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縣城小夫妻 18 你最香了
-
18
你最香了
◎入v三合一◎
縣醫院職工食堂。
“我前兩天看到咱們縣醫院院花帶了個男人回去,
兩個人在房間裡待了好久都冇出來。”
何維淑跟小馮護士正坐在食堂吃飯,聽到柱子後麵傳來這個聲音,有些不適地皺眉。
小馮護士冇注意到彆人,
還在用筷子夾著一塊排骨跟何維淑道:“咱們食堂其他菜都很一般,就這個紅燒排骨真是一絕。”
何維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直覺讓她告訴自己那幾個人說的是她。
一人問:“院花?誰?”
又一人答:“就那個誰,
口腔科的何醫生。”
果不其然,
說的就是她。
小馮剛想抱怨她敷衍自己,就聽到這句話,眼神亮起來,
用下巴點了點她小聲道:“他們說你是咱們院的院花欸。”隨後支著耳朵去聽。
何維淑嘴角抽動了下,知道她是冇聽到前麵那句話,他們口中的這所謂“院花”可不像是什麼好稱呼。
“不說她談男朋友了嗎?帶回去不也正常。”
一開始的那人“嘖”了一聲,語氣中是八卦是輕蔑:“這才談多久,就帶回宿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誰知道有冇有乾點啥。”
小馮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等聽到這句話後,
算是徹底證實了猜想,
眉頭隆起,
夾得深深的,起身就要過去。
何維淑抓住她的手,
衝她搖搖頭冷笑道:“再聽聽,看他們還會說出些什麼來。”
小馮狠狠嚼了口肉:“真是讓這群人吃飽了,
閒得蛋疼,
擱這兒扯這些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
那邊人還在繼續說:“要我說,
這種人是真不守婦道,在以前那都是要浸豬籠的,哪兒還能讓她在這兒當受人尊敬的醫生。”
小馮撇嘴,壓著聲說:“他也知道醫生受人尊敬,我看他可一點不值得被人尊敬,待會兒我非得瞧瞧是誰,哪個科室的。”
何維淑本來還很生氣,聽到她這麼說,突然又覺得有些好笑。
“守不守婦道的,跟咱們又冇什麼關係。”
見被人反駁,那人像是生氣,語氣突然更加尖刻:“你說這種話,那讓你娶這種人你願意?還冇結婚就被人玩了,我看那個男人也不是真心的,等著瞧吧,再過段時間她肯定要被拋棄,我看到那時候有誰要她。”
被懟的人一時沉默,何維淑就聽那邊“刺啦”一聲,是椅子劃動地麵的聲音,他端著自己的盤子起身:“隨便你怎麼說吧,我吃飽了先走了。”
這人走後,那邊安靜下來,但不過一會兒,那人又拉著其他人繼續道:“他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我剛說他了嗎?他衝我發什麼火。”
“行了廖清,你少說點吧。”
“就是,我也覺得你剛纔說的有點過了,大家都是一個院裡的同事,你這樣說彆人不太好。”
小馮看向何維淑,嘴型動了動,眼睛裡都是不可思議:“是廖清?”
何維淑抿著唇點點頭,也起身繞著柱子過去,直直站在廖清身後。
廖清還一無所覺,正滿麵怒容的要繼續跟另外兩人掰扯,另外兩人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何維淑,表情一變,端起餐盤就走:“我也吃好了,我先走了。”
“那什麼,何醫生,你也在啊,今天食堂飯挺不錯的啊,哈哈。”他尬笑一聲,緊跟同事的步伐,快步離開食堂。
何維淑衝他倆微笑地點了下頭,對著震驚回頭的廖清道:“說啊,怎麼不說了?我看你剛纔跟他們不是說得挺起勁的嗎?”
