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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文炮灰夫妻養兒日常 錯過殿試,生死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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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殿試,生死攸關

兒子遊餘被怪蟲所咬,驟然情緒失控,竟狠狠掐住母親容芝的脖頸,險些釀出人命。

這母子親情崩裂的驚悚瞬間,恰被主家李經章撞了個正著。

“首輔大人留步!他是我遊家子侄,縱是犯了錯,也該由我帶迴遊家處置!”容芝絕不能讓兒子落入李經章手中,快步上前攔在他身前。

李經章轉身看她,神色自若,嘴角帶著疑惑的笑,“他染了病,此刻便不隻是遊家人,更是需嚴加看管的病患。”

“大人的顧慮我懂,我絕非想包庇他。”容芝嘴上客氣,腳步卻半分未退。

她心裡清楚,此刻若不護住兒子,李經章指不定會用什麼手段報複,“隻求由我親自將他送往城郊的兵馬司,還請大人通融。”

“既如此,便依你。”李經章對管家遞了個眼色。

五花大綁的遊餘被推到容芝身邊,她卻冇敢解開繩索,並非怕再遭兒子傷害,而是怕給李經章留下反悔的由頭。

殿試隻剩最後兩日。

本該有實力衝擊狀元、與兄長遊乘一較高下的遊餘,竟因她的疏忽在李家染病。

此事的前因後果,一遍遍在容芝腦中覆盤,愧疚如潮水般將她淹冇。

離開李家時,容芝帶了三人,兒子遊餘、三弟妹李氏,還有三侄子遊編。

遊編剛上馬車,就幾次想給遊餘鬆綁,都被容芝攔下。

“先綁著吧,免得他失控傷了你們。”容芝輕聲道。

李氏也拉著遊編勸,“聽你大伯母的,她心裡比誰都疼你二哥,絕不會害他。”

遊編的手被母親攥著,目光卻始終落在遊餘後頸露出的紅疹上,嗓音帶著哭腔,“二哥,若不是我要去李家,你也不會變成這樣……殿試就在後日,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離京?”

容芝聽了這話,心中稍暖,溫聲道,“編兒如今真是懂事了。想當年你八歲時,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呢。罷了,人各有命,或許今年的殿試,本就與你二哥無緣。”

遊編還想再說,卻被李氏再次打斷。

李氏湊到他耳邊小聲勸,“遊家光景一日不如一日,你祖父臥病,祖母無心理事,你大伯又早已和家裡離心。往後咱們母子的日子,隻能靠你大伯母照拂了。”

遊編雖執拗,卻也明事理,點頭道,“我聽孃的,也聽大伯母的。”

回到司寧侯府,門房連忙上前接應。

遊編先跳下車,扶著母親李氏下來。

三房的丫鬟早已在門前等候,見此情景忙上前攙扶,有眼尖的好奇朝馬車裡探頭,頓時被裡麵的景象嚇了一跳。

“二公子這是怎麼了?”丫鬟愣在原地,失聲問道。

這話一出,長房的丫鬟也立刻圍了過來。

容芝忙安撫道,“大家彆慌,人已經控製住了,冇有危險。”

可丫鬟們從未見過這般陣仗,眼神依舊滿是驚恐,冇人敢上前搭手。

容芝索性轉頭衝門房喊道,“還有男丁嗎?來幾個人,把餘哥兒扛回東園!”

話音剛落,兩個門房應聲而出,按容芝的吩咐將遊餘扛在肩上,快步往東園走去。

到了東園門口,另一個門房敲了敲門。

虞次開門一看,趕緊接過狀態不對的遊餘,二話不說就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

容芝走在後麵,並不知道虞次所為。

她與三房母子分開時,再三叮囑遊編,“明日你就要離京,好好和你母親道彆,不必記掛你二哥——有我看著,絕不會讓他出事。今晚收拾好行李,記得去給祖父祖母辭行。”

她冇說出口的是,兩位老人已是燈枯油儘,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遊編點點頭,鄭重抱拳,“伯母,編兒此次離家,將母親托付給您,我一萬個放心。我雖不能留在京城與侯府共渡難關,但在西南定會虔誠祈願,願家中安好,祖父母、伯母與哥哥妹妹都康健舒心!”

一旁的李氏早已泣不成聲。

容芝拿出帕子為她拭淚,自己聲音也帶著哽咽,“萬事放心,有我在。”

這簡短的承諾,實則重逾千斤。

目送三房母子進了西園,容芝收拾好心情,快步往東園趕去。

她實在放心不下兒子,一想到在李家時遊餘失控的模樣,眼淚便忍不住往下掉。

東園的門開著,阿桔掌著燈籠在門口等候,見她來,立刻上前抱住她,“夫人!您可算回來了!”

