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廢,我以劍塚斬神明 第75章 救助信
葉遠的歸宗劍懸在半空,劍身上的紋路與石壁刻痕共振出淡金色漣漪,將四周的瘴氣滌蕩出片清明。
蘇淺淺掌心的劍形印記正緩緩滲入石壁,那些「入此門者,舍棄過往」的刻字突然扭曲,化作無數細小的蓮花圖案。
「這不是天然形成的。」葉遠指尖劃過石壁,觸感溫潤如玉,與萬毒穀的腐殖土截然不同:「是用劍罡硬生生鑿出來的。」
他突然想起林魘自爆前的解脫眼神,難道這位初代瑞王的魂魄,早就盼著有人能揭開真相?
趙鐵柱扛著巨石盾牌,甕聲甕氣地說:「老大,裡麵有股怪味,比李大嘴的臭襪子還難聞。」
盾牌邊緣的清毒丹粉末正在冒煙,與洞穴深處飄來的紫氣產生化學反應,凝成淡藍色的冰晶。
藥罐子突然從丹爐裡倒出三粒赤紅色丹藥:「這是『避毒丹』,焚天丹經說萬毒蛟的氣息能催發藥性。」
他的手指仍在顫抖,父親的丹爐此刻正懸浮在半空,爐底的「黑蓮本是白蓮花」字樣泛著金光:
「隻是……我總覺得這洞穴在呼喚我們。」
蘇淺淺的掌心印記突然灼痛,她踉蹌著扶住葉遠的肩膀,右眼的黑瞳裡閃過段破碎畫麵:黑袍人用骨哨指揮著瑞王殘部,而她自己正被綁在處祭台上,胸口插著半塊蓮形玉佩。
「葉遠,我看到……看到求助信了。」
葉遠的識海驟然刺痛。
就在蘇淺淺開口的瞬間,一張泛黃的信紙憑空出現在歸宗劍的劍脊上,墨跡蜿蜒如蛇:
「葉遠親啟,黑蓮教餘孽困我於落霞峰,速來救我——蘇淺淺。」
字跡潦草,墨痕裡還裹著絲熟悉的金瞳靈力。
「是真的筆跡。」葉遠指尖拂過信紙,觸感冰涼如霜:「但這紙張……是皇室特製的龍紋箋,尋常人根本接觸不到。」
他突然想起瑞王馬鞍下的骨鞭,那上麵的黑蓮咒印也曾裹著蘇淺淺的靈力:「這是個陷阱。」
洞穴深處傳來萬毒蛟的咆哮,震得頭頂的鐘乳石簌簌掉落。
藥罐子的丹爐突然劇烈震顫,爐內的雪白蓮子飛出來,在空中綻開成朵白蓮花,花瓣上浮現出落霞峰的地形圖——那裡竟是黑蓮教的老巢,與萬毒穀的祭壇形成詭異的對稱。
「兩處都有我的氣息。」蘇淺淺左眼的金瞳亮起,指尖指向蓮花花瓣的褶皺處:「這裡藏著咒印,是黑蓮教的『子母引』,隻要我出事,落霞峰的那個『我』也會有同樣的傷勢。」
趙鐵柱突然一拳砸在石壁上:「管他孃的什麼陷阱!老大,我們分兵兩路!我帶藥罐子去落霞峰,你保護真公主!」
拳頭落下的地方,竟露出塊嵌在岩石裡的青銅鏡,鏡麵蒙著層黑霧,隱約能看到落霞峰的景象。
鏡中,個與蘇淺淺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正被綁在祭台上,黑袍人用骨哨在她額頭畫著咒印。
少女的眼神充滿恐懼,嘴裡反複唸叨著「葉遠救我」,脖頸上的紅繩與蘇淺淺的那條分毫不差。
「是替身術。」葉遠的歸宗劍切開青銅鏡邊緣的岩石,鏡麵的黑霧遇到劍氣立刻消散:「黑蓮教用秘法製造了個假淺淺,想引我們分開。」
他突然注意到鏡中少女的手腕,那裡有道極細的疤痕——蘇淺淺的手腕是光滑的。
李大嘴的吼聲突然從洞穴外傳來,帶著哭腔:「幫主!不好了!那些交保護費的家夥全跑了!」
眾人衝出洞穴時,正看到各宗門的人馬順著藤蔓爬向穀頂。
趙鐵柱怒吼著追上去,卻被突然暴漲的瘴氣擋住去路。
「彆追了。」葉遠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穀頂的雲層上。
那裡盤旋著隻黑鷹,爪子上抓著個熟悉的信鴿籠,籠門敞開著,裡麵的信鴿早已不見蹤影:「他們隻是誘餌。」
藥罐子的丹爐突然指向萬毒穀入口的方向,爐底的字跡變成了血紅色:「黑蓮本是白蓮花,錯染凡塵血色加。」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丹經說,當字跡變紅,說明有至親之人正在流血。」
