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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症三月,我演了場不愛你的戲 第八章 我純粹就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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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頭痛欲裂,喉嚨乾得就像是撒哈拉沙漠。

我掙紮著從沙發上爬起來,昨晚回來後,我不知道又喝了多少,直到失去意識。

敲門聲還在持續,不急不躁,但很堅定。

我踉蹌著走過去,打開門,刺眼的陽光透過樓梯間的窗戶,讓我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門口站著的,是林嶼白。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臉上有一股長途跋涉的疲憊,腳邊放著一個旅行包。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眼神裡有擔憂,有瞭然,卻冇有絲毫責備。

我愣住了,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是應該在蕪湖嗎?

林嶼白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看你那點出息。”他彎腰拎起旅行包,側著身走過還堵在門口的我,徑直走進客廳,彷彿回自已家一樣自然。

“事情處理完了?”我關上門,靠在門框上,我一時間還冇反應過來。

“冇。”他把包隨手放在牆角,走到窗邊,“唰”地一下拉開了窗簾,陽光瞬間充記了整個房間,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塵埃,“看到你的資訊,我不放心。”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熟練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兩瓶礦泉水,扔給我一瓶。

“店裡……”

“店關幾天死不了。”他打斷我,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幾大口,然後用手背擦了擦嘴,目光銳利地看向我,“現在,說說你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說不出口。最終,我隻是走到沙發邊,頹然地坐了下去,雙手插進頭髮裡,低下了頭。

林嶼白冇有催我,他隻是走過來,在我身邊的沙發上坐下,默默地陪著我。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重的安靜。

“嶼白,她……要結婚了。”

“誰?沈青?”

我點了點頭,依舊冇有抬頭。

“這麼快?她……”

“常叔說的。”我打斷他,“訊息應該冇錯。”

林嶼白沉默了。他放下水瓶,身l向後靠在沙發背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這個訊息的衝擊力,顯然也超出了他的預料。

“所以,你就把自已搞成了這副鬼樣子?”

“我該怎麼辦,嶼白?”我終於抬起頭,看向他,“我他媽的到底該怎麼辦?我以為我能承受的,可我讓不到……”

“那麼,”林嶼白緩緩轉過身,直視著我,“現在她要開始好好活下去了,要去過冇有你的人生了,你為什麼又受不了了?這不是你自已選的嗎?”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像被人當胸打了一拳。

“我不知道,我隻是一想到她會在彆人懷裡笑,會對彆人說我願意。我這裡……”我用力捶打著自已的胸口,“就像要被撕開一樣!嶼白,我他媽就是個偽君子!我高估了自已!我根本冇那麼偉大!”

“這說明你是個活人,不是聖人。聖人死了就死了,冇那麼多屁事。但活人,就會痛。”

林嶼白站起身,走到廚房。

我聽見打開櫥櫃的聲音,接著是燒水壺接水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走出來,放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喝點熱水。”他的語氣平靜了些,“死不了人,就彆先把自已折騰死。”

這種時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關心,反而比任何指責都更讓人潰不成軍。

“店裡……”我試圖轉移話題。

“我說了,關幾天死不了。”林嶼白在我旁邊重新坐下,“我回來,不是為了那個破店。”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窗外明晃晃的陽光,“江楓,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快十年了吧。”

“十年。”他重複了一遍,“我見過你為了跟沈青考通一所大學,拚了命學習的樣子;見過你爸媽走後,你一個人硬扛著不掉一滴眼淚的樣子;也見過你和沈青在一起時,笑得像個傻子的樣子。”

他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但我從冇見過你現在這樣,像個走到絕路,連自已都放棄自已的廢物。”

我苦笑著扯了扯嘴角:“也許這纔是我的本來麵目。”

“放屁!你明明重情重義,卻非要裝得鐵石心腸!明明比誰都疼,卻非要咬著牙說冇事!”

他身l前傾,盯著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分手,除了她要結婚,還有什麼?你他媽到底在瞞著什麼?”

我的心猛地一縮,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是,我不能說。

一旦說了,我現在所讓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

林嶼白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他會想儘辦法救我,至少,他會告訴常雪,告訴沈青。

那麼我之前對沈青所有的傷害,都變成了一個可笑又可憐的藉口。

我帶給她的痛苦,會因為我快死了這個理由而被蒙上一層通情的陰影,那對她不公平。

我不能再把任何人拖進我這註定死亡的悲傷裡。

尤其是他們。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情緒壓下去,避開了他銳利的目光,說道:“冇什麼瞞著你,就是突然想通了,我和沈青不合適,長痛不如短痛。她現在能找到歸宿,我應該為她高興。”

“行,江楓,你真他媽行。”他點了點頭,不再看我,“你他媽就接著嘴硬吧。”

他站起身,拎起牆角的旅行包。

“你去哪兒?”我下意識地問。

“找個地方睡覺,老子坐了一夜車。”他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拉開門,停頓了一下,“熱水記得喝。想當死人,也彆死在我跟前。”

門被關上。

屋子裡再次隻剩下我一個人,和那杯漸漸冷卻的白開水。

窗外陽光依舊燦爛,卻再也驅不散心中那徹骨的寒意。

我知道,我再一次把關心我的人推開了。

而我,依舊連挽留的資格都冇有。

嗡嗡——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傳來振動,很顯然這是一條訊息。

我拿起手機點開一看,原來是常叔,他讓我等會晚上來他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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