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1044 第一百二十章 圍攻
駙馬都尉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成日裡在府中喝酒聽曲,百無聊賴。
這一日廣陵郡王來訪,和他閒聊時,說自己給白玉堂送了十幾個教坊女孩子,卻不想他竟被人給弄傷了,把人都退了回來。
錢惟郎聽了,便笑他白生了一副好皮相,竟不會和女人打交道,反被女人傷了。
廣陵郡王連稱白玉堂厲害,先是告訴駙馬,他如何與市舶司拚到底,竟將韓晚氣得病了,又說他如何聯合行會打擊市舶司。
廣陵郡王暗示道,“想來他已有了證據。說不得,怕是會查到更多人頭上,如果駙馬與市舶司有勾連,最好儘早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錢惟郎料定自己被暗算那次是白玉堂的手筆,正狠得牙癢,一麵又怕他過於狠毒,恐會傷了自己。便猶豫不決,不敢報複。
廣陵郡王又道,“駙馬都尉好好養著,白員外過於聰慧,出手又太狠,不給人留餘地,想來得罪了不少人,也定有人想要除了他,永絕後患。”
說著,廣陵郡王又笑道,“白員外還算罷了,倒是他身邊的那位緝司,甚是厲害。我想,白員外肆意妄為,怕也是因為有這樣一位高手在身邊,所以才會有恃無恐。若是離了此人,他孤掌難鳴,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廣陵郡王的暗示,錢惟郎聽得一清二楚,他眼珠一轉,心裡已有了計較。
-----------------
韓晚幾次三番到公主府求見駙馬的時候,錢惟郎心裡就有了數,他知道,市舶司已是保不住了。
不若就丟出去,但他又怕韓晚將自己咬了出來,官家會令自己與公主和離。
屆時,沒有了駙馬都尉的身份,他便會一無所有。
他豈能不恨,他恨不得將白玉堂生吞活剝了。
沉思幾日後,他設下一局,以公主的名義,在宮中置了一場納涼夏席,再遍邀城中貴人赴宴。
他巧設名目,稱自己習得春秋的《劍舞》,為公主和官家助興,更趁機推薦展昭,稱他是官家欽賜的“禦貓”,舞劍非他不可。
錢惟郎挑了個日子,讓公主下旨,召了展昭進宮。
前腳展昭進了宮,他便假借嘉國公的名義,下了一封帖子送到白府,稱郊外紫陽花開,邀白玉堂到郊外賞花。
在此之前,他已將公主府的親兵全部點齊,共一二百人,在城外設下埋伏,要殺了白玉堂。
-----------------
展昭接到旨意,有點摸不著頭腦,但又不得不去。
臨行前,反複叮囑白玉堂切不可大意,又囑咐蕭華一定要盯著他。
但展昭才離開不久,便有人來送嘉國公的帖子,請他赴宴。
白玉堂奇怪:為何偏偏都是今天!他猜到是駙馬都尉在搗鬼——能借公主之名下旨的,恐怕隻有駙馬了。
但他沒將對方放在眼裡,甚至還想藉此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蠢貨。
白玉堂決定赴約,他不讓蕭華跟著,連武器都沒帶,孤身一人到城外去了。
時近正午,日頭正盛。
汴京郊外的淨明院,這裡臨近慈雲嶺,山裡不似城中酷熱,似有涼意。
白玉堂瞧了瞧四周,一片寂靜,他挑了一處略乾淨的石頭,斜靠在上麵,漫不經心地閉上眼睛,休憩養神。
不一刻,似有人聲在向他靠近。
他微微笑了一下,沒有睜眼,仍仔細聽著。
-----------------
錢惟郎遠遠瞧見白玉堂到了,他帶著人小心地靠近。走得近了才發現,他竟是孤身一人。
他麵容沉靜,眼睛微閉,隨意歪在一塊石頭上假寐,彷彿是在享受夏日郊外的寧靜。
整個人歪在樹影中,陽光星星點點落在身上,衣袂隨風飄動,宛如謫仙降世。
錢惟郎沒想到他這般大膽,甚至還在猜想,是否他在四周埋伏了人,正在猶豫是否前行。
白玉堂卻開口了:“駙馬都尉的傷都好了?怎地纔好就跑出來惹事了?可見是打得還不夠。”
錢惟郎見他如此輕狂,全然不將自己和周圍的人放在眼裡,連說話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瞧都不瞧他一眼。
駙馬氣得發抖,罵道,“果然是你!竟敢暗算本駙馬,你算個什麼東西,本駙馬給了你臉麵,你還不好好地受著,你……”
話沒說完,他便捂著臉慘叫不止,有血透過錢惟郎的手指,從他的額頭上汩汩流下。
隻見白玉堂略撐起身子,仍靠在石頭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手裡玩著幾塊小石子,驚訝一聲,
“哎呀,打偏了。駙馬莫怪,我許久沒有練習,手有些不穩,本想取駙馬都尉的眼睛,卻不想竟打偏了,累得駙馬還要再忍一遭。”
說著,他掂一掂手中的石子,準備再向著他擲過來。
嚇得錢惟郎連連後退,捂著頭大叫,“殺了他,殺了他!快給我殺了他!”
公主府親兵應了一聲,一齊向白玉堂奔來。
-----------------
但白玉堂全然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他先奪了近身一名府兵的刀,回身一揮,將對方的一隻手斬斷。
又取出幾枚石子,將奔過來的幾名府兵的眼睛打得鮮血直流。
白玉堂出手極是凶狠,近身者,不是斷胳膊斷腿,便是被打瞎了眼睛,又或是剁了手。
對方一時竟拿他沒有辦法,四五十人隻能將他團團圍住,卻無人敢近他的身。
錢惟郎見狀,便催府兵上前,他的意圖極明顯,一心要殺了白玉堂。
白玉堂雖凶狠,殺傷力強,但輸在人單力薄。
他沒有帶武器,從對方手裡硬搶了一柄刀,又使得不趁手。雖接連打傷了二三十人,卻扔抵不住對方的攻勢。
手邊的石子也早用儘了,眼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饒是他武功高強,被圍得久了,也漸漸有些式微。
此時天色漸晚,白玉堂借著山間地形,左右閃躲,他雖是靈巧多變,但架不住對方的人攻上來一波又一波,竟是有些圍獵的攻式,想要將他體力耗儘的意思。
白玉堂猜對了,錢惟郎見一時拿不下他,便下令眾人將他團團圍住,便如圍獵虎豹一般,直到要將他的體力耗儘,再一齊上前,將他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