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軍功被頂替,小學生扛槍出征 第316章 消失
冷鋒猛地回過神,伸手抓住一個剛從裡麵跑出來、還在大口喘氣的男人,聲音裡帶著沒壓下去的急切和質疑。
「那個『魔童』?你們為什麼說他是英雄?」
被抓住的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用力甩開他的手,袖口被扯得變形,語氣裡滿是不耐煩,卻又透著幾分沒散的後怕。
「你沒在裡麵待過,知道個屁!那孩子是被人逼到份上了!」
他往大廳方向飛快瞥了一眼,又趕緊收回目光,聲音壓低了些,卻更清晰。
「迫害他的就是那個新郎官王騰,還有三個老頭,這三個老頭一看就是常年發號施令的大人物,圍著那孩子罵,還威脅他!」
「罵什麼?怎麼威脅的?」
冷鋒追問,心臟莫名跳得快些。
「還能罵什麼?」
男人嗤笑一聲,彆過臉,語氣裡滿是不屑。
「說什麼『識時務者為俊傑』,讓那孩子彆揪著軍功這點『小事』不放,還提什麼『家族大局』『長輩臉麵』,逼他讓步!」
他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還有點無奈。
「可我們這些人都看出來了,那孩子沒做錯什麼——他就是想討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那些大人物卻拿『大格局』當幌子壓他!這些年這種事還少嗎?嘴上喊著『勒緊褲腰帶』,結果好處全落了有權有勢的人手裡,苦的還是老百姓!」
冷鋒的手僵在半空,指尖有點發麻,腦子裡「嗡」的一聲。
難道真的是那個小破孩救了所有人?
冷鋒定了定神,又快步追上另一個往警戒線外跑的女人,伸手輕輕拽住她的胳膊。
他的聲音放低了些,卻依舊帶著軍人的硬朗,儘量不讓自己顯得太有壓迫感。
「這位女士,請問一下,大家說新郎官是魔鬼?具體怎麼回事?」
女人被他拽得一趔趄,回頭看到他身上的軍裝,才穩住腳步,急急忙忙開口,聲音裡帶著沒止住的哭腔,話都說不連貫。
「就是……就是那個王家公子!他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卻突然掏出個黑色的遙控器!」
她的手比劃著遙控器的大小,指尖還在抖,眼神裡滿是揮不去的恐懼。
「他喊著他得不到的,誰也彆想得到,誰也彆想活,眼睛紅得嚇人,直接就按了啟動鍵!還說……還說那是生物炸彈,炸了之後方圓百裡的人都得死!」
「然後呢?」
冷鋒的心猛地一沉,忍不住追問。
「然後,那個孩子就衝上去了!」
女人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些,帶著幾分激動,還有點後怕。
「他一把就扛住那個炸彈,跟那個雇傭兵講條件,放我們出來,他甚至還伸手護著我們往門口走!那麼小的個子,扛著比他半個人還大的炸彈,胳膊都在抖,卻沒放下來哪怕一寸!」
女人輕輕推了他一把,力道不大,卻帶著明顯的急切。
「你快派人進去幫他啊!彆在這站著問東問西的!晚了……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冷鋒站在原地,看著女人跑遠的背影,心裡像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的、澀的、堵的,混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龍小雲在電話裡說「陳榕是陳老後人」的話還在耳邊響,一字一句,清晰得很。
再想到之前陳榕口口聲聲說他們戰狼搶了對方的軍功。
他喉嚨像卡了什麼東西,堵得慌。
要是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們戰狼豈不是成了仗勢欺人的反派?他們這些穿著軍裝的人,豈不是成了迫害英雄後人的幫凶?
冷鋒抬頭看向大廳門口,夏侯光河已經帶著一隊士兵衝了進去,靴底踩過地上的碎玻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混亂裡格外刺耳。
幾個醫生拎著急救箱,緊隨其後,白色的大褂被風吹得晃了晃,在滿地狼藉裡格外顯眼。
冷鋒心情非常複雜。
他的腳像灌了鉛,每抬一下都覺得沉,想邁進去,腳卻不聽使喚。
進去了,要是真看到陳榕在拆彈,他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是幫他拆彈,還是按之前的命令「控製」他?
