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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掃地三百年,一鍵功德成神仙 第121章 我講了個笑話,把反派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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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行於寂靜的水道,兩側荒蕪的灘塗向後倒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鹹腥與腐朽混合的怪味。

這片脫離了海洋的內陸荒原,比海上的死寂更添幾分蒼涼。

隊伍裡的氣氛是凝滯的,每個人都像一根繃緊的弦,隨時可能被未知的危險撥響。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陳凡停下了腳步。

他的動作毫無征兆,讓跟在身後的夜琉璃險些撞上他的後背。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新的威脅。

然而,陳凡隻是緩緩蹲下身,從被水浸泡過、又被風吹得半乾的包袱裡,小心翼翼地摸索著。

片刻後,他撚出了一張薄薄的紙頁。

那紙頁泛著陳舊的昏黃,邊緣呈現出一圈極不自然的焦黑色,彷彿曾被烈火的舌尖貪婪舔舐。

它皺巴巴的,像一個在苦難中掙紮過的靈魂。

是那本《笑話集》裡的一頁。

陳凡記得很清楚,在與厲無咎初次交手時,這本書曾被狂風捲走,散落四方。

他以為它早已遺失,沒想到竟有一頁被卷進了自己的包袱,陪著他們經曆了這一路的生死。

他凝視著紙頁,試圖辨認上麵的字跡。

焦黑的邊緣吞噬了大部分內容,隻剩下一些零星的詞句,支離破碎。

但他隱約想起來了,這一頁上寫的,似乎是一個關於「魔尊」和「花裙子」的無聊段子,一個他自己都覺得不好笑的笑話。

可現在,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再也無法將那些殘存的字眼拚湊成完整的內容。

「這是……」夜琉璃也湊了過來,她看到那焦黑的邊緣,瞳孔微縮,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沒有去碰觸紙頁本身,而是極輕地撫過那圈焦痕,指尖彷彿能感受到當時灼熱的溫度。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是你撕的……在船上,為了擋厲無咎那一擊。」

陳凡一怔。

他完全不記得了。

當時情況危急,他的所有動作都出自本能。

他隻記得自己用儘一切辦法去阻擋那足以摧毀一切的魔氣,卻從未想過,在那樣的瞬間,他下意識撕下的,竟是一頁笑話。

用一個笑話,去抵擋一份足以毀滅世界的沉重。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沉寂已久的係統界麵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一行冰冷的文字浮現:「檢測到殘缺的『笑之願力』,附著於物品之上。是否嘗試解析重構?」

陳凡還沒來得及回應,隊伍裡的小碑靈突然蹦了起來。

它一直用小手抱著那塊刻有「嘲諷之笑」的殘碑,此刻,殘碑上的螢火正以前所未有的頻率急促閃爍,彷彿一顆焦灼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它……它說……」小碑靈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幾分激動,「它說,它在等待!唯有真正『敢笑命運』的人,才能喚醒它沉睡的力量!」

「敢笑命運……」柳媚重複著這四個字,目光卻驟然銳利,投向遠方茫茫荒原的地平線。

那裡的風沙似乎比彆處更濃烈一些,有什麼東西正在擾動著這片死寂。

她忽然開口,聲音又冷又急:「厲無咎來了——」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讓所有人心中一沉的話:「這一次,他沒有戴麵具。」

話音未落,風沙的儘頭,一道孤絕的身影踏著塵土,緩緩而來。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彷彿踩在眾人的心跳上,沉重而壓抑。

果然如柳媚所言,那張標誌性的猙獰麵具不見了,露出了一張出乎意料的臉。

那並非一張青麵獠牙的惡魔之臉,而是一張輪廓分明的男人的臉,隻是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像是被歲月和痛苦反複鞭笞過。

