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亂葬崗開光現場 第14章 反向鎖定
王捕快帶著人火速趕往張府，林小滿則留在衙門的廂房裡，指尖無意識地在粗糙的木桌麵上敲擊著，腦子裡飛速運轉。
“賬冊……官員往來……”她低聲重複著這兩個詞，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上來。這已不再是簡單的謀財害命，而是牽扯到官場陰私的政治漩渦。她一個毫無根基、靠著奇葩係統勉強立足的“外來戶”，卷進這種事情裡，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這專案風險等級有點高啊……”她揉了揉眉心，感覺比連續加班一週還心累。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案子查到這一步，退縮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懸案追凶】的任務還掛在那裡，五百功德值和【微表情分析術】的獎勵像誘人的胡蘿卜，吊著她不得不往前衝。
“係統，”她習慣性地在心裡呼叫，“如果涉及到官員，我這‘烏鴉嘴’還能隨便用嗎？會不會有什麼……禁忌？”
【係統能力基於規則執行，不受世俗權力影響。】係統的回應帶著一種超然的冷漠，【但提醒宿主，因果牽扯越深，預言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越複雜，需更加謹慎。】
“懂了，技能本身沒問題，但要注意使用後的‘售後服務’和‘客戶’（指那些官員）的反彈。”林小滿用自己熟悉的術語理解著。看來，得更加精打細算地使用這個能力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王捕快去而複返，臉色凝重中帶著一絲興奮。他手裡捧著一個用油布包裹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冊子。
“林姑娘，找到了！就在那《南山鬆鶴圖》的畫軸夾層裡！”王捕快將冊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壓低聲音，“我粗略翻看了一下，裡麵記錄的內容……觸目驚心！涉及到的幾位大人，位高權重……”
林小滿沒有立刻去碰那本賬冊，她知道這東西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王捕快，此事關係重大，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王捕快沉吟片刻，道：“按律，此等證物需立即呈報京兆尹大人定奪。但……下官擔心，衙門之內，也未必乾淨。”他話沒說透，但意思很明顯，怕走漏風聲。
林小滿點了點頭，這王捕快是個明白人。“既然如此，賬冊先由王捕快秘密保管，你我隻當不知此事。當前首要任務，還是抓住周奎，撬開他的嘴！隻有拿到活口供詞，我們才能掌握主動。”
“姑娘所言極是！”王捕快深以為然，將賬冊重新仔細收好，“那引蛇出洞之計？”
“照常進行。”林小滿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不過，誘餌要換一換。不說‘巨額財富’了，就說……張員外臨終前，曾將一份至關重要的‘副本’，交給了一個絕對信得過的人保管。訊息要模糊，但要確保能傳到周奎或者他背後之人的耳朵裡。”
“副本？”王捕快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妙！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讓他們疑神疑鬼，自亂陣腳！”
定下計策，王捕快立刻又去安排。而林小滿，則將注意力轉向了那三個被扣押的仆役——小翠，以及李、孫兩家的那個小廝。周奎暫時抓不到，但從他們嘴裡，或許能榨出更多關於周奎行為習慣、聯絡方式的細節。
她再次來到了臨時關押小翠的房間。經過一天的冷靜（和恐懼），小翠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但看到林小滿進來，還是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縮了縮身子。