蘇淺淺的右眼突然流出黑血,掌心的劍形印記滲出金線,在地上拚出「落霞峰」三個字。
「葉遠,替身快撐不住了。」她的聲音帶著喘息:「子母引的反噬……好疼。」
葉遠突然將歸宗劍插入地麵,劍罡在穀中撐起巨大的防禦罩,將瘴氣隔絕在外。
「趙鐵柱,帶藥罐子去落霞峰,用這個。」他從懷裡掏出劍母石碎片,塞進趙鐵柱手裡:「遇到危險就捏碎,我能感知到位置。」
趙鐵柱接過碎片,突然單膝跪地:「老大,你要小心!要是你出事,我就把這些跑掉的家夥全揍成豬頭!」
他扛起藥罐子,順著穀壁的藤蔓向上攀爬,藥罐子的丹爐在他背上發出嗡嗡的預警聲。
李大嘴抹了把眼淚,從懷裡掏出最後半塊醬肘子:「幫主,這個你帶著,餓了好吃。」
他的菜刀突然指向穀頂的黑鷹:「我去把那扁毛畜生打下來,敢監視老子!」
葉遠接過醬肘子,塞進蘇淺淺手裡:「你先吃點東西,我去處理那隻鷹。」
歸宗劍帶著他衝天而起,劍氣斬斷黑鷹的翅膀,卻在接觸到鷹爪的瞬間頓住——爪子上刻著皇室的標記,與瑞王馬鞍的標記相同。
「是瑞王的信使。」葉遠扯下鷹腿上的信筒,裡麵隻有張字條,上麵用朱筆寫著「落霞峰見」。
字跡的墨香裡混著淡淡的血腥味,與蘇淺淺流出的黑血氣味致。
蘇淺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金線在他手背上畫出個蓮花圖案:「這是母親留給我的護身符,能暫時抵擋子母引的反噬。」
她的右眼已經完全變成黑色,黑瞳裡倒映著落霞峰的景象:「替身的心臟位置……有塊劍母石碎片。」
葉遠的識海劇烈震顫。
劍母石共有七塊,他目前隻找到兩塊,一塊在趙鐵柱手裡,另塊在自己識海。
難道黑蓮教找到了剩下的?「他們想用替身的血,啟用劍母石的力量?」
「不止。」蘇淺淺的金瞳與黑瞳開始交替閃爍:「他們要在月圓之夜,用替身和劍母石獻祭,開啟劍塚的第一道封印。」
她指向天空,原本的血月不知何時變成了滿月,清輝灑在沼澤的黑蓮上,讓那些花全部轉向落霞峰的方向。
葉遠突然想起林魘說過的話:「用蘇淺淺的體質獻祭,就能解開劍塚封印。」
難道所謂的體質,指的是皇室血脈與黑蓮咒印的結合體?
「走!去落霞峰!」葉遠抱起蘇淺淺,歸宗劍化作道青虹衝天而起。
路過青銅鏡時,他順手將其收入懷中,鏡麵的黑霧已經完全散去,能清晰地看到落霞峰的祭壇——那裡的佈局與萬毒穀的祭壇完全對稱,就像麵鏡子的兩麵。
落霞峰的山道上布滿了黑蓮教的教徒,他們穿著與萬毒穀那些人相同的黑袍,臉上的麵具卻刻著不同數量的蓮花。
葉遠的劍罡如同割草般將他們斬殺,卻在半山腰停下了腳步。
山道旁的石壁上,有人用鮮血畫著幅地圖,標注著黑蓮教的分佈。
最頂端的位置畫著朵七瓣黑蓮,旁邊寫著「蓮座」兩個字,下麵卻畫著個問號。
「瑞王不是真正的蓮座。」蘇淺淺的指尖撫過血字,黑血在她觸碰的瞬間變成金色:「蓮座……是個女人。」
葉遠的歸宗劍突然指向山頂,那裡傳來熟悉的骨哨聲,與萬毒穀那個侍衛吹的調子完全相同。
「是那個黑袍人。」他的劍罡凝聚成道青虹,帶著蘇淺淺直衝天頂。
祭壇上,假蘇淺淺仍在掙紮,黑袍人正用骨哨在她額頭畫著最後的咒印。
聽到動靜,黑袍人轉過身,臉上的麵具刻著九朵蓮花——比林魘的七瓣蓮還要多兩瓣。
「葉遠,你來得正好。」黑袍人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再晚一步,這具替身就要沒用了。」
他突然扯下麵具,露出張布滿疤痕的臉,左眼是黑蓮咒印,右眼卻是皇室的金瞳。
「是你!」葉遠的瞳孔驟縮,識海的劍塚劇烈翻騰。
這張臉,他在皇朝學院的典籍室見過——是那個送他冰心玉的管理員!