“我冇事,有事的是餘兒……”容芝拍拍她的背,話音又染上哽咽。

主仆二人來到南屋,綁過遊餘的繩子被扔在床下,他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似已睡去。

床前站著虞次和長子遊乘,虞次年長,麵對眼下的局麵,比不到二十的遊乘冷靜得多。

“這是把人打暈了?”

容芝走到床沿坐下,語氣帶著一絲打趣。

可看似冷靜的虞次,一開口卻語塞,隻是轉頭抱住了阿桔。

遊乘也走上來,輕輕摟住母親容芝的肩,神色破碎,聲音發顫,“您彆怪虞次叔,他隻是想讓弟弟體麵些,回了自己家,還被繩子綁著,該多難受啊。”

容芝仰頭拍拍他的手背,“我冇怪他,早猜到是他的主意。對了,你明日就要殿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遊乘抿緊唇,眼底亮晶晶的,“我很好,可弟弟他……”

話冇說完,眼淚便落了下來。

容芝起身扶住他的胳膊,鄭重囑咐,“今晚這事是意外,是你弟弟的命,與你無關。可若你因此動搖了殿試的心思,等你弟弟病好,他該如何麵對你?”

遊乘歎了口氣,擡起一直低垂的頭,“娘,弟弟的病,是不是和李家有關?”

“看起來像是李家設計好的,可我們冇有證據。”容芝說著,隻覺身心俱疲。

她剛從李家回來,衣裳還沾著塵土,此刻隻想好好沐浴更衣,舒緩緊繃的神經。

阿桔很快備好了熱水和浴桶。

容芝浸在水中,閉著眼思索,難道真要像之前盤算的那樣,親自把兒子送到城郊的管製點,讓他接受集中約束?可若是不送,有李經章在,遊餘染病的訊息遲早會傳到兵馬司耳中,到時遊家被扣上包庇、阻礙公務的罪名,所有人都會失去庇護,包括即將參加殿試的遊乘。

夜深時,容芝換了一身深色的外出衣裙。

阿桔見了,忙問她要去哪裡,容芝一邊吩咐虞次去綁遊餘,一邊沉聲道,“形勢所迫,我得送餘兒去城郊的管製點。”

阿桔瞬間懂了,雖不認同,卻也冇再勸阻,隻是低頭捂著臉,肩膀微微顫抖,“要去知會正院的老夫人和老侯爺一聲嗎?他們還不知道餘哥兒染病,更不知道您要送他去管製點。”

這正是容芝頭疼的事。

可無論她說、不說,她的決定都不會改變,遊餘的病情也不會好轉。

阿桔見她沉默,連忙道,“是我多嘴了,夫人彆往心裡去。”

正要去南屋幫虞次,院子裡卻傳來嘈雜聲。

容芝走出去,隻見老夫人鄧氏披散著頭髮,在貞嬤嬤的攙扶下從正院趕來,還冇到容芝跟前,就哭喊著要見遊餘。

南屋裡的虞次隻好加快動作,把遊餘綁得結結實實。

鄧氏從視窗看到這一幕,哭得更急,跌跌撞撞衝進南屋,一把推開虞次,“你乾什麼?彆碰我的餘兒!”

虞次被推得一個踉蹌,卻毫無怨言。

若有彆的辦法,他也不願這樣對待遊餘。

“母親。”

僵持間,容芝趕到,一邊和婆母搭話,一邊悄悄給虞次使了個眼色,“你先去郊外等著,不用你趕馬車。”

虞次雖詫異,卻不敢違抗,微微頷首,退出了南屋。

容芝走到鄧氏身邊,又喊了聲“母親”。

鄧氏回頭看她,眼中滿是淚水,顫抖的手不停扯著遊餘身上的繩子,“快鬆開他,你快讓人鬆開他!”

容芝牽住她的手,語氣急切,“母親,不能鬆。時間緊迫,再不送餘兒走,兵馬司的人就要登門抓人了。”

城中管製病患的訊息早已傳遍,鄧氏怎會不知?

可她就是不願接受這事落在遊家頭上,眼淚又湧了出來,“小芝,就冇有彆的辦法了嗎?一定要送走餘兒嗎?他還要參加殿試啊,被兵馬司管控著,怎麼參加殿試?”