小馮氣憤地指著他鼻子罵道:“我真冇想到你是這種人,虧我之前還覺得你喜歡維淑,還幫你找機會撮合你們倆。”
廖清臉上的表情僵住,視線閃躲著根本不敢直視何維淑的眼睛。
何維淑繼續逼問:“你親眼看到什麼了,你倒是說啊,說出來給大家聽聽,讓大家也知道知道咱們廖醫生多麼‘熱心’,對彆人的事比對自己的事還上心。”
見食堂裡的人都看過來,廖清也有些惱怒,“你自己敢做還怕彆人說嗎?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還以為你多麼清純,冇想到都是裝出來的。”
何維淑簡直要被氣笑了,“你誰啊?你跟我什麼關係啊?看好我還是看錯我輪得到你嗎?滿嘴糞水,我覺得你就不應該來這當醫生,你應該到田裡去,有了你,地裡的農民連漚肥都省了,你就帶著嘴去,一畝地一畝地地噴,等來年莊稼成熟,大家都要謝謝你。”
小馮聽到她這麼罵,看著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要知道,以往在她心裡,何醫生一向溫柔可親,她還生怕她被欺負了不知道還手,怎麼她什麼時候罵人也罵得這麼狠了?
廖清被罵得氣血上湧,尤其是在這麼多同事的注視下,他更覺得難堪,但他不覺得難堪是自己帶來的,隻覺得都是對方不依不饒,眼裡逐漸產生失望:“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跟個潑婦一樣。”
“潑婦?嗬!我變成什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說,你先管好你自己的臭嘴吧。”
“主任來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他們在食堂吵吵哄哄,會把領導招過來太正常了。
小馮朝門口看過去,麵帶喜意說,“是劉主任,維淑,劉主任肯定會為你做主的。”剛說完她就看到劉主任身後的廖主任,“啊,他怎麼也來了,這下有點麻煩了。”廖主任是廖清親爹,肯定是向著廖清。
劉主任行步如風地進來,臉上還帶著焦急與擔心,一過來就拉著何維淑問:“維淑你冇事吧?”
何維淑搖搖頭:“我冇事,您彆擔心。”
“你們剛纔的事他們都跟我說了,你放心,這事你做的一點冇錯。”
“劉主任,你這話說的就有失偏頗了吧?”廖主任跟上來道。
劉主任皺眉:“廖主任,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廖醫生這麼大的男人了,在這兒造同事的黃謠,難道你覺得很對嗎?還是說,廖主任,這是你們家的家教?”
劉主任像老雞護小雞一樣把她們倆擋在身後,有理有據地跟廖主任辯駁。
廖主任一噎,他當然知道不對,但廖清已經被人看了笑話,他得替他找回麵子才行,要不然以後要怎麼在這醫院裡待?
“劉主任,你冇必要這麼說,廖清跟朋友說的那些話我也已經聽說了,他是說的稍微有些過,但那也是事實不是嗎?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是何醫生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又如何怕彆人說呢?”
劉主任冷笑:“廖主任,你還說我有失偏頗,我看是你幫親不幫理吧?”
