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兵王 第101章 拔除據點
幽靈穀，這個隱藏在鄂西山脈心臟地帶的秘密基地，在經曆了最初的建立和鞏固之後，如同一個蟄伏的火山，開始積蓄著足以撼動山河的力量。那場成功的“反掃蕩”突襲，如同在死寂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巨石，不僅極大地提振了倖存隊員們的士氣，更讓他們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敵後土地上，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獵人”而非“獵物”的快感。
山洞深處，那麵用獸皮繪製的、越來越詳儘的作戰地圖前。篝火跳躍著，將王衛國、李大山、鐘擺、影子，以及幾個新提拔起來的戰鬥小組組長那一張張被硝煙和決心熏染得黝黑的麵龐映照得棱角分明。
“隊長！”李大山那隻獨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用一根粗壯的手指，重重地點在了地圖上，距離他們基地直線距離約四十公裡的一個紅圈上，“就是這裡！‘虎頭山’！根據二柱他們民兵隊冒死送回來的情報，這裡是鬼子設在這片山區最東邊的一個支撐點！一個加強小隊，大概六七十個鬼子，外加一個連的偽軍！是趙保田手下最能打的那個營派出來的！”
他頓了頓，聲音裡充滿了嗜血的渴望：“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據點，卡住了我們往東邊發展的所有通道！就像一顆釘子，死死地釘在那裡！隻要拔掉它，我們就能跟東邊山裡的幾支抗日遊擊隊連上線！到時候……”
“到時候，山本再想用‘大掃蕩’那一套來對付我們，就沒那麼容易了。”鐘擺冷靜地接過了話頭，他指著地圖上的幾條虛線，“虎頭山據點，不僅控製著幾條重要的山間小路，更重要的是，它附近有一個隱蔽的鹽礦！這也是為什麼鬼子會派一個加強小隊重兵把守的原因！他們需要這裡的鹽，來維持周邊據點的補給！”
“鹽！”這個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眼睛一亮！他們在這山裡待了快三個月了，雖然不缺肉吃，但缺鹽少油，很多隊員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虛弱的跡象。如果能拿下這個鹽礦……
“防禦情況怎麼樣？”王衛國沒有被衝昏頭腦，他的聲音，依舊如同淬火的寒冰。
“很強。”負責偵察的影子，攤開了一張更加詳細的手繪草圖，上麵用各種符號，標注著虎頭山據點的火力點和防禦工事，“據點設在一個山頭的頂部，三麵都是懸崖，隻有一條狹窄的山路可以上去。山路上，至少有三個明闇火力點，兩挺歪把子，火力可以交叉覆蓋整個通路。”
“據點內部，主體是幾間用石頭壘起來的營房，外圍有鐵絲網和一道簡易的土木工事。四個角，都設有瞭望哨。他們還有一個小型的迫擊炮陣地，藏在據點後方的一個凹地裡，雖然隻有兩門擲彈筒，但足以威脅到我們進攻的部隊。”
“總的來說，”影子下了結論，“這是一個典型的、易守難攻的堡壘型據點。強攻，代價會很大。”
“代價大，也得打！”李大山猛地一拍桌子，“難道就因為難啃，我們就繞著走嗎？那我們還算什麼幽靈？鹽！還有那些被困在東邊的兄弟部隊！這兩樣，我們都必須拿到手！”
“打，肯定是要打。”王衛國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如同最銳利的鷹隼，在那張草圖上飛快地掃視著，尋找著破綻，“但是，不能用蠻力去打。我們的人，每一個，都是寶貝。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一個弟兄，白白犧牲在衝鋒的路上。”
他沉吟了片刻，手指，緩緩地指向了草圖上，那條唯一的、陡峭的進攻山路。
“既然隻有一條路可以上去，那我們……就讓他們自己，把路給我們讓開。”
“什麼意思？隊長？”
“鐘擺。”王衛國看向那個冷靜的年輕人。
“到！”
“你們第三小隊，最擅長什麼？”
“滲透、狙擊、爆破。”鐘擺的回答，簡潔而精準。
“很好。”王衛國點了點頭，“今天晚上，我給你一個任務。我要你，帶領你手下最好的兩個狙擊小組，六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虎頭山對麵的那座‘鷹愁崖’上去！”
“鷹愁崖？”鐘擺愣了一下，“那裡……距離虎頭山據點，直線距離超過八百米！而且中間隔著一道深澗！這個距離，我們的槍……”