他的手中沒有提那柄令人膽寒的魔刃,兩手空空。

可他那雙眼睛,卻比任何兵器都更具殺傷力。

那是一雙赤紅色的眸子,紅得像是燃儘了最後一絲光亮的炭火,隻剩下絕望的餘燼。

「我不是來殺你們的。」

他終於走到了距離眾人十丈遠的地方停下。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每一個字都透著無儘的疲憊與空洞。

「我隻是來問一句——」他環視眾人,目光最後落在陳凡和緊挨著他的夜琉璃身上,「你們真的以為,笑這種東西,能改變什麼?」

這個問題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湖心,無人能夠回答。

厲無咎似乎也不需要答案。

他立於凜冽的風中,衣袍獵獵作響,像一尊在荒原上矗立了千百年的石像。

他赤紅的眼眸中,映出了百年前的血色回憶。

「一百年前,天魔宗的聖女,是我的師妹。」他緩緩開口,講述那段被塵封的真相,「她天賦異稟,卻愛上了同門的一位師兄。那人,卻背叛了她。她萬念俱灰之下,情緒失控,體內的天魔核徹底爆發。」

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卻讓聽者感到刺骨的寒意。

「魔氣席捲了整個宗門,三千弟子,無一倖免,儘數化為魔頭座下的枯骨。她自己,也變成了隻知殺戮的怪物。是我……」他停頓了一下,喉結滾動,彷彿在吞嚥一塊燒紅的烙鐵,「是我親手斬下了她的頭顱,用師門禁術,才阻止了那場災難的蔓延。」

「我以為,斬斷情根,隔絕七情六慾,就是拯救。我戴上麵具,化身厲無咎,追殺一切可能導致失控的情感萌芽。」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陳凡與夜琉璃緊握的手上,「我以為我是在守護這個世界,可如今看著你們……我才終於明白——」

「我殺的不是魔,是我自己的恐懼。」

這句話說完,整個世界彷彿都靜止了。風停了,沙歇了。

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

一枚通體漆黑、布滿血色符文的釘子,從他的掌心皮肉中緩緩浮現,懸停在半空。

那釘子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彷彿是世間一切終結的具現化。

「這是『心核符釘』。」厲無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解脫般的瘋狂,「是我為她,也是為我自己準備的最後手段。一旦魔核徹底失控,此釘便會貫穿心臟,將其與神魂一同徹底湮滅。今日,我若不能從你們身上得到答案……我寧可親手毀了你,」他的目光死死釘在夜琉璃身上,「也絕不讓你,重蹈她的覆轍!」

那枚符釘,是他最後的執念,也是他最後的拯救。一種絕望的拯救。

陳凡靜靜地聽完了這一切。

他沒有恐懼,沒有憤怒,臉上甚至沒有過多的表情。

在厲無咎那毀天滅地的決意麵前,他忽然笑了。

不是嘲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種清澈的,彷彿孩童般的笑。

他將那張焦黑的《笑話集》殘頁舉到厲無咎麵前,指著上麵模糊的字跡,迎著對方赤紅的目光,一字一句,像是念誦著什麼古老的經文,又像是在即興編造一個全新的故事:

「從前啊,有一個魔尊,他特彆害怕手下的弟子們談戀愛,怕他們耽誤修煉,引發心魔。於是他想了個辦法,下令全宗上下,無論男女,每天都必須穿著五顏六色的花裙子來上班——」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結果你猜怎麼著?他自己,偷偷在寢宮裡穿的那條,纔是最鮮豔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萬籟俱寂。

夜琉璃最先反應過來,她先是怔住,似乎在消化這個荒誕不經的故事,隨即,緊繃的嘴角再也抑製不住,一抹動人的笑意綻放開來,化作一聲清脆的「噗嗤」聲。

這一聲笑,彷彿一個訊號。

小碑靈立刻在原地蹦跳著拍起了手,發出「啪啪」的脆響。

柳媚那張常年冰封的臉上,也難得地出現了一絲鬆動,她抬手掩住嘴,眼角眉梢儘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就連一旁始終沉默撫琴的墨蟬兒,都因為心神恍惚,指尖撥錯了一根琴絃,發出一聲「錚」的異響,她自己也被這突兀的聲音逗得肩膀微微聳動。

