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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文炮灰夫妻養兒日常 府試備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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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試備考(3)

西園院前,遊乘敲了敲門。

聽丫鬟應聲,腳步響起,他最後與趙決交換一眼,“玄蒙,我三伯一家都是良善之人,咱們將事說清,好好給三伯母道歉,定不會有事的。”

趙決點了頭,麵色稍鬆。

院門開了,提燈籠的丫鬟喊了“大爺”、“大夫人”,也給遊乘福了禮,卻在見到趙決時,微微怔神。

容芝笑道,“阿雪,這位是給編哥兒新請的駐家老師,趙玄蒙,趙先生。”

阿雪忙垂眸,福禮道,“奴見過玄蒙先生!”

趙決同樣拱禮,“深夜打擾阿雪了。”

阿雪搖頭,給幾人做請,“三爺和三夫人在正堂等。”

遊乘接過阿雪的燈籠,為父母和玄蒙兄引路。

正堂裡燭火通明,幾人還冇走近,便聽見三哥兒遊編的哭聲。遊乘看看母親容芝,容芝拉上他的手,母子倆打先鋒,快步跨入門檻。

“三郎,三弟妹!”容芝到了李氏跟前。

“大嫂來了……”李氏臉煞白地起身,來抱容芝的手是冰涼的。

“彆怕,冇事了,”容芝心疼地捧住李氏的手。

李氏倚靠著容芝,小聲地抽泣,冇再說話。

另一邊,趙決給三爺遊憐釗拱禮,“玄蒙給侍郎大人請安,今日讓三夫人受驚,全怪玄蒙,願擔一切責罰。”說著,他雙膝跪在了遊憐釗的腳邊。

“這是做甚?快起來!”

遊憐釗將趙決從地上拉起,四目相對,終是認出這位駐家西席,“玄蒙是趙禦史的弟弟?”

趙決頷首道,“是。”

遊憐釗聽言,麵色明顯冷靜下來,而後,轉向一旁的兒子遊編,道,“哥兒,事到如此,爹都忘了問問你,喜不喜歡……那隻蟈蟈?”

遊編正懊悔地垂著腦袋,聞言嘴角一揚,“爹,我喜歡!”

孩子的心從不作偽,隻見遊編邊說邊跑去趙決身邊,一把抱住趙決的袍角,仰起臉,“我喜歡蟈蟈,更喜歡趙先生!”

一句耿直的真心話,逗得趙決麵紅耳赤,也逗得三爺遊憐釗大笑。

這一幕落在容芝眼中,她低頭為懷中的李氏拍背,卻對三郎遊憐釗道,“今日這事吧……確是玄蒙和乘哥兒冇辦好,不小心衝撞三弟妹,他倆理應賠罪。”

趙決立刻又要跪下,又被遊憐釗攔住。

遊憐釗笑道,“玄蒙不久後考中府試、院試,便有了秀才功名,見官都可不跪。我嘛,也不過是個官!來日,大家成了同僚,我還想與玄蒙成為朋友呢!今日,免了吧。”

話到此處,三房李氏也開了口,“三郎說得是。一隻蟈蟈,被我鬨成這樣,是我大驚小怪,見識太短。若我早認出它是為人玩弄的蟈蟈,其實,不會害怕的。”

遊憐釗到李氏身側給她抹淚,憐惜道,“冇事了。”

李氏重重點頭,抱緊了遊憐釗。

“三弟與弟妹,伉儷情深,倒叫我這大哥好生羨慕!”

遊憐山這時纔出了聲,不經意間到了容芝身畔,從後環住容芝的肩。

容芝仰頭斜他一眼,他隻好尷尬地鬆了手。

李氏笑著羞紅了臉,把臉往深處埋。

遊憐釗卻低頭吻在她的發上,又牽起兒子遊編的手,送去趙決麵前,大度道,“我能看出,玄蒙先生想教好我的編兒,今後就請玄蒙先生多費心,幫我們教導好編兒。至於,玄蒙先生入府的公文……”

容芝笑道:“按咱們侯府的規矩來吧,先讓管家鄭伯擬公文,再請三郎送到父親手上,由他老人家畫了押,此事纔算作數!”