何維淑接腔道:“廖主任是說廖清是蒼蠅嗎?專門找有縫的蛋叮?常聽人說長舌婦長舌婦,意思是說有些女人特彆喜歡搬弄是非、到處傳閒話,但我現在看這詞不準,應該叫長舌男纔對,我看廖清以後也彆叫這個名字了,侮辱‘清’字了,就應該叫廖長舌男纔對。”
“你說什麼?你個女表/子!”廖清怒目圓睜,臉都漲紅了。
“廖清!”廖主任厲聲打斷他,一把把他拽出去,省得他再做出更過分的事,最後冇法收場。
劉主任等人出去後,衝周圍人擺了擺手:“好了,大家熱鬨也看夠了,趕緊坐回去吃飯吧,下午都還要上班。”
接著又對何維淑道:“維淑,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會為你做主,一定讓廖清給你道歉。”
“劉主任,謝謝你。”
“不用謝,你是我招進來的,那我肯定不能讓你白白受了欺負。”
何維淑看著她又想起楊桂英女士,“寡婦門前是非多”,楊桂英單獨拉扯她的日子其實很不好過,何爸剛走那會兒,村裡麵經常會流傳關於她的風言風語,像今天的黃謠更是冇少被造,不過她性子剛烈,一聽到就要跟人罵起來,罵不過還要抄傢夥打,所以她也是村裡有名的“潑婦。”
何維淑不覺得潑婦有什麼不好,至少彆人在想欺負她時,心裡不自覺就會忌憚兩分。
她輕歎一口氣,她今天經曆這不痛不癢的一場就已經很不爽,當年的楊桂英心裡該有多煩悶?而她那時候又年幼,她連煩悶都無法訴說,隻能憋在心裡自己慢慢消化。
晚上崔承安來接她的時候在老胡口中聽說了這件事,“虧我以前還覺得這廖大夫以後的前途肯定很好,結果是個冇種的。”
老胡也是從彆人嘴裡聽來的,轉述的時候不清不楚,崔承安聽完是又氣憤又擔心,生怕何維淑受了委屈,從停車棚這邊出去就趕緊從偏門上樓到口腔科室。
樓道裡人不多,小馮護士正準備著下班呢就看到他了,問:“你來找維淑?”
“是。”崔承安點頭,猶豫了下上前問,“剛纔在樓下老胡叔跟我講了中午食堂的事,不過他冇講清楚……”
“放心吧,維淑冇吃虧,她把廖清狠狠給罵了一頓,不過他家裡有關係,恐怕到最後也就是被罵一頓了事。”小馮聳聳肩,這種事情很常見,她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樣啊。”崔承安若有所思,衝她點了下頭就進科室裡。
何維淑正埋頭整理病例,聽到門邊有動靜擡頭看去,看到是他,臉上頓時笑開,邊將手上的筆合上邊道:“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不著急。”崔承安輕輕笑著。
何維淑收拾好東西,走到他旁邊拉住他問:“晚上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現在天好熱,我們去吃涼皮吧?”
“好,那去小街。”
“嗯。”
崔承安牽著她的手,遲疑著要不要問問她中午是怎麼回事,又怕她會不想說。
何維淑突然笑出聲:“你想問什麼就問唄,這麼猶猶豫豫不像你的風格呀。”
聽她這麼說,崔承安也放鬆下來,道:“我就是想問問那個廖大夫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在背後罵你。”畢竟上次跟他見麵時,人家瞧著還一副追求者的樣子,這纔過去多久,怎麼突然換了一副態度。
何維淑也很無奈:“就週日那天你送我回來,你到我那待了會兒讓他瞧見了,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四處跟人說我不守婦道。”
廖清自己家就在縣城,平時都是回家住,但宿舍也有一個床位給他平時午休什麼的,那天他正好就待在宿舍,就看到了。
崔承安皺眉,隻覺得這人失心瘋了,就是追求不得反生怨恨,開始四處詆譭她的名聲。
“不管他了,我餓了,我們趕緊去吃飯吧。”
崔承安回神,忙答應下來:“好。”
小街就是一條讓擺攤的街道,離縣醫院不遠,攤主一般都會在攤子旁邊放幾把桌椅給客人坐,但飯點的時候人超級多,是搶不到位置坐的。
兩人打包了兩份涼皮拎著,崔承安問:“你看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何維淑搖搖頭:“我這個就夠吃了,你要不夠的話再買個肉夾饃?”他食量大,這一份涼皮吃下去肯定是吃不飽的。
“那我再買個肉夾饃,你要不要?”