可要是不進去,他穿著這身軍裝,頂著「戰狼隊員」的身份,看著裡麵有人可能麵臨生死危險,又算什麼軍人?算什麼守護者?
「快快快!防化部隊來了!都讓讓道!彆擋著路!」
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冷鋒的思緒。
他回頭,就看到一隊穿著銀灰色防化服的士兵跑了過來。
防化服上印著「應急救援」的藍色字樣,背上背著圓柱形的濾毒罐,手裡拿著黑色的毒氣探測儀,腳步又快又穩,每一步都踩得很實,沒半點猶豫。
帶頭的防化隊長看到他,腳步沒停,隻是對著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透過防化服的麵罩傳出來,有點悶,卻很清晰。
「同誌,裡麵檢測到神經性毒氣殘留,我們要進去排查,你要一起嗎?」
冷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猶豫和矛盾,抬手回了個軍禮,手臂有點僵,卻依舊標準。
「走!一起進去!」
跟著防化部隊走進大廳門口,一股淡淡的甜腥味飄進鼻腔。
雖然防化服的濾毒罐起了作用,味道很淡,卻還是讓他心裡一緊。
他在訓練裡學過,這是神經性毒氣的味道,一旦濃度超標,三分鐘就能致命,沒半點搶救的時間。
剛拐過走廊,就看到幾個士兵圍著一副擔架,趙虎司令躺在上麵,軍裝的前襟被血浸透,從深綠色變成了深褐色,看著觸目驚心。
一個醫生正用止血鉗夾著無菌紗布,小心翼翼地往他的傷口裡塞,額角全是汗,卻沒敢擦。
旁邊的護士手抖得厲害,遞紗布的時候差點掉在地上,趕緊用另一隻手扶住,臉都白了。
再往旁邊看,他看到一個不認識的老者也在接受治療。
冷鋒的目光繼續往裡麵掃,看到龍老靠在牆上,身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繃帶邊緣還滲著淡紅色的血,把繃帶染透了一小塊。
龍老臉色發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卻還是直著腰桿,沒靠彆人扶。
他看到冷鋒進來,啞著嗓子開口,聲音有點虛,卻依舊帶著長輩的威嚴。
「來了,趕緊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冷鋒剛想開口回答,就聽到一個醫生的驚呼聲,帶著點意外,還有點鬆口氣。
「首長!您這傷是輕傷!彆看傷口看著深,其實都避開了主動脈和內臟,就是劃到了肌肉層!」
醫生說著,小心翼翼地解開龍老胳膊上的繃帶,指著傷口解釋,語氣裡滿是肯定。
「您看,這傷口邊緣很整齊,沒傷著血管,之前看著血多,就是因為毛細血管破了,流的都是表麵血,不是大問題!縫幾針,再養半個月,就能恢複得差不多了!」
圍著的幾個參謀都鬆了口氣,有人下意識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剛纔看到龍老滿身是血,臉色慘白,都以為情況危急,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聽醫生這麼說,懸著的心纔算徹底放下來。
「他怎麼樣了?王騰呢?還有氣嗎?」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暫時的平靜。
開口的正是林肅。
他盯著地上的王騰,有點慌,卻還想裝鎮定。
王騰躺在地上,胸口有個明顯的血窟窿,鮮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襯衫,順著衣角流到地上,形成了一灘暗紅色的血跡,還在慢慢擴散。
一個滿頭大汗的醫生蹲在王騰身邊,先摸了摸他的頸動脈,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最後還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後摘下口罩,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點無奈。
「沒救了,子彈從胸口穿進去,貫穿肺部,剛好又迂迴地打中心臟,我們來的時候,他已經沒呼吸了,瞳孔都散了。」
