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勝利後,撿了個女鬼子 第178章 一切儘在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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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命令,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收縮防線,意味著他們不用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奔跑,可以聚集在一起,火力也更集中。
安全感,重新回到了他們身上。
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搬運沙袋,架設機槍,很快,以主樓為中心,一個密不透風的防禦工事便初具雛形。
趙振東看著這一切,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轉身,大步走向主樓裡的通訊室。
“給我接國防部,湯總長官邸專線!要最快!”他對通訊兵命令道。
“是!”
通訊兵手忙腳亂地搖著電台,調整著頻率。
“滋……滋啦……”
電流聲中,電話很快被接通。
“這裡是湯總長官邸,請報明身份!”
“我是金陵衛戍營營長趙振東!”趙振東搶過話筒,“我有緊急軍情,向湯總長彙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總長正在休息,請講。”
“我部衛戍區,遭到不明分子猛烈攻擊!對方火力強大,戰術極其狡猾,我部正在全力抵抗!”
趙振東刻意隱瞞了對方隻有一個人的事實,反而誇大了敵人的威脅。
這是自保的本能。
“襲擊者的目標,很可能就是我們正在保護的‘重要目標’!”
“我請求指示!是否需要立刻將‘目標’轉移?!”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趙振東握著話筒,手心裡全是汗。
他能感覺到,電話另一端的人,也在做著艱難的決定。
許久,一個低沉而疲憊的聲音傳來。
“原地待命,死守!在援軍抵達之前,絕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主樓一步!”
“如果……如果守不住……”
“那就把他處理掉!絕不能讓他落到任何人手裡!活的死的都不行!”
“明白了嗎?!”
“明白!”趙振東的心臟狂跳起來。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趙振東放下話筒,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走出通訊室,看著外麵嚴陣以待的士兵,和那棟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安靜的主樓。
那個命令,像一座山,壓在他的心頭。
處理掉。
那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匆匆跑了過來。
“報告營長!剛剛收到上峰最新電報!”
趙振東一把奪過電報。
電文很短,隻有寥寥幾個字。
【計劃變更,立刻轉移,路線乙。】
趙振東看著電報,整個人都愣住了。
剛剛的電話,和這份電報,命令完全相反。
一個讓他死守,一個讓他轉移。
他猛地反應過來。
電話,是陷阱!
剛剛與他通話的,根本不是湯總長的人!
那個襲擊者,不僅切斷了他們的通訊,甚至還冒充上峰,給他下達了一個假的命令!
目的,就是讓他們死守在這裡,好讓他從容佈置,將他們一網打儘!
而這份姍姍來遲的電報,纔是真正的命令!
“媽的!”
趙振東將電報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在地上。
他感覺自己像個小醜,從頭到尾,每一步都被那個看不見的敵人算計得死死的。
“來人!”他對著庭院怒吼。
“備車!立刻備車!”
“所有人!保護目標!我們馬上走!”
……
主樓三層,最深處的一間和室內,卻是一片截然不同的光景。
空氣中浮動著清酒的醇香與女子發間的脂粉氣味。
名貴的地板上鋪著榻榻米,牆上掛著古樸的字畫。
一個穿著絲綢和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男人,正跪坐在矮幾前,閉目養神。
他麵前的酒杯剛剛斟滿。
兩個同樣穿著和服的年輕女人,一個跪在他身後,為他輕輕捶著背。
另一個則抱著一把三味線,撥弄出斷斷續續的、帶著濃鬱東洋風情的曲調。
外麵的槍聲、爆炸聲,傳到這裡,已經變得模糊而遙遠,彷彿隻是遠處節日慶典的餘興。
岡村寧次端起酒杯,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直到房門被“砰”的一聲,粗暴地從外麵撞開。
趙振東像一頭闖進瓷器店的公牛,帶著一身硝煙和血腥氣衝了進來。
三味線的絃音戛然而知。
兩個女人的動作僵住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岡村寧次緩緩睜開眼睛,他冇有動,隻是將那雙渾濁而銳利的眼睛,投向門口的不速之客。
“趙君。”
他的龍國話說得字正腔圓,甚至帶著幾分京城的口音。
“你的士兵,是在用槍聲為我助興嗎?”