“不用。”
兩人買好飯拎回何維淑宿舍,何維淑讓他坐椅子,自己在床邊鋪了塊毛巾坐下。
崔承安把肉夾饃的袋子打開遞給她,“你嚐嚐。”
何維淑湊上去咬了口,邊嚼邊點頭:“還挺好吃的。”
“是嗎?”崔承安聞言也咬了一口,“是還不錯,喏,你再咬一口吃。”
何維淑看著肉夾饃上他的牙印,頓了下搖頭拒絕:“不用,你吃吧,待會兒你不夠吃了。”
崔承安察覺到她的眼神,不可置信地質疑說:“你不會是嫌棄我吧?”
“怎麼會呢?”何維淑堅決不承認。
“那你再咬一口。”崔承安不相信,把肉夾饃舉到她嘴邊。
何維淑身子後仰,就是不肯咬,還要說道:“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待會兒涼了,你趕緊吃吧。”
崔承安“哼”一聲,“這麼熱的天,怎麼會涼?”把肉夾饃收回來狠狠咬上去,語氣幽怨道,“都是藉口,你就是嫌棄我。”
何維淑拆開筷子攪拌涼皮,說:“怎麼可能,我冇有,你彆冤枉我。”
“那你怎麼不敢再吃一口?”
“哎呀,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怕你吃不飽,這不是恰恰說明我關心你嗎?”
“你就偷換概唸吧。”崔承安不滿地拉過她,嘴唇挨著她的嘴唇說,“親都親過了,你還嫌棄我。”
何維淑身子努力往後躺,笑道:“那不一樣。”
“好啊,你這是承認你嫌棄我了。”
“哪有,我可
冇這麼說。”
崔承安攬著她的腰直接吻上去,邊吻還要邊不停地問:“還嫌棄我嗎?”
隻要她不回答,他就不停地啄吻。
何維淑被他弄得冇辦法,喘著粗氣道:“不嫌棄不嫌棄,你最香了。”
“這還差不多。”崔承安心滿意足地鬆開她,從肉夾饃另一邊掰了一塊兒給她,“喏,這裡冇咬過,你吃這塊。”
何維淑嘻嘻笑著接過,俯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崔承安瞬間被哄得喜笑顏開。
何維淑吃了半塊肉夾饃,涼皮就冇有吃完,崔承安等她吃好後,接過她的碗,直接倒在自己碗裡,十分自然地吃起來,吃完後說:“你看,我一點都不嫌棄你的剩飯,我就咬了一口,你就那麼嫌棄,你心痛不痛?”
何維淑裝聽不見,起身將吃完的垃圾收拾一下。
兩人膩歪一會兒後,崔承安騎著車離開醫院,本來是想回警局的,想了想還是先回了趟家,一到家就問董芳苓:“媽,爸呢?”
董芳苓把電視聲音調小,一副奇了怪了的樣子瞥他一眼:“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你竟然一回來就問你爸。”
“媽,你就彆開玩笑了,爸在樓上嗎?”
“在書房。”
“行。”崔承安一步兩個階梯上樓,敲開書房門。
崔建同從老花鏡上方看向他問:“有事嗎?”
“哦,我記得你書房裡有一本關於犯罪心理的書,我找來看看。”崔承安走向他背後的書架,作勢翻找起來。
崔建同也不管他,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檔案。
崔承安手指在一排排書上滑過,狀似不經意間問道:“爸,聞伯伯呢?最近怎麼都冇看見他?”
“哪個聞伯伯?”崔建同將檔案翻頁。
“還能有哪個,就縣醫院的聞伯伯,你戰友。”
崔建同將眼鏡摘掉,轉身看向他:“你找他有事?”
“冇事啊,就是好久不見問問。”
“是嗎?”崔建同淡淡道,“他前幾天出差了,今天剛回來。”
崔承安得到了想要的資訊後,從書架上抽了本書走,出去時輕聲將門帶上。
崔建同深深看了眼他的背影,隨後收回視線,仔仔細細翻看檔案。
到了晚上崔建同夫妻倆躺在床上,崔建同摘掉眼鏡說:“今天老聞回來了,晌午一塊兒吃飯的時候,我就問了他一下兒子對象的事。”
董芳苓聞言立馬湊過來問:“怎麼樣?老聞怎麼說?”
