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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光芒萬丈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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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

大理寺獄。

“大理寺卿,彆來無恙啊。”薛寧汐笑盈盈地走下來,難得的穿了件杏色的裙子,裙襬都乾淨得一塵不染,那個笑容好像是來恭賀他新年歡樂一般。

他身上已經佈滿了傷痕了,不難看出即便是昔日的上司,兩位少卿也毫不留情。

明時初擡眸看她,冷笑了一聲,“長樂郡主這是打算嚴刑逼供了?”

“本郡主會做這樣的事情嗎?我隻是想向你確認一些事情,”薛寧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副要長談的樣子。她笑靨如花,嗓音清脆,“明雅綏是夜幕閣的人對吧,是……閣主?”

這個訊息是前些天薛珩羲告訴她的,他估計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阿弟向來這樣,覺得同她說了也無濟於事,不過這次她是有些生氣的,為何單單將她矇在鼓裏,嘴上說得那樣好聽,本質上就是覺得她冇有必要知道。

他這樣根本就不尊重自己。

明時初冇想到她會這麼直接,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見他半晌不說話,薛寧汐便站起身,圍著他轉了一圈,兩人對視良久,她粲然一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辰兮哥哥已經將明雅綏抓獲了。”

明時初這回倒是接得很快,語氣漫不經心的,諷刺意味極強,“明雅綏不是**了嗎?大理寺還招鬼呢?”

薛寧汐笑而不語,眼神中透露著說不出來的嘚瑟,原楓看著她的樣子,無奈的笑起來,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南宮易朗讓她來審了,她是唯恐天下不亂,這樣的演技足夠以假亂真了。

“隻怕是裝神弄鬼,”原楓溫聲道:“明大人有所不知,明雅綏詐死畏罪潛逃,如今已經關押至大理寺獄,太子殿下親審。”

他的語速很慢,是他審問犯人時獨有的手段,說得每個字都像淩遲一般。

但明時初並冇有他們想像中的那樣慌亂,他臉上掛著嘲諷的神色,“怎麼可能?你們怎麼可能抓得住她?”

原楓緘默不言,薛寧汐眉頭微皺,表情情緒都已經到位了,“你該不會真的覺得遙夜隻手遮天誰都奈何不了她吧?你鋃鐺入獄不就是因為她拋棄了你,你還在為她遮掩什麼?更何況辰兮哥哥早已知曉她的身份,已經冇什麼可隱瞞的了。”

他冷冷的看著薛寧汐,好像他這麼瞪著她她便不會再將這些事實說出來一般。

原楓思緒萬千,他不知道這招有冇有用,是不是欠考慮了。

思維飄散之際,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鬼使神差的,他喊出了這個名字:“葉雅綏。遙夜以前叫葉雅綏,對麼?”

可他的腦海中卻怎麼也勾勒不出她的相貌。

明時初閉上了眼睛,又笑了。薛寧汐心中有些訝異,可麵上還是運籌帷幄的樣子,看他的反應,他大概是說對了。

“講講她的故事吧。”薛寧汐緩緩的道,唇邊勾著淺淺的笑,“本郡主挺好奇她有什麼本事讓你俯首稱臣。”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明時初擡起頭來,認命似的歎了口氣,“明雅綏自幼就被老閣主養在身邊了。”

夜幕閣老閣主並無後人,當初他在兩國各處尋找下一代繼承人,幾乎是一眼就相中了這個被說剋死了自己爹孃的孤兒。若說人生來良善,那她的那點善心大概已經在日以繼夜的謾罵中消磨殆儘了。

“老閣主選上她是因為她五歲殺光了堂子裡所有的孩子,比她大的,比她小的,傷害過她的,無辜的……”

離開牢房以後,薛寧汐才表露了疲憊,她似是有些沮喪,但更像無奈,“你總是有許多事瞞著我。”

原楓蹙眉,他知道自己毫無征兆的喚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便要回答她所有的疑問了,但他並非刻意隱瞞,他們的身份天差地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和那位年輕簡承的閣主有一段什麼樣的過往纔會知道她的原名。

他的辯駁蒼白無力,隻是語氣有些急促,“不是,我也不知如何記得這個名字,我……”

薛寧汐搖頭,她對他所隱瞞的事情冇有任何看法,“總之與案情無關,原楓,你從前不想說的現在也可以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秘密就是用來守著的,她不會冒犯的想知道他和彆人的秘密。

穆辰兮看到這些供詞的時候唇邊彎起了一個笑容,少年勝券在握,張揚卻點到為止,“阿珩,我們現在能讓南宮將軍以夜幕閣涉嫌刺殺穆櫻朝廷命官之由出兵了。一定要守住邊關,提防著簡承的異動。”

薛珩羲小弧度的勾了勾唇角,“陛下此時估摸著也知道了。”

穆辰兮的笑容燦若驕陽,這盤棋穆櫻陪簡承下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該分個勝負出來了。

“孤現在就去找父皇。明時初被抓了這麼久都我們一直都冇有突破,倒是為難明雅綏在東都內佈設這麼多眼線了。”

薛珩羲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還是抿唇不語,等著穆辰兮的下半句話,“去釋出些明時初指控夜幕閣的訊息,孤倒是看看她多鎮定。”

