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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鎖與青石板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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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吃,填肚子。”

老張把竹籃往我手裡塞,掌心的老繭蹭到我的手,粗糙卻暖和。

蒸汽爬上火車的玻璃窗,把整個清晨都泡成了杯溫吞的茶。

我望著窗外倒退的青石板路,忽然發現每塊磚縫裡的草芽,都在朝著火車離去的方向傾斜——它們也想跟著去遠方嗎?

還是捨不得我們走?

建軍已經靠著窗戶睡著了,手裡還攥著半瓶二鍋頭,軍綠色的帆布包搭在腿上,裡麵的舊毛衣露出個角,針腳歪歪扭扭的,卻暖得能焐化冬雪。

2
江湖路與紅玫瑰西安城牆根的月光總帶著股羊肉泡饃的味道——混著炭火的焦香、羊肉的醇厚,還有城磚縫隙裡散出的土腥味,裹在風裡飄過來,勾得人肚子直叫。

我們在碑林旁的石階上睡了三夜,頭兩夜裹著建軍的舊大衣,第三夜實在冷得受不了,他把那把舊吉他抱去巷口的旅館換床位。

吉他是他十五歲生日時,在廢品站淘的寶貝,琴頸上用小刀刻著模糊的“理想”二字,琴箱上還貼了張崔健的海報,邊角都捲了。

旅館老闆捏著吉他轉了兩圈,撇著嘴說“這破玩意兒也就值兩晚”,最後還是給了我們一間朝南的小房,窗戶對著城牆,夜裡能聽見風吹過城垛的“嗚嗚”聲。

我把手錶當了換了張去蘭州的票。

那手錶是父親年輕時戴的,錶盤上的數字已經掉了兩個,錶帶也磨得發亮。

當鋪老闆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給了二十塊錢,我攥著錢走出當鋪時,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這手錶父親戴了十幾年,如今卻成了我們去蘭州的路費。

建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等咱們掙了錢,再把它贖回來”,可我知道,這手錶一旦當了,或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們在黃河邊的石階上坐著,建軍彈起了《曾經的你》。

他的吉他弦早就鬆了,彈到“曾夢想仗劍走天涯”時,最細的那根弦突然斷了,歌聲像漏了風的風箱,飄在黃河上空。

對岸的羊皮筏子像片枯葉漂在水上,艄公穿著件褪色的藍布衫,手裡握著根長篙,號子聲被風撕成碎片,飄到我們耳邊時,已經模糊不清。

我數著河麵上的星星,到第七顆時,那星星特彆亮,像曉棠的眼睛。

建軍突然說:“聽說蘭州的姑娘都穿紅裙子,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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