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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掃地三百年,一鍵功德成神仙 第104章 講個笑話,龍脈就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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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似紗,籠罩著帝都外三十裡的荒蕪土坡。

陳凡孑然立於臨時壘砌的土台之上,寒風鼓動著他手中那幅剛剛展開的《百工養國道圖》,畫捲上的山川脈絡與工農百態彷彿活了過來,欲乘風而去。

在他身後,數十輛牛車靜靜停駐,車上滿載的並非金銀財寶,而是成捆的竹簡、分揀妥當的藥草,以及一摞摞用最粗劣的紙張印製的識字冊。

就在此刻,隻有陳凡能看見的係統界麵驟然閃爍起刺目的紅光,一行冰冷的文字灼燒著他的視網膜:「警告:皇權因果鎖鏈已深度纏身,首次氣運反噬啟動,倒計時:七日。」

他喉頭一甜,猛地壓下一口逆血,隻發出一聲極輕的咳嗽,彷彿隻是被晨風嗆到。

然而,攤開的指尖,一縷血絲正順著蒼白的麵板緩緩滲出,那是當初他的濟世影分身在南荒地宮為那座神秘燈塔種下燈焰時,跨越萬裡時空反饋回本體的傷痕,至今未愈。

「東家,」一旁,滿臉風霜的老陶頭蹲在地上,用幾塊石頭架起一口破鍋熬著寡淡的菜湯,他渾濁的眼睛裡滿是費解,「咱真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開講?彆說人了,連棵能遮陽的樹都沒有。」

陳凡聞言,收回望向帝都方向的深邃目光,轉頭笑了笑,那笑容在清冷的晨光中竟有一絲暖意。

「老陶叔,樹,是可以一棵棵種的。」他頓了頓,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人心,也是。」

然而,現實遠比想象的更為骨感。

正午的烈日將荒坡烤得滾燙,土台前依舊空無一人。

墨蟬兒席地而坐,素手輕撫焦尾琴,試了幾個音。

清越的琴聲在乾燥的風中散開,沒能引來半個聽客,卻有幾隻膽大的野雀被吸引,落在不遠處的石塊上,歪著頭好奇地聆聽。

這份寧靜很快被馬蹄聲踏碎。

一隊盔甲鮮亮的官差策馬而至,為首的校尉眼神輕蔑,一眼便看到了土台旁木杆上張貼的《防疫十策》。

他冷笑一聲,抽出腰刀,縱馬前衝,刀鋒劃過,那份凝聚了陳凡心血的策論瞬間碎成兩半。

「妖言惑眾,妄議朝政!」校尉勒住馬,居高臨下地怒斥,聲音如雷,「按律,當流三千裡!」

氣氛驟然緊張,連野雀都驚得撲棱棱飛走了。

老陶頭握緊了手裡的燒火棍,墨蟬兒的指尖也停在了琴絃上,蓄勢待發。

「那你們說說,誰來教俺們村的娃兒,『醫』字到底該咋寫?」一個清脆的童音毫無征兆地從稀稀拉拉的人群後方響起。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半大的孩子,正是小石頭,他不知何時跑了來,此刻正高高舉著一本手抄的《陳師語錄》,臉蛋漲得通紅,眼中卻沒有絲毫畏懼。

這一聲質問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

原本隻是遠遠觀望的零星百姓,彷彿被這句話點燃了什麼,腳步開始不自覺地向前挪動。

一個麵板黝黑的農夫,默默走到牛車旁,將自己水囊裡捨不得喝的清水倒進一個粗陶碗裡,放在了陳凡腳邊。

緊接著,一個提著菜籃的大娘,從籃子裡摸出一塊還帶著體溫的乾餅,輕輕擱在碗旁。

沒有言語,沒有口號,隻有一個個微小卻堅定的動作。

陳凡看著那碗清澈見底的水,看著那塊樸實無華的餅,心中一股暖流湧動。

他知道,這就是他要找的東西——根植於最平凡生活中的氣運。

就從這一碗水,一塊餅開始。

黃昏時,天邊染上了瑰麗的霞光。

土台前已聚集了百十號人,他們大多是附近的農夫、短工和一些流民,臉上寫滿了疲憊與麻木。

陳凡沒有講高深的大道經義,反而說起了雲溪鎮那個以笑聲聞名的胖嬸:「……那日官府下了禁笑令,說大喪期間不許喧嘩。胖嬸偏不信邪,躲在灶房裡偷著樂,結果笑得太猛,震得屋梁上的灰都掉進了飯鍋裡……」

一個簡單的鄉野趣聞,引得台下眾人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鬨笑。

這笑聲粗糲、沙啞,卻充滿了最真實的生活氣息。

就在這笑聲彙聚的刹那,異變陡生!

