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閱讀說明書成為遊戲大佬(無限流) 微笑照相館(五)
微笑照相館(五)
“規則!規則裡根本沒有提到這種情況!”林蘇禾的聲音因極度恐慌而變得尖銳。
前台後方,那隻半透明的手臂並未出現。顯然,這片正在蔓延的黑暗,並不屬於它管轄的範圍。
死亡的威脅以另一種形式降臨了。被這些東西觸碰到會怎樣?精神汙染?直接同化?還是觸發更可怕的懲罰?
燈光瘋狂閃爍,明暗交錯間,扭曲的黑暗從牆壁、地板、角落不斷滲出,越來越多。它們從四麵八方緩緩逼近,將四人困住。
絕望之際,薑萊的目光再次死死鎖定了那枚紐扣。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閃過:那個女人留下它,或許不是詛咒,而是一件工具?一件用來應對照相館內規則之外的工具?
可是,使用它,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沒有時間猶豫了!
最近的那團陰影已蔓延至白及的腳邊,幾乎就要纏上她的腳踝。就在這瞬間,薑萊猛地伸出手,一把將那黑色紐扣緊緊攥入手心。
觸碰到紐扣的瞬間,薑萊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鑽入她的麵板,那股寒意順著她的手臂蔓延,彷彿要將她全身的血液凍結。
同時,無數混亂不堪,充滿痛苦和絕望的意念,像鋼針一般刺入她的腦海。
“啊!——”薑萊忍不住痛撥出聲,劇烈的精神衝擊幾乎讓她當場崩潰,手指下意識地就要鬆開。
但她用儘最後一絲意誌力,反而更加死死地握緊了它。
就在她全力握緊紐扣的刹那。
以她為中心,一股無形的氣流驟然擴散開來。那些正在逼近的陰影一滯,彷彿遇見了某種看不見的屏障,開始劇烈地扭曲翻滾。
緊接著,在劇烈閃爍的燈光下,薑萊以及她的同伴們驚恐地看見,那些陰影的表麵,開始隱約浮現出模糊的五官輪廓。
那輪廓十分扭曲,應該是眼睛的地方出現兩個空洞的漩渦,應該是嘴巴的地方就是一條撕裂的豁口!
這枚紐扣,無法驅逐或者消滅這些怪物,但是它似乎能強行將這些黑影短暫地拖住。
而就在這些可怕的臉浮現的瞬間,規則,被觸發了。
那條深深植入她們腦海中的那條規則猛地浮現:
“拍攝時,絕對禁止直視客人的眼睛超過3秒。”
儘管這些黑影並非尋常的“客人”,但此刻,它們被重新賦予了“臉”的雛形,那空洞的漩渦,變成了規則意義上的“眼睛”。
“低頭!都不要看它們的眼睛!”薑萊強忍著腦海中的刺痛,用儘全力嘶吼。
白及、林蘇禾和季若桐瞬間反應過來,猛地低下頭,死死地盯著地麵,冷汗從額頭滑落。
那些陰影似乎更加狂躁,翻滾愈發激烈,但它們彷彿被無形的鎖鏈束縛,再也無法向前逼近半分。紐扣暫時構築了一道脆弱的屏障。
雙方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狀態。
薑萊緊緊握著紐扣,感覺自己的意識正被其中蘊含的,那股龐大又混亂的意念不斷侵蝕,身體越來越冷,牙齒開始打顫。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十幾秒?還是幾十秒?
終於,在一陣瘋狂地扭曲之後,那些陰影開始不甘地向後退去,如同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拉扯,緩緩滲入牆壁、地板和天花板的暗處,徹底消失不見。
瘋狂閃爍的燈光逐漸平穩下來,照相館再次恢複成了那種昏暗的狀態。
館內有尚未散儘的寒意還隱約縈繞在空氣裡。
撲通一聲,林蘇禾再也支撐不住,脫力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季若桐則是勉強扶住櫃台,額頭上全是冷汗。
薑萊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鬆開手。
那枚黑色紐扣掉落在櫃台上,發出了一聲輕響,表麵似乎比剛才更加黯淡。
而她握著紐扣的右手,從指尖到手腕,已經一片青紫,像是嚴重凍傷,並且完全失去了知覺。更可怕的是,那些混亂的意識碎片仍在她腦海中嗡嗡回響,帶來一陣陣眩暈惡心。
代價……這便是使用它的代價。
四人驚魂未定地看著那枚小小的紐扣,眼中交織著恐懼與慶幸。它引來了災難,卻又在關鍵時刻,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成為了她們地救命稻草。
無臉女人留下的這枚紐扣,究竟是什麼?
