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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掃地三百年,一鍵功德成神仙 第161章 老子的掃帚,不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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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微熹,魔淵之上霧氣未散。

殘存的黑霧如絲如縷,在金蝶翅尖輕輕纏繞後化作一縷清風,消融於天際。

大地靜得可怕,彷彿剛才那場撼動法則的光明洗禮隻是幻夢一場。

陳凡站在殿前石階上,指尖還殘留著夜琉璃寫血字時濺落的一滴溫熱。

他低頭看著掌心——那半枚續命符,曾是劉長老臨終前塞進他袖中的最後庇護,如今竟在毫無征兆下自燃成灰,連一絲靈力波動都未曾留下,隻餘一道灼心的痛楚直刺識海。

「不好……」他嗓音沙啞,瞳孔驟縮。

係統轟然震動,文字如雷霆炸響:「高危預警!檢測到『道源汙染波』自青雲方向爆發,強度超越『千魂鎖龍陣』三倍!目標鎖定:藏經閣核心典藏區!」

話音未落,視野驟變。

虛空中裂開一道扭曲縫隙,映出千裡之外的景象——青雲宗腹地,藏經閣巍峨聳立,卻已在無聲中走向崩塌。

穹頂蛛網般的黑痕瘋狂蔓延,每一道裂縫中滲出暗紫色的腐蝕之息,觸之即焚。

浩如煙海的典籍憑空焦化,書頁翻飛,如同雪崩般簌簌墜落。

那些記載著千年傳承、萬卷真言的竹簡玉冊,尚未被人翻閱,便已化為灰燼。

「封印破了。」陳凡心頭一沉,寒意從脊背直衝頭頂。

三年前那個雨夜的畫麵猛地撞入腦海——劉長老拄著柺杖,披著舊蓑衣踱步而來,笑問:「小陳啊,你說這滿閣殘卷,真有人看得懂嗎?」那時他還以為隻是老人閒談解悶,笑著回了一句「您寫的字,總有人認得」。

可現在想來,那笑容背後藏著多少無力與托付?

他當時不懂,如今卻痛得徹骨。

風起,捲起一片焦黃紙屑,打著旋兒落在他肩頭。

紙上墨跡未滅,依稀可見一行小字:「善不可失,惡不可長。」

緊接著,一道微弱到幾乎無法捕捉的靈識順著紙片附著而來,顫抖著在他耳邊響起:「快……來不及了……它要燒儘萬法根基……」

是劉長老!

殘魂虛弱至極,聲音斷續如遊絲:「那是……墮仙留下的『劫火種』……三百年前被鎮壓在第八碑下……如今……被人喚醒……彆讓藏經閣……變成墳場……」

最後一個字出口的瞬間,靈識劇烈震顫,隨即如燭火熄滅,連灰都不剩,徹底消散在風裡。

陳凡跪坐虛空,雙膝砸穿雲層,轟然落地。

他的呼吸粗重,眼底布滿血絲,五臟六腑因強行催動五行遁術而撕裂般劇痛。

但他顧不上這些。

腦海中不斷閃現這些年掃過的地、講過的課、熬過的藥、種過的菜——他曾以為那不過是雜役餬口的手段,是係統任務的填充物,是修仙路上最不起眼的塵埃。

可那些抄錄他講義的弟子如今已在外門傳道;那個被他用草藥救活的小童昨日還在山門前大聲誦讀《勸善文》;就連趙林那樣的外門驕子,也會在深夜獨自來到藥園,默默修補他搭歪的籬笆……

原來,真的有人在聽。

原來,真的有人信。

而現在,有人要一把火燒掉這一切——不隻是書籍,更是信念本身。

他們想抹去「善有善報」的可能,否定「螻蟻也能撼樹」的意誌,將所有微光碾成死寂。

「你們說我是螻蟻堆沙?」陳凡緩緩抬頭,嘴角扯出一抹近乎癲狂的冷笑,眼中卻燃起前所未有的火焰,「那我就用這沙,壘一座牆。」

他抬起手,掃帚仍在指間。

這把原本用來清掃落葉的破舊竹帚,此刻竟隱隱共鳴,發出低沉嗡鳴,似也在回應主人心中那一股不肯屈服的執念。

就在此刻,識海深處,係統界麵突兀亮起,血色光芒照亮神魂:

「偵測到極端守護意誌,符合【功德化身·融合預案】啟動條件。」

「是否融合?」

下方浮現兩個選項,一黑一紅,宛如生死抉擇。

【否】

【是】

空氣凝滯,時間彷彿停滯。

遠處,夜琉璃望著他背影,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她看見那隻停駐在他指尖的金蝶,翅紋竟開始緩緩裂變,一線蓮光自內而生,像是某種古老誓約正在蘇醒。