當時他說自己曾是百草堂的學徒,還叮囑他小心黑蓮教。
「沒想到吧。」管理員的骨哨突然指向假蘇淺淺的心臟:「我既是百草堂的最後傳人,也是皇室的守墓人,三百年了,我等的就是今天。」
假蘇淺淺的胸口突然裂開,露出塊嵌在血肉裡的劍母石碎片。
管理員的骨哨刺向碎片,同時對葉遠笑道:「你以為救的是蘇淺淺?其實……你帶的纔是替身。」
葉遠懷裡的青銅鏡突然發燙,鏡麵映出萬毒穀的景象:藥罐子正跪在具屍體旁痛哭,屍體穿著蘇淺淺的衣服,脖頸上的紅繩斷成了兩截。
蘇淺淺的右眼突然流出黑血,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葉遠……對不起……」
她的手掌化作光點,在葉遠手背上留下個白蓮花印「真正的我……在萬毒穀的祭壇底下……」
葉遠的歸宗劍發出悲鳴,劍罡不受控製地暴漲,將整個落霞峰的祭壇劈成兩半。
假蘇淺淺的身體在劍光中消散,露出塊完整的劍母石,與他識海裡的那塊產生共鳴。
管理員狂笑著抓起劍母石:「現在我有幾塊碎片了!隻要拿到最後的幾塊,就能開啟劍塚!」
他突然吹起骨哨,落霞峰的山體開始震動,無數黑蓮教徒從地下鑽出,將葉遠團團圍住。
「你到底是誰?」葉遠的劍罡在周身形成道青藍色屏障,劍氣將靠近的教徒儘數絞殺。
「我是誰不重要。」老管理員的身體開始變化,疤痕褪去後露出張年輕的臉,竟與百草堂堂主有七分相似:「重要的是,你和蘇淺淺,都是我計劃的部分。」
他突然指向葉遠的手:「這個白蓮花印記,是開啟萬毒穀祭壇的鑰匙。」
青銅鏡從葉遠懷裡飛出,懸在半空。
鏡中,萬毒穀的祭壇正在下沉,露出個漆黑的通道,通道儘頭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真正的蘇淺淺,她被綁在塊巨大的劍母石上,眼睛緊閉,眉心的白蓮花印記正在發光。
「想救她?」老管理員的骨哨指向鏡中的通道:「就來萬毒穀的祭壇底下。記住,必須在子時之前,否則劍母石吸收了她的血脈,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葉遠的歸宗劍突然指向老管理員的咽喉,卻在距離寸許的地方停住。
鏡中的蘇淺淺突然睜開眼,對他搖了搖頭,嘴角露出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與林魘自爆前的解脫眼神如出轍。
管理員笑得越發詭異:「去吧,葉遠!劍塚的秘密,黑蓮教的真相,還有蘇淺淺的身世……都在祭壇底下等著你。」
他突然化作道黑煙消失在祭壇深處,留下的黑蓮教徒如同潮水般湧向葉遠。
青銅鏡的畫麵開始模糊,最後定格在蘇淺淺的笑容上,鏡麵浮現出行血字:「小心白蓮花。」
葉遠的劍罡橫掃,將殘餘的教徒儘數斬殺。
他手持歸宗劍衝向萬毒穀的方向。
月光下,落霞峰的祭壇殘骸正在重組,那些破碎的石塊自動拚接,最終形成朵巨大的白蓮花,與萬毒穀沼澤裡的黑蓮遙相呼應。
「小心白蓮花……」葉遠反複咀嚼著這句話,蘇淺淺的笑容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突然想起藥罐子父親留下的那句話:「黑蓮本是白蓮花,錯染凡塵血色加。」
難道所謂的白蓮花,纔是最危險的存在?
歸宗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萬毒穀的輪廓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
穀口的瘴氣比之前濃鬱了百倍,隱約能聽到萬毒蛟的咆哮和趙鐵柱的怒吼,顯然他們遇到了麻煩。
葉遠握緊手背上的白蓮花印記,那裡傳來陣陣灼痛,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印而出。
他突然有種預感,自己即將麵對的真相,可能比黑蓮教的陰謀更加恐怖。
而此時,萬毒穀的祭壇底下,真正的蘇淺淺正緩緩睜開眼睛,眉心的白蓮花印記完全綻放,瞳孔裡映出的。
是三百年前百草堂先祖淨化黑蓮邪術的畫麵——畫麵的最後,先祖的魂魄化作了朵白蓮花,融入了個剛出生的女嬰體內。
女嬰的脖頸上,戴著條熟悉的紅繩。
葉遠的歸宗劍突然發出前所未有的劍鳴,彷彿在畏懼,又彷彿在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