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閱讀說明書成為遊戲大佬(無限流) 微笑照相館(四)
微笑照相館(四)
第一個走進前廳的是一個抱著洋娃娃的小姑娘。她懷裡的娃娃殘缺不全,一隻胳膊不知去向,棉花從斷裂處擠出,顯得格外刺眼。
她徑直朝著15號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小聲地抽泣。15號房的員工立刻迎上前,開始招待。畢竟他們比其他房少一名員工。
薑萊注意到,每個客人走進來時,目標都非常明確,彷彿早就約定好了。她心中滿是疑惑,不由得走向前台,翻開了那本厚重的皮質登記簿。
果不其然,在登記簿的第一頁,明確的寫著:
15號房預約客人:抱著洋娃娃的小女孩。
她的目光迅速下移,最終視線停在了17號房的記錄上。上麵寫著:
17號房預約客人:無麵者、鏡中人。
“無麵者、鏡中人……”薑萊低聲重複著這兩個詭異的稱呼,緩緩合上登記簿,回到了17號房門前。
“萊萊有什麼發現嗎?”林蘇禾好奇地詢問道。
“登記簿上寫著,今天預約17號房的客人是,無麵者和鏡中人。”話音剛落,其他三個人的表情驟然凝固。
這兩個稱呼,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善意的來訪者。
就在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飄入前廳,沒有腳步聲。
那是一個女人。
她穿著一身質地考究但樣式過時的深灰色長裙,她的身姿挺拔,長發如瀑,透露出一股優雅的氣質。但這一切,都被她臉上那片詭異的空白徹底吞噬。
她沒有臉。
並非血肉模糊,也並非遭受毀容,而是一種讓人心底發寒的虛無。
那本該是臉的位置,沒有起伏,沒有五官,沒有任何能夠稱為“臉”的結構。
像是一張沒有被畫家描繪的畫布。
她無聲地飄到櫃台前,停下。沒有眼睛,但四人卻清晰地感受到一種被“注視”的壓迫感。
“歡迎……光臨永恒微笑,請問您需要拍一張定格永恒的照片嗎?”林蘇禾努力維持鎮定,卻依舊感覺自己的喉嚨發乾。
女人沒有嘴巴,但一個聲音卻直接響起了。那不是通過空氣傳到耳朵裡的聲音,更像是一種意念,直接鑽到了她們的腦海深處:
“一張照片……”
“不需要臉……”
“拍下我……”
這意念不帶任何感情,沒有請求,沒有悲傷,卻讓人不知所措。
“好的,請您到前台登記一下。”林蘇禾按照流程說道。
女人並未回應,隻是伸出手,從自己如瀑的長發中撚下一根,輕輕放在了攤開的登記簿正中。隨後,她無聲地轉身,跟隨林蘇禾飄向了拍攝區。
由於客人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她們選了一塊與她長裙顏色相近的深灰色背景布。
女人靜靜地站在背景布前,身姿依舊挺拔。
薑萊第三次舉起那台冰冷的相機,手心全是汗。
她透過取景器看去,那片虛無的麵容在鏡頭的聚焦下顯得愈發駭人。那空白的平麵彷彿一個緩慢旋轉的漩渦,不僅吞噬光線,更試圖將她的視線甚至意識都拉扯進去。
一陣輕微的眩暈感襲來。
不好!
薑萊猛地想起員工手冊上的警告:
絕對不能直視客人的眼睛。
可誰又能想到,根本沒有眼睛的客人,也同樣不能直視!
薑萊努力穩住手臂,避免自己去“腦補”空白處應該有些什麼。
“您希望以何種姿態定格永恒?”她例行公事地問出,儘管答案似乎已經給出了。
那冰冷的意念再次直接浮現在她們的腦海中:
“就這樣……”
“無需姿態……”
薑萊深吸一口氣,將取景框對準那片空白,按下了快門。
哢嚓。
快門聲響起,拍攝完成。
一切順利得超乎想象,這反而讓人心生不安。
無臉女人沒有絲毫停留,直接轉身,無聲地飄進了暗房,暗房那盞紅色的燈再次亮起,散發著不祥的光暈。
“你們……覺不覺得……那盞紅色的小燈……”林蘇禾死死地盯著那盞燈,話說到一般便卡住了。
她突然猛地轉頭,因為她清晰地看到,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紅色的玻璃燈罩!
