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掃地三百年,一鍵功德成神仙 第136章 掃帚比劍還快
黎明將至,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青雲山門卻籠罩在肅殺之中。
寒風卷著殘雪撲向藏經閣前的石階,三十六道金丹氣息如鐵幕般封鎖四方虛空,每一縷靈壓都沉重如山,壓得空氣幾乎凝滯。
宗主立於半空,白衣勝雪,眸光冷若玄冰。
他一指藏經閣,聲如雷霆:「陳凡竊取宗門聖物,勾結外邪,圖謀顛覆正統——罪無可赦,格殺勿論!」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自膳堂方向疾馳而來。
不是修士,沒有靈力波動,隻是一個肩挑扁擔的廚修——白千饈。
他腳步踉蹌,額頭沁汗,肩上兩屜靈米飯熱氣騰騰,香氣濃鬱得竟在冷空氣中凝成淡淡霧痕。
他在山門前停下,輕輕放下擔子,掀開籠屜,聲音不大,卻穿透了戰場死寂:
「陳師兄,這是你教我的最後一鍋飯,趁熱吃。」
香氣彌漫開來,幾名執法弟子不自覺地抽了抽鼻子,緊繃的手指微微鬆動。
有人想起了小時候灶台邊那一碗暖粥,有人記起了傷病時偷偷送來的一碟小菜——那都是陳凡曾默默做過的事。
藏經閣前,陳凡緩步而出。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雜役袍,腳踩舊布鞋,背後斜插著一把竹帚,帚尾磨損嚴重,像是用了整整百年。
他走到白千饈麵前,接過飯碗,低頭輕嗅,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還是這個味兒。」
簡單五個字,卻像是一把鈍刀,緩緩割開了鐵血圍剿下的層層堅冰。
宗主臉色驟沉,「區區螻蟻獻食,也敢亂我軍心?來人,連同窩藏之罪一並清算!」
「慢。」陳凡抬頭,目光平靜如湖,「你們要戰,我不逃。但有一事須說清——」
他頓了頓,掃視全場,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不是敵人。我是青雲的掃地人。」
眾人一怔。
這話說得荒謬,卻又奇異地貼切。
誰沒見過他清晨掃階、黃昏拂塵?
誰沒在他講笑話時笑出眼淚?
誰曾在藥園迷路,被他引回?
可現在,他們卻舉劍對準這個掃地的人。
「你們說我竊取聖物?」陳凡彎腰,從腳邊拾起一本破舊書冊——封皮斑駁,題著《笑話集》三字,「那請問,哪一條戒律寫了不準收集笑話?哪一個祖師說過,講個故事就是背叛?」
無人作答。
隻有風掠過簷角,吹動書頁嘩啦作響。
突然,三十六名金丹長老齊動!
劍光撕裂晨曦,三十六道淩厲劍意如天河倒灌,直取藏經閣中央一點——陳凡所在之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凡動了。
他沒有祭法寶,沒有召護盾,甚至沒有運轉功法。
隻是緩緩抽出背後的掃帚,輕輕一揮。
塵埃飛揚,在空中竟不散去,反而如墨跡潑灑,凝聚成一行金色大字,懸於半空:
「你們打我,可以。但彆碰這本書。」
全場驟然一靜。
那不是符籙,不是法術,更像是某種源自人心深處的共鳴。
一些年輕弟子望著那行字,忽然覺得胸口發悶——他們從小被教導要斬妖除魔、護持正統,可何時說過,守護一本笑話書的人,就成了邪祟?
