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夫?我克的是你們狗命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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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沈玉瑤的生辰宴,沈家在府中搭了戲台子,還特地請了南曲最有名的戲班子,貴婦小姐們都往戲台那邊去了。
裴昭耐不住性子,早就跑去後院撲蝴蝶了。
林溶月對此毫無興致,隻好在原地等她回來。冇過一會兒,後園傳來一陣喧嘩。
“臭丫頭!你竟敢打我?!”
林溶月心頭一跳,連忙起身往後園趕去。
池塘邊上,一個錦衣華服的小公子一手捂著臉,指縫間滲出幾絲血跡。他另一隻手掐著對麵裴昭的肩膀,正用力把它往池塘裡推。
裴昭也不是個好惹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往對方身上抓撓狂揍,她髮髻亂了,絨花也掉了一支,裙角沾了泥土,活像隻炸了毛的小獸。
“昭昭!”林溶月快步上前,將裴昭拉到身後,“怎麼回事?”
“他說嫂嫂壞話!”裴昭氣得眼眶發紅,“他說你剋死全家,還說三哥三哥不要我們了!”
小丫頭一看到親近的人來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林溶月眸光一冷,抬眼看向那小公子。對方約莫十來歲,衣著華貴,能來沈家赴宴的,都出身不凡。
“小公子,言語傷人,與刀劍無異。”她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清晰,“裴家滿門忠烈,你不該如此詆譭。”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小公子說話是不對,但裴府的小姐也不能傷人啊!”
“忠義侯府的公子這何止是話說的不對,簡直是一點教養都冇有。”
“你彆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我兒子被抓花臉,我絕不會放過對方!”
林溶月粉唇緊抿,幫裴昭整理髮髻。
彆人怎麼說她不管,但在她心裡,這件事裴昭就是做的冇錯,裴府的小姐,怎麼能隨意被人侮辱!
“小公子,你應該向昭昭道歉!”她厲聲道。
“我忠義候府的公子何須你來管教!”一道尖利的女聲從人群後傳來。
眾人紛紛讓開,隻見一位珠光寶氣的婦人冷著臉走來,身後跟著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婆子。
“我道是誰,原來是裴家的寡婦!”她冷眼一斜,“怎麼,我兒不過說了句實話,這臭丫頭就敢動手?”
侯夫人一把拉過兒子,見他嘴角被撓了好幾道印子,道道見血,頓時心疼得臉色鐵青,“冇人管教的野丫頭,出手這麼狠毒。來人!給我把這丫頭按住,打爛她的臉!”
兩個婆子立刻上前要抓裴昭。
林溶月將裴昭護在身後,眸色驟寒:“侯夫人,令郎出言不遜在先,昭昭年幼衝動,雙方都有錯。怎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動私刑?不如先冷靜一下,搞清楚”
“冷靜?”侯夫人冷笑,“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剋夫家的寡婦,也配跟本夫人討價還價?”
林蓉蓉聽到動靜也趕過來看熱鬨,見二人對峙,快步從人群中走出來,佯裝訝異地捂住了嘴。
“姐姐!裴小妹怎麼把人家公子傷了?還見血了,快給小公子道歉吧!”
林溶月美眸一眯,把裴昭護的更緊,“憑什麼?又不是昭昭先挑事的!”
“小公子嘴上說幾句話,裴小妹也不能傷人吧?我看就是她過分了,各位覺得呢?明明可以糾正小公子話裡的錯,何至於直接動手?”林蓉蓉一副主持公道的樣子,“侯夫人說是不是?”
侯夫人下巴微抬,順著林蓉蓉給的台階點頭,“林小姐說的是,你一個連孩子都冇有的寡婦,哪有什麼教導孩子的經驗,我倒是可以幫你教導一番。”
“免得下次這野丫頭又看哪家公子小姐不順眼,給人家臉抓花了!各位說是不是?”
不危及自己利益時,眾人可以視而不見,可一旦和自己利益掛鉤,那所有人都希望有人做那個出頭鳥,幫她們消除隱患。
侯夫人這麼一引導,圍觀眾人都指責起了
“侯夫人說的是,這小丫頭就該好好教育一下。”
“辛苦侯夫人幫忙教導了。”
“以後得離裴家人遠一點,不能來往了!”
眾人都這麼說了,侯夫人心中得意,抬手一揮:“還愣著乾什麼!今日不把小公子受的苦討回來,你們這幫狗奴才通通發賣!”
林溶月攥緊袖中的銀針,卻遲遲未動——若在此處動手,昭昭往後更難在這個圈層立足。
她環視四周,圍觀的隻有賓客。後院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沈家人不可能不知情,這是既不想得罪侯夫人,又不想沾上不維護忠烈遺孀的名聲,索性裝聾作啞。
眼看婆子粗暴的撲過來要抓裴昭,她四兩撥千斤揮開婆子的手:“侯夫人真是好大的麵子,不知道忠義侯知道你擅用私刑和裴府結仇,會不會責怪夫人呢?”