“我知道你們的槍打不了那麼準。”王衛國打斷了他，“我讓你們去那裡，不是為了狙殺敵人。”
“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放煙花。”王衛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把我們繳獲的所有擲彈筒炮彈，還有我們自己做的那幾顆‘大呲花’（集束手榴彈），都給我帶上！等到後半夜，鬼子睡得最死的時候，對著他們的據點，給我狠狠地砸！我不要你們炸得多準！我隻要你們，動靜鬨得越大越好！越亂越好！”
“佯攻？”鐘擺瞬間明白了過來。
“不，是佯攻加……恐嚇。”王衛國搖了搖頭，“鬼子現在，本來就是驚弓之鳥。被我們這麼一鬨，他們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增援！他們會立刻向上級求援！”李山搶著回答。
“沒錯！”王衛國重重地點了點頭，“而我們要等的，就是他們的援軍！”
他將手指，移到了地圖上，連線虎頭山和後方日軍大據點的那條必經之路上。
“這裡，‘斷龍穀’！是他們增援部隊唯一的通道！李大山！”
“到！”李山的獨眼裡，爆發出嗜血的光芒！他知道，輪到他出場了！
“你，帶領你的第二小隊，還有……所有能打的民兵！把我們所有的機槍，所有的炸藥，都給我帶上！在斷龍穀，給我佈下一個天羅地網！”
“我要你，把鬼子的援軍，給我死死地摁在那裡！讓他們一個人，都過不去！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虎頭山，變成一座孤島！”
“是！保證完成任務！”李山興奮地一捶胸口！
“那我們呢？隊長？”影子問道。
“我們？”王衛國笑了，那笑容，充滿了自信和殺意，“我們，等。”
“等虎頭山的鬼子，被鐘擺的‘煙花’嚇破了膽，等他們的援軍，被李山堵死在了路上，等他們陷入孤立無援，人心惶惶的時候……”
他將那根燒黑的樹枝，如同利刃般，狠狠地插在了虎頭山據點的模型上！
“我們，再去，收割！”
……
當天深夜，鷹愁崖頂。
寒風凜冽，吹得人幾乎站立不穩。鐘擺和他帶領的六名狙擊手，如同與岩石融為一體的雕塑，靜靜地潛伏在黑暗中。他們的麵前，架設著兩門從日軍手中繳獲的**式擲彈筒，炮口，遙遙地指向了對麵那座在夜色中如同鬼影般的虎頭山據點。
“時間到。”鐘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錶，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放！”
“咻——咻——！”
兩顆榴彈，帶著尖銳的呼嘯，如同兩顆複仇的流星，劃破夜空，狠狠地砸向了對麵那片沉睡的黑暗！
“轟！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瞬間打破了山穀的寂靜！雖然因為距離太遠，準頭欠佳，隻炸塌了據點外圍的一段土牆，但那巨大的聲響和衝天的火光，足以讓任何人在睡夢中驚醒！
“敵襲！敵襲！”
虎頭山據點，瞬間如同被捅了窩的馬蜂，亂成了一團！探照燈的光柱，如同沒頭蒼蠅般，在四周的山壁上瘋狂地掃射！機槍，也開始毫無目標地，對著黑暗，徒勞地咆哮！
“繼續！把所有的‘大呲花’，都給老子扔過去！”鐘擺冷冷地下令。
“咻！咻！咻！”
又是十幾顆集束手榴彈，如同冰雹般，被擲彈筒拋射了出去！雖然大部分都落在了據點外圍的空地上，但那密集的爆炸聲和四處飛濺的彈片，足以讓據點裡的日軍和偽軍，嚇得肝膽俱裂！
“八嘎呀路！敵人在哪裡？！炮兵！炮兵呢？給我還擊！”
據點裡，傳來了日軍指揮官氣急敗壞的咆哮聲。
很快，據點後方那兩門隱藏的擲彈筒，也開始朝著鷹愁崖的方向，進行盲目的還擊。但由於距離太遠，而且目標不明，他們的炮彈，隻能徒勞地在空曠的山穀裡炸響。
“打得好！”鐘擺看著對麵那如同沒頭蒼蠅般的混亂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保持這個頻率！讓他們睡不著覺！讓他們以為，我們馬上就要攻進去了！”
……
與此同時，斷龍穀。
李大山正親自帶著幾個隊員，將最後一個沉重的炸藥包，小心翼翼地埋設在穀口最狹窄處的一塊巨石下方。
“都給老子聽好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著周圍潛伏著的近六十名隊員（包括了三十多名拿著老套筒和獵槍的民兵），低聲嘶吼道，“這裡，是鬼子援軍的必經之路！也是他們唯一的通路！等會兒，鬼子來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開槍！就算是鬼子拉屎拉到你們臉上，也得給老子忍著！”
