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兵王 第90章 連戰連捷
破風口山神廟的屋頂上，阪田信哲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在清晨的寒風中微微晃動，像一個詭異的風鈴，無聲地宣告著侵略者的末日。
山神廟內，早已被清掃一空。幽靈部隊的隊員們，正狼吞虎嚥地吃著他們繳獲來的、熱氣騰騰的日軍軍用口糧——混著牛肉碎的精米飯。這是他們幾個月來，吃得最奢侈，也最痛快的一頓飯。
“隊長！發財了！我們發財了！”
李大山那張獨眼的麵孔，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他一腳踹開廟宇的偏殿大門，身後，十幾個隊員正吭哧吭哧地抬著一個個沉重的彈藥箱。
“歪把子機槍子彈，足足十大箱！手雷，少說也有五百顆！還有這個！”他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了一部嶄新的、還帶著皮套的德製軍用望遠鏡，“阪田那個狗日的私藏貨！便宜我們了！”
繳獲的武器彈藥，堆積如山。每一個隊員的臉上，都洋溢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之後，無法抑製的狂喜。
然而，王衛國沒有笑。
他隻是默默地吃完碗裡最後一口飯，然後，將那張從阪田指揮部裡繳獲的、更加精細的周邊地區軍事地圖，鋪在了供桌上。
“都吃飽了嗎？”他的聲音，平靜，卻讓所有人的歡呼聲，都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報告隊長！吃飽了！”
“很好。”王衛國點了點頭，“吃飽了，就該乾活了。”
他拿起一根燒火棍，在那張地圖上，重重地點了一下。
“我們不是土匪。”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廟宇裡回蕩，“土匪搶一票，就躲回山裡逍遙快活去了。我們，是軍隊！”
“軍隊，要的是擴大戰果！要的是，趁他病，要他命！”
他指著地圖上，距離破風口不到二十公裡的一個點。
“這裡，‘黑石嶺’！是鬼子設在山區的二號物資中轉站！規模不大，隻有一個小隊的鬼子守著！之前，他們一直和破風口互為犄角。現在，阪田被我們端了，破風口的訊息，最快也要今天中午才能傳到他們上級那裡！也就是說……”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那眼神，像一頭剛剛品嘗過鮮血，正準備進行下一次獵殺的餓狼！
“在接下來的六個小時裡！黑石嶺，就是一座被拔了牙的、孤零零的螃蟹！而我們，就是那把最鋒利的鉗子！”
“我命令！”
“是！”所有隊員，猛地挺直了胸膛！
“第二戰鬥小隊！李大山！”
“到！”
“你，帶領你的人，正麵強攻！我不要你搞什麼戰術！我隻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最猛的火力，在十五分鐘之內，把他們的機槍，給我徹底啞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李山的獨眼裡，爆發出嗜血的光芒！
“第三戰鬥小隊！鐘擺！”
“到！”
“你，帶隊從南側的懸崖攀爬上去！你們是狙擊手，是爆破專家！我要你，在戰鬥打響的第一時間，就敲掉他們所有的軍官和擲彈筒手！然後，把他們那個小小的軍火庫，給我點了！”
“是！”
“第一戰鬥小隊！影子！”
“到！”
“你們，跟我來！我們，當預備隊！也當……督戰隊！”王衛國的聲音，陡然轉冷，“誰要是敢在戰鬥中掉鏈子，誰要是敢給那些死去的弟兄們丟人！不用等鬼子動手，我，親手清理門戶！”
“現在，全體都有！”
“清點彈藥！檢查裝備！十分鐘後！”
“出發！”
……
一個小時後，黑石嶺。
這裡的防禦，果然如王衛國所料，鬆懈到了極點。守衛在這裡的日軍小隊長，還在優哉遊哉地喝著早茶，等著破風口那邊的阪田，派人過來和他交接防務。
然而，他等來的，是死神。
“打——！”
李大山那聲標誌性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
“噠噠噠噠噠噠！”
埋伏在正麵山坡上的十幾挺輕重機槍，在同一時間，噴吐出複仇的火舌！密集的彈雨，如同狂風暴雨，瞬間就將那個小小的據點門口，犁成了一片血肉磨坊！
“敵襲！敵襲！”
淒厲的警報聲，剛剛響起！
“轟！”
一聲巨響，據點角落裡那個小小的軍火庫，已經衝起了一團巨大的火球！是鐘擺他們，得手了！
緊接著，據點裡那些正在倉皇組織還擊的日軍軍官和機槍手，如同被施了魔法般，一個接一個地，腦袋上爆出一團團血霧，應聲倒下！
“衝！”
李大山第一個，端著衝鋒槍，如同下山的猛虎，衝了下去！
戰鬥，在不到十分鐘內，就結束了。
當王衛國帶著人，走進這座還在冒著黑煙的據點時，看到的，隻有滿地的屍體和隊員們興奮的臉。
“報告隊長！全殲守敵五十七人！我方……零傷亡！”
“發財了！又發財了！”
這一次，繳獲的，是整整兩大卡車的壓縮餅乾、罐頭，還有……五十大箱嶄新的冬裝軍服！
……
連下兩城！幽靈部隊的士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
王衛國沒有給他們太多慶祝的時間。在將繳獲的物資，通過王二柱的民兵隊，迅速轉移回幽靈穀後，他立刻召集了所有戰鬥骨乾，策劃著下一次的行動。
“隊長，不能再這麼打了。”
作戰會議上，一向冷靜的鐘擺，第一個提出了反對意見。
“我們連續端掉鬼子兩個據點，現在，整個鄂西山區的鬼子，肯定都已經被驚動了。他們現在，一定正在收縮兵力，加強防禦。我們再用同樣的辦法去打，隻會一頭撞在鐵板上。”
“沒錯。”影子也附和道，“我派出去的偵察兵回報，周圍幾個大一點的據點，都已經進入了最高戰備狀態。我們……暫時沒有機會了。”
“誰說沒有機會了？”
王衛國笑了，他指著地圖上，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村莊。
