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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時墟 第139章 被反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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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臨一臉的擔憂之色是緩和了,但伴著上樓的腳步,眸裡的不悅顯而易見,甚至還迸發著憤怒的火苗,欻欻的。

身後跟著沈確和陶薑,再後麵是周彆和魚人有。

陶薑自是不用說,擔憂大過一切。沈確的神情挺複雜,又高興又擔憂的,仔細打量著還有幾分尷尬。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被行臨給訓了。

意料中的事。

周彆和魚人有沒想太多,見喬如意平安無事就挺高興,拚命跟她晃胳膊示意。

行臨快步上了二樓,大踏步朝著喬如意這邊過來。他手長腳長的,一步能趕上彆人好幾步,走路都帶風的那種。

但顯然,撲麵而來的不是風,是怒火。

就連小喪喪都察覺出危險氣息,一骨碌從桌上爬起來,一改之前地頹廢狀,火速飛到升卿身邊藏好。

還嚇了升卿一跳呢。

喬如意看著上前的行臨,心說,這是真生氣了啊。

要說行臨這個人平時傲嬌疏離、脾氣不好是有的,但性子絕不暴躁,也不會無緣無故發火也是真,情緒是極其穩定的人。

但讓一個情緒極其穩定的人動了怒火,看著是挺嚇人的。

所以等行臨一上前,喬如意都沒讓他開口說話,忙開口,“我找到解決曹祿山的辦法了!”

行臨沒坐,居高臨下盯著她,微蹙的眉心並沒有因這句話鬆弛了下來。他麵容看似平靜,眼波深處卻凝著化不開的墨色,彷彿暴風雪前壓境的黑雲。

光是這一眼,就足夠讓喬如意有了壓迫感。

她又道,“你相信我,這是兩全其美的法子,不廢咱們一兵一卒。”

恰好其他幾人也都上前,將喬如意這番話如數聽進耳朵裡。

沈確表現得十分積極,立馬問,“什麼法子?快說說看。”

喬如意看了一眼沈確,將其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許是怕極了行臨秋後算賬再殃及他,推進話題進度纔是上策。

也正中喬如意的下懷。

她擅闖無相祭場本就是壞了九時墟的規矩,行臨作為九時墟的店長,彆說惱怒了,就算是當眾大發雷霆也實屬正常。

沈確這個時候推著她的話題往下進行,的確是能避免一場“口誅筆伐”。

正要說曹祿山的事呢,千算萬算的把陶薑給落了。對於陶薑來說,她很純粹,就是從行臨口中聽說喬如意在無相祭場裡失去蹤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除了擔心還是擔心。

所以她沒跟沈確保持同步,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喬如意,上下好一番打量,神情緊張,“你怎麼樣啊?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或者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得,又繞回來了。

喬如意一個頭兩個大,但也不能怪陶薑,她看上去真是嚇壞了。

沈確在旁暗自歎了口氣。

喬如意拉住陶薑,要她放寬心,“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嗎,就彆擔心了。”

陶薑還是放心不下,“可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兒呢?”

喬如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進入幻境以來,所有發生的事好像都脫離了正常邏輯。

“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笑道。

陶薑見她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抬手照著她肩膀就狠錘了一下,“你下次再這樣,我就跟你斷交!權當沒你這個朋友!”

喬如意捂著肩膀,疼得咧嘴,“不是,大姐,你下死手啊?”

陶薑還要說什麼,就聽行臨嗓音沉沉地問,“傷口怎麼樣了?”

陶薑一驚,“傷口?”

喬如意也沒料到行臨會問傷口的事,一時間忘了回答。行臨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突然拉過她的手,檢視她之前被昆吾劃傷的掌心。

沒傷口。

掌心半點兒劃痕都沒有,更何況見血了。

行臨麵色愕然,瞅了瞅她,又瞅了瞅她的掌心,末了再度看向喬如意,“怎麼可能?”

當時他看得清楚,那麼深的口子,整片掌心都被血染紅了。

陶薑不知道行臨一個勁打量喬如意的手心做什麼,她也跟著打量片刻,不解,“這……有傷口嗎?”