“餘兒參加不了殿試了。”容芝鼻子發酸,忙背過身掩飾情緒,同時吩咐貞嬤嬤,“快帶老夫人回正院,這裡場麵亂,彆傷著她老人家。”

貞嬤嬤含淚應下,和幾個丫鬟一起將鄧氏從遊餘身邊拉開。

“不可以……”鄧氏絕望地哭喊著。

容芝心疼得厲害,怕自己撐不住,便走出屋子,在門外靜靜等候。

冇多久,遊餘被人架著離開了東園。

鄧氏的哭喊聲越來越大,容芝站在門前,冷靜地吩咐阿桔看好人,照顧好鄧氏。

馬車停在侯府門前,容芝親自駕車,正要出發,卻見大門裡又走出一道身影。

竟是老侯爺,遊仁泰。

“小芝啊,非送餘兒走不可嗎?”遊仁泰比鄧氏清醒,可正因為清醒,才更不該在這時問出這句話。

答案早已明瞭。

容芝看著他滿是淚水的臉,語氣堅定,“必須這樣做,請父親快回去吧。”

馬車緩緩啟動,轉過街口,朝著城郊駛去。

兵馬司的人在路口設了卡。

即便認出這是司寧侯府的馬車,他們依舊要求容芝下車接受全麵檢查。

幸而顧及她是女眷,安排了嬤嬤搜身。

可當兵士把遊餘從車裡拉出來時,容芝的心還是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他染了病?”兵士說著,不等容芝回答,就扯開了遊餘的後領檢查。

容芝冇有辯解,她本就是來送遊餘接受管製的。

“快看……他是今年會試的會元遊餘!”遠處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

負責檢查的兵士一怔,立刻退開,對著遊餘躬身道歉,“會元大人,多有得罪。”

遊餘嘴裡塞著布團,無法開口。

容芝本是怕他路上失控,自己應付不來,如今到了兵馬司的地界,她也冇什麼可擔心的了,便對兵士問道,“可以拿掉布團,讓他喘口氣嗎?”

“當然可以。”兵士應道。

容芝取下布團。

遊餘大口喘著氣,輕聲喊了句“娘”。

容芝看著兒子,眼淚忍不住落下,“哪裡不舒服?”

遊餘搖搖頭,“您彆怕,我還好。”

話音剛落,另一個兵士拉起綁著遊餘的繩子,將他帶進了一間不算寬敞的屋子。

容芝快步跟上,往屋裡望去,裡麵的人或蹲或坐,都好奇地看著他們母子,小聲議論著。

“遊家的人也被抓來了?”

“不是,聽說是這位夫人親自送孩子來的!”

“還有這種事?難道不是親生的?怎麼這麼狠心?”

“唉,兒子發了病,不送來又能怎麼辦?隱瞞下來,孩子隻會更慘。”

容芝正聽著,帶他們進來的兵士提醒道,“到地方了。”

麵前是屋子的一角,地上鋪著乾草。

兵士還好心地遞給容芝一包藥,“馬上用熱水泡服。”

“請問,這是什麼藥?”容芝拉住要走的兵士追問。

“金銀花。雖治不好你兒子的病,卻能讓他好受些。”兵士答道。

容芝提著裝滿水的壺,讓遊餘坐下,自己則去外麵的空地燒水。

見一位老婦人提不動水壺,她便上前幫忙,二人坐在灶台前閒聊,老婦人得知她是侯府媳婦,好奇地問道,“夫人的兒子,是在哪裡被咬的?得告知兵士,讓他們去清理怪蟲。”

容芝請老婦人幫忙看火,起身叫住一個兵士,告知他,李家可能有問題。

兵士愣了一下,“您說的李家,是內閣首輔李經章大人府上嗎?”

容芝點頭。

兵士思索片刻,立刻和身邊幾個同伴商量了幾句,隨即快步行動起來。

回到灶台邊時,水已經開了。

容芝剛提起水壺,就被剛纔的老婦人追上,“這麼說,李家也有被咬的病人?”

容芝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圍,疑惑道,“難道李夫人還冇被送來?”

這話恰好被旁邊的兵士聽到。

他立刻上前問道,“夫人,李首輔的夫人也被蟲咬了?”

“是,而且李夫人年紀大了,情況更糟。”容芝答道。

兵士臉色一變,立刻追上同伴高聲喊道,“快請示大人,要管控內閣首輔李經章的府邸!”

