了不少。

她坐了起來,扭頭看他,“行臨,你就裝吧,仗著受點傷就扮豬吃老虎。”

行臨一臉好笑地瞅著她,“行,是我把你扣我懷裡的,好吧?”

“不是嗎?”

“是。”行臨態度極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喬如意滿意他的態度,一個攥拳在他眼前晃了晃,“記住,不要到處亂說。”

嗬,還威脅上了。行臨一臉哭笑不得,這種事他能亂說嗎?任誰聽了都以為他是流氓,受個傷也不安分,總想著占人家小姑孃的便宜。

他起了身,試著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還真是神藥,疼痛感減輕了不少。

“你先彆急著出去。”他說,“慢慢收拾,不急。”

話畢他起了身。

他這一起一站的,闊拓的身影就擋了大片光亮。

等他拿了洗漱用品出帳篷後,喬如意慢慢回憶起晨光裡他的那張臉。

就單說那張臉,可真稀罕人。

等喬如意回帳篷的時候,陶薑剛好從外麵進來。見她精神抖擻的模樣,陶薑笑說,“還行,行臨這個人做事算周全。”

“怎麼講?”喬如意將刀子裝進揹包裡。

陶薑剛洗完漱,掏出化妝鏡來好一番打量自己的臉,又曬黑了一度。

“這兩天都是他先出的帳篷。”

喬如意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先出帳篷怎麼了?”

陶薑聞言,視線從鏡子移到她臉上,“不是吧?你沒想到?”

“想到什麼?”說得喬如意更是一臉懵。

陶薑見狀,手裡的化妝鏡一放,語氣無奈,“有時候我是真不懂你跟薑承安是怎麼談的戀愛,說你不懂得男女間的人情世故吧,你都要談婚論嫁了,說你深諳情場之道吧,你看你現在的反應,又跟個新手小白似的。喬如意,你是怎麼做到單純又風情的?”

喬如意一臉詫異地瞅著陶薑,拿眼睛上下打量她。“你是不是被沈確傳染了?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到底你想表達什麼?”

陶薑見她是真沒想明白,無奈搖頭,告知,“周彆他們醒得早,你要是早於行臨從他帳篷裡出來,所有的壓力都在你身上,他們又不好跟你玩笑。行臨就不同了,他們可以調侃可以八卦,行臨正好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主要物件。”

喬如意手裡的動作頓了頓,冷不丁想到今早行臨的話,是也想到了這點嗎?

之前她沒往深了想,隻會覺得他先出帳篷也好,省得尷尬。現在經陶薑這麼一說,她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了呢。

末了她說,“薑薑,你知道為什麼你跟沈確站一起顯矮嗎?”

陶薑狐疑瞅著她,無緣無故說這話作甚啊?“他個子高,我顯矮很正常。”

“nonono。”喬如意衝著她晃了晃手指,“你顯得矮是因為你長得矮,你長得矮是因為心眼多拽的。”

話畢她便出了帳篷。

陶薑在原地呆愣好半天,等反應過來後氣急敗壞,“喬如意!你長得很高嗎?”

明明她倆的身高差不多行嗎。

心虛。

就是說不過她心虛了。

-

早飯就隨便對付了一口,若不是有行臨拉著,喬如意洗漱之後就會直奔市井坊。

行臨說,“天光不大亮,藏在市井坊裡的野獸不會走乾淨。”

這句話算是按住了喬如意,吃了點東西後也是著急,“那些野獸能不能破壞現場?”

行臨給了她一顆定心丸。“不會,人希和野獸互不乾擾。”

吃過飯,天光總算大亮,也好在今兒風沙較小,否則繼續狂風大作遮天蔽日,那些野獸可不會輕易離開。

一行人往市井坊走的時候,喬如意跟陶薑提到了昨晚的野熊,個頭有多高,爪子有多大。

聽得陶薑都心生後怕了,“行臨可沒你這麼繪聲繪色,否則大家都會被嚇得不輕。”

周彆奇怪帳篷外一片狼藉,行臨輕描淡寫說了句,昨晚帳篷外麵來了野獸,找食物沒找到就走了。

甚至連野獸是熊都沒提。

喬如意明白行臨的意圖,事情發生了,也在可控範圍內,就沒必要擴大大家的恐懼。

她之所以跟陶薑講明,時要她日後要多加小心。

“那頭熊還不定在這裡活多少年了,輕易惹不得。”

陶薑好奇,“一頭熊的自然壽命無非就在二三十年,那頭熊真跟外麵的那些不一樣?”

喬如意點頭,“或許這裡的野獸都跟外麵的不一樣。”

陶薑聽得渾身泛涼,可真是走了人希又來了野獸,這場旅行著實多姿多彩。

抬頭瞅了一眼,“幸好沒把魚人有留在營地,否則以他倒黴催的命格,留在營地裡一準兒能碰上事了。”

果然科學的儘頭就是玄學。

“哎,如意,今晚你不會還讓我獨守空房吧?你這麼照顧行臨,我都要吃醋了。”

喬如意:……

這次出發,魚人有死活都不留營地了,跟行臨說,人固有一死,但我不想窩囊死。

被那些東西嚇死,窩囊的天花板。

與此同時周彆野死活不留營地了,說,“昨天的事要是再來一輪,我這心臟可受不了。”

行臨想了想,也的確,經過昨天那一遭,也不方便留人再營地,大家都在彼此的視線裡,總歸出不了大亂子。

但想到昨晚已經有野獸出入營地了,行臨命魚人有一定要鎖好物資,不論如何物資不能丟。

魚人有動作麻利,將所有重要物資都如數清點封存,又用結實的防雨布將整個物資車都裡三層外三層的裹好。

就這樣,一行人到了昨天人希停放的現場。

昨日周彆和魚人有沒來,這屋子裡的情況他倆一無所知。尤其是周彆,總是聽他們說人希的怪模怪樣挺好奇,所以一到地方,第一時間就衝了進去。

魚人有在身後小心謹慎地嚷嚷,“彆忘了咱倆現在的體質不同了,有遊光監視呢,你可彆對那些東西好奇!”

末了又忙問行臨,“昨天你說恐懼是一種執念,那好奇呢?”

行臨麵色平靜,淡淡口吻,“好奇算不得執念,但杯弓蛇影一旦過了,就算。”

魚人有哦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他是說他杯弓蛇影?

誰啊,誰杯弓蛇影了?

剛想追上去再跟行臨理論一番呢,就聽一早衝進屋子裡的周彆驚喊一聲,像是受到了驚嚇。

魚人有一聽,身子一下矮了一截,心說完了完了,這又撞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喬如意驀然意識到什麼,二話不說就往屋子裡衝,行臨緊跟其後。

陶薑和沈確臉色也是一變,趕忙跑進屋。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