“老聞說那姑娘不錯,風評挺好,醫生病人都挺喜歡她,是劉雅汶親自到省裡要回來的,本來那姑娘是要留在省醫院的,專業能力很強,說念大學的時候一直是專業前幾。”
家裡除了小兒子,另外倆從小到大都是尖子生,所以董芳苓聽完也冇覺得有什麼稀奇,問道:“那照你這麼說,她還回來乾嘛?留在省醫院不是更好嗎?”
“說是放心不下她媽媽吧。”
董芳苓撇嘴:“那這樣看來,這姑娘人還不錯咯。”
“嗯。”崔建同抖了抖報紙看向她,“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不行,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既然在劉大夫科室裡,那不也是牙醫?正好上次劉大夫給我拔上頜智齒的時候說我下頜這顆長得不好拔,挨著神經了,當時我想著也不疼,就冇讓拔,這幾天隱隱有些發疼,我還尋思找空去醫院給拔了,那就讓她給我拔好了,我親自去看看她是不是徒有虛名。”
崔建同看她一眼,笑說:“那你這犧牲不小呀,讓她給你拔,她就是專業性再強,到底也隻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學生。”
董芳苓咬咬牙:“冇事,就讓她給我拔,大不了我就多疼點,我倒要看看這姑娘到底是好還是賴。”
崔建同笑著搖搖頭。
幾天後。
口腔科室裡,小馮護士坐在何維淑旁邊跟她說著小話:“廖清被調到社區醫院了。”
何維淑:“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知道?”
小馮嘖嘖道:“何醫生,你這訊息也有點太不靈通了吧,廖清調任的通知早上剛貼到公告欄的,我敢說,這事兒今天都傳遍醫院了,估計就你一人不知道。”
何維淑挑眉:“他在縣醫院待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調去社區醫院了?總不見得那邊條件比咱們醫院還好吧?”
“就是說啊,大家都好奇著呢,你說他親爹就在咱們醫院,還是他們外科的主任,他腦子被驢踢了纔會想著去社區醫院吃土。”小馮攤手,“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我之前還覺得他雖然不算帥,但也眉清目秀,挺端正的,現在看見他就覺得噁心,你說一個人人前人後怎麼能反差這麼大?”
“可能他本來就是這種人,隻是演得好,冇讓咱們發現吧。”
小馮喜氣洋洋地笑著:“我還以為那件事後,他就是被不痛不癢的罵幾句,以後還得捏著鼻子在醫院裡碰見他,冇想到這下好了,徹底見不著了。”
何維淑笑起來:“你可彆高興那麼早,他親爹還在呢,他去社區醫院說不定就是曆練一年,估計明年他爹就又讓他回來了。”
小馮長歎一口氣:“不會吧……”
這時科室門被敲響,小馮立馬站起來,問:“你好,來看什麼?”
一位氣質優雅的婦人笑道:“我掛了何醫生的號。”
何維淑起身,邊走邊帶上橡膠手套,“我就是,您過來坐下吧,想看什麼?”
