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廢,我以劍塚斬神明 第18章 村長的試探
祠堂廢墟的青煙還未散儘,族老們互相使著眼色,誰都不敢提祭劍大典的真相,隻是垂頭盯著腳邊的碎石。
「葉遠在哪?」村長的聲音透過煙塵傳來。
葉小胖剛把最後一捆艾草搬到葉遠家,聽到聲音嚇得一哆嗦,手裡的柴刀「哐當」掉在地上。
「村……村長,遠哥他……」
「讓他來見我。」村長威嚴的說道:「就在廢墟前的老槐樹下,一刻鐘不到,後果自負。」
葉遠在裡屋聽得真切,此時,他臉色蒼白,唯有雙眼亮得驚人,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這家夥終於忍不住了。」靚仔劍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帶著幸災樂禍的快意:
「肯定是聽說你打斷樹枝的事,想親自驗驗你的斤兩。要不咱們露一手,把他嚇得當場中風?」
「不用!」葉遠係緊布條,抓起牆角的破草帽,「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推開院門時,正撞見葉小胖手足無措的模樣。
「遠哥,你要去見村長?」小胖的聲音發顫。
葉遠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掃過巷口探頭探腦的村民。
那些被他救出的人眼神複雜,有感激,有畏懼,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漠然。
「放心,他暫時不會懲罰我。」
穿過圍觀的人群,葉遠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粘在背上。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交頭接耳,還有人對著祠堂廢墟焚香禱告,彷彿那裡埋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老槐樹下,村長背對著他站著,柺杖斜倚在樹乾上,頂端的銅箍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你來了!」村長緩緩轉身,渾濁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聽說,你用石子打斷了碗口粗的樹枝?」
「碰巧罷了。」葉遠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刻意讓肩膀垮下來,擺出一副怯懦的模樣,「那樹枝早就被蟲蛀空了,風一吹就斷。」
「是嗎?」村長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灰黑色的石頭,石頭表麵布滿細密的孔洞——是祠堂坍塌時飛濺的碎石,帶著淡淡的劍息殘留。
「既然力氣大了,就試試這個。」
他將石頭扔向葉遠,力道不大,卻帶著一絲隱晦的試探。
石頭旋轉的軌跡暗藏劍招,若是劍修,必然會條件反射地用劍息接住。
葉遠卻像個真正的凡人,慌忙伸出雙手去抱。
石頭撞在懷裡,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哎喲」一聲後退兩步,故意露出吃痛的表情。
村長的眼神暗了暗反:「看來是老夫多慮了。」
他撿起柺杖,轉身走向臨時搭建的棚屋——那是祠堂坍塌後,族老們臨時議事的地方:「進來吧,老夫有話問你。」
棚屋裡彌漫著草藥和黴味,牆角堆著幾捆發黃的卷宗,桌案上擺著塊黝黑的石頭。
表麵刻著縱橫交錯的凹槽——是葉家村祖傳的測劍石,能測出修士的劍息強度。
「把你的手放在上麵。」村長指著測劍石,語氣不容置疑。
葉遠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能感覺到,丹田內的劍塚正在輕輕震顫,靚仔劍的聲音帶著警惕:「這老東西沒安好心,測劍石裡藏著『鎖靈陣』,一旦你釋放劍息,就會被纏住!」
「我知道。」葉遠不動聲色地將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腕上的劍紋印記。
他走到測劍石前,深吸一口氣,緩緩將手掌按了上去。
冰冷的觸感傳來,測劍石上的凹槽立刻亮起淡淡的白光。
這是最低階彆的反應,代表著剛入門的劍息境,連一重都不到。
「果然隻是碰巧。」村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失望,他走上前,用柺杖的頂端輕輕敲了敲測劍石,「再用點力試試,說不定能測出更高的品級。」
葉遠能感覺到,柺杖接觸測劍石的瞬間,一股微弱的黑氣順著凹槽蔓延,悄無聲息地纏上他的手掌——是鎖靈陣的引子。
隻要他釋放超過劍息境一重的力量,就會觸發陣法,將他的劍息暫時封印。
「村長說笑了。」葉遠故意哆嗦著收回手,手掌心已被冷汗浸濕,「我經脈斷了,能有這點力氣就不錯了,哪還能催動劍息。」
測劍石上的白光徹底熄滅,恢複成黝黑的模樣。
村長盯著葉遠的手掌看了半晌,見沒有任何異常,疑惑不已。
「罷了!」他揮了揮手,語氣帶著不耐煩,「既然成了凡人,就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村西頭的三畝薄田給你,明天去領了吧。」
「謝村長。」葉遠低著頭,掩去眼底的冷光。
村長不再看他,轉身翻閱卷宗,彷彿對他失去了所有興趣:「你可以走了。」
葉遠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猶豫著開口:「村長,祠堂……真的是山體滑坡嗎?我好像聽到了奇怪的叫聲。」
村長翻卷宗的手一頓,隨即恢複如常:「你聽錯了,不過是風聲罷了。」
他抬起頭,眼神突然變得銳利,「怎麼?你有意見?」
「不敢。」葉遠連忙搖頭,轉身快步走出棚屋。
