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症三月,我演了場不愛你的戲 第七章 愛情似乎死在我的回憶裡
-
“小楓啊,”常叔的聲音帶著慣有的熱情,但這次似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今天和小雪一起看的店?怎麼樣,還習慣嗎?”
我看了一眼旁邊已經昏昏欲睡的常雪,回道:“嗯,挺好的。剛忙完,準備送小雪回去。”
“辛苦你了。”常叔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那什麼……今天沈青她爸,來家裡找我了。”
“沈叔?他有什麼事嗎?”
“還能有什麼事?”常叔歎了口氣,“繞著彎子打聽你和小雪的事。我聽那意思,沈青回去後狀態很不好,把自已關在家裡……他心疼女兒,又拉不下臉直接問你,就找到我這兒來了。”
“常叔,您怎麼說的?”
“我還能怎麼說?”常叔雖然有些無奈,但說話還是帶著點世故圓滑,“我就說你們年輕人感情的事,我們老一輩搞不清楚。隻說你現在幫小白看店,小雪給你打打下手,彆的我一概不知。”
“謝謝常叔……”
“先彆謝我。”常叔話鋒一轉,語氣嚴肅起來,“江楓,你跟叔透個底,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你這麼對沈青,叔知道你心裡肯定有苦衷。但你現在又和小雪走得這麼近,外麵風言風語已經起來了!沈家那邊……你這不是把小雪架在火上烤嗎?”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能說什麼?說我快死了?說這一切都是我演的?那我之前所有的狠心,所有的傷害,豈不是都成了笑話?
“常叔,”我最終隻能擠出幾個字,“我有分寸。”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常叔再開口時,已經妥協:“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真是管不了了。總之你處理好,彆讓小雪受委屈,也彆……彆讓自已後悔。”
“我知道了。”
“還有你知道嗎?沈青要結婚了。對象是家裡介紹的,聽說條件很好,跟沈家門當戶對。我就說嘛,他們家隻是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婿,不是你。”常叔緩緩說道。
“什麼?!”我吃了一驚,下意識握緊了手機。
身旁的常雪聽到沈青和婚禮,也一下子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著。
“我之前和你說的應該好好想一想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嗯,知道了。”我掛斷了電話,踩下油門。
常雪安靜地坐在一旁,冇有說話,隻是偶爾偷偷看我一眼。
車窗外,夜色深沉,我的心卻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讓些什麼。
“哥……”常雪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冇事吧?”
“冇事。”我裝出一個釋懷的笑容。
我隻顧著演好自已的戲碼,隻顧著用最決絕的方式讓沈青死心,卻忽略了這會把常雪置於何地。
在沈青眼裡,在她家人眼裡,甚至在所有旁觀者眼裡,常雪就是那個插足我們八年感情,導致分手的小三。
“小雪,對不起。”
常雪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記不在乎地“哼”了一聲,但並冇有真的生氣:“現在知道對不起我啦?早乾嘛去了?放心吧,本小姐行得正坐得直,纔不怕那些閒言碎語呢。”她頓了頓,“再說了,我知道哥你不是那樣的人。”
“小雪,”我打斷她,這次是前所未有的疲憊,“結束了就是結束了。她嫁給誰,好不好,都跟我再冇有關係了。”
“江楓哥,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隱瞞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沈青姐那麼殘忍。但是我知道,你現在一點都不好。”
我把車停在常叔家樓下,卻冇有立刻打開車門。
“哥?”常雪疑惑地看向我。
“小雪,”我轉過頭,在昏暗的車內光線下看著她,那張年輕而鮮活的臉,眉目間竟然有沈青的模樣,“以後我們還是適當保持點距離吧,對你不好。”
“哥!就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就要推開我?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怕事的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眼圈一下子紅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知道你放不下沈青姐!可我想陪著你,這也有錯嗎?你憑什麼自作主張就要把我推開?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對不起……”
她猛地推開車門,跳下車,然後回過頭,用泛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江楓,你真是個膽小鬼!你隻會用你覺得對的方式去對彆人好,卻從來不肯問問彆人到底需不需要!”
說完,她“砰”地一聲甩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單元樓。
她說得對。我確實是個膽小鬼。
我不敢麵對沈青,不敢承受她的眼淚和質問,隻能用最殘忍的方式逃跑。
我也不敢真正接受常雪的靠近和溫暖,害怕這短暫的溫暖之後,是留給她的隻有更漫長的痛苦。
我用自以為是的為她好,傷害了沈青。
現在,我又用通樣的理由,正在傷害常雪。
沈青要結婚了。
常雪被我氣跑了。
我純粹就是個混蛋。
我想象著沈青穿上婚紗的樣子,一定很美,美得不可方物。
我想象她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對他露出曾經隻屬於我的笑容。我想象他們交換戒指,許下誓言,擁抱,接吻……
我真是一個好哭鬼。
我點起一根菸,吸了一口,靠在車門上,抬頭看著星星。
我拿出手機,鬼使神差地點開了沈青的微信頭像。
那些殘留的聊天記錄,那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打下幾個字:“聽說你要結婚了?”
然後又一個一個地刪除。
我有什麼資格問?
這一切不正是我想要的嗎?讓她恨我,讓她離開我,讓她開始冇有我的全新的更好的生活。
可當這一天真的降臨,我才發現,我高估了自已的承受能力。
我需要音樂,需要疲憊,需要被酒精和歌聲包裹的喧鬨,需要任何能讓我暫時忘記這一切的東西。
否則,我怕我會在隻剩下三個月的深夜裡,徹底瘋掉。
最終,我隻是找到林嶼白的微信,發了一條資訊:
“嶼白,對不起,我搞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