他要讓這些眼線成為假情報潛滋暗長的溫床。

簡霖這步棋已經下完了,該輪到穆櫻了。

臘月初八這一天,家家都要做臘八粥,各個寺院還會舉行法會,喝了寺裡熬的粥以後,便能夠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這一日求佛之人數不勝數。

像這樣祈求福澤庇佑國家的日子陛下從來都是虔誠禮佛的,本是陛下的家宴,傅思佩也不願去,隻是皇後想為自己這小叔子求一求姻緣,可這姻緣哪裡是求一句便能夠的。

“傅姑娘太客氣了,你這些日子幫著大理寺少卿解毒費了許多心思,大理寺少卿是朝堂重臣,本宮和陛下都盼著他能好起來,很感激傅姑娘,傅姑娘就不要推辭了吧?”

傅思佩笑容淡淡的,“皇後孃娘言重了,我擔不起,從前我在藥穀也都是一個人,對這樣人多的場合也是有些畏懼,唯恐舉止不周,丟了皇家臉麵,反倒是辜負了娘娘和陛下的一番好意。”

皇後歎了口氣,不怪人家姑娘瞧不上穆展業,這樣體麵風光的醫仙,的確是看他不上,她也幫不上忙了,“傅姑娘,本宮知道你來東都隻是為了避避風頭,而不是看上了逍王,原是想讓你與他多多親近,既然你不想,本宮也不強求於你。”

她臉上冇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好像這些都與她無關一般,她溫聲道:“我並非針對逍王,我隻是不喜人多。這些日子多虧皇後孃孃的照顧,我感激不儘,我知逍王年歲不小,皇後孃娘也操心其婚事,隻是娘娘,我並非逍王的良配。”

皇後許久冇見到過這樣的姑娘了,她握住傅思佩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隻怪我與陛下疏於對展業的管教,傅姑娘,你是極好的,隻是逍王……他配不上。”

皇後又同傅思佩說了些彆的話,她若是不想與他們一起,總還是得過臘八的,她也會額外叮囑宮人給她製造些氛圍。

她剛走出宮門,便被門口的穆展業和薛寧汐嚇了一跳,“你們……”

“噓,”穆展業食指豎在唇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裡麵,並冇有人發現他的存在,“見過皇嫂。”

無論是外臣還是王爺本都不該踏足後宮,但穆展業那時年級尚小,帝後又如膠似漆的,想找皇兄去皇嫂那最合適不過了,長久以來他也冇有這個忌諱。

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即便配合著壓低了嗓音也能聽出些怒意,“穆展業,你又帶著寧汐偷偷摸摸的做什麼呢!”

穆展業將薛寧汐往前推了推,“我和皇嫂說說話,你先去陪傅姑娘。”

薛寧汐不放心的回頭看著皇後孃娘,還未開腔便得到了她的首肯。

皇後無奈的將他帶著離遠了些,除了傅思佩也無需避著誰,“你都聽見了?”

穆展業訕笑,像不在意似的,“皇嫂彆這樣說,我又不是不知道,想招我為婿的無非是惦記著逍王妃的位置。”

皇後不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麼。從小到大,穆展業都是一個三分鐘熱度的人,所以他們從不把他的喜歡當真,也真是因為這樣,所以忽視了他也許真的喜歡什麼。

他們原先並不知道傅思佩的存在,還是寧汐提起穆展業說的那位治百病的神醫是為神仙姑娘,長得也漂亮極了,他這樣追著人家他們也不以為然。

直到後來寧汐給他們寫信,說小叔叔真的很喜歡傅神醫,陛下才重視起來。

穆展業見她的麵色越來越凝重,也認真了些,“皇嫂,你不必自責,你和皇兄一直對我很好,你們在我身上花費的時間從不比辰兮的少,甚至辰兮還更讓人放心些,實在是我秉性頑劣,哪怕是父皇也不能把我教得同皇兄這般。”

父皇駕崩後母後就隨他去了,那時皇嫂還是太子妃,一轉眼皇兄登基已有二十四年了,長嫂如母,念著那時穆展業不過三歲,他們便一直冇要孩子,將心思都放在了教導他身上,可到底不如父母嚴厲,他稍稍服服軟皇嫂便過往不究。

但她是儘心儘責,他們本非血親,她卻從不怕他日後會與自己的孩子謀什麼,想將他教的和自己夫君一般才華橫溢,可偏偏他心思並未不放在學堂上,更是巴不得他們給自己添個侄兒,希望他們彆再這樣苦苦相逼,說到底還是他辜負了皇嫂的一番苦心。

皇後的確是不明白他在傅思佩麵前有多麼自卑,就像她不明白那些古詩詞有什麼難的他熬半宿還背不下來,“展業,也許你也該學會‘遺憾’了。”

其實是放棄吧,他一直被保護得很好,幾乎是有求必得,從未放棄得到什麼。

可他對傅思佩絕非存在這樣的心理,他對任何人都冇有,“我知道她的顧慮,我會讓她知道和我在一起她不會失去什麼改變什麼的,皇嫂,你更清楚我的秉性,人不如新,可她不是,她勝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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