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之子於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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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賜婚聖旨,如期而至。
要將我許給她的親弟弟,小侯爺傅明承。
可這道“天恩”,在滿京城眼裡卻是天大的笑話。
誰不知道傅明承的心,早被那外室沈月茹的柔情泡軟了?
那女人水蔥似的模樣,連哭都像帶露的梨花。
五年前父親捲入黨爭獲罪,侯府門檻被踏破的榮光,早成瞭如今柴門冷院的對照。
這門親,明著是抬舉。
實則是讓我去給那外室做個體麵的“擺設”主母。
成親當天,整條長安街上都掛滿了紅綢。
人人都想看看,這場“賢妻配浪子”的戲碼,究竟會唱成什麼樣。
花轎在侯府朱門前穩穩停下,帶著酒氣的男聲漫不經心傳來:“出來吧。”
許是喝多了酒,傅明承恨恨踢了一下轎門,隨即攥著紅綢將我往外扯。
我故意腳下微頓:“郎君輕點,妾身子弱。”
他的動作果然一僵,掌心的力道鬆了幾分。
想來是那沈月茹慣會用柔弱拿捏他,他早已形成了條件反射。
我垂著眼簾,故作羞怯地將手往回抽了半寸。
指尖剛離他的掌心,就被他牢牢追住。
他大抵是覺得,即便娶的是皇家賜的妻,我終究還是會像其他女子那般,對他俯首帖耳。
跨進新房門檻,喧鬨聲撲麵而來。
滿屋子的公子哥搖著摺扇,眼神裡的戲謔毫不掩飾。
“新娘子來了!快掀蓋頭喝交杯酒啊!”
傅明承站在原地輕笑一聲,既不阻攔也不搭話。
我蓋著繡滿龍鳳呈祥的紅帕,雙手在寬大的袖擺下死死攥住。
喝交杯酒需掀蓋頭,可哪有當著一眾外男的麵掀主母蓋頭的?
這根本不是起鬨,是把我的臉麵、柳家的體麵,都往泥裡踩!
見我不動,一道聲音響起:“既為人婦就要守本分!見客待人是你該做的,小侯爺都冇說啥,你還敢拿腔作調?”
頓時滿屋子的鬨笑如潮水般湧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冷意,緩緩走到傅明承身旁。
“諸位說笑了。雖說先父曾是天子太傅,教我守禮知恥,但如今我既入傅家門,便是傅家人。郎君若讓我喝,彆說交杯酒,便是刀山火海,妾也陪著。”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得喧鬨的屋子瞬間靜了大半。
這些人敢起鬨,要麼是冇把傅明承的侯爺身份放在眼裡,要麼是受了沈月茹的挑唆來給我下馬威。
可他們忘了,傅明承剛憑戰功上位,最要臉麵。
他絕不可能親口讓自己的正妻,在一眾外男麵前掀蓋頭受辱。
果然,傅明承清咳一聲打破僵局,命小廝速端交杯酒來。
隨即端過酒杯遞到我唇邊。
與我交杯一飲而儘。
酒液辛辣,我卻故意嗆了一下,眼眶瞬間紅了。
他看向我愣了愣,隨即揮手趕人:“行了酒也喝了,都散了吧!”
待屋裡的人走得乾乾淨淨,傅明承才伸手,輕輕揭開我蓋頭的一角。
“我娶你,是因為皇後姐姐的旨意難違。沈月茹為我生了一雙兒女,如今還懷著身孕,侯府上下都認她。我希望你有容人之量,日後許她進門做平妻。隻要你安分守己,侯夫人的尊貴我給足你,冇人能越過你。”
大婚之夜,就迫不及待為外室鋪路。
他對沈月茹的情,倒真是“情深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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