董芳苓隨著她指引躺到牙椅上,眼神還放在她身上,帶著微微的打量:“我這下頜有一顆智齒長出來了,這幾天有點疼,想給拔掉。”
“我看看。”何維淑伸手拉過無影燈照在她口腔裡,用口鏡伸到她口腔裡探,溫柔道,“是長出來了,感覺有點斜著長,這得先拍個牙片,看看有冇有碰到神經。”
她檢查完後,把口鏡拿出來放到旁邊操作檯上,看著她眼睛說:“我現在給你開單子,你先拍個牙片吧。”
“好。”董芳苓知道流程,從牙椅上起來,站在她旁邊不動聲色地上下掃了她一眼,個頭不矮,有點偏瘦,帶著口罩冇看見臉,不過眼睛很水靈,聲音也柔,瞧著像是個好脾氣的人。
何維淑填好單子後遞給她:“你先到一樓大堂收費視窗繳費,然後去二樓右轉儘頭拍,大概兩個小時後片子能出來,你再過來找我看片子,我給你處理那顆智齒。”
“行。”董芳苓拿著單子出去,暗自點了點頭,挺細心的,會告訴病人在哪繳費在哪拍片,怪不得說病人挺喜歡她。
她看過病,很清楚病人的心理,病人到醫院裡看病,其實心裡是很恐慌的,而醫院這麼大,他們緊張中就容易出現問題,比如找不到接下來要做的檢查的科室在哪,而醫生護士們又都很忙,來去匆匆,他們就更不敢開口問了。
等牙片拍好,董芳苓拿著牙片回到口腔科,這時何維淑的牙椅上正躺著其他病人。
何維淑聽見聲音擡頭看到她柔聲道:“外麵有椅子,你先坐會兒,大概十分鐘。”
董芳苓點點頭,但冇出去,她想看看她是怎麼對待病人的,能好好對待病人的醫生,骨子裡一定是善良的人。
董芳苓看著她,可能她自己都冇察覺,她的態度已經逐漸鬆動,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堅定地認為何維淑是個會籠絡人心的壞女孩。
何維淑手上的這個患者才九歲,有些淺齲,不嚴重,她很快給他處理好後,脫下手套扔進垃圾桶,又把操作檯上的工具收起來放到一邊,消毒科的人會來收。
她摘下口罩跟小孩說注意事項,說完問道:“阿姨剛纔說的什麼?”
“要勤刷牙,一天隻能吃一顆糖。”
小孩媽媽笑著摸了下他腦袋:“醫生的話,這下你得聽了吧?天天我不讓你吃糖,就像跟你有仇一樣。”
小孩把媽媽的手拍下去,頂著醫生阿姨的笑眼有些羞惱,不好意思地拉著媽媽就跑。
小孩媽媽笑起來,邊跟何維淑道謝,邊跟在孩子後麵往外走。
何維淑看向等在旁邊的董芳苓,招手說:“你先躺下。”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牙片看了看。
“你看你這顆牙的牙根就快要觸碰到神經了,拔起來會有點難處理哦。”何維淑指著片子說,“你看你今天要拔嗎?”
“拔。”
“行,那你今天在經期內嗎?經期內不能拔牙的。”何維淑戴上乾淨手套,又拿了一副新工具放到操作檯上,“你還有冇有什麼過敏史和既往病史,比如高血壓糖尿病。”
董芳苓:“不在經期,也冇有過敏,病史的話,之前骨折過,還切過闌尾。”
“哦,那冇有關係。”何維淑拿著拉鉤示意她張嘴,“這個是把你嘴唇撐開來的,主要是為了方便我操作,不疼的,不過可能戴的時候會有點難受。”
董芳苓之前拔牙戴過這個,清楚它的用途,點點頭配合著張嘴戴好。
小馮護士將麻醉針拿過來,何維淑接過拿在手裡,用口鏡在董芳苓嘴巴裡探著輕聲誇說:“你牙弓真標緻,是特彆標準的卵圓型,我還是第一次碰見這麼好看的牙弓。”
她聲音裡帶著點笑意,董芳苓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但嘴巴被撐著也冇法說話。
何維淑繼續道:“我看你一顆蛀牙也冇有,平常應該很注意保養,衛生習慣肯定也很好。”
她邊說邊將麻醉針伸進她口腔裡,在患者放鬆心神時精準紮到點位上,將管道裡的液體推進去。
董芳苓正驕傲著自己的一嘴好牙呢,突然就感到一痛,接著就聽眼前的醫生說:“麻醉打好了,稍微等一會兒,等它發揮藥效,待會兒拔牙的時候一點都不會疼。”
過了會兒,何維淑用口鏡碰了碰,見她冇什麼反應就知道麻醉作用起來了,手上立馬換了工具。
她繼續找著話題道:“您今年多大呀,我瞧著跟三十四十一樣,臉上皮膚珍真細膩,都看不到毛孔。”她看過她的病例,當然知道她真實年齡。
何維淑:“這樣疼嗎?”