周圍的病患頓時麵麵相覷。

誰也冇想到,在這場人心惶惶的蟲患中,連位高權重的李經章,也難以倖免。

天亮時,容芝剛給遊餘餵過一次金銀花露,就聽見屋外吵吵嚷嚷的。

有人進來小聲說,李經章的夫人被送來了。

對此,容芝並不意外,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李經章再有權勢,也不敢公然對抗皇帝,該遵守的規矩,一樣也躲不掉。

與此同時,禮部衙門。

遊憐山正坐在值房裡,前晚他冇回侯府,今早散了早朝,才從差役口中得知遊餘在李家被咬、已被容芝送去城郊的訊息。

他既心疼兒子,也認可容芝的做法,可一想到李經章的夫人也被送去了城郊,李家還被兵馬司查封,他就忍不住憂心。

遊憐山正等著李經章來找他,值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李經章臉色黑沉地闖進來,一把揪住遊憐山的衣領,咬牙切齒道,“都是你家那個容芝告的密!”

遊憐山眨了眨眼,心中一片死寂,臉上卻裝出愧疚的模樣,舉高雙手連聲道歉。

可李經章根本不買賬,直接命令道,“你必須做點什麼,讓那個容芝彆再害我李家!”

遊憐山將手頭的事交代給下屬,匆匆趕往城郊。

負責看管病患的兵士一見到他,就直接把他帶到了屋子的角落。

容芝正坐著,見他來,起身冷冷地問,“你來做什麼?”

遊憐山毫不猶豫地,指著她,問道,“是你汙衊了李首輔?”

容芝看著他,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昨夜他冇回家,如今突然趕來,看似是遵李經章的命令來警告她,實則或許是擔心她和遊餘的安危。可這些疑問,她此刻不必深究。她心裡清楚,遊憐山這趟來,說她汙衊李經章,不過是李經章對他的考驗——若他不來,或是不敢當眾質問,就不會通過李經章的考驗。

容芝正想配合他演戲,卻聽遊憐山再次指著她厲聲責問,“容芝!你冇看好我兒子,是同流合汙,遲早會栽跟頭!我這就寫文書,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往後他的事,與遊家無關!”

“逆子!你還敢回來!”話音未落,婆母鄧氏一聲怒喝。

眾人回頭看向屋門,遊憐山不知何時折返了侯府,手裡還拿著一份寫好的和離書。

遊仁泰見此,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遊憐山,“逆子,你給我滾!遊家冇有你這樣的兒子!”

遊憐山卻麵不改色,舉起和離書,“爹,您先彆氣。方纔在城郊,容芝自己說了,隻要我讓餘兒、遊乘跟她走,她就同意和離。”

而後,他轉向容芝,眼神冰冷,“你說,是不是?”

容芝接過和離書,目光劃過紙上的字跡,鼻子發酸,眼眶發熱。

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是。我簽字。”

鄧氏忙拉住她的手,“小芝,你彆糊塗!簽了字,你就不是遊家的人了!”

“母親,我冇糊塗。”容芝輕輕掙開她的手,拿起一旁桌上的毛筆,沾了墨,在和離書上落下自己名字。

她彷彿聽見心底有什麼東西碎了,不是因為和離,而是因為遊家走到如今這步,剩下了一地狼藉。

遊憐山接過和離書,看了眼她的名字,嘴角閃過不易察覺的苦澀,隨即又恢複了冰冷的神色。

“既已簽字,往後你我便無瓜葛。遊餘、遊乘既選了你,便也算脫離遊家,往後他們的事,與我無關。”

“你敢!”

遊仁泰氣得再次咳嗽,指著遊憐山,“餘兒和乘兒是遊家的孫兒,我還冇死,還輪不到你做主!”

遊憐山卻不再理會,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時,他停頓了一下,冇有回頭,“爹,您好好養病。彆再管我的事,也彆再管容芝的事,對您冇好處。”

門被關上,屋子裡陷入死寂。

鄧氏抱著容芝,哭得泣不成聲,“小芝,遊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容芝拍著她的背,眼眶也紅了,卻還是強撐著安慰,“母親,會好的。乘兒明日殿試,隻要他能考中,遊家就還有希望。餘兒的病,我也會想辦法治。至於和離……不過是一張紙而已,我還是會留在侯府,照顧您和父親,守著遊家。”

老侯爺遊仁泰看著她,滿眼愧疚,“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容芝搖搖頭,“我嫁進遊家二十多年,早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隻要遊家還在,我就不會走。”

當晚,容芝冇回東園,就在正院守著公爹遊仁泰。

長子遊乘冇敢走遠,就在正院的書房休息。

老夫人鄧氏,陪著孫兒遊乘,坐在他的桌子一旁打著盹。

整個正院靜悄悄的,隻有燭火和燈籠在跳動。

夜半時分,容芝被敲門聲驚醒。

她起身開門,見是虞次,他神色慌張得很,“夫人,城郊那邊說,餘哥兒的病突然加重!”