林小滿沒有急著問話，隻是搬了張凳子坐在她對麵，平靜地看著她。這種沉默的注視，有時比疾言厲色的審問更能給人壓力。
過了好一會兒，小翠終於承受不住這種無聲的壓力，怯生生地開口：“姑娘……還……還想問什麼？奴婢知道的……都說了……”
“是嗎？”林小滿輕輕反問，語氣聽不出喜怒，“比如，周奎平時除了威脅你，有沒有表現出對什麼特彆的東西感興趣？比如……玉石？古籍？或者，他有沒有什麼口頭禪？習慣去哪些特定的地方，不一定是城南？”
她問得很細，很雜，彷彿隻是隨口閒聊。但目光卻始終鎖定著小翠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小翠努力回憶著，斷斷續續地回答。大部分時間，她的微表情都顯示她在努力回憶，說的是真話。但當林小滿問到“周奎是否提過‘賬冊’之類的東西”時，小翠的眼神有瞬間的茫然和疑惑，搖了搖頭。
看來周奎很謹慎，沒讓這些小卒子知道核心秘密。
問完小翠，林小滿又依次見了另外兩個小廝，問的問題大同小異。從他們零碎的描述中，周奎的形象逐漸清晰：一個相貌普通、行事謹慎、懂些醫術（或毒術）、對城南一帶非常熟悉，但偶爾也會去城西賭坊碰運氣的江湖人。
資訊依舊有限。林小滿感覺像是在拚一幅缺少關鍵塊的拚圖。
她回到休息的廂房，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精神力的消耗讓她感覺頭腦有些昏沉。
“要是能直接‘問’出來就好了……”她下意識地想著。忽然，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對啊！既然“反向預言”可以用來讓彆人說出真相（像之前逼問小翠凶器細節），那是不是也可以用來……直接“問”出線索？比如，對某個不確定的方向使用預言，通過結果的反饋來判斷真假？
這個想法讓她精神一振！這簡直就像是擁有了一個萬能的是非判斷題答案作弊器！
她立刻坐直身體，目光投向窗外城西的方向。王捕快的人正在那邊暗中排查，但範圍太大，效率不高。
她集中精神，嘗試性地、低聲對著空氣說道：
“我敢肯定，周奎現在絕對不在城西！”
她將預言設定為“否定周奎在城西”，按照反向規則，如果周奎真的在城西，這個預言就會促使某種“結果”發生，來證明她在“胡說八道”！
話音落下，熟悉的輕微眩暈感襲來，精神力又被抽走一絲。她緊緊盯著係統界麵和窗外，等待著可能的變化。
一秒，兩秒……十秒……
什麼都沒有發生。
城西方向沒有傳來抓捕的喧囂，係統也沒有任何提示。
林小滿的心跳微微加速。沒有反向效果出現？這意味著……她的預言可能是“正確”的？周奎真的不在城西？
不，還不能完全確定。也許隻是效果不明顯，或者需要時間？
她決定換個方向再試一次。
“周奎肯定已經逃出京城了！”
她再次說道，這次否定了周奎在京城範圍內。
這一次，預言剛落下沒多久，她廂房的門就被敲響了。一個衙役在門外稟報：“林姑娘，王捕快讓小的來傳話，剛接到線報，有人在城南靠近碼頭的地方，似乎看到了類似周奎的身影出現！”
林小滿眼中瞬間爆發出驚喜的光芒！
成功了！
當她預言周奎“不在城西”時，沒有明顯反應；當她預言周奎“已離京”時，立刻就有線報證實他還在城南活動！這反向規則的反饋機製，雖然隱晦，但確實有效！這就像一個指向標，通過預言“錯誤”的方向，來間接確認“正確”的方向！
“告訴王捕快，重點排查城南碼頭區域！尤其是漁船、貨棧和那些龍蛇混雜的客棧！”林小滿立刻對門外的衙役吩咐道。
“是！”衙役領命而去。
林小滿激動地在房間裡踱了兩步。這個發現太重要了！這意味著她的“調查”能力得到了質的飛躍！從被動觀察和引導，升級到了主動進行範圍篩選和方向確認！
雖然消耗精神力，但在關鍵時刻，這無疑是鎖定目標的大殺器！
“太好了！”她忍不住揮了一下拳頭，感覺連精神的疲憊都減輕了不少，“這破係統……偶爾還是能頂大用的嘛！”
她彷彿已經看到，那個藏頭露尾的周奎，在她這“人形雷達”的掃描下，無所遁形的樣子。
“周奎啊周奎，”林小滿走到窗邊，望著城南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冷意的笑容，“你的‘專案’，驗收日期可能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