抬眼看了看行臨,目光又轉到沈確他們幾個,意思很明顯。

沈確三人也都瞅了瞅,沒有傷口啊。

喬如意抽回手,看向行臨,“我跟曹祿山進去之後就不見傷口了。”

說著她嗬嗬笑了兩聲,“你看,多神奇,是吧行臨。”

行臨濃眉堆積的不悅情緒終於爆發,“喬如意,你自己的命不值錢嗎?一個遊光而已,不論它遭遇什麼都是咎由自取,你至於為了曹祿山冒險?”

雖沒大吼大叫,可微微提高的聲調已是相當嚴苛了。

喬如意這麼聽下來,反倒不怵行臨的生氣了,反倒心窩裡癢癢的。她以為他會責備她違反九時墟的規定,強行進到無相祭場,不想竟是擔心她的個人安危。

“行臨,”她聲音軟軟的,眼裡有笑意,“我跟你說過的啊,我這個人最惜命了,所以怎麼會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錢?不僅是我的命,你們每一位的命都很珍貴。像是你,行臨,我不相信你沒想過最壞的後果,否則不會讓我們失去意識,不會托孤了吧。”

除了沈確,其他三人都愕然瞅著行臨,其中周彆的情緒激動了,“哥!你怎麼能騙我們!”

不是說沒什麼危險嗎?

他隻當自己睡得死,從沒想過原來是行臨動了手腳。

魚人有向來不愛得罪人,一聽這話,心裡也不舒服了。“行臨,我們是三歲小孩嗎?是,我們一沒狩獵刀,二沒你那麼好的身手,但人多力量大!我們在一起想法子總好過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太沒把我們放眼裡了!”

“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魚大哥說得對,你就是這個意思,覺得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乾脆連說都不說了。”周彆打斷他的話,語氣憤憤,“要不是如意及時出現,你說說吧,你後果會怎樣?”

行臨一臉無奈,“我沒有小瞧你們的意思——”

“但事實上,”這次是陶薑開口了,再次截住行臨,“如果你真有危險,那這次的確是如意救了你一命。”

“沒錯,要不是如意,你可能早就交代了!”周彆沒好氣的。

一旁的沈確著實忍不住,轉過頭,生怕笑出聲。

這邊行臨著實百口莫辯,好半天哭笑不得說,“不是,你們能分清主次嗎?我在說如意不要命冒險的行為不可取,你們集中火力衝著我是幾個意思?”

周彆一揮手,“能一樣嗎?如意是在積極解決問題!沒有如意,我們可能這輩子都得活在內疚裡了!”

行臨張了張嘴,“倒不至於……”

魚人有附和,“沒錯,我家祖宗做事都是有章法的,能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陶薑剛剛是著急上火,但冷靜下來就比周彆和魚人有要理智得多。

她清清嗓子,“這件事的錯吧,你倆都是對半開,能理解你倆都是為了彼此著想,但魚人有說得在理,我們是一個團隊,群策群力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倆人都連帶的“批評”了,又一下點出了精髓——

為了彼此著想。

行臨和喬如意都聽進去了,一時間也不知怎的竟無言反駁,倆人相互看了一眼,行臨的麵色看上去不自然。

喬如意清清嗓子,“行臨,我不是三歲孩子,做事之前會有考量,如果這件事不值得我去冒險,我絕不會多浪費一分鐘時間。你有你的顧慮,我能理解,但你承諾於我,又出爾反爾,這種做事態度我不能接受,不管你出於何種目的。”

行臨被她說得更不自然,他抬手摸了摸鼻子,顯得無所適從。這一幕看在沈確眼裡,心裡著實明鏡了。

可以說,他是相當瞭解行臨的人。彆看行臨平時寡言,但性子是又野又烈,說一不二,骨子裡是有極其強勢的東西,一旦決定下來的事任誰都改變不了。

至少,沈確是沒怎麼說服過行臨,他和行臨在一起,行臨向來是強勢方。他以為任誰來了都這樣,沒想到……

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行臨就適合跟他擰著來的人,這樣才能收拾得了他的臭脾氣。喬如意這姑娘遇事冷靜,有自己的想法,還有股子不要臉的精神,行臨被她拿捏也是遲早的事。

見行臨無話辯駁,喬如意又輕聲補了句,“行臨,你習慣將所有壓力扛身上,打著為誰好的名義行事看似責任,實則會讓對方心理加重,大家都是成年人,趨利避害是本能,你要把選擇權還給對方,否則……”

她說了一大通話,最後這句說到半截停下來。

行臨倒是聽進去了,見她不說,問,“否則什麼?”