而陳凡,隻是靜靜地看著那猩紅的「是」字,沒有猶豫,也沒有呐喊。

而是為了守住那些曾經點亮過他的光。陳凡的手指收緊,骨節泛白。

那一聲「是」尚未出口,可他的心早已轟然作答。

係統界麵在識海中劇烈震顫,血色光芒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浩瀚如星河奔湧的暖流——那是他三年來一點一滴積攢的功德,不是為了兌換靈丹妙藥,不是為了掠奪機緣,而是真正踏踏實實講過的一課、救過的一命、種下的一株草、修好的一頁書。

此刻,它們全都醒了。

歸宗之路橫貫雲海,千裡迢迢本需數日飛遁,但他已無暇等待。

六道身影自他體內驟然踏出,分立四方,如同宿命輪回中的六個切麵,映照出一個雜役曾如何用最平凡的方式點亮修行界的邊角:

左側,講道者負手而立,青衫落塵,唇間吐納皆為經義真言;

右前,醫者掌心托藥爐,嫋嫋升起一線苦香,正是他曾為數百弟子熬製祛毒湯時的餘韻;

後方,農師赤足踩土,手中握著一束金穗,乃藥園深處親手栽下的「善根稻」;

高空,廚匠執鏟揮火,鍋中升騰的不隻是飯菜香氣,更有冬夜施粥時那一句句「吃飽了就不冷了」的溫言軟語;

西北角,陣修指尖勾連符線,佈下的不是殺伐大陣,而是當年為防野獸侵擾孩童,在山腳默默刻下的三百六十道護村小陣;

最後,巡警手持木杖,步伐沉穩,是他每夜巡查藏經閣外圍、驅趕鼠患、修補漏瓦的身影凝結成魂。

六具化身並肩而立,不似分身,倒像六位共曆風雨的老友。

他們沒有言語,隻是齊齊轉身,麵向本體,躬身一禮。

隨即,六人同時開口,低誦《太虛道藏》片段——並非高深奧義,而是最初陳凡在藏經閣抄錄時隨手記下的開篇勸世之語:「天地有常,不失其信;日月行道,不擇貴賤。善者近之,惡者遠之……」

聲音起初微弱,卻越演越宏,竟引動萬裡雲氣翻湧,雷音隱隱自九霄之外回應。

下一瞬,六道身影同時崩解!

講道者的青衫化作墨字紛飛,醫者的藥爐炸成千片晶露,農師的稻穗燃起金焰,廚匠的鐵鍋碎作星屑,陣修的符網寸寸斷裂卻仍連通天地脈絡,巡警的木杖折斷前最後一敲,震動地脈龍根——

所有光影儘數彙入陳凡掌中掃帚。

那把原本破舊不堪、竹枝開裂的掃帚,猛然一震,發出龍吟般的嗡鳴!

帚柄之上,一道道符文次第亮起,竟是由無數細小字跡拚成——那是這些年他曾教過的弟子手抄的筆記殘頁,是山門外孩童背誦《勸善文》時歪歪扭扭的筆跡,是藥園學徒寫給他的感謝信邊角……萬千人心執念彙聚,凝成一句句箴言烙印其上:

「飯可一日不吃,書不可一日不讀。」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若行善,不必問果報,自有後來人替你記著。」

功德洪流逆衝識海,陳凡雙目緊閉,身體卻如熔爐般熾熱發燙。

他的骨骼在重組,經脈在拓寬,靈魂深處有一扇從未開啟的門被狠狠撞開——

身後虛空,一尊巨影緩緩浮現。

千丈之高,腳踏雲淵,手持長帚,衣袂獵獵如旗卷風雷。

看不清麵容,唯有兩道金光自眼眶射出,穿透陰霾,直指青雲方向。

它不似仙神,亦非魔物,更像某種古老意誌的聚合——千萬個微小善念疊加到極致後誕生的守界之形。

而此時,藏經閣前。

玄霄子立於焦土之上,白衣染血,雙目空洞如死井。

他輕輕抬指,一座承載《律法真解》的玉架轟然自燃,黑焰無聲蔓延,所過之處,文字消失、記憶蒸發,連空間都開始塌陷扭曲——那是「虛無黑焰」,專焚道理、噬滅認知,連因果都能燒成虛無。

「知識即枷鎖。」他低聲笑道,聲音像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回響,「焚燒即是解放。」

整座藏經閣正淪為思想的火葬場。

就在這時——

天穹裂開一道金痕。

一道身影踏光而來,每一步落下,空氣都爆發出清越鐘鳴。

他手中握著一把看似尋常的竹帚,身後千丈巨影同步邁步,整座青雲山脈為之震顫,山河共鳴!

陳凡落在廢墟之前,橫帚於胸,目光平靜,卻重若萬鈞。

「這一帚,」他開口,聲如古鐘蕩穀,「我替劉長老掃。」

風止,火凝。

而在藏經閣最幽暗的地底密室,一隻灰撲撲的小靈鼠猛然竄出,眼中銀光暴漲。

它張口一吸,將一縷即將消散的殘念碎片吞入腹中——刹那間,尾尖鱗甲初生,隱隱有龍紋遊走,彷彿某種沉睡億萬年的封印,正在悄然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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