最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這些或清脆、或壓抑、或含蓄的笑聲,在產生的瞬間,竟沒有消散在風中。

它們化作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金色漣漪,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蕩開的波紋,迅速向外擴散。

金色的笑聲之波,輕柔地觸及了厲無咎。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毀天滅地的能量爆發。

那金波隻是拂過他的身體,就像春風拂過冰封的河流。

下一刻,厲無咎那如同石雕般僵硬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赤紅的雙眼中,那燃燒了百年的絕望餘燼,彷彿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甘霖澆灌。

壓抑在他心底整整一百年的悲慟、悔恨、孤獨與痛苦,在這一刻,如同衝破堤壩的洪水,轟然決堤。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捂住臉,肩膀劇烈地抽搐著。

起初是壓抑的嗚咽,隨即化為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那哭聲,像一頭被囚禁百年的困獸,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哭得驚天動地,哭得肝腸寸斷。

係統提示音在陳凡腦海中清晰響起:「觸發隱藏機製:以笑破執,淨化極端信念。獎勵:解鎖特殊建築【嘲諷之笑】種植許可權。」

陳凡沒有理會係統,他走到嚎啕大哭的厲無咎身前,蹲下身,將那張焦黑的殘頁輕輕放在沙地上。

他伸出手指,在自己心口一按,逼出一滴殷紅的心頭血,滴落在紙頁之上。

血液滲入,殘頁無火自燃,化作一捧金色的灰燼。

緊接著,那片被灰燼浸染的沙地裡,一株翠綠的嫩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

它抽枝,散葉,最終開出了一朵朵奇特的花。

那花瓣薄如蟬翼,晶瑩剔透,在風中搖曳時,不發出聲音,卻彷彿能讓人聽到最清脆的鈴鐺笑語。

每一片花瓣上,都映照出了一幕相同的幻象——一個年輕的、臉上還沒有傷疤的男人,正抱著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在陽光下開心地笑著。

那笑容,是他從未對任何人說出口,甚至連自己都早已遺忘的溫柔。

這便是,笑願樹。

不知過了多久,厲無咎的哭聲漸漸停歇。

他抬起布滿淚痕的臉,怔怔地看著那棵小樹,看著花瓣上那個陌生的、卻又無比熟悉的自己。

他抹去臉上的淚水,站起身。

他走到那枚靜靜懸浮的「心核符釘」前,伸手握住它,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它狠狠插入了身旁的沙地之中,直沒至柄。

「如果……她再有失控的跡象……」他背對著陳凡和夜琉璃,聲音依舊沙啞,卻不再空洞,「就由你們來終結。」

說完,他轉身,一步步向著荒原深處走去。

他的背影,不再像一柄出鞘後便無法歸鞘的孤劍,那緊繃了百年的脊梁,終於有了一絲鬆弛的弧度。

幾乎在厲無咎轉身的同一時刻,在某個遙遠到無法計量的空間,一座恢弘無儘的藏經閣內。

一位身著樸素僧袍、手持掃帚的金影掃地僧,緩緩抬起了腳。

三百年來,他隻走出了兩步。

而現在,他終於邁出了第三步。

「嗒。」

腳步聲輕微,卻彷彿撼動了整個世界的根基。

他手中的拂塵無風自動,輕輕揚起。

「三百年的等待……終於,已有人替我走下去了。」

荒原之上,風沙再次變得溫和。

那棵新生的笑願樹在風中輕輕搖曳,花瓣上的笑臉若隱若現,彷彿在訴說著一個被救贖的故事。

陳凡凝視著厲無咎逐漸遠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那枚深插入沙土的符釘,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籠罩了整個隊伍。

世界,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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