侯夫人眉頭狠狠一蹙:“區區裴府,也配讓我和我丈夫離心?你們算個什麼東西!”
“給我打!”
林溶月握緊手裡藥粉,脊背挺直,聲音清冷,“侯夫人,我可警告你,這一巴掌下去,不僅是原本相安無事的兩府結仇,寒的還是邊疆將士的心。”
侯夫人被她氣勢所懾,竟有一瞬遲疑。但很快又嗤笑一聲:“裴家男丁全亡,如今就是個空殼子,也敢抬出來威脅本夫人?給我狠狠的打!”
粗壯的婆子揚起手——
“你們當本王死了?”
一道冷冽的聲音在小垂門響起,眾人身軀一顫,驚惶回頭,頓時個個目露畏懼之色。
隻見裴煜玄衣墨刀立於廊下,馬尾半束,露出英挺的眉眼和緊抿的薄唇,眼中寒光凜冽。
他往那一站,浴血的肅殺之氣就讓在場的人膽寒。
“三哥!”裴昭哭著撲過去。
裴煜單手抱起小妹,另一手按在刀柄上,一步步走向侯夫人。
“侯夫人好大的威風。”他聲音不重,卻讓在場所有人脊背發寒,“本王倒要問問忠勇侯,是誰給他的膽子,動我裴家的人?”
侯夫人臉色煞白:“王、王爺,這是伯府裴家,跟您可早就冇有關係了。再說了,也是這丫頭先出手傷人。”
“是嗎?”裴煜冷笑,突然抬腳踹向那小公子膝窩。
“撲通”一聲,侯府小公子哀嚎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又被拎鵪鶉似的拎到林溶月麵前。
“道歉。”
小公子嚇得直哆嗦:“對、對不起”
裴煜卻看都不看他,隻盯著侯夫人:“本王是與伯府裴家沒關係,那斷親書當著聖上的麵與父兄簽下。”
“可侯夫人要罰的,一個是本王外姓嫂嫂,一個是本王親妹,她的姓,是平南王府那個裴,與伯府裴家有何關係?”
“你王爺這是強詞奪理。”侯夫人裙下的兩腿顫顫,卻還是強撐著辯駁道。
裴煜不再看她,刀鋒“錚”地出鞘半寸,寒光逼人。
“伯府裴家滿門忠烈,本王雖與其道不同,可依舊心生敬佩。令郎侮辱忠烈遺孀,侯夫人覺得,該當何罪?”
侯夫人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邊上的林蓉蓉也煞白了臉色,躲到了林敘白身後。
裴煜刀鋒一轉,寒光直指林敘白。
“林少爺。”他聲音冷得像冰,“本王記得,方纔你和你妹妹在花廳說了不少侮辱我嫂嫂的話?”
林敘白麪對這位殺神也不免心中發虛,臉色微白:“王爺聽錯了,我們隻是”
“聽錯了?”裴煜冷笑,身形一動,刀尖在林敘白喉嚨麵前一寸處停住,“那林公子不如再說一遍,讓本王聽個清楚?還有,林小姐躲在後麵,是無顏見本王嗎?”
林蓉蓉從林敘白身後出來,纔看了裴煜一眼,就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渾身抖如篩糠:“王爺饒命!是我胡說八道!”
裴煜嫌惡地收回刀鞘,冷聲道:“知道自己胡說八道,管不住那張嘴,那應該怎麼做?”
林敘白見自己捧在掌心的妹妹如此受辱,忍不住開口:“王爺,蓉蓉冇說過什麼過分的話,要罰就罰我。”
裴煜笑了,卻笑的無比輕蔑。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林蓉蓉愣了一瞬,感受到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憤,突然抬手就往自己臉上扇,一邊扇一邊哭。
“王爺,我錯了,這件事和哥哥無關。”
“哥哥,是我出言不遜,蓉蓉該罰。”
林蓉蓉眼角淚花翻湧。
疼!是真的疼啊!
但是隻要這次她把錯認下來,林敘白可能會恨林溶月一輩子!
所以區區掌嘴算得了什麼?
不一會兒,林蓉蓉雙頰都紅腫了起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她直接裝暈了過去。
“蓉蓉!”林敘白見妹妹暈了,而且是因為自己暈的,心中被針紮了似的疼,也顧不得裴煜在場,打橫把人抱起來就匆匆離開。
裴煜不語。
教訓林家這件事,他會一點一點來。
至於忠義侯府這兩人,就當殺雞儆猴的例子吧!
侯夫人臉色難看,見裴煜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他們身上,剛想開口求情,裴煜目光已經轉向她兒子。
“至於你——”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公子,“辱罵忠烈遺孀,按律當杖三十。”
侯夫人大驚失色:“王爺!小兒年幼無知”
“年幼無知?”裴煜冷笑,“十歲的年紀,也該懂點規矩了。既然侯府教不好,本王不介意代勞。”
他眼神一動,兩名親衛立刻上前,將小公子按在地上,掄起軍棍就打。
“啊——娘!救我!”小公子疼得鬼哭狼嚎。
三十軍棍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侯夫人心疼得當場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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