“這裡，‘牛家村’。距離我們五十公裡。那裡，也有鬼子的一個據點。一個排的兵力，還有一個偽軍連，總共一百多人。”
“隊長，這個點，我們知道。”李大山皺起了眉頭，“但是，這個據點卡在兩山之間，隻有一個路口可以進出，易守難攻。我們要是去打，跟送死沒區彆啊。”
“硬攻，是送死。”王衛國看著他們，神秘地一笑，“那要是……有人從裡麵，給我們開門呢？”
就在這時，帳篷的門簾被掀開。
王二柱，帶著一個麵板黝黑，眼神卻異常精亮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長官！”王二柱激動地報告，“人，我給您帶來了！他叫狗剩！就是從牛家村跑出來的！他爹，就是被鬼子活活打死的！他對那個據點，比對自己家的茅房還熟！”
那個叫狗剩的年輕人，“噗通”一聲，對著王衛國就跪了下去！
“長官！求求您！求求您為我們村裡屈死的鄉親們，報仇啊！”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刻骨的仇恨，“隻要您肯打！我……我狗剩這條命，就是您的！您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王衛國將他扶了起來。
“告訴我，據點裡，所有的情況。”
……
三天後，深夜，牛家村據點。
高高的炮樓上，一個偽軍哨兵，正凍得瑟瑟發抖，不停地往手心裡哈著氣。
“媽的，這鬼天氣，真他孃的冷。也不知道換崗的什麼時候來。”
就在這時，他看到，下方據點後院的柴房裡，負責燒火的那個啞巴夥夫“狗剩”，正提著一個食盒，鬼鬼祟祟地，朝著炮樓下的小門走了過來。
“喂！啞巴！乾什麼的？”他厲聲喝道。
狗剩抬起頭，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諂媚的、討好的笑容。他指了指手裡的食盒，又指了指炮樓，做了一個“吃東西”和“喝酒”的動作。
“喲嗬？給老子送宵夜來了？”那哨兵頓時樂了。他知道，這個啞巴，平時沒少受他們的欺負。
他放下槍，開啟了炮樓下那個狹窄的鐵門。
“算你小子識相！拿來吧！”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準備去接那個食盒的瞬間！
狗剩那雙原本充滿了懦弱和討好的眼睛裡，猛地爆發出了一股狼一般的凶光！
他手中的食盒，被猛地扔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早已準備好的、鋒利的剔骨尖刀！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
那哨兵甚至沒能看清發生了什麼，那把刀，就已經狠狠地，從他的小腹，捅了進去！
“你……”
狗剩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他一把捂住對方的嘴，另一隻手，拔出刀，又狠狠地，捅進了他的心臟！
做完這一切，他如同一個最專業的刺客，將那具還在微微抽搐的屍體，悄無聲息地拖進了炮樓的底層。
然後，他走到炮樓的頂端，拿起一盞馬燈，對著遠處那片漆黑的山林，按照約定，晃了三下。
訊號，發出去了！
“動手！”
早已潛伏在據點外圍的影子，發出了冰冷的命令！
四十多道黑影，如同暗夜的潮水，悄無聲息地，通過那扇被從內部開啟的、通往死亡的大門，瞬間湧入了這座還在沉睡中的據點！
一場無聲的、血腥的屠殺，就此展開！
幽靈的隊員們，如同最頂尖的刺客，兩人一組，準確地摸向了每一個偽軍和日軍的營房。
捂嘴，割喉。
動作，乾淨利落。
當據點的指揮官，那個還在小妾床上酣睡的日軍曹長，被影子親手割斷喉嚨時，整個據點，超過一百三十多名日偽軍，已經有大半，在睡夢中，就去見了他們的天照大神。
“噠噠daa噠噠！”
直到李山帶領的突擊隊，開始用衝鋒槍，清理那些驚醒後試圖反抗的殘敵時，這場戰鬥，才真正發出了它應有的聲響。
但一切，都為時已晚。
當黎明的曙光，再次照亮大地時，牛家村據點的上空，飄揚的，不再是日本的太陽旗。
而是一麵用鮮血寫著兩個大字的，黑色的——
“幽靈”戰旗！
……
連下三城！
“幽靈”部隊的威名，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地傳遍了整個鄂西山區！
那些原本被日偽軍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百姓和地方武裝，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燈塔！他們開始自發地，向幽靈穀的方向靠攏！送情報，送物資，甚至，把家裡最精壯的後生，也送來，請求加入這支“神兵”！
幽靈部隊的控製區域，以一種滾雪球般的速度，迅速擴大！
王衛國的名字，也第一次，真正地，成為了懸在所有盤踞在這片山區裡的日偽軍頭頂上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們開始害怕，開始恐懼！他們晚上不敢再出據點，白天巡邏也要三五成群！
他們不知道，那群神出鬼沒的“幽-……
靈”，下一次，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擰下他們的腦袋。
“隊長！”
這天，王衛國正在幽靈穀的基地裡，訓練著一批新招募來的民兵。李大山，興奮地，從外麵衝了進來！
“我們……我們現在，在這片山裡，算是徹底站穩腳跟了！”他指著地圖上，那片被他們用紅筆圈起來的、越來越大的區域，“現在，周圍的老百姓，都叫您‘山大王’！不！是‘活閻王’！”
王衛國看著那片地圖，看著那上麵一個個被拔掉的據點，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還不夠。”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們的動靜，鬨得太大了。”
“山本，那個我們真正的敵人。”
“他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