剛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卷宗落地的聲音,伴隨著村長的咳嗽——顯然,以前的的傷勢還在折磨他。
葉遠沒有回頭,腳步卻下意識地加快。
「這老家夥果然在試探你。」靚仔劍的聲音帶著慶幸,「剛才你要是多釋放一絲劍息,就被鎖靈陣纏住了!」
「我知道。」葉遠拐進通往豬圈的小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越是失望,就越不會提防我,正好給我時間修複經脈。」
豬圈的蚊群比前幾天少了許多,但剩下的都是些體型更大、更狡猾的家夥。
葉遠蹲在柵欄外,指尖凝聚起微弱的劍息——隻有測劍石上顯示的十分之一,剛好夠捕捉蚊子,又不會引起注意。
「你說逃走的三長老會不會還有後招?」葉遠一邊精準地捏碎蚊子的翅膀,一邊在意識裡問道。
他能感覺到,這些蚊子體內的劍息比之前濃鬱,顯然是三長老用秘法培育的新一批,隻是還沒完全成熟。
「肯定有。」靚仔劍的聲音帶著篤定說道。
葉遠沒有說話,隻是加快了捕捉的速度。
夕陽的餘暉透過樹梢灑下來,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指尖的劍息隨著每一次捕捉,都在以微不可察的速度增長。
當最後一隻蚊子被吸收時,葉遠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
「完活,回家!」葉遠低聲自語,轉身往家走。
路過曬穀場時,他看到幾個村民正圍著那棵被打斷的槐樹議論。
「我看葉遠這孩子是真的變了,以前哪會跟孩子計較。」
「說不定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成了廢人,不如橫一點。」
「你們沒覺得奇怪嗎?祠堂塌得太巧了,偏偏在祭劍大典的時候……」
葉遠沒有停留,徑直穿過人群。
回到家,葉遠關緊院門,立刻盤膝坐在床上。
他沒有急於修複經脈,而是意識沉入丹田,仔細檢查劍塚的狀態。
第一層的劍紋比昨天更加清晰,星紋鐵的餘溫還在滋養著劍塚,基座上隱隱有新的紋路在生成。
「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能修複半數經脈了。」葉遠的眼中閃過期待,「到時候衝擊劍紋境,再收拾逃走的三長老。」
「彆高興得太早。」靚仔劍的聲音帶著提醒,「劍紋境需要在骨骼上刻紋,那比修複經脈疼十倍,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葉遠笑了笑,沒有說話,疼痛對他來說早已不是障礙,比起父親的死和三長老的陰謀,刻紋的疼又算得了什麼?
就在他準備運轉《折劍重鑄法》時,突然聽到院牆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特彆,落腳時腳尖先著地,帶著一股熟悉的陰柔——是葉明!
葉遠立刻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向外望去。
月光下,葉明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貼在院牆上,手裡拿著個小小的瓷瓶,瓶口正對著葉遠的窗戶,似乎在往裡麵倒什麼東西。
他的臉上帶著怨毒的笑容,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壓抑興奮。
「這蠢貨想下毒?」靚仔劍的聲音帶著嘲諷,「就他這點伎倆,給本劍提鞋都不配。」
葉遠沒有動,隻是冷冷地看著。
他想知道,這家夥又在策劃什麼陰謀。
葉明倒完藥粉,小心翼翼地收起瓷瓶,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他突然回頭,朝著葉遠的窗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做了個口型——
「等著瞧。」
葉遠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能感覺到,窗外的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甜香,帶著微弱的麻痹效果——是「軟筋散」,能暫時封住修士的劍息,對凡人卻無效。
靚仔劍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這藥粉對劍息境修士確實有用,對你現在的狀態來說,頂多讓你打兩個噴嚏。」
葉遠沒有理會它的調侃,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葉明的舉動,顯然是受人指使,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三長老。
他們想乾什麼?隻是想讓自己出醜,還是有更惡毒的計劃?
葉遠握緊了拳頭,丹田內的劍息瞬間凝聚。
他知道,今晚絕不會平靜。
葉明既然下了藥,就一定會回來檢視結果,或許還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窗外的月光越來越亮,照亮了院牆上葉明留下的腳印。
葉遠走到門邊,握緊了牆角的鐵劍,眼神銳利如鷹。
此時,逃走的三長老咳嗽著,站在窗前,看著葉遠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指尖把玩著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扭曲的「鬼」字——與血祭大陣的符文一模一樣。
「葉遠,彆怪老夫心狠。」三長老低聲自語,「要怪,就怪你爹當年太礙事,而你……又太像他了。」
他將令牌扔向窗外,令牌在空中化作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飛向葉遠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