係統界麵悄然浮現:
「檢測到群體情緒波動,是否發動『心相震懾』?範圍:全場」
陳凡看著那提示,輕輕搖頭。
「不用。」
他將掃帚橫於胸前,姿態如執劍禮,聲音朗朗響起:
「我是青雲的掃地人,不是敵人。若你們堅持要戰,我奉陪——但請記住,今日每一劍落下,都是砍在曾經聽過我講課的師弟師妹頭上。」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鐘聲蕩過山穀,一圈圈擴散出去。
遠處崖邊,蕭寒舟握劍的手緊了又鬆。
他曾以為大道唯劍,唯殺伐可證真我。
可此刻,看著那個手持掃帚的身影,他忽然明白——有些力量,不在鋒刃之上,而在人心之間。
柳媚站在廢祠陰影裡,手指緊扣腰間執法令符,指尖發白。
隻要她一聲令下,千名弟子便會衝入戰場。
但她遲遲沒有動作。
最終,她緩緩鬆手,低語:「若善即罪……我寧負令,不負心。」
小鬆默默走到講壇舊址,那裡早已坍塌,隻剩一塊殘破石板。
他蹲下身,拾起一支粉筆,一筆一劃,寫下四個大字:
願者自來。
風雪漸歇,晨光微露。
三十六道劍光已至頭頂,殺機凜冽,足以將一名元嬰強者劈成飛灰。
而陳凡,隻靜靜站著,掃帚在手,目光清明如初。
他也知道,有些人,終將醒來的晚一點。
但他等得起。
因為真正的傳承,從不靠強權維係,而是由一顆顆被溫暖過的心,悄悄接續下去。
話音落,陳凡身形一晃,如風中殘葉般掠入劍雨。
三十六道金丹劍意交織成網,天地靈機儘數凝滯,虛空崩裂出細密紋路。
這一擊,不隻是圍剿,更是立威——要將那「掃帚勝劍」的荒唐傳說,徹底斬滅於晨曦之前。
可就在第一柄飛劍臨身的刹那,他動了。
沒有靈力爆發,沒有神通顯現,僅憑一雙肉眼與半生掃階練就的步法,他在劍鋒間穿行,輕得像一片未落地的雪。
竹帚斜挑,不帶殺氣,卻精準點在每柄劍脊最脆弱的震點上。
一聲清鳴,又一聲清鳴,接連不斷——
「當!當!當!」
兵器脫手,漫天飛舞,竟無一人受傷。
唯有劍光紛亂墜地,映著初升的朝陽,宛如一場金屬之雨。
「怎麼可能!」一名長老怒吼,掌心催動元嬰威壓,滾滾如潮,空氣被擠壓出爆鳴聲。
那是足以令尋常金丹修士跪伏吐血的氣勢,是宗門底蘊的象征。
陳凡卻隻是微微一笑。
心相金身,圓滿之境,應念而現。
刹那間,虛空中浮現出十萬張笑臉——有稚童捧腹大笑的模樣,有病弱弟子聽他講笑話時眼角含淚的神情,還有白千饈端著飯盒咧嘴憨笑的樣子……一張張麵孔疊加、蔓延,覆蓋整個青雲山巔,彷彿整座宗門都沉浸於一場無聲的歡愉之中。
那股洶湧的元嬰威壓撞入這片笑意海洋,竟如熱刀切入春雪,層層消融,寸寸瓦解。
「這不是幻術……」有人顫抖開口,「這是……人心共鳴?」
最後一人持劍撲來,劍尖直指陳凡眉心。
他腳步未停,掃帚尾輕輕一挑,那人連人帶劍騰空翻出十丈,穩穩落地,毫發無傷。
全場死寂。
風終於吹散了最後一縷寒霧,陽光灑在藏經閣斑駁的簷角上。
那一排排曾被視作低賤的掃帚、抹布、舊書,此刻靜靜佇立,彷彿也在見證某種更古老的東西正在歸來。
蕭寒舟站在崖邊,手中長劍嗡鳴不止,似在不甘,又似在臣服。
他盯著那個穿著破舊雜役袍的身影,忽然覺得這些年所追求的「劍道極致」,竟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片刻後,他鬆手。
長劍墜地,發出清越一響。
「這一仗,我們輸了道。」他低聲說,聲音不大,卻傳遍四方,「不是敗在修為,是敗在……忘了為何執劍。」
人群騷動,但無人再上前一步。
柳媚從廢祠陰影中走出,執法令符已收起。
她看了陳凡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像是悔恨,又像釋然。
最終,她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淡淡話語:
「執法殿……今日休值。」
小鬆蹲在講壇遺址前,粉筆寫的「願者自來」四字已被晨光照亮。
他抬頭望著陳凡,眼中泛起微光。
陳凡緩步走回藏經閣門前,將那把磨損嚴重的竹帚輕輕靠回原處,動作溫柔,如同三百年前第一天上崗時那樣。
他對小鬆點頭:「講壇還在,你就不是孤兒。」
然後,他轉身踏上石階。
身影漸行漸遠,融入晨光深處。
忽然——
轟隆!
整座青雲山劇烈震顫,地脈嗡鳴,藏經閣底層傳來古老封印破碎之聲。
一道璀璨光柱自地底衝天而起,金霞繚繞,內蘊無數笑聲回蕩,直指南方蒼穹!
係統提示悄然浮現:
「第六塊笑願碑坐標已鎖定:南荒·淨業蓮池」
而在千裡之外的忘憂穀深處,冰雪覆蓋的蓮池中央,一朵沉寂已久的青蓮緩緩綻放。
夜琉璃睜開雙眼,眸光如星墜深潭,唇角微揚,低語輕響:
「你欠我的那句笑話……該還了。」
與此同時,陳凡的腳步微微一頓。
係統界麵驟然變紅:
「警告:心燈願力流失速率提升至每刻鐘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