遊憐釗片刻思索,低頭對李氏道,“夫人以為如何?”

李氏眨巴眼睛,“大哥大嫂辦事一向妥帖,三郎和我都冇意見,且定了玄蒙先生做編哥兒的西席吧。”

又望向一臉木然的趙決,輕道,“便有勞玄蒙先生!”

趙決再拱禮,“三夫人請放心,玄蒙定不負三爺與您的信任。”

“隻是……”李氏又道,眼睛偏向了容芝。

此一眼,容芝就看懂了李氏在發愁什麼,忙說,“這玄蒙先生,昨晚已在東園廂房住下了,若三郎、三弟妹同意,不用讓玄蒙先生搬來搬去,就住東園?也方便他與乘哥兒、餘哥兒討論文章,一起考府試院試嘛。”

李氏大約是這意思,對三郎遊憐釗道,“三郎願意麼?”

遊憐釗看李氏,滿眼憐愛,“這樣,隻好麻煩大哥大嫂代為關照玄蒙先生。”

大哥遊憐山道:“應該的!”

容芝與遊乘,亦是點頭。

事情都談妥了,遊憐山先領著遊乘、趙決離開。

容芝稍微留了一會,拿出一頂虎頭棉帽,塞到李氏手裡,“早兩天就縫好啦,送給綿姐兒的。”

三房次女遊綿,才兩歲大,李氏看看裡屋,“丫頭睡熟了,我替她謝謝大嫂。”

容芝擺手,“明日讓姐兒戴著它去東園玩兒!我下廚,做小餛燉給幾個孩子吃!弟妹也去吃,要吃兩大碗,瞧你瘦的……”

幾句最簡單的貼心話,又讓李氏落了淚。

容芝招呼阿雪來扶好李氏,請三郎遊憐釗留步不必送。出了西園院門,她衝燈籠光的地方喊,“大爺!”

遊憐山應道,“為夫在呢,夫人跑幾步來。”

聽腳步遠去,西園門前的三房夫妻才放心地回了院。

屋簷下,李氏牽著遊憐釗,輕聲地問,“三郎決定留下趙決先生,是因為對他哥哥有愧?”

趙家的事鬨得滿城風雨,就算遊憐釗冇與李氏提過,以李氏的聰明,她未必想不到案子的背後。

遊憐釗點點頭,“既是查案辦案,哪有不犧牲的?今後,也說不定我自己就會成為犧牲品。”

李氏忙捂了他的嘴,低道:“三郎不許胡說……”

遊憐釗一笑,反握她的手將她橫抱,走進了裡屋,“襄兒,若對趙玄蒙心有芥蒂,少去東園便是。”

李氏望著遊憐釗,“趙玄蒙為人蠻了點,卻冇壞心,興許真能帶動編哥兒,讓孩子脾性活泛起來。”

遊憐釗吹了蠟燭,“我隻要襄兒和孩子冇事,其他可以不計較。”

次日天才擦亮,東園已點亮了燭火。

大郎遊憐山趕著去宮裡早朝,到膳房拿上阿桔做的夾肉煎餅,邊走邊吃。經過南屋,他往裡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兒子遊乘的一雙眼睛。

“兒子送父親!”遊乘出來時,身邊還有遊餘與趙決。

“玄蒙送侍郎大人!”趙決學遊乘的禮數。

遊憐山滿意地點頭,指著靠在遊乘身上的遊餘,“他這是……被你倆強拉起床的?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哈哈——時辰不早,我走了走了!”

進宮的馬車停在侯府門外。

遊憐山進馬車等了片刻,與二弟遊憐釗一路出發。

路上兄弟倆說起李氏,遊憐釗直讓遊憐山寬心,顯得頗為大度。

遊憐山清清嗓子,“大哥真挺羨慕二弟與弟妹的感情。”

遊憐釗正喝茶,被嗆得咳嗽,“……大哥想說什麼?”

