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1044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救援
白玉堂幾次衝出不成,天色又逐漸暗了下來,他急於突圍,瞧準了幾棵青鬆,便想借著地勢向外繞出去。
未料到,青鬆旁竟藏著一個獵戶的陷阱。
此時月亮還沒升起來,天色又暗,他沒有瞧出端倪,踏上去後隻覺腳下鬆軟,心知不妙,還未曾反應,右腿一下掉進了陷阱,裡麵橫七豎八儘是獵戶放的鐵鏃和野豬叉,頓時將他的右腿刺破了幾處,鮮血直流。
白玉堂疼得“嗷”地叫了一聲,立時就從陷阱裡跳了出來,嘴裡叫罵不迭,
“不想今日竟栽在這小小獵戶的陷阱上,日後若傳揚出去,可真是丟人至極。”
他又防備著敵人趁機進攻,正在著急,忽然聽到前方打殺聲一片,似乎是有人來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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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進宮時便覺得揣揣不安,他草草應付完便一溜煙跑了回來,卻不見白玉堂在府裡。
十三稱是被嘉國公請了去,蕭華也沒跟著。
展昭一聽便覺不對:嘉國公和夫人都在宮中,怎可能會請白玉堂出去賞花?且今日皇室都在,卻獨獨不見駙馬都尉?
展昭立刻向眾人問他的去向,但大家均稱不知,隻說帖子上寫著郊外慈雲山,但究竟是哪裡,卻無人知曉。
展昭趕忙牽了一匹快馬,奔慈雲山而去。
此時天色已晚,日近黃昏。
展昭在淨明院附近發現了打鬥的痕跡,又在地上看到斑斑血跡,他便循著血跡一路尋來。
此時夜色暗得緊了,正找得著急時,忽然聽見遠處有人喊叫了一聲,似是白玉堂的聲音,他立刻趕了過來。
果然,見不遠處白玉堂瘸著一條腿,左右舞著刀,正在與人拚殺。
展昭一麵將圍攻的人打退,一麵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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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見是展昭,心下一鬆,想著還好今日不會折在這裡,但對方人多,自己身上又有傷,實在不能戀戰,還是早點走脫的好。
白玉堂這樣想著,便靠近展昭,拉一拉他的衣服,
“展兄來得正好,天色漸晚,咱們又不熟悉這裡地勢,不好久戰,還是早些走的好。”
展昭一麵擊退衝上來的府兵,一麵答道,“既是身上有傷,先歇一歇,這裡有我。”
白玉堂見他還要打,有點著急,
“這山裡咱們又不熟,夜快深了,對方有多少人也不曉得,真若是有百十來人,難道你要一人去打退所有麼?”
展昭一邊拉著他躲閃,一邊道,“若不能打退所有,那要如何?”
白玉堂腿疼得厲害,拽著他的袖子,發急道,“還打什麼打,趕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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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一聽,便知他已堅持不住了,反過來拉著白玉堂向山裡奔去,但白玉堂腿傷跑不快,展昭便將他拎起來,扛米袋一樣掂在肩上,在山間發足狂奔。
身上拖著一個大活人,展昭便無法施展輕功,所幸他體力尚可,疾行狂奔了好一會兒,見月亮升得高了,月色漸明,山腰處有間破屋,便拎著白玉堂奔了過去。
二人進了破屋,靠在牆上不住地氣喘,又仔細聽了聽,周圍靜悄悄沒有人聲。
展昭便向白玉堂比了個手勢,教他先找地方包紮了腿傷,他自己又仔細向屋外探察,發現有府兵悄悄地跟著二人,摸了上來。
展昭便輕輕地將巨闕劍抽出鞘,對著白玉堂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外麵,意思是自己先出去解決了他們。
白玉堂扯了扯他的袖子,未出聲,隻做了個口型:“抓活的!”
展昭點點頭,提著巨闕劍悄聲走出去了。
白玉堂看著他的背影,自己腿上的傷痛一陣陣傳來,雖疼得直咧嘴,卻仍忍不住笑了。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見展昭主動將劍拔出劍鞘。
想起二人初次打鬥,也是將他逼到無路時,他才拔出劍將自己的刀砍斷。
白玉堂曾就此事問過他,展昭稱自己不會主動拔劍,除非是他認為真的遇到危險,或是有主動進攻之意時,他才會將巨闕拔出劍鞘。
這一次,怕是他起了殺心。
想到這裡,白玉堂不覺高興起來,真想去親眼瞧一瞧展緝司大殺四方的模樣。
此時,腿傷又一陣巨痛傳來,疼得他咬著牙,額頭上汗如雨下,但他仍強忍著腿傷,扶著牆站了起來,一跳一跳地小心摸到門口,向外望去。
此時月光雖好,但外麵卻仍烏沉沉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到遠處似有人的打鬥聲。
白玉堂小心戒備,他擔心此時有人突然向自己襲來,一直警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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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不知,其實展昭將他保護得很好,他不但將圍攻上來的府兵擊退,還一直守在破屋附近,不使人靠近這裡。
又廝打了一陣,外麵漸漸沒有了聲音。
白玉堂又一跳一跳地回到屋裡,坐在地上,小心地將傷口包紮好。
剛做完這些事,突然聽見砰地一聲,隻見一個府兵被展昭綁著丟了進來,唬了他一跳,正在看時,第二個、第三個府兵被展昭相繼丟了進來。
三個人都被綁得緊緊的,嘴上被大團的破布塞住了,嗚嗚咽咽的直哼哼,卻說不出話來。
展昭隨後大跨步走了進來,他的巨闕劍已滿是鮮血,衣服上和臉上也都遍佈血汙,他未及擦拭,對白玉堂道,“先捉了三個活的,餘下的都已是重傷,不足為懼。今夜定不會有人攻上來了,可安心休息一陣,天亮了便下山去。”
白玉堂此時已緩過來不少,終於咧開嘴笑了,“有勞展兄,今夜未見展兄大殺四方威風凜凜的樣子,真是可惜,若是能見上一次……”
話沒說完,他在月光下瞥見了展昭怒氣衝衝的臉,便又將後麵的話嚥了回去。
白玉堂心想,此番自己是被獵戶的陷阱所害,若不是腿傷,也不至於如此狼狽,著實應該隨身帶件趁手的刀,若被人知道今日之事,豈不是要笑話自己。
想到這裡,白玉堂便有心要分說,卻又礙著麵子說不出口,隻好不作聲,轉頭休息去了。
展昭一夜未睡,仍小心防備著有人趁夜偷襲。
他不明白,駙馬都尉為什麼要下這樣的狠手,不過經此一役,這個駙馬,算是徹底地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