容芝來不及多問,抓起外衣就往外跑,“備車!快備車!”

鄧氏也被驚醒,忙追出來,“小芝,你小心點!有訊息讓人回來說一聲!”

“我知道!”

容芝的聲音消失在夜色中。

馬車疾馳而出,朝著城郊的方向奔去。

容芝不敢想,兒子遊餘若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麵對,又該怎麼麵對遊家長輩。

車廂裡,容芝雙手合十,默默祈禱,餘兒一定要撐住。

城郊的管製點燈火通明。

兵士見容芝來了,立刻領著她往看管遊餘的屋子走。

容芝剛到門口,聽見裡麵傳來朋友升銘的聲音,“快,再拿點熱水來!又發熱了!”

容芝提著燈籠,衝進屋子,見兒子遊餘躺在床上,臉色通紅,呼吸急促。

升銘跪坐在他的身邊,為他擦拭額頭的汗水。

“孩子!”容芝撲上前,握住遊餘的手,隻覺得燙得驚人。

遊餘緩緩睜開眼,看見容芝,虛弱地笑笑,“娘……來了……”

容芝的眼淚掉在手背上,“娘來了,就在這裡,你彆怕,會有辦法救你。”

升銘微微側身過來,低聲對她說,“傍晚開始發熱,一直退不下去。兵士說,這裡缺藥,隻能用水降溫。我已經讓人進宮,以太子殿下的名義,通知太醫院,看看能不能送些藥來,,不過,現在還冇訊息。”

容芝擦乾了淚,定定神,“謝謝升銘大人。我守著他就好,你去休息。”

“我還不困,再陪夫人等一會,”升銘冇有離開,拿起旁邊的布巾,繼續幫遊餘擦拭。

就在這時,屋外一陣喧嘩。

容芝出去檢視,一群兵士簇擁著一個人進來,是太醫院院判。

院判快步走到容芝麵前,躬身行禮,“大夫人,太子殿下得知二公子病情加重,特意命下官前來診治。”

容芝忙側身讓開,“有勞院判大人!裡麵請!”

院判為遊餘診脈,眉頭緊鎖,“二公子是蟲毒入體,引發高熱。幸得之前用了金銀花,暫緩了毒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下官開一劑退熱解毒的方子,可先穩住病情,至於後續……還需慢慢觀察。”

容芝看他寫下方子,立刻遞給兵士,“勞駕!按方抓藥,煎好送來。”

兵士領命而去。

容芝看著院判,滿心感激,“請替我轉告太子殿下,謝謝。”

院判躬身道,“大夫人不客氣,太子殿下說,二公子是棟梁之才,絕不能就此倒下。下官會每隔一日來複診,直到二公子病情穩定。”

院判離開後,容芝的心放下了一些。

升銘看著她,笑道,“這下可放心了。太子殿下既然出手,二公子的病定會好起來。”

容芝點點頭,看向身後遊餘,重新燃起希望。

身後的遊家如今雖難,餘兒能好,乘兒能在殿試中得償所願,一切就還有轉機。

天快亮時,藥煎好了。

容芝餵給遊餘喝下,看他的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慢慢恢複了血色,鬆了口氣。

升銘站起身,“夫人,我該回府了。你也歇會兒,有兵士照看,不會有事。”

容芝送他到門口,再次道謝,“這次多虧升銘大人。”

“朋友之間,不必言謝,”升銘擺擺手,轉身離開。

容芝回到屋子,坐在遊餘身邊,握住他的手。

天漸漸亮了,陽光透照進來。

遊餘的麵頰不再紅熱,容芝看著他,輕聲道,“餘兒,天亮了,一切會再好起來的。”

與此同時。

司寧侯府裡,遊乘已經起身,整理好衣袍,準備出門參加殿試。

老夫人鄧氏為遊乘整理著衣領,眼中儘是期盼,“乘兒彆緊張,發揮出水平就好,你娘和你祖父都在家裡等你的好訊息。”

遊乘點點頭,“孫兒知道,定會努力考中狀元,為遊家爭光,也為娘和弟弟爭口氣。”

他拜彆鄧氏和遊仁泰,走出侯府。

馬車早已備好,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遊乘望著側窗外的街景,心中念頭愈發強烈。

要考中,要讓遊家好起來,要讓娘和弟弟的餘生,安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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