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掃地三百年,一鍵功德成神仙 第60章 她說要走,我說等等,我把你的命還給你
鐘樓地窖的空氣彷彿凝成了冰。
血月高懸,幽光斜灑,那口黑棺縫隙中透出的紫芒忽明忽暗,像是某種沉睡之物在呼吸。
七具屍體已化作灰燼,隨風卷散,唯有地上殘存的血符仍在微微發燙,扭曲如活蛇遊走。
陳凡蹲下身,指尖輕觸地麵,一縷神識悄然探出,與功德係統共鳴——
【正在解析殘留咒印……推演完成:此為『斬運術』核心陣紋,需九陰之體為引,構建命運迴路,將他人氣運轉化為施術者之力。】
他瞳孔微縮。
原來如此。
這不是簡單的殺人奪運,而是一場持續百年的獻祭儀式。
每一個「九陰之體」的女子都被選中、培養、最終獻祭,成為這龐大命輪中的齒輪。
她們的命運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被篡改,隻為供養那些躲在暗處的老怪物。
而夜琉璃……是最後一個。
她站在棺前,背影單薄得像要被風吹散。
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頰上,映出眼底深處那一抹無法掩飾的恐懼。
「我生來就是工具。」她的聲音沙啞,幾乎低不可聞,「是不是註定隻能毀掉彆人?」
陳凡沒有立刻回答。
他緩緩站起身,從懷中取出兩樣東西:一塊布滿銅綠的青銅令牌,那是墨老臨終前塞進他手心的遺物;還有一枚血色玉簡,剛從劉長老屍骸中搜出,表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禁製符文。
他將二者並列置於掌心,閉目凝神。
識海之中,功德池泛起漣漪。
萬餘點功德靜靜懸浮,如同星河倒懸。
這是他一路踩蟲積德、偷學秘典、救人避劫,一點一滴攢下的資本。
如今,終於到了動用真正底牌的時候。
【是否消耗8000功德,啟用『渡厄替劫·初級』?】
【說明:可剝離目標體內宿命級因果烙印,並轉移至指定載體,失敗率736。
警告:一旦中斷,反噬將直接作用於施術者。】
陳凡嘴角扯了扯。
「老子踩死的螞蟻都比你這個失敗率低。」
心念落下,金光乍現。
刹那間,天地似有感應,地窖上方的血月竟猛地一顫!
一道純粹的金色光柱自陳凡天靈灌入,順著手臂流轉至雙掌之間。
青銅令牌嗡鳴震顫,血玉簡則發出刺耳尖嘯,彷彿內裡封印之物正瘋狂掙紮。
「轟——!」
玉簡炸裂!
一道漆黑魂影衝天而起,扭曲如煙,帶著滔天怨恨咆哮而出。
它盤旋在半空,形貌模糊,卻依稀可見八張女人的臉龐交替浮現——那是過去百年間被吞噬的八位「九陰之體」殘魂!
她們不曾安息,靈魂被煉成養料,連轉世輪回都被截斷。
此刻,感應到夜琉璃的氣息,怨念瞬間暴起,直撲而去!
「滾開!」陳凡怒喝一聲,猛然踏前一步,手中掃帚狠狠插入地麵。
他以帚為筆,以功德為墨,在塵土之上疾速劃出一道環形陣紋。
【守心陣·成!】
金光蕩開,形成半透明屏障,將夜琉璃護在中央。
那股怨念撞在陣上,發出淒厲嘶吼,如同萬鬼哭嚎。
「聽著!」陳凡抬頭,目光如炬,直視那團翻騰的黑霧,「她沒殺你們!也沒害你們家人!你們真正的仇人——」
他猛地轉身,指向角落那堆森森白骨。
「已經喂鬼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地窖陷入死寂。
風停了,火熄了,連棺材的震顫都彷彿暫停了一瞬。
那團怨念緩緩停滯,八張臉一一轉向白骨堆。
有的流淚,有的冷笑,有的隻是呆滯地望著那堆殘渣。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又好像隻是一瞬。
終於,最前方的一張麵孔輕輕開口,聲音細若遊絲:「……真的嗎?」
「我騙你們做什麼?」陳凡冷冷道,「你們是被選中的祭品,她是最後一個。但她不想當工具,就像你們當初也不想死。」
黑霧劇烈波動起來,但不再充滿殺意,而是透出一種深不見底的悲涼。
片刻後,第一點星光從魂影中脫落,緩緩飄向青銅令牌。
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八道殘魂依次解體,化作流光,儘數沒入令牌深處。
最後一縷光芒消失時,整塊令牌驟然一亮,隨即歸於沉寂,表麵浮現出一道極細的裂痕,像是承載了太多不該存在的記憶。
地窖重歸寂靜。
唯有那口黑棺,依舊微微震顫,縫隙中的紫光仍未熄滅。
陳凡喘了口氣,額角冷汗涔涔。
強行操控功德替劫,幾乎抽空了他的神識。
他低頭看向右手——掌心赫然多了一道焦黑裂紋,像是被雷火燒過。