薑萊看著自己青紫麻木的右手,心中明白,這場生存的遊戲,變得更加危險了。
右手那深入骨髓的麻木感持續了很久,青紫色的麵板更是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白及從前台下方翻找出一個破舊的醫藥箱,裡麵隻有幾瓶過期的碘伏和些許泛黃的紗布。她想幫薑萊包紮傷口,卻被阻止了。
她們都清楚,這不是普通的傷口,普通的處理毫無意義。
“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季若桐心有餘悸地盯著紐扣,不敢靠得太近。
林蘇禾起身,目光再次頭像陳列架上那張空白照片,緩緩開口:“也許,我們搞錯了一件事。”
三個人的視線同時集中在她身上。
“規則告訴我們,要滿足客人的要求。那個無臉女人要求拍下她沒有臉的樣子。我們照做了,照片也洗出來了,一片空白。從規則上看,我們成功了,所以她離開了,甚至沒有表現出不滿意。”
“這枚紐扣是她主動留下來的。這不是小費,規則裡並沒有提到過這樣的回報,那麼這很可能是一種……交換。”薑萊忍著右手的刺痛和腦海裡的雜音,接話道。
“交換?”季若桐一臉茫然。
“對,交換。我們按照她的意願拍下她沒有臉的證據。可她也許正是因為沒有臉而感到痛苦。我們所做的,簡直就像是……”
林蘇禾話還沒說完,季若桐便插嘴:“像是給已經去世的人,拍攝他們……臨終前最後的模樣。”
“沒錯。也許,她其實並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了自己的臉。”
這句話點醒了薑萊,她回憶著握住紐扣時,湧入腦海的那些破碎的意念:“我碰到它的時候……腦子裡亂作一團。有很多撕裂的碎布、枯萎的鮮花,還有一種……被剝奪了什麼的巨大痛苦。”
薑萊猛地擡頭:“那個女人,她是不是……曾經也有過臉?!”
“沒有人天生是沒有臉的,她的臉一定是被某種力量剝奪了,就像是那個拚接男人,是被強行拚湊在一起,而她,也是被強行將臉抹平。”白及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推測。
“從紐扣上磨損的痕跡來看,它像不像是從一件舊衣服上,硬生生扯下來的?一件對於她來說,非常重要的衣服?”薑萊指向櫃台。
合理的解釋逐漸浮出水麵:那枚紐扣很可能是無臉女人過去的一部分,是她被剝奪的“麵孔”或者“身份”的某種象征性容器。它承載著女人的痛苦。
這枚紐扣很可能是一件,強大且極度危險的詛咒物。
“她把它留給我們,是因為我們幫了她,還是,她選擇了我們?”季若桐問道。
“可能都不是,也許這本身就是她存在的一種方式。她自從失去臉之後,便開始散播這種承載著她痛苦的碎片。就像是蒲公英散播種子一樣,為了不被遺忘……又或者是為了尋找些什麼。”白及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
薑萊想起握住這枚紐扣時,除了痛苦,似乎還有一絲及其微弱的渴望。
“或許,她是在尋找答案,或者尋找那個讓她失去麵容的人?”
薑萊此時有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這枚紐扣,也許是開啟某個隱藏任務或者劇情的關鍵道具。無臉女人無法表達,她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將線索交到能理解她痛苦的人手裡。”
而她們陰差陽錯地,接到了這個任務。
照相館內的寒意尚未散去,就在這時,大門的方向並未傳來腳步聲,卻響起了一種異樣的聲響。
一種清脆的,如同尖銳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
難道是客人已經來了?四人猛地擡頭。
門口空無一人。
但那聲音還在繼續:叮……叮……叮……,帶著某種令人牙酸的規律,一下又一下。
“在那裡!”林蘇禾聲音發顫,指向了進門處側麵牆壁,那裡掛著一麵巨大的落地鏡。
隻見那麵原本應該映照出館內景象的鏡子,此刻卻異常地清晰明亮,彷彿被仔細地擦試過。
而鏡中,站著一個“人”。
他穿著考究但樣式古老的黑色禮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一種過於標準的微笑。他的姿態優雅,卻帶著一種怪異的僵硬感。此時他正擡起一隻手,用食指指甲輕輕地叩擊鏡子的內麵。
叮……叮……叮……
那令人不適的聲音,竟是直接從鏡子裡傳出來的!
“歡迎光臨……”季若桐下意識念出迎客詞,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位困於鏡中的客人。
鏡中的男人停止了叩擊。他的並沒有開口,隻是微笑的弧度擴大了一點。一個溫和的聲音直接在四個人的腦海中響起:
“日安,諸位。”
“請問,可以為我拍一張照片嗎?”
“我希望,我能擁有一張,鏡子外的我的影像。”
鏡子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