林肅愣在原地,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像是沒聽清醫生的話,嘴裡喃喃自語。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們還要合作搞研究啊……」
「搞研究?」
龍老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推開扶著他的士兵,往前走了兩步,盯著林肅,眼神裡滿是憤怒,還有點失望。
「生物炸彈是正常研究?王騰說炸了之後方圓百裡的人都得死,也是正常研究?你林肅是老糊塗了,還是故意幫他掩飾?」
林肅往後退了半步,眼神飄向地麵,不敢看龍老的眼睛,語氣裡帶著幾分辯解。
「我真不知道他搞這個!他跟我說是『新型材料實驗裝置』,用來測試高強度材料的穩定性,我哪想到是炸彈?我要是知道,怎麼可能跟他合作?」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像是在說服龍老,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也許……也許這東西真的不算炸彈?就是個實驗裝置,王騰故意誇大其詞,想嚇唬人,想逼我們讓步?」
「誇大其詞?」
龍老冷笑一聲,指著大廳深處,聲音提高了些,帶著明顯的質問。
「那個特殊的甜腥味是怎麼回事?防化部隊的探測儀都響了,你還在這狡辯?還在這找藉口?」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士兵,語氣變得威嚴,沒半點商量的餘地。
「防化部隊呢?趕緊進去檢測毒氣濃度,看看有沒有泄漏!還有,開槍殺王騰的那個傭兵,就是老貓,還有那個孩子陳榕,都給我抓起來!他們肯定是勾結在一起的,不然一個八歲孩子怎麼會知道拆彈?怎麼敢扛炸彈?」
「報告!龍老!不好了!」
一個士兵突然從大廳深處跑出來,跑得太急,差點摔一跤,趕緊扶住牆穩住,臉色煞白,敬禮的時候手都在抖,聲音帶著明顯的慌張,結結巴巴。
「裡……裡麵沒人了!陳榕和老貓都不見了!連那枚……那枚生物炸彈,也沒影了!到處都找遍了,沒看到人!」
「什麼?」
龍老猛地提高聲音,之前的虛弱感一掃而空,鐵血軍人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壓得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
他一把抓住士兵的胳膊,手指掐進士兵的胳膊裡,力道很大,士兵疼得齜牙咧嘴,卻沒敢喊疼。
「怎麼會沒人?四周的出口都有崗哨,防化部隊進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人出去,他們怎麼可能不見?是不是你們搜得不夠仔細?是不是漏了什麼地方?」
士兵被捏得額頭冒冷汗,卻還是趕緊回答,聲音有點急。
「我們搜得很仔細!整個大廳都搜遍了,紅毯上隻有血跡和碎玻璃,我們比對了足跡,之前陳榕扛著炸彈的地方空著,連個炸彈的影子都沒有;老貓之前站的地方,就留了個淺淺的鞋印,人也沒了!通風管道、儲物間、衛生間,都查了,沒發現人!」
龍老推開士兵,快步往大廳深處走,腳步有點急,卻沒半點搖晃。
冷鋒和林肅也趕緊跟上去,心裡都滿是疑惑。
這麼短的時間,兩個人,還有一枚那麼大的生物炸彈,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走進大廳中央,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紅色的地毯上,還留著之前王騰的血跡,已經開始凝固。
碎玻璃散落在周圍,反射著燈光;幾張椅子被打翻在地,歪歪扭扭的,還保持著之前混亂的樣子。
可之前陳榕扛著的那枚橢圓形生物炸彈,不見了,連個痕跡都沒留下。
老貓也不見了蹤影,隻有他之前站過的地方,留著一個淺淺的鞋印,鞋印邊緣已經有點模糊,像是被人踩過。
防化部隊的士兵拿著探測儀,在大廳裡來回走動,探測儀偶爾發出「滴滴」的輕響,卻再也找不到炸彈的蹤跡,也沒檢測到高濃度的毒氣泄漏。
龍老站在紅毯中央,盯著空蕩蕩的地麵,眉頭擰成了死結,臉色難看至極,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
「奇怪了……他們到底是怎麼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