“那是……一隻血紅色的眼珠子。”林蘇禾的驚叫脫口而出。
那“燈”正嵌在門板上,緩緩地轉動了一下,冰冷的瞳孔彷彿在掃視著外麵的每一個人。
“大家彆看!那很可能是客人的眼睛!!”薑萊猛地反應過來,用儘力氣大聲嘶吼。
寒意瞬間竄上每個人的脊背。隻差一點,隻差那麼一瞬間,她們所有人就要在這隻詭異眼珠的凝視下,超過致命的三秒。
終於,紅燈熄滅。
季若桐幾乎是踮著腳走過去,從籃子裡取出了那張照片。
照片上,深灰色的背景前,那個女人的姿態和拍攝時一模一樣。
而她的臉,依舊是一片空白。
不知怎的,這張照片散發著比任何一張照片都更強烈的不詳氣息。隻要凝視這張照片,會感到一種自我認知的模糊,彷彿自己的臉龐也在記憶中開始變得不真切。
“這算合格嗎?照片裡真的沒有臉。”季若桐擡頭,看向同伴們。
確實,從字麵意義上,她們完美滿足了客人的要求,但是這張照片給人的感覺太糟糕了。
“規則隻說滿足客人的要求,照片清晰……沒有臉是她自己要求的,照片也清晰,應該……合格吧。”林蘇禾試圖理性分析,卻越說心裡越沒有底。
此時她們也彆無選擇,季若桐微微顫抖的手將照片裝入相框,走向前台,將其輕輕地放在台麵上。
那若隱若現的手碰到相框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隻手臂猛地劇烈翻湧,化作一團濃霧,蔓延出櫃台,如同擁有生命的觸手,直撲季若桐的手臂,並試圖將其纏繞吞噬。
幸好季若桐反應極快,閃電般地將手抽了回來。
那詭異的黑霧並未持續太久,幾秒後便如同退潮般消散無蹤。而桌麵上那張不詳的照片,赫然出現在了一旁的陳列架上,靜靜地立在那。
於此同時,暗房的門無聲地開啟了,無臉女人飄了出來。
她沒有走向大門,而是在經過前台時,第一次停下了腳步。她那空白的“臉”緩緩轉向四人。
隨後,一直藏在袖中的手緩緩伸出,將一枚細小的物件輕輕放在了前台的桌麵上。
季若桐湊近一看,那似乎是一枚,邊緣有些磨損的黑色紐扣。
放下紐扣後,無臉女人未作絲毫停留,像幽靈般飄出了照相館的大門,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裡。
前台,隻留下那枚孤零零的黑色紐扣,和站在一旁驚魂未定的17號房的四位員工。
薑萊看著那枚紐扣,一個荒謬的念頭闖入腦海:這……是“小費”?還是某種更危險的……“標記”?
“這、這是什麼意思?”季若桐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她死死盯著那枚紐扣,不敢輕易觸碰。
白及眉頭緊鎖,目光在紐扣和陳列架上的照片之間來回移動:“不清楚……難道這是謝禮?”這倒是和薑萊想到了同一處。
林蘇禾怯生生地開口:“規則裡,並沒有提到過客人會留下東西,我們該怎麼辦?把它交給前台嗎?”
薑萊盯著紐扣,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但也有一絲微弱的好奇。
“交給它?如果它不收,或者觸發彆的規則呢?或者……這是給我們的一個隱藏道具?”薑萊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假設。
“道具?!”
驚魂未定的季若桐幾乎要跳起來:“在這種鬼地方,隨便拿客人留下的東西,真的好嗎?誰知道上麵附著什麼東西!”
“留著它更危險!如果這是某種汙染源,放在這裡隻會害了我們所有人,必須處理掉!”薑萊打斷了季若桐,語氣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然而,該如何處理呢?規則隻提到了“汙染照片”的處理方式。
就在四人僵持不下之際,照相館門上掛著的鈴鐺,突然自己輕輕晃動了一下。
“叮鈴——”
這聲脆響讓人毛骨悚然,四人瞬間噤聲,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大門。
門,並沒有被推開。
但她們很清楚地感覺到,有“東西”在靠近。這一次,來的不是一個,而是……一片!
陰冷的氣息率先從門縫底部滲入,帶著陳舊腐朽的氣味。館內本來就昏暗的燈光開始劇烈地閃爍,明滅之間,牆壁上的桌布圖案彷彿活了過來,開始扭曲蠕動。
館內的溫度驟降。
“是鏡中人來了嗎?”林蘇禾聲音發顫,迅速退至沙發的角落裡,緊緊捂住耳朵。
白及臉色鐵青:“感覺不對,來的好像不止一人。”
薑萊猛地看向櫃台上的紐扣,它在瘋狂閃爍的燈光下,反射出一絲微弱的光。
難道這些客人是它引來的?這紐扣是一個信標?或者……是一個誘餌?
“小心!”季若桐突然低吼一聲,指向拍攝區。
在又一次燈熄滅又亮起的瞬間,她們看到拍攝區的深灰色背景布前,赫然站著一個半透明的黑影。它沒有具體的形態,隻是一團不斷扭曲的陰影。
緊接著,在另一個角落,有一個類似的陰影緩緩從牆壁中滲出。
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來這拍照的客人!
她們更像是依托照相館存在的地縛靈,又或者是某些東西吸引而來的惡念集合體!
它們並沒有走向前台,也沒有提出要求,隻是無聲地站在那裡生長,充滿惡意。
隨著數量越來越多,它們開始緩慢地朝著四人所在的位置移動,所過之處,燈光徹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