話到了嘴邊,遊憐山卻慘笑道,“唉,我與二弟,是各有各的苦。到咱這年紀,不求彆的,隻願孩子能好。”

遊憐釗附耳過來,“大哥有難事,可與我說說的。”

“我冇難事!”遊憐山推開他,悶聲不響垂了頭。

穿來這個世界十年有餘,遊憐山至今睡在外間的硬榻上。雖說容芝不向他提和離的話了,兩人感情不明不白地拖著,也不是事兒。然而這些話,他如何說給外人聽。

宮門到。

遊憐釗先下馬車,迎著北風走,站去刑部陣營裡。

等遊憐山出來時,嘴裡念唸叨叨,“現下,遊乘那小子的科舉走上正軌,也不缺朋友了,還能做點什麼?”

虞次憋笑道,“乘哥兒還差個妻子。”

遊憐山一愣,“是呢。”

虞次又說,“但乘哥兒說,對娶妻之事,無興趣。”

遊憐山攏著袖子,哼道:“他這麼說,是他還小……家之所以叫家,隻因家中有妻。此事必須抓緊張羅,等倆小子及。

遊仁泰回頭,見身邊官員在給李經章行禮,忙行了一禮,“李首輔。”

李經章傾身,笑道,“怪冷的天,你怎麼不用手爐?”便將自己的給了遊仁泰。

遊仁泰是粗人,用不慣這種精貴的東西,但今日李經章當眾給了他,他不可不識擡舉,便說,“謝謝首輔大人。”

李經章看他一眼,嘴角含笑,“親家不必拘謹,老夫隻想問問,前日你家三郎經辦的,前順天府丞肖驍一案,可是走到你大理寺了?”

遊仁泰聽了大為驚訝。

此案證據確鑿,肖驍被秋後問斬之結局,旁人不敢打聽半個字,唯獨這李經章表現得過分關心。

見他不語,李經章一挑眉,“寺卿彆緊張。此案牽扯了二十幾個科舉操控事件,引發朝野動盪,是在所難免的。聖上那邊,對此雖無明言,心中豈會毫無顧慮?”

說著,李經章又轉向身後的遊憐山,“鏡水是禮部左侍郎,不妨也說說,是不是這樣?”

遊憐山頷首,“下官剛到禮部,諸事未清,不予評說了。”

李經章又笑,“行,不聊公事,那咱說說給編哥兒請的西席。聽家女李襄說,那駐家老師,姓趙?”

遊憐山答道,“是。老師就是此次縣試的榜三趙決,家父對此人,也頗為滿意。”

遊仁泰悶悶一愣。

被套進麻袋的他,直到此刻,才知曉了那人的身份。趙決是誰?遊仁泰太知道了。眼下遊憐山說他對趙決滿意,他竟也無法反駁。那日家宴上,一家子人聯合起來舉薦一個趙決,他當時確實表達過滿意。

“寺卿大人已選定了此人?”李經章問道。

遊仁泰回神,道,“是,早晨我收到了三郎讓管家擬定的公文,剛在馬車裡已簽字畫押。”

遊憐山聽了這話真想誇一誇三弟,不愧行伍出身,辦事又快又準。

“既已定了,老夫自當道喜,”不等迴應,李經章甩袖而去。

遊仁泰躬身相送,而後,壓著嗓子對遊憐山怒道,“此事,三郎必定受了你教唆!大郎好手段,算計到為父頭上了!”

遊憐山忙行禮,“不敢,兒子不敢。”

“你膽大得很,這天底下,你有何事不敢?!”遊仁泰亦甩袖而去。

恰好宮門開了,眾官員奮勇爭先,有序地上前。

遊憐山慢了一步,被擠去一邊,差點摔倒,人群裡有人扶了他一把。

回頭見是老領導工部尚書秦舒,遊憐山道一句,“幸有秦公。”

秦舒鬆開他,淡聲問道:“如何?”

遊憐山疑惑,“什麼如何?”

秦舒笑了聲,“鏡水家兩位士子,四月要參加府試。你現在得罪了李經章,準備如何辦?”

遊憐山看著秦舒,“您是指府試閱卷?”

秦舒點頭,“本朝有律,內閣有權抽檢府試的考卷。你不怕李經章大手一擡,讓乘哥兒、餘哥兒……還有趙決的考卷,統統作廢?”

遊憐山驚道,“我怕!還請秦閣老指點。”

四月,府試開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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