陳凡的係統界麵瘋狂閃爍,他猛地抬頭,隻見帝都上空,原本無形無質的天空竟浮現出一片難以言喻的虛影。

那是由無數個細小畫麵交織成的金色光幕——一個農夫正為剛插下的秧苗澆水,一個織婦在油燈下搓著熬紅的眼睛,一個母親正輕哼著不成調的歌謠哄娃入睡……十萬,百萬,千萬百姓的日常瑣碎,在這一刻彙聚成一片信唸的海洋,將整座帝都籠罩其中!

地麵上,無數百姓驚駭莫名,紛紛跪倒在地,朝著天空的異象頂禮膜拜,連那隊尚未離開的官差也看得目瞪口呆,忘了自己身負的「皇命」。

係統提示音在陳凡腦海中響起:「檢測到群體信念場強度突破閾值,【氣運視覺化】功能已啟用。」

陳凡再次望向帝都,這一次,景象已然不同。

城池上空,無數細密如蛛網的紅線縱橫交錯,那是屬於這個國度的民生脈絡,有的明亮熾熱,有的黯淡欲熄。

而在那片象征皇權的巍峨宮城西南角,一團濃鬱的黑氣如毒蛇般盤踞,不斷吞噬著周圍稀薄的紅線,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怨憎與腐朽。

次日清晨,陳凡當著越聚越多的人群,手執一截木炭,竟直接在腳下的黃土地上繪畫起來。

他畫出的,正是昨夜所見的《民生脈絡圖》。

「你們看,」他指著地上粗糲的線條,聲音傳遍四方,「這一條,是城外萬畝良田的農夫們,用汗水澆灌出的耕種之氣;這一條,是城中千家萬戶的織婦們,熬夜紡紗所生的辛勞之運;而這一條,則是那些寒門學子,挑燈苦讀所凝聚的報國之誌。國之氣運,不在廟堂之高,而在民生之微。」

他的手猛地指向圖中皇宮西南角那片被他重點描黑的區域:「此處地氣枯竭,怨氣衝天,並非風水有缺,而是苛捐雜稅壓得百姓喘不過氣,民不聊生!」

話音剛落,一個驚人的訊息便如長了翅膀般從城內飛傳而出——就在昨夜,欽天監密檔記載,皇城西南片區一名戶部主事突發惡疾暴斃,禁軍奉旨抄家,竟從其府邸夾牆中搜出百萬兩來路不明的私銀!

一言斷生死,一眼看穿國運!

訊息傳開,帝都內外徹底沸騰。

無數原本還在觀望的士子文人,此刻再無懷疑,蜂擁出城,奔赴荒坡,口中高呼「活國師在世」!

墨蟬兒有感於此情此景,指下琴音再變,一曲激昂慷慨的《民心賦》衝天而起。

琴音彷彿擁有了實質,跨越三十裡空間,竟在帝都太廟引發了共鳴。

守廟的太監駭然發現,供奉著曆代先皇功績的碑林中,一塊巨大的石碑竟在琴音震動下,從中斷開一道清晰的裂痕!

夜深人靜,陳凡獨坐帳中,雙目緊閉,腦海中不斷推演著那些複雜交錯的氣運紅線。

他試圖找到那條盤踞在皇宮的黑氣根源,將其徹底斬斷。

忽然,他瞳孔驟然一縮。

在他的「氣運視覺」裡,他看到了自己的頭頂,那裡竟不知何時浮現出一條極細、卻閃爍著琉璃般光澤的藍色絲線,堅韌異常。

而更讓他心膽俱寒的是,當他將視線投向遙遠的某個方向——夜琉璃所在的方向——一道猩紅如血的鎖鏈正從虛空中浮現,一端連線著南荒祭壇的恐怖深淵,另一端則死死纏繞在夜琉璃的命宮之上,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收緊!

係統尖銳的警告音幾乎要撕裂他的意識:「警告!偵測到遠古血契被強行重啟,血契目標:夜琉璃。儀式完成倒計時:六日!」

幾乎在同一時刻,帝都最高的觀星台上,須發皆白的星河子已經連續掐算了三天三夜。

他猛地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混亂如麻的星盤,隨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一把將沉重的星盤掀翻在地。

「瘋了……他瘋了!他竟在用自己的命格……給整個風雨飄搖的國家續命?!」

帳篷內,陳凡的身體微微顫抖。

皇權反噬的七日倒計時,血契儀式的六日倒計時,兩條絞索同時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緩緩睜開眼,眼中沒有驚惶,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彷彿暴風雨來臨前死寂的海麵。

他望向帳篷外透進微光的東方,一夜無眠,一個新的白晝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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