“否則,”喬如意笑嗬嗬的,“爹味重。”

沈確在那頭著實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行臨一個眼神殺過去,沈確忙止住了笑,清清嗓子,當沒事人似的。

行臨轉回來頭,經這麼一番折騰是一點脾氣都沒了,笑問,“爹味是什麼味?”

喬如意抿唇笑,就是那麼一形容。

“如意。”行臨口吻微微加重,“你也一樣。”

喬如意聞言一愣。

其他人也都愣住,一樣什麼?說她爹味重?

行臨再開口時,眼裡竟有幾分尷尬之意。“我不需要你的補償,以後不要再這麼想。”

喬如意啊了一聲,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

“我當時是……”

權宜之計,也沒真往這方麵想。但這番話也不好說出口吧,顯然他當真了。

見行臨看著自己,顯然等她說下去,她想了想改了口風,“行,我知道了。”

行臨眼裡的凝重緩和下來了。

但陶薑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倆。

行臨自然是不會說,喬如意被他們這麼一瞅,臉色就轉尷尬了。

沈確“複活”了,湊上前笑問喬如意,“你對我家行臨做什麼了?”

陶薑見狀哪會讓自己閨蜜吃虧?及時回嗆,“就不能是你家行臨對我家如意做什麼?”

沈確邏輯線上,“說補償的人是如意。”

陶薑噎了一下,一想也對啊,她看向喬如意,壓著嗓音,“做什麼了你?”

喬如意瞪她,就是想說也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麵吧。

行臨慢悠悠開口,“如意她……”

喬如意如臨大敵,轉頭盯著行臨。要敢大嘴巴,她肯定饒不了他!

其他四人的目光都落行臨臉上,很是八卦的模樣。

就聽行臨不緊不慢繼續道,“既然都知道瞭解決辦法,咱們就言歸正傳吧。”

眾人無語,典型說話大喘氣。

喬如意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瞥了行臨一眼。“對,其他事先放一放,解決曹祿山隻有六個時辰,過了時間,事態就麻煩了。”

大家一聽,趕忙說回正事。

圍坐茶桌,喬如意就將這次的事一五一十說了,說得詳細,細節部分都沒落下。

陶薑捋出重點,“曹祿山無非就是想看雪見進宗祠拜祭,簡單啊,跟高臣和雪見說實話,要他倆配合演場戲不就ok了?”

周彆也覺得這不是什麼難題,“對啊,而且高家宗祠還是單獨宅院,這不更方便嗎?”

魚人有在旁嘖嘖兩聲,“權貴之家啊,宗祠都有獨立宅院。”

想他活了大半輩子,連個像樣的落腳地都沒有。

喬如意卻搖頭,“怕是沒這麼簡單。”

“高家宗祠沒那麼好進,相反如果設在高府可能更容易些。”行臨說。“正因為獨立於外,所以看守森嚴。進宗祠拜祭有要求,不是誰隨隨便便想什麼時候進就能進。”

換句話說,就算說服了高臣和雪見也無濟於事,想進宗祠困難重重。

周彆說,“他倆已經和離,想說服他倆都難吧,怎麼可能相信這種事?”

魚人有麵露憂色,“還以為是分分鐘能解決的事。”

一時間幾人陷入沉默裡。

好半天,喬如意突然說,“咱們如果不要臉點呢?避開守衛強行進宗祠呢?”

行臨似笑非笑看她,“你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怎麼能叫鬼點子呢?頂多叫做迂迴,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喬如意眉眼帶笑的,看向行臨,“解決護衛還不簡單,你怎麼對付我們的就怎麼對付他們,怕驚動高家人,乾脆就不驚動。”

她微微一抬下巴,衝著沈確和陶薑,“咱們自己不是也有高臣和雪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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