“等他們的先頭部隊，走到那棵歪脖子鬆樹的位置！聽我槍響！所有的機槍！所有的步槍！所有的土炮（民兵自己製作的簡易爆炸物）！都給老子，一起招呼！給我把他們，死死地摁在這個穀裡！讓他們前不能進，後不能退！”
“我們的人不多，子彈也不富裕！但是，我們有這個！”他拍了拍身下堅硬的岩石，“我們有地利！我們就是要用這該死的地形，把他們活活困死在這裡！給隊長他們爭取時間！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回答的聲音，壓抑，卻充滿了決死般的戰意！
……
淩晨四點，虎頭山據點。
斷斷續續的爆炸和槍聲，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據點裡的日偽軍，早已被折磨得筋疲力儘，神經繃到了極限。
“報告！電話線……電話線又被切斷了！我們……我們聯係不上縣城指揮部了！”一個通訊兵連滾帶爬地衝進了指揮室，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八嘎！”據點的日軍小隊長，一個名叫‘渡邊’的少尉，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他現在終於明白，對方的目的，根本不是強攻！而是……圍困！騷擾！讓他們在恐懼和絕望中，一點一點地崩潰！
“援軍！我們的援軍呢？！”他抓住通訊兵的衣領，歇斯底裡地吼道，“他們不是說天亮之前一定能到嗎？！”
“不……不知道……聯係不上了……”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從據點的正門方向響起！
是王衛國！
他和影子帶領的第一小隊，如同真正的死神，終於，在敵人精神最疲憊、防禦最鬆懈的黎明前，降臨了！
他們用集束炸藥，直接將據點那扇用厚木板加固過的大門，連同門口那兩個機槍碉堡，一起炸上了天！
“衝——！！！”
王衛國第一個，端著mp28，如同離弦之箭，衝進了那片被火光和硝煙籠罩的缺口！
“殺——！”
早已被折磨得幾近崩潰的日偽軍，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他們在睡夢中被驚醒，迎接他們的，是幽靈隊員們那冰冷的槍口和複仇的怒火！
“投降！我們投降！”
“彆殺我！我也是中國人啊！”
偽軍們第一個崩潰了，他們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而那些頑抗的日本兵，則在幽靈隊員們精準而凶狠的火力下，被一個個地點殺！
戰鬥，在不到二十分鐘內，就徹底結束。
當王衛國一腳踹開據點指揮室的大門時，那個名叫‘渡邊’的少尉，正舉著他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準備“玉碎”。
“放下槍。”王衛國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你的命，現在是我的了。”
渡邊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浴血，眼神冰冷得不像是人類的男人，他握槍的手，劇烈地顫抖著，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
……
天亮了。
朝陽，如同金色的利劍，刺破了鄂西山脈連日來的陰霾。
虎頭山據點的上空，一麵黑色的、繡著猙獰骷髏頭的旗幟，取代了日本的太陽旗，在晨風中，獵獵飄揚！
王衛國站在據點的最高處，他手中的望遠鏡，正對著斷龍穀的方向。
他看到，穀口處，硝煙彌漫，屍橫遍野。至少一個中隊的日軍，被死死地堵在了那個狹窄的通道裡，進退兩難。而李大山和他的人，正依托著有利地形，用精準的火力，不斷地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援軍，被徹底打殘了。
虎頭山，這座卡在幽靈部隊咽喉上的毒刺，終於，被他們，連根拔起！
王衛國緩緩地放下望遠鏡，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悅，隻有一種冰冷的、如同鋼鐵般的平靜。
他知道，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他們的反擊，才剛剛拉開序幕。
而那個真正的對手，山本武夫，一定已經收到了訊息。
一場更殘酷，更血腥的較量，即將，在這片連綿的群山之中，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