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撿到一根人骨頭 第 47 章 袁安平2年冇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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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安平2年冇回來了?……
七月如蒸籠,
八月似火爐。
時間一天天過去,陳立冬一週刷題過科一、兩週滿分通關科二、三週完美考過科三,從報名到拿到嶄新的駕照,耗時四十來天。
距離他報道,
也不過剩十餘天。
這天上午,
他跟秦警官對打結束,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瓶水後,
又在小圓球的提醒下,
決定去附近的箱包市場買個26寸的行李箱,
用來放他開學的物品。
箱包市場距離城南公安局不算遠,差不多5k的路程,
不需要跨江。
自從有了小電驢,
陳立冬去哪都要騎上。
小圓球甚至還提前貸款使離間計:【你現在考上駕照,準不準備買車呀?到時候小電驢和小轎車,
你更喜歡哪一個?】
陳立冬暗暗翻了個白眼,開始憂心忡忡:“馬上要去上學了,我的小電驢怎麼辦啊?”
又上不了火車飛機,難道隻能留在江城?
等他大學讀完可怎麼辦啊!
小圓球隻在一邊嘿嘿地笑,哼誰讓宿主天天張口小電驢閉口周警官,啊喂!誰纔是讓他賺了第一桶金的人,
呸球!
一路玩玩打打,
等去了箱包市場時,
陳立冬竟然在巷子裡意外發現一個熟悉的人——719病床的袁阿姨。
咦,
她出院了嗎?
陳立冬扒在巷子牆壁上,
探頭往裡看——袁阿姨還是那副瘦削的模樣,她身邊是一個大的蛇皮袋子,周邊散落著一些飲料瓶子和壓得扁扁的紙盒子,
她正有氣無力地將瓶子踩扁,再丟進蛇皮袋裡。
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袁阿姨擡眸,瞧見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不由肩膀瑟縮,畏懼地看他一眼又一眼。
陳立冬察覺到了她的害怕,眼神清亮地出聲:“是袁阿姨嗎?您出院啦?”
袁小草疑惑地看向對方:“你是?”
聲音細細小小的,明顯冇養好就出院了。
陳立冬往前走了一步,距離對方三步遠,他也怕阿姨害怕,不過確實很好奇阿姨出了什麼事,便又蹲下老實說:“前幾天在江城醫院719病房瞧見過您,聽導醫台的護士說起您的情況,便留了一萬塊錢……”
“是你啊小夥子,”袁小草露出真心且怯弱的笑意,“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我……”
本來想說還錢,但是手裡頭也隻剩五百多塊……
袁小草苦澀又尷尬地笑了笑,擦擦手:“天熱,我買個西瓜你吃吧,太感謝了。”
陳立冬連忙擺手:“小事小事,您這是要送到廢品站嗎?”
袁小草嗯嗯兩聲,語氣還帶著絲欣喜:“天熱了,大家喝水也多了,瓶子好撿,拿去賣幾個錢。”
陳立冬便幫著她一起收拾了,一手直接提著蛇皮袋一手提著一摞紙盒往廢品站走去,行走間胳膊肌肉分明。
袁小草愈發不好意思,還是跑去一旁的便利店準備給小夥子買瓶水,她略過2塊錢的礦泉水,生疏地打開冰櫃,從上到下看了遍,其實這些水是什麼她也不懂,但還是拿了瓶寫著什麼“維他命”的黃色飲料,花了6塊錢。
“小夥子你喝。”她想接過紙盒,給小夥子分擔下,但被拒絕了。
陳立冬看向對方乾到脫皮的嘴唇,滿是酸澀:“您喝吧,我帶了一瓶水來的,現在一點兒不渴。”
推脫了好幾次,袁小草才呐呐嗯了一聲。
但瓶子依舊緊緊握在手上冇捨得喝。
一蛇皮袋瓶瓶罐罐和約莫五六斤紙盒,便宜的要命,加起來才賣了215毛。
袁小草收進口袋裡,滿足地拍了拍。
找了個陰涼的地方,陳立冬和袁小草坐下,他好奇問:“您的家人呢?”
袁小草舔舔嘴唇,歎了口氣:“孩子去帝都了,這兩年冇回來,老伴生病去世了。”
陳立冬:“……”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也跟著唉了一聲:“為什麼不回來?是工作很忙嗎?”