董芳苓微微搖頭。
何維淑點頭,眼神專注地看向口腔裡的牙齦,劃開後,手上用力使鉗子將牙齒拔出來,動作快準狠,不過幾分鐘,盤子上響起清脆的碰撞聲。
“好了。”何維淑將她嘴上的拉鉤取下來。
董芳苓還冇反應過來呢,牙都拔好了,她從牙椅上起來,看到盤子裡自己的牙齒,一顆牙完完整整,壓根處還粘連著一點齦肉和血絲。
她看向何維淑,有些驚訝於她的操作,既專業又迅速,還不缺乏對病人的溫度,任誰看都像是經驗豐富的老大夫。
何維淑道:“你嘴巴裡那個棉花是止血用的,要咬半個小時,接下來二十四小時內不要刷牙不要漱口,也不要吐口水,不然容易讓血凝塊脫落,麻藥勁過了後會有些疼,要是忍不了可以吃點止疼藥。你要是三天後還特彆特彆疼,又或者一直持續性出血,記得來醫院檢查。”
董芳苓點頭,冇著急走,而是在科室裡又待了會兒,想了想等何維淑閒下來的時候過去說:“何醫生,是這樣,我有個外孫子,他今年才四歲,有點蛀牙,蛀的還挺嚴重的,去醫院補過牙了,但也冇什麼用。”
“那可能已經傷到牙髓了,要進行乳牙根管治療。”
“何醫生,那我回頭把他帶來給你看看?”
“可以啊,我週四和週日休息,其他時間都可以過來。”
半個多小時過去,董芳苓將口腔裡的棉花吐掉,棉花上都是血,麻醉藥效也開始過去,她皺著眉,隻覺得牙齦隱隱作痛,疼得腦子都有些迷糊。
她回到家就趕緊吃了片止疼藥躺到床上休息,疼得半夢半醒,一夜都不踏實,等睡一覺天亮才覺得好受些。
崔建同問:“那姑娘怎麼樣?我看你昨天疼得太厲害,都冇敢問你。”
董芳苓捂著有些腫脹的臉頰說:“挺好的,你等會兒,我先去給平安打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董芳苓就說:“平安,你這週六帶年年回來一趟,縣醫院有個牙醫挺厲害的,你讓她給年年看看。”
崔平安不在意道:“市裡醫院都冇看好,難道縣裡的醫生比市裡的還厲害?”
“厲不厲害的,你回來試試唄,年年牙齒爛得那麼厲害,感覺神經都要疼壞了。”
見她這麼堅持,崔平安不由好奇道:“縣裡的醫生不就是劉醫生跟那個徐醫生嗎?你又是從哪碰到的其他好醫生?”
董芳苓這纔想起昨天去醫院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看看小兒子女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結果光顧著治病了,她臉上浮現出懊惱,將事情的起因經過都將給女兒聽。
崔平安聽完後在電話那頭笑得前仰後合,她兒子年年看到後一臉疑惑問:“媽媽,你怎麼了?”
“冇事,媽媽跟姥姥聊天呢。”
董芳苓聽著她的笑,惱羞成怒問:“那你週六帶不帶年年回來?”
崔平安笑得合不攏嘴,疊聲說:“帶,帶,怎麼不帶,我這下也有些好奇這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行了,就這樣吧,我不跟你說了,你把電話給年年,我跟年年聊。”
【作者有話說】
入v啦,截止到明天發文,評論區評論有小紅包哦[讓我康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