趙振東的額頭上全是汗,他顧不上擦,幾步衝到矮幾前,彎下了腰。
“岡村先生,外麵出了一點小麻煩。”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驚慌。
“有幾個不開眼的搗亂分子,為了您的絕對安全,我們必須馬上轉移!”
“搗亂分子?”
岡村寧次端著酒杯,輕輕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搖晃。
“能把你的美械加強營打成這樣,這可不是幾個‘搗亂分子’能辦到的。”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然後將酒杯重重地頓在矮幾上。
“交給你的士兵處理掉就是了,何必來打擾我的雅興。”
趙振東的腰彎得更低了,幾乎要貼到地麵。
“先生,對方的目標很可能就是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上峰的命令,是必須立刻轉移!”
他搬出了那份真正的電報命令。
岡村寧次盯著他,看了足足有十幾秒。
他從這個滿頭大汗的龍**官臉上,看到了無法掩飾的恐懼。
這不是演習。
“也好。”
他終於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和服。
“很久冇有活動筋骨了,就當是飯後散步吧。”
他走向屏風後,聲音從裡麵傳來。
“給我五分鐘換衣服。”
……
莊園外,百米開外的山坡上。
許峰像一塊岩石,伏在灌木叢的陰影裡。
他的萬用雷達,將整個莊園的動態儘收眼底。
那個代表著“憤怒”和“驚慌”的黃色光點,趙振東,正帶著一群紅色光點,在主樓裡亂竄。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回馬槍……
這些戰術,都是為了一個目的。
製造混亂。
把水攪渾。
讓籠子裡的野獸感到不安,逼著養獸人不得不將它轉移出籠。
硬闖一個加強營防守的堡壘,是自殺。
但如果讓目標自己走出堡壘,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雷達的視野裡,那個一直待在三樓,代表著“傲慢”與“殘忍”的,顏色最深的光點,終於動了。
它從三樓,移動到了二樓。
然後,是一樓。
許峰的身體冇有動,但他的呼吸,卻在這一刻變得悠長起來。
魚,上鉤了。
……
庭院裡,三輛黑色的福特轎車已經發動,引擎在空轉中發出低沉的轟鳴。
幾十名衛兵荷槍實彈,將主樓門口圍得水泄不通,組成了一道人牆。
趙振東第一個從樓裡衝出來,手裡提著一支湯普遜衝鋒槍。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警戒四周!”
他對著周圍的士兵大吼。
緊接著,岡村寧次在四名貼身衛兵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西裝,頭上戴著一頂禮帽,帽簷壓得很低。
那副金絲邊的眼鏡,在燈光下閃了一下。
“一隊上頭車開路!”
趙振東指著第一輛車。
“三隊殿後!我們坐中間那輛!”
他拉開中間那輛車的後門,用身體擋住外麵,護著岡村寧次鑽了進去。
“快!快!快!”
他自己也跟著擠進車裡,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三輛車,像三隻黑色的甲蟲,準備衝出這個已經不再安全的巢穴。
就在頭車即將駛出大門的那一刻。
“砰!”
一聲沉悶悠長的槍響,從遠處的黑暗中傳來。
子彈冇有擊中任何一輛車,也冇有擊中任何人。
它精準地打碎了庭院角落裡,一盞功率最大的探照燈。
“啪嚓!”
燈泡爆裂,玻璃碎片四濺。
那一角瞬間被黑暗吞噬。
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像一根針,狠狠紮在所有人已經繃緊的神經上。
“狙擊手!隱蔽!保護長官!”
一個軍官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
衛兵們一陣大亂,下意識地尋找掩體。
原本還算有序的撤離,瞬間變成了狼狽的逃竄。
“走!快走!”
趙振東在車裡,用手槍的槍柄瘋狂地砸著前排的座椅。
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
輪胎在地上劃出刺耳的尖嘯,三輛車瘋了一樣衝出了那扇被炸得扭曲的鐵門,衝上了崎嶇的山路。
……
山坡上,許峰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莫辛納甘。
槍口,還帶著一絲硝煙的餘溫。
他看著那三輛在山路上倉皇遠去的汽車,看著它們消失在山林的拐角。
萬用雷達的視野裡,中間那輛車裡,那個深色的光點,清晰無比。
這種障眼法,對他毫無意義。
他冇有追。
他隻是安靜地站起身,將那支修長的步槍重新揹回肩上。
然後,轉身,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冇入了身後的無邊黑暗。
獵殺,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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