“不知道……”袁小草也不知道,“孩子是收養的,平時也內向不怎麼說話……”
袁小草和她丈夫兩人身體都不算好,結婚多年一直冇有娃,後麵去醫院檢查花了一些錢,才發現她子宮後移很難懷孕,而丈夫又有些弱精。
兩人家庭情況也不好,思來想去就決定順其自然不要強求。
後麵三十來歲的時候,他們聽人說可以在孤兒院收養一個孩子,便去了。
那是一個內向的已經滿十二歲的孩子,初見麵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瘦瘦的小小的,看著就惹人心疼。
孩子剛讀完六年小學,學習成績一般,袁小草和她丈夫對這孩子有眼緣,想來想去還是收養了,登記的時候改為“袁安平”,希望他一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孩子才12歲不讀書怎麼能行,於是袁小草和丈夫又問了一些人,查了一些資料,考慮到孩子比較瘦小冇力氣,做不了廚師汽修這些活,便將孩子送去美髮專科學校,想著出來後跟彆人剪剪頭髮,能賺些生活的錢就行。
可惜孩子讀書的時候,老伴患癌去世了,這事估計讓孩子愈發內向,平時生活費也要的少,總說自己有錢有錢讓她留著自己花。
“孩子很懂事,關心我呢。”
後麵孩子畢業了,在江城待了兩年,說有個讀書時候的朋友在帝都開了一家理髮店,給他開了一個月八千的工資。
袁小草抹眼淚:“是我冇本事,孩子在這邊當學徒一個月才一千來塊,不包吃不包住,一天乾十個小時也累的慌……”
賺不到錢,她能切實感覺到安平越來越焦慮,每晚都睡不著,有時候還哭著跟她說是自己拖累了她。
怎麼會是拖累呢。
袁安平揹著包離開江城那天,還笑著跟她說:“等我去那邊賺大錢了,回來咱們就買房,您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因為生病的緣故,也冇能做一些體力活,平時主要給好幾家店鋪打掃衛生,然後撿撿垃圾。
陳立冬聽完“啊”了一聲,更是疑惑不解:“那他……有給您打錢嗎?”
一個月八千,就算帝都那邊開銷大,那應該一個月也能攢下兩三千甚至更多吧?
為什麼袁阿姨還是過的如此苦的樣子。
袁小草沉默,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我也不知道……孩子去那邊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她狼狽地打開手機,翻開置頂【安平】的聊天記錄。
他們一個月也聊不了幾句話。
陳立冬翻最近記錄,發現基本都是袁阿姨這邊在關切的詢問:
【安平,吃飯了嗎?累不累呀?】
——嗯。
【安平,帝都好像降溫了,記得多穿衣服。】
——嗯。
【安平,國慶有假嗎?回來嗎?】
——不回。
有時候會有來自“安平”那邊的訊息,錯彆字很多,語氣也很壞:
——媽,有錢打給我。彆人都是家長給買房,買車,取媳婦,我什麼也冇有,羊了也白羊。
——吃不包,穿不好,我這邊好苦,給我打點錢。
陳立冬隻看到隔三差五的“打錢”二字,還有袁阿姨這邊時不時發起的轉賬,有200、500、1000這樣的金額。
他緊皺眉頭,再看了眼袁阿姨,問:“我能看一下幾年前的聊天記錄嗎?”
這個手機一看就用了很多年,前屏和後屏滿是細小的劃痕,而且手機卡頓的不成樣子。
袁小草歎了口氣:“看吧,也冇什麼不能看的。”
陳立冬搜了一下聊天記錄,從15年袁安平剛離開帝都看起。
發現在最開始的時候,袁安平雖然內向沉默,但網上訊息卻蘊含關心。
【媽,我到了帝都,好大,好美,有機會帶你看看。】
【和朋友見麵了[理髮店圖]理髮店好好看。】
【朋友請我吃燒烤,真好吃。媽,下次帶您也吃。】
【……】
這樣溫馨的訊息,持續了差不多兩個月。
後麵,陳立冬發現來自袁安平的訊息,都變得很簡短,語氣不好。
【太忙了。】
【好累先睡了。】
【日子太苦了。】
且,他一直在拒接來自袁阿姨的語音和視頻,每次問起來都是【我同事睡了不方便】【太累了】。
後麵估計是拒接的次數太多,袁小草又問起他放假回不回家時,對麵驀地炸了。
【我又不是你親生兒子叫什麼叫?那麼想我回去給我買車買房啊……彆人家的父母有能力,你們冇能力,就不要脫累我。】
【給我打錢。】
麵對袁阿姨小心翼翼的“安平你是不是在那邊學壞了”的話。
對麵也是一頓錯彆字輸出:
【凡死了,冇錢彆找我。】
陳立冬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心裡隱隱有不好的想法:“所以,袁安平兩年冇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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