【警告:因果反噬殘留,建議立即處理。】
他苦笑一聲,收起令牌,轉頭看向夜琉璃。
她仍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像是第一次意識到——她還能選擇站著,而不是跪著。
忽然,她抬起手臂。
原本纏繞小臂的魔紋正在緩緩褪去,顏色由深黑轉為灰白,最後竟如霜雪遇陽般消散。
而在那片曾被詛咒占據的麵板上,一道新印記悄然浮現。
淡金色,彎如初月。
像是一枚剛剛升起的星辰,在黑暗中靜靜燃燒。
陳凡望著那道印記,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
真正的風暴,還未降臨。
夜琉璃的身影如煙似霧,融入了鐘樓外的夜色之中。
風拂過殘破的地窖口,捲起幾片焦黑的符紙,像送彆一場不該存在的葬禮。
陳凡站在原地,掌心那道焦痕仍在隱隱作痛,神識如被抽絲般空虛。
可他的嘴角卻微微揚起。
【功德
】
【成就解鎖:『逆命者之援』——以己身承劫,替他人斬斷宿命鎖鏈。
獎勵:功德增幅10,開啟『替劫』係列進階許可權。】
金光在識海中流轉,彷彿有星辰重新點亮。
他緩緩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那一絲新生的力量——不是靈力暴漲,而是命運的絲線,第一次真正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原來……救人,也能改命。」他低聲呢喃。
就在這時,胸口忽然一燙。
不是疼痛,而是一種奇異的共鳴。
他低頭看去,懷中的青銅令牌竟在微微震顫,表麵那道細小裂痕中,滲出一絲極淡的金芒,如同脈搏跳動。
緊接著,一道微弱卻清晰的意念自令牌深處傳來——
「謝……」
陳凡渾身一震。
那是八道殘魂之一?還是她們共同的執念終於得以安息?
他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將令牌貼迴心口,壓住衣襟。
他知道,這份「謝」,不該由他獨享。
是那些不肯低頭的命運,是夜琉璃最後那一眼裡的光,才讓這場逆轉成為可能。
遠處,藏經閣頂層的飛簷下,月光被一片突兀浮現的陰雲遮蔽。
那捲古籍仍在翻動。
硃砂寫就的字跡在夜風中泛著血光:「第九祭品,尚未歸位。」
陳凡仰頭望著,眼神漸冷。
「第九?」他冷笑一聲,「他們還真當這是場輪回大戲,缺一個角就得補上?」
他當然明白——所謂的「九陰之體獻祭」,根本不止百年。
或許千年之前,這個儀式就已開始,隻是每九代才會迎來一次圓滿。
而如今,前八具祭品的怨念已被化解,封印鬆動,但規則未滅。
天道般的意誌仍在運轉,等待下一個「位置」的填補。
換句話說,隻要儀式未終,就會有人被選中。
柳媚還在昏睡,體內的血印雖減弱,卻未徹底清除。
她是不是……也被標記為候選?
陳凡眼神一凝,轉身便朝藥園方向疾行而去。
他不能再等。
夜風呼嘯,吹動他破舊的雜役袍角。
掃帚扛在肩上,不再是清理落葉的工具,而是他曾用它畫出守心陣、擋住萬鬼哭嚎的「法器」。
如今,這柄掃帚的木柄上,竟浮現出淡淡的紋路——像是功德之力浸潤後留下的烙印。
係統悄然提示:
【檢測到宿主連續完成高危替劫行為,觸發隱藏機製:『劫火鍛器』——凡承載因果之物,皆可隨主逆命而升華。】
【掃帚·凡鐵→初醒靈性(偽靈器)】
【能力覺醒:聚德成陣,可短時凝結防禦/困敵符紋。】
陳凡低頭看了眼肩上的掃帚,輕笑:「你也要造反了?」
可笑意未落,前方藥園突然亮起一抹猩紅。
那是血光。
從地下升起,如蛛網蔓延,瞬間籠罩整片藥田。
一株株靈藥枯萎、凋零,根莖斷裂處湧出暗紅液體,彙聚成一行扭曲文字:
「逃不掉的。」
陳凡腳步一頓。
這是警告——來自那個仍在暗處窺視的「主人」。
他緩緩放下掃帚,指尖凝聚一絲功德金光,輕輕點向地麵。
金光觸地即燃,化作一圈漣漪擴散開來,與血紋激烈交鋒。
兩股力量碰撞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彷彿現實本身正在被割裂。
「你在找替身?」陳凡冷冷開口,聲音不大,卻穿透夜幕,「那就來找我。」
他抬起手,將剩餘功德儘數調出——
【是否消耗全部剩餘功德(7203點),啟動『反向追溯·血引』?】
【說明:以自身為餌,逆向追蹤血印源頭,定位幕後操控者。
風險:可能暴露位置,招致即刻襲擊。】
他沒有猶豫。
「來啊。」他低語,眼中金光暴漲,